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波特的兩把武器都到了傑森手中。
一個小時前科波特還在耀武揚威，把傑森當做物件一般關進展櫃中。
現在，砧板上的魚肉成了他自己。
科波特肩膀上的傷口看起來極為可怖，加上是象牙刺穿，如果不進行醫療處理，失血過多身亡或者感染導致死亡都極有可能。
如果是布魯斯本人在這裡，他會給科波特做傷口處理。
但傑森不是布魯斯。
在阿卡姆城的這幾天，因為科波特而造成的死亡，他見多了。
甚至就在幾分鐘前，科波特還嘗試利用傑森逼布魯斯自殺，並開啟了鬥獸場的自毀裝置，殘害了幾十條人命。
傑森覺得自己有些不一樣了，但他並不清楚是好的不一樣，還是壞的不一樣。
他沒有去思考那個。隻是和來福一起，把企鵝人拖到一個展櫃前，關了進去。
“你不能這樣，你是羅賓，你應該救人……”科波特氣若遊絲地說。
傑森掃了一眼科波特的傷口。
他想起自己在廢墟中找到布魯斯的時候，第一眼以為布魯斯已經死亡時的心情。
“你應該慶幸我沒有當場殺掉你，隻是把你關在這裡，還給你一個機會。”傑森冷冷地說。
他又轉向布朗。
自從被繳械之後，布朗就一直縮在角落裡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會幫你爭取減刑。”傑森說，“你最好能活到我從這裡出去。”
布朗怔怔地看著他，還想說什麼，但少年已經帶著狗離開了。
·
喝下一管營養劑，讓體力恢複一些之後，布魯斯就艱難地從地麵上站了起來。
小一號的來福奮力地用腦袋頂他的屁股，幫著布魯斯起身。
布魯斯趔趄著往前走了兩步，來福突然耳朵立了起來，機警地轉向後方。
一聲歎息式的呼喚，仿佛羽毛撩撥過耳朵深處。
“吾愛。”
布魯斯身體微僵，轉身過去的時候，狗子已經小跑過去了。
身材高挑、隻是隨意一站就充滿力量感和震懾力的棕發綠眼女性站在那裡。
來福小幅度地搖尾巴，想湊上去貼貼，卻莫名有些不敢。
她背後的武士刀，看起來好像很危險，能一下把狗捅個對穿的樣子……
塔利亞挑起眉：“這是你的羅賓狗嗎？吾愛？”
說著，她朝來福伸出手，來福高興起來，便把腦袋湊過去。
塔利亞摸了摸狗狗的耳朵，她的手有些冰，讓來福抖了一下。
布魯斯冷淡道：“不是。來福過來。”
“達米安會喜歡它的。”塔利亞收回手，看著來福回到布魯斯身邊，隨意地說。
“達米安是誰？”
塔利亞沒有回答。她的視線掃了一遍布魯斯全身，又問：“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又一次？”
“不是‘我’把自己搞成這樣。”布魯斯沉聲。
“是誰？”塔利亞抽出背後的長刀，手指拂過刀刃，“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該如此，告訴我名字，我會把他處決。”
布魯斯：“……謝謝，但是不必。”
這時，布魯斯的手腕通訊器微微震動。
應該是傑森請求的通訊。
布魯斯垂眸一瞥，並不想讓塔利亞看到全息投影裡的傑森，眼睛裡便染上了些許焦慮。
塔利亞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布魯斯的情緒。
她轉過身：“我不看，好了吧。”
停頓片刻，仍然沒聽到後邊有動靜，塔利亞又抬手堵住自己的耳朵：“你看，我也不打算聽。”
布魯斯：“......”
