眼前景色一晃,樹都變了模樣。
坨坨立馬看向旁邊的雲善,見他還是小小的個頭,吃驚地大叫,“我們還沒回來?”
“現在又到什麼時候了?”
雲善轉頭看向坨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小叢皺著眉頭思考到底是哪一步出錯了。
天空中傳來“喳喳喳”地叫聲。
“花旗大人。”
“西覺大人。”
“坨坨大人。”
“兜明大人。”
“小叢大人。”
“雲......”
“雲善掌門怎麼變小了?!”小麻雀落在一旁的枝頭上,瞪著不大的黑豆眼盯著雲善看。
雲善抬頭望向聲音傳過來的方向,“小鳥~”
“小麻雀?”小叢不確定地喊。
“小叢大人。”小麻雀回應。
雲善第一次看到能說話的小鳥,很是驚奇地跑到樹下,仰頭看著在枝頭說話的小麻雀。
“現在是什麼時候?”花旗問。
“馬上晌午了。”小麻雀說。
花旗:......
“你知道我們被陣法傳送走嗎?”小叢問。
“知道。”小麻雀說,“重山大人已經研究了三年。一年前你們啟動過陣法一次,可是陣法有錯,你們沒有回來。重山大人一直在修改陣法。”
坨坨,“也就是說,現在是我們穿越之後的第三年?”
“對。”小麻雀開心地在枝頭蹦了兩下,“坨坨大人,你們可終於回來啦。”
“雲善掌門怎麼變小了?”
“我們用陣法之後,雲善就變小了。”坨坨看向小叢,“我們是回到三年後了。”
兜明滿不在意地說,“管他幾年後,反正回來了。”三年對妖怪們來說不過是眨眼而過的事。
“山開了嗎?”花旗問小麻雀。
“開了。”小麻雀說,“你們離開後,我就能飛到外麵去了。”
“那個陣法能開山。”
小麻雀飛上天空,高興地說,“我要告訴其他妖怪,雲善掌門回來了。”
小麻雀拍著翅膀飛走了,雲善一直仰著頭看著小麻雀,直到看不見。
他們從冬天直接到了初夏,雲善拽著兔皮棉襖喊熱。
坨坨給他脫了厚衣服,換上單薄的長袖、長褲。再把小紙從兔皮棉襖裡掏出來,塞到雲善的褲兜裡。
鋼蛋和鐵蛋來到陌生的地方很是謹慎,在四周到處聞味道。
花旗身體慢慢暖和過來,身體也沒了懶洋洋的感覺。小紙從兜裡遊出來,遊到雲善肩上。
這兒樹木都變了,雲善認不著道,問西覺,“這是哪呐?”
“後山。”西覺牽著他往前走。
林子裡熱熱鬨鬨地跑來一群小妖怪,大呼小叫地喊著,“雲善掌門。”
“雲善掌門。”
“哎。”雲善大聲回應。
小妖怪們跑到雲善麵前,七嘴八舌地問雲善掌門怎麼變小了,雲善掌門去哪了。
雲善根本不認得這些妖怪,可是是大家喊了他名字。他也笑著和小妖怪們搭話。
“啊?”
“啊?”
小妖怪們問的問題他都不知道。
坨坨又給解釋了一遍。小妖怪們說著神奇,簇擁著雲善,很是親熱。
小鬆鼠從小鹿的身上跳下來,扒著雲善的褲子想往他身上躥。
它爬到雲善肩膀處,又迅速跳到了地上。
“雲善掌門,哪來的小蛇?”小鬆鼠問。
“小紙~”雲善外頭看向肩膀上的小蛇。
小兔子們指著鋼蛋和鐵蛋問,“這兩個是什麼?”
