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還沒找到我要的那種改造酶和DNA嗎？”

維克多這話一出口，就看到傑森極為陰沉的表情。他抿了抿嘴巴，不願意再觸傑森的黴頭。

“改造酶？”但是彼得仗著哥譚沒人認識自己，十分活潑健談地問，“什麼改造酶，蝙蝠俠怎麼啦？”

維克多看了傑森一眼，把“他快死了”咽回去：“他生病了，需要這種酶來製作血清。”

頓了頓，他又頗為好奇地說：“這種改造酶隻在理論上存在，如果人體可以製作這種酶，那麼他或許可以實現永生。”

“永生？你們這裡有人能永生？”彼得驚訝。

傑森眯了眯眼睛，敏銳道：“‘我們這裡’？你不是我們這裡的，是哪裡的？”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彼得打哈哈：“噢，我的意思是你們阿卡姆。”

“誰和阿卡姆‘我們’！”傑森有些感到被冒犯。

彼得在自己嘴巴上拉上拉鏈，表示自己不說話了。

來福一時間無事可做，打了個哈欠，視線投向急凍人。

急凍人身上的味道是他從未聞到過的，來福對他感到十分好奇，但是維克多給狗狗的感覺就是可能不會喜歡他的觸碰。

來福是善解人意的狗狗，彆人不喜歡，他不會硬要湊過去的。

他若無其事地往維克多那邊挪了挪，又挪了挪。

維克多一開始還沒注意到來福，彼得不再開口之後，他就專心致誌地在研究諾拉現在的情況。

直到他感覺小腿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低頭看去，一大團潔白柔軟的狗子正仰著頭，一副求摸摸的樣子。

維克多怔愣了片刻，馬上朝來福揮手：“去，去！”

耶耶原本還微笑一般的嘴巴馬上耷拉了下來。

伴隨著腦海裡係統的提示音：“獲得急凍人能力：降溫。”

“等級：1。”

“熟練度：1。”

傑森已經幾步走過來：“你為什麼要欺負我家的狗？在救諾拉上，他也是出了力的！”

說著，傑森把被拒絕的傷心小狗擋到自己身後。

維克多張了張嘴，壓低聲音道：“我身上氣溫太低，對小動物不好。”

既然是好心，傑森的表情就和緩了許多。

彼得則十分不解：“你聲音這麼低，還怕狗狗聽懂嗎？”

“動物都是有靈性的。”

維克多這句話傑森很讚成，他想起來福為自己找到鐵絲的時候。

這個短暫的插曲沒能緩解他的焦慮，很快，傑森坐不住，開始撥布魯斯的通訊。

然而通訊無人接聽，來福也不再用叫兩聲或者叫三聲來傳話，他坐不住了，焦躁地站起來，在低溫試驗室裡踱步。

來福跟在他腳後跟著，不停地去咬傑森的鞋後跟。

轉了兩圈，傑森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把狗子嚇得往後一個小跳。

彼得也忍不住了：“需要幫忙嗎？”

傑森心裡還有點彆扭，不希望承認彆人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但對布魯斯的擔心占了上風。

“我和你一起去。”傑森在手腕通訊器上標注了布魯斯的位置，說。

“但你的手臂還受著傷，”彼得說，“而且看起來這把武器對你的傷勢可沒什麼幫助......”

“我沒問題。”傑森打斷他，“來福，走——”

但傑森沒能離開。

走出去幾步路，他就在低溫實驗室門口看到了一個影子——

被小醜囚禁的時候，除了布魯斯，其實他也頻繁地想到他。

傑森愣在當場。

他該想到的，就算去了外地上大學，哥譚也仍然是他的家。

那個給了自己稱號、能稱呼為哥哥，卻從來沒這麼叫過的人。

胸口一隻張揚藍鳥的青年，帶著溫暖的笑容朝傑森張開了手臂：“你一定想我了。”

傑森揉了一下鼻子。

然後上前，捶了一下迪克·格雷森——布魯斯的第一個養子、自己養兄的胸口。

迪克作勢被他打地後退兩步，接著一伸胳膊，把失而複得的弟弟摟進胸口，狠狠地抱了他一下。

接著，迪克快步走向維克多，將一管血液交給他：“這是你需要的改造酶和DNA。”

交出布魯斯給的任務，迪克又一個後撤回到傑森身邊，不過這次傑森早有防備，一躲——沒能躲開。迪克像是抱住一隻叛逆的貓兒一樣，硬是抱住了傑森，不管他的手還在推拒自己的臉和胸口，硬是和弟弟貼了好一會兒：“我簡直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回來了！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後悔沒能一開始就對你展現百分之百的友善......”

這下輪到傑森有點不好意思了：“......沒必要道歉，我當時也......”