通訊器再次震動起來，顯然傑森感到焦急了。
布魯斯隻好接起通訊，讓聲音通過耳機播放，壓低聲音：“羅賓。”
“你沒事吧，B？”傑森急切地問，看到布魯斯還是那副灰色麵孔，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鬆口氣還是該緊張，“B，我把盔甲給了急凍人，但他說缺少某種物質，某種改造酶，以及和這種酶長期共生的人類DNA，否則解藥就會在治愈這種疾病之前就失效！”
急凍人在傑森身邊，本來還準備補充，但見傑森把他所說的記得一清二楚，便沒有吭聲。
“我知道了。”布魯斯回答。
急凍人所說的這兩樣東西，簡直是在指名道姓雷霄古，也即是塔利亞的父親。
雷霄古已經存活六百餘年，反複在拉薩路池裡重生，他的血液裡就同時包含了改造酶和與之長期共生的人類DNA。
布魯斯的平淡讓傑森一愣，意識到布魯斯竟然真的知道有這種人存在，傑森馬上說：“我回去找你。耶耶呢？”
“不要過來。”布魯斯說，“我想維克多還會另有請求，你待在那裡，我會去找他需要的。”
說完，他就關閉了通訊，轉而對來福說：“去找傑森吧。”
但來福沒有動，隻是對布魯斯搖了搖尾巴。
塔利亞一直等到布魯斯關閉通訊才說：“那是羅賓？他死而複生了？”
“沒有死。”布魯斯言簡意賅道，“塔利亞，既然你在這裡，雷霄古是否也在？我需要見他。”
“看來你很維護這位羅賓，”塔利亞嗤笑道，“甚至不願意讓我見到他。”
布魯斯以沉默應對。他從未低估過塔利亞這個人的危險性。
“隻有最偉大的戰士才能麵見雷霄古，”塔利亞抬了抬下巴，“你的目的是什麼？”
“加入刺客聯盟。”布魯斯摘下麵具，從塔利亞的表情判斷出自己現在看起來應該至少死了三天，“我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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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被掛了通訊，沉思片刻。
他還是決定先相信布魯斯，於是回頭問維克多：“你還想要什麼？”
維克多被布魯斯放出來後，因為並不信任布魯斯會為自己達成目的，所以才在博物館裡，試圖尋找逃脫的那名少年。
沒想到是他先被這個少年給找到了。
更沒想到，他就是羅賓。
對蝙蝠俠的恩怨讓他覺得有些如鯁在喉，但羅賓確實是他唯一的希望。
“小醜帶走了我的妻子，”維克多的聲音裡帶著一種難言的沉重，“我的妻子諾拉......她得了重病，現有醫療條件無法治愈的重病。我不能失去她，她也不想離開我，所以我用冷凍技術冰封了她......一旦我研究出治愈她和解凍人體的方法，她就能回到我身邊......可是小醜竟敢把她從我身邊奪走！如果他根本無法保持讓諾拉冰凍的溫度，如果諾拉已經......已經......”
他越說越激動，脊背如同再也無法承受這個痛苦的可能性而彎曲，傑森不得不伸手拍了拍他的脊背：“冷靜一點。”
“你會幫我嗎？”維克多猛地抬頭，眼睛有鏡片的遮擋，還是透出一種灼熱的視線，“我幫蝙蝠俠治愈他的病，你幫我找回我的妻子，這很公平！”
傑森點了點頭。
他並不打算知道，其實就算維克多不用治愈布魯斯來談條件，他也會去找回諾拉，不為了維克多，而因為那是一條生命。
他不能容忍小醜再奪走一條無辜的生命。
“走了，來福。”傑森招呼著。
來福剛剛還蹲在他腳邊，聽到又有事情做，噌地站起身。
“告訴我，布魯斯還好嗎？”傑森小聲問，“他還好就叫兩下，他有危險就叫三下。”
“汪，汪！”來福響亮地吠叫。
與此同時，布魯斯身邊的來福也突然張口，汪汪了兩聲，險些把帶路的塔利亞嚇一跳。
“你怎麼了？”布魯斯俯身，摸摸來福的腦袋，“是傑伊那裡？他安全嗎？”
來福又叫了兩聲。
布魯斯想了想，說：“兩聲代表安全，三聲代表危險。”
“汪，汪！”來福再次吠叫。
儘管渾身都痛得像地獄，布魯斯還是勾起了唇角：“小傳話筒。”
小傳話筒是什麼意思？來福歪頭想了想。
不管了，肯定是誇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