“鋼蛋~鐵蛋~”雲善回道。
“長得真奇怪。”猴子精說,“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動物。”
他繞著鋼蛋走了一圈,“長得像人又非人。”
“是袋鼠。”坨坨說,“外國動物。”
“鐵蛋是獅子,也是外國來的。”
“獅子?”小麻雀落在小鹿頭頂問,“獅子腦袋上有卷毛,它沒有。”小麻雀見過人類雕刻的石獅子。
“鐵蛋還小。”坨坨說,“等它長大就會長出威風的鬃毛。”
“但是鬃毛是直的,不是彎的。”
一旁的樹乾上慢慢顯出一個老人,重山拄著雕花木杖走出來,十分欣慰,“你們終於回來了。”
坨坨看到重山立馬道,“以後你看見風嵐掌門,要提醒他不要被人類騙下山。”
重山納悶地問,“怎麼了?你們是看到什麼了?風嵐掌門是誰?”
坨坨把在末世遇到的事情講了出來。山裡的小妖怪們一片嘩然,“人類真是可惡。”
“為了他們自己的欲望要殺我們。”
“還好坨坨大人回來了,不然我們雲靈山就要被那些壞人害了。”
重山歎了口氣,“即便我知道了,以後的事情也不一定能改變。”
坨坨,“為什麼?你知道了,你告訴風嵐就好了。”
“風嵐做掌門的時候你還在山上。”
坨坨覺得這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嗎。難道多活幾千年,重山腦子不記事,會把事情忘了?不至於吧,妖怪應該不會老年癡呆吧。
“時間很複雜。”小叢解釋說,“時間線可能在某一點分叉,一部分按照原定軌跡走下去,這部分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被改變的。”
“分叉的時間線會因為某些事情改變而延伸,發展新事情。”
“就像時間到了某個點,多了一個平行世界。”
坨坨想了想,“好吧。我大概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或許在另一個世界裡,雲靈山躲過了那次災難。阿青也沒有變成毒蘑菇?”
小叢點頭。但是很他不明白,明明和風嵐掌門一起算好的時間,怎麼差了三年?
一群小妖怪們被小叢說得暈頭轉向,小聲討論了好一會兒。到最後也不太明白時間的問題。
重山見著變小的雲善,笑嗬嗬地摸摸他的腦袋,“我們雲善掌門小時候就是這樣。”
“胖乎乎的。”
“長大了......”
“不胖!”雲善瞪著眼睛看向重山,很認真地說,“我瘦啊。”這是它它留給雲善的陰影。雲善到現在都沒忘記這事。
重山愣住了,看著雲善又白又嫩的胖臉蛋,實在也看不出來他“瘦”在哪。
坨坨小聲對重山說,“雲善不願意彆人說他胖。”
重山笑起來,哄道,“不胖,不胖。”他也沒有違心說雲善瘦。
雲善對“不胖”就很滿意了。
“長大就瘦了。”重山說。
雲善像模像樣地點點頭。
重山又問花旗,“你如今是千年修為,也是因為陣法?”花旗當初被黑蛟打得800年修為散儘,離開雲靈山時隻有200年修為。
花旗點頭,“這陣法有許多神奇之處。”
雲善跟著花旗他們一起往雲靈觀去。
快到雲靈觀,雲善帶著頭跑進去喊,“阿青,未來。”
觀裡隻有被重山變成灑掃小童的兔子們。
“誰呀?”雲善轉頭問西覺。
“山裡的兔子。”西覺說,“阿青、未來和風嵐都不在。”
“不在?”雲善問,“去哪呐?”
“在其他的雲靈觀裡。”花旗說。
雲善聽不懂,問花旗,“在哪呐?”
