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家大哥一手夾著伸舌頭呼哧呼哧喘氣的狗子,一手夾著不住掙紮的傑森,跑向停在屋頂空地的蝙蝠飛機。
這甚至是搭載了醫療倉的飛機,整架機身十分龐大矚目。
迪克將來福放下,又把吱哇亂叫的傑森塞進醫療倉裡,捂住他的嘴:“聽我說!你知道為什麼我能把飛機開進來嗎?”
傑森聽見這個問題,果然平靜了一些,看著迪克。
布魯斯提到過阿卡姆之城的戒備森嚴,高牆上還裝備了對空反製的高射程炮火。
這也是布魯斯以真實身份被綁架進來的原因。
見傑森冷靜下來在聽,迪克解釋道:“牆上的防禦裝置......或者說那些武器,已經不再對準空中,而是對著阿卡姆城內。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傑森反應了過來,瞪圓了眼睛。
迪克鬆開手,傑森馬上說:“他們要殺了城裡的囚犯!”
“這是我和布魯斯的推測。”迪克按下一個按鈕,治療艙迅速合上,把傑森關在裡邊,“好好睡一覺,醒來你就在家了,布魯斯也會回去。”
治療艙啟動掃描,很快識彆到了傑森骨裂的地方,接著,促進骨質生長的射線釋放,傑森感到傷處傳來麻癢感。
“可是我是羅賓,”傑森怒道,“我不能把布魯斯一個人留在那裡!沒人比我知道那個地方有多......有多......”
他眼圈突然紅了,趕快把腦袋轉過去,不想被迪克見到自己的失態。
被困在小醜的囚籠裡暗無天日的時候。
和耶耶一起挨餓,尋找食物需要冒生命危險的時候。
縮在廢棄倉庫的報紙堆裡,和狗狗依偎著取暖,半夜卻又遭遇追殺的時候。
被當做玩物一樣關在展櫃裡的時候。
傑森不願意讓布魯斯獨自在阿卡姆城經曆相同的事。
來福站起身,爪子按在治療艙的玻璃上,隔空舔了舔傑森的臉。
迪克眼神複雜地看著傑森。
“傑,”他思考著措辭,“他會沒事的,布魯斯是個成年人了,那是他自己選擇承擔的責任......總之,你睡一覺,醒來就都過去了,好嗎?我現在去把血清給布魯斯送去。”
迪克轉身離去,來福下意識地跟上,走了幾步,卻被迪克一起關在了蝙蝠飛機裡。
迪克一走,傑森按下治療艙裡的按鈕,又推了推艙門,無法打開。
迪克一定是開啟了治療艙的安全模式。
傑森喊來福:“來福,好狗狗,過來幫我打開這東西!對,這些按鈕,踩下去,踩!”
格雷森,低估狗狗就是你今天犯的最大錯誤!
傑森咬牙切齒地在心裡想著。
來福在訓導員家裡就會使用按鈕,每個按鈕踩下都會發出不同的聲音,比如吃飯、出去玩、錯了、開心等等,所以來福對按鈕很是熟悉。
但是對著一排小小的按鈕,來福歪著頭,還是犯難。
傑森在裡邊也看不到到底哪個是安全模式的開關,隻好讓來福隨機地踩下一個。
醫療倉裡突然伸出幾個手術刀、手術鉗!
那是給家庭成員緊急做手術用的!
“關掉,關掉!”傑森大喊,他可不想被手術刀劃開肚皮啊!
來福連忙再踩一下剛才的按鈕,手術刀縮了回去,傑森也鬆了口氣:“換一個,換一個按鈕,好狗狗。”
第二個按鈕按下,傑森被消毒液兜頭噴了一臉:“停,停!呸呸呸......”
來福關停按鈕,傑森還在頑強地:“好狗狗,下一個......”
傑森和來福在醫療倉人仰狗翻的時候,迪克和維克多一起,對著後方破了個大洞、血清不翼而飛的保險箱,然後麵麵相覷。
空了的血清架子旁,放著一張“Joker”撲克牌。
“小醜的人偷走的。”迪克臉色凝重,向維克多道謝之後,避開他打開自己的通訊器,“小芭,布魯斯找到備用通訊器了嗎?”
“找到了,”紅發女孩出現在全息投影上,“你得儘快,他的身體體征快要瀕臨極限,恐怕無法撐過兩個小時了。”
迪克抬眼,天邊已經泛起慘白。
真是一個漫長的夜晚。
迪克轉而聯係布魯斯。
對方麵罩下,因為中毒而凸起的紫色血管已經蔓延向嘴角。
迪克在告知布魯斯血清被偷的事情時,難以克製地流露出擔憂的神色:“......就是這樣,B,傑森很擔心你。我去幫你把血清拿回來——”
“不,你先把傑森送回去,然後把血液給芭芭拉做分析。阿卡姆之城我自己能處理。”布魯斯強硬地打斷了迪克,“就這樣,照顧好傑森。”
通訊結束,迪克立在風中,沉默片刻,苦笑了一聲。
他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布魯斯要把整個阿卡姆之城背負在自己肩上的選擇。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快完成自己的任務來幫助布魯斯。
通訊關閉,布魯斯轉頭,看向被自己捏在手裡的昆西夏普。
字麵意義上的捏在手裡——昆西夏普被他抓著腳腕,整個人頭上腳下,懸空在建築邊緣,正在恐懼地大喊:“彆丟下我!求求你了我什麼都說!”
“說吧。”布魯斯冷漠道。
“雨果·斯特蘭奇找到我,說他有渠道讓我成市長,隻需要成為市長之後支持阿卡姆之城的建設,並且讓他全權接管!我沒有理由不同意啊!事後他在阿卡姆裡的布置,我全都不知情!他們還把我綁了進來,是要殺我滅口!”
雨果·斯特蘭奇。
這個名字布魯斯很熟悉,他剛假意被綁進阿卡姆之城的時候,雨果就通過視訊遠程對他大放厥詞過。
“斯特蘭奇一個人不可能籌得這麼多資金,”布魯斯手一鬆,讓昆西夏普陡然往下滑了一截,“他背後還有誰?”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對外人模狗樣的現任市長被嚇得屁滾尿流。
連來福也被嚇到,縮在角落裡,兩個爪子抱著頭。
突然,布魯斯餘光中閃過一道綠色。
他毫不猶豫,把昆西夏普甩回天台上的同時,就地翻滾到來福身邊,展開鬥篷,把擋在狗子和自己的腦袋前。
轟隆一聲巨響,布魯斯被爆炸衝擊地向後滑了一截。
爆炸過去後,他抬起頭,昆西夏普不見了,空中隻有一個綠色的背影,在囂張的笑聲中遠去。
·
迪克回到蝙蝠飛機上。
他先去檢查了醫療倉,傑森乖乖待在裡邊,閉著眼睛,看樣子已經睡著了。
迪克鬆了口氣,離開之前他還真有些擔心安全模式困不住醫療倉。
坐回駕駛座,迪克看了一眼血液樣本,皺著眉頭,心中充滿憂慮地駕駛飛機升空。
怎麼好像忘了什麼東西......一個想法模糊地略過腦海,迪克沒能抓住它,隻好搖了搖頭。
......
......
傑森藏在建築陰影下,仰臉看著蝙蝠飛機悄無聲息隱沒於雲層中。
“Yes!”他握了握拳。
托醫療倉的福,傑森活動一番手臂,沒有感覺到疼痛。
他意氣風發地射出鉤索。
等著羅賓來拯救你吧!蝙蝠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