話說到一半，腳下傳來動靜，傑森無比感謝耶耶過來湊熱鬨，讓他從尷尬的互訴衷腸環節解脫出來。

“這是你的新朋友？”迪克一把抱起扒拉自己製服褲的耶耶，“那也是你的新朋友？”

他看向彼得，彼得朝他揮手打了個招呼。

左右看看，迪克做出點評：“不錯，黑白雙煞。”

白。耶耶準確識彆到關鍵詞。

這個人在說他白，不拒絕自己扒拉他的褲子，還主動抱他。

好人！

來福舔了舔迪克的臉頰。

傑森：“......彆鬨了。”過去的他可沒想過自己竟然能對大哥說出這句話：“B呢？你怎麼過來了？”

“小芭通知我的，B沒事。”迪克聲音柔和，但看向彼得，又看看傑森，挑起一邊眉毛，傳達出“他值得信任嗎？”的意思。

傑森老大不情願地：“他......幫了我的忙。”

“嗨，一點小事。”彼得做了個“不足掛齒”的手勢。

他已經認出來，這個新來的英雄就是前段時間在布魯德海文聲名鵲起的夜翼。

夜翼、羅賓、蝙蝠俠，彼得現在開始十分好奇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B真的沒事？他為什麼沒有接我的通訊？”傑森又追問。

“B的通訊器被雷霄古打壞了。他打敗了雷霄古，拿到了他的血液。不過，因為B為了找到雷霄古，騙塔利亞說自己會加入刺客聯盟，她正生他的氣呢。B這事兒做得挺不地道，欺騙女孩子，一點也不紳士。”迪克笑道。

傑森有些疑惑，又有些惱怒：“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好吧，羅賓，你現在可是有點急躁啊。”迪克投降似的舉起雙手，“B讓我來幫他送酶，他發現了昆西·夏普的蹤跡，為了探查阿卡姆的真相，他去找昆西夏普，弄清楚之後會找急凍人先生取走他的血清。”

昆西夏普怎麼會在阿卡姆之城？

彼得豎起耳朵。

他這次來就是為了探查阿卡姆之城建立的內幕，而據他所知，作為這一屆選舉成功的市長，昆西夏普大力推動了阿卡姆的建設。

“嗯......我想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呢？”彼得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哥譚警署舊址。”迪克開朗地說，“如果你能去幫忙，就再好不過了。”

“當然！”彼得振奮精神，“我會努力地幫助蝙蝠俠先生！”

“等等！”傑森話音還未落，彼得已經敏捷地離開了。

來福看著彼得離去的背影，因為少了一個會摸自己的人，感到十分遺憾。

傑森覺得迪克非常不對勁：“我還沒有完全信任他，你怎麼能給他B的地址？”

“因為......”迪克表情微微一沉，“小J，我是來帶你回去的。”

傑森心中警鈴大作，直覺先於理智一步，讓他縱身後跳，躲開了迪克突然發射的一個球狀物。

圓球在空中彈開，兩個半球中間延伸出一條繩索，旋轉著飛向另一頭。

如果傑森被它捕獲，現在就是兩腿被綁的模樣了。

來福瞪大眼睛，不解地看著剛剛還抱過傑森、也抱過自己的迪克，突然就對傑森發起了攻擊。

“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傑森躲開第一次攻擊，馬上用冰凍槍反擊，而迪克的敏捷度隻會更高，輕鬆躍起躲開了冰束，不忘提醒傑森：“不要射中急凍人了！”

急凍人：“......”

不知為什麼這兩個明顯認識的年輕人會突然打起來。

他的血清製作完成，手中拿著兩個裝著藍色液體的試管，卻沒有人來拿。

聳了聳肩，急凍人把兩管血清收進實驗室的保險櫃裡，避免被波及。

短時間內，他隻能製作出僅有的這兩管血清了。

“傑森，你被囚禁了那麼久，還受了傷，需要馬上回去接受治療，這裡有B和我，不用擔心！”迪克苦口婆心，一邊勸說，一邊持續地朝傑森丟著球球，對待傑森好像對待一隻寶可夢。

而傑森上躥下跳：“我說了我不回去！我能幫忙！我不會丟下B一個人走！”

“B會很感謝你，但他更願意看到你平安！”迪克看似不忍心對弟弟使用卡裡棍或者彆的武器，隻是一味地丟著球球。

球！

這些鎖不到目標、滿地亂滾的球球喚醒了來福的玩球DNA，來福興奮地叫了起來，加入戰鬥，滿地追逐。

“來福彆搗亂！咬他！”傑森大喊。

來福傻眼。

看看傑森，再看看迪克。

哪個他都不舍得咬。

“彆為難小狗了！”迪克大喊一聲，“束手就擒吧！”

與此同時，他按下了手腕通訊器上的一個操作按鈕。

場上所有的球球全部打開！

迪克並不是亂丟球，這些球有規律地分布在這片場地，並把傑森包圍在中間。

隨著迪克的操作，球們全都聚集起來，衝向傑森！

它們竟然是自帶動力的！迪克隻是裝作無法操縱而已！

傑森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手腳都被捆綁，倒在了地上。

就連來福都被就近的兩個球球捆住爪子，無助地嗚嗚嗚叫起來。

“你.....夜翼......！”傑森惱怒地低吼。

“我得快點把你送到蝙蝠飛機上，然後去給B送血清。”迪克摸了摸他蓬亂的腦袋，“抱歉傑，但我必須這樣做。”

說完，怪力大哥一手提起傑森，一手提起狗子，哪怕負重成這樣，還能射出鉤索，在傑森的罵聲中，衝向蝙蝠飛機的停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