“不知道。”花旗說。
雲善不明白好好的人怎麼就沒了。但是小朋友不會糾結問題的答案。對雲善來說,雲靈觀還是那個雲靈觀。
院子裡有水井,有神仙住的大殿,屋前有走廊。廚房也還是那個廚房,睡覺的地方還是睡覺的地方,就是裡麵的東西有些不一樣。
猴子精離開了一會兒,抓著一束花跑回來送給雲善。
雲善接過紅色、紫色的小花,高興得咧著嘴笑。秋天以後,雲善再也沒見過這些花了。他舉著花開心地跑到西覺麵前,“西西,看。”
“花。”
坨坨說,“現在是夏天,山裡有好多花。”
“一會兒我帶你去摘。”
“嗯。”雲善高興地點頭,“瓶子,插起來。”
花旗在睡覺屋子的窗台上找到了西覺以前給雲善做的花瓶,黃泥燒的,表麵坑坑窪窪,長得不太美觀,但是不漏水,能用。
花旗帶著雲善到井邊打了水,用舀子舀進花瓶裡。雲善蹲在地上,把花一朵朵地插進瓶子中。
花旗拿著插滿花的花瓶,放在屋裡的桌上。雲善站在桌下看著瓶子裡的花,高興地說,“好看。”
花旗找了塊抹布給他,“雲善去外麵沾些水,把板凳擦擦。”
雲善拎著抹布轉身往外跑。
坨坨把屋裡的席子拖了出來,勤勞地用濕布擦了一遍,晾在院子裡。
雲善拿著濕抹布把花旗搬出來的凳子都擦了一遍。
小妖怪們也都來幫著打掃。
廚房打掃好,坨坨忙著做午飯,西覺去山裡捉獵物。
院子外麵來了一頭大黑熊,手裡捧著一塊大蜂巢。
大黑熊腦袋先探進雲靈觀大門,看到兜明在。他捧著蜂巢走進來,略帶諂媚地說,“兜明大人,你們回來啦。”
“這是誰啊?長得怎麼和雲善掌門小時候那麼像?”
大黑熊忽然瞪大了熊眼,“雲善掌門的崽?”
兜明:......“這就是雲善。”
大黑熊掰了一塊蜂巢,蜂蜜從蜂巢上往下滴。大黑熊喊,“小掌門,快吃。”
雲善張著嘴接了一口蜂蜜,笑眯眯地轉頭和兜明說,“嘟嘟,甜噠。”
“蜂蜜就是甜的。”兜明去廚房拿了罐子,把蜂巢裡的蜂蜜擠進罐子裡。
小鬆鼠站在雲靈觀的牆頭上喊,“小掌門,出去玩。”
雲善拿著蜂巢,領著鐵蛋跑出來。鋼蛋沒跟出來,它在院子裡吃兜明擠完蜂蜜扔在地上的蜂巢。
見雲善出來,小鹿帶頭往前走,“重山大人說摘桃子給你吃。”
“我們去山頂。”
小妖怪們帶了雲善去山頂。
重山的本體桃樹上掛滿了青桃子。雲善站在樹下看著碩果累累的桃子樹,高興地喊,“果子。”
重山選了身上最紅的桃子送到雲善麵前,“小掌門你嘗嘗。”
雲善接過桃子,聞了聞,“香啊。”咬上一口,又香又甜。
他自己吃了幾口後咬了一小口桃子吐在手上,把小紙從肩膀上拿下來,把那一小口桃子喂給小紙吃。又咬了一口喂給鐵蛋。
重山一臉慈祥地看雲善吃完了一整個桃子。
雲善抬頭看看滿樹的桃子,對重山說,“再給呀。”
重山笑嗬嗬地又找了個桃子給他。
雲善抱著桃子,又說,“再給。”
重山,“你還沒吃呢。”
雲善拍拍桃子,“給花花吃。”
重山笑著給雲善又摘了一個桃,果然又聽到雲善說,“再給呀。”
“給誰?”重山問。
“西西呀。”
猴子精站在一旁說,“小掌門和他以前小時候一模一樣。”
吃到好東西總要給花旗他們帶一些。
重山摘了五個桃子放在雲善衣服上,雲善笑眯眯地衝他擺擺手,拽著衣服邊緣拱著腰護著懷裡的桃子往山下跑。
五個大桃子對3歲的雲善來說很難拿。他跑了沒幾步,人往前一趴,桃子從懷裡滾了出來。
雲善自己從地上爬起來,猴子精幫他把桃子撿起來,重新放在他衣服上。
猴子精本來想幫他拿的,雲善沒讓,叫了鐵蛋,“鐵蛋,趴下。”
鐵蛋伏低身子。雲善兜著桃子艱難地往鐵蛋身上爬。有桃子礙事,他怎麼都爬不上去。
重山伸出一根樹枝推了推他的屁股,把雲善推到鐵蛋背上。
雲善回頭衝重山笑了下,“鐵蛋,走。”
鐵蛋馱著雲善往山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