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鵝人的看守把傑森帶到博物館狹長的走廊中。回形走廊裡,每隔十米就有一座兩米半高的展示櫃。展示櫃裡放著一切傑森能想到的、想不到的東西:一條碩大的鯊魚標本、姿態各異的死人、奇形怪狀的盔甲......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的展示櫃,看守打開櫃門,抬腳要把傑森踢進去。
但來福把他撞開,朝他齜牙。
看守想發火,但目光一對上耶耶-犯人ver被疤痕襯托得極為可怖的臉,氣勢就先矮了三分,退開幾步。
“你不舍得他就自己看著他!呸!”他朝地上啐了一口。
這名守衛悻悻離開後,這條展覽品走廊就隻剩傑森和耶耶了。
來福馬上興奮起來,用嘴巴叼起手中的什麼東西,湊近給傑森看——
那是他用“百發百中”能力,從離開看守身上拿到的展櫃鑰匙。
“乾得漂亮耶耶!”傑森興奮地笑著,“幫我打開吧!”
聞言,來福俯身,湊到守衛打開櫃門時蹲伏身體擺弄的位置。
但他還不會使用人類的雙手,隻用嘴巴叼著鑰匙,試圖往鎖眼裡捅。
傑森乾著急:“用手,用手!”
說著,少年用手擺出捏東西的動作,假裝自己兩指之間捏著一把鑰匙,甚至因為太過專注地給傑森看,還不留神翹起了小指。
情急之下,來福直起身子,雙手壓在展示櫃玻璃上,急切地看著傑森,希望能得到更多指引。
就在這時,隨著急切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布朗出現在了走廊儘頭。
布朗一眼就看到,那個凶神惡煞的同夥,正趴在關著少年的展櫃上。
一瞬間各種可怕的想象掠過腦海,布朗一時懷疑同夥是戀丨童丨癖,一時又疑心他是太餓了,想把俘虜當做顯嫩的人肉點心吃掉,慌忙快步跑了過來:“彆,彆動他!”
來福倏地把鑰匙吐回手心,藏起來,警惕地轉頭看向來人。
布朗一對上那道刀疤馬上就又慫了,抖抖索索接近,壯著膽子道:“老、老大不讓人動他!你要是弄死他,會被老大撕碎的!”
來福微微歪頭,沒明白布朗是什麼意思。
反倒是傑森誤以為布朗是受企鵝人驅使來查看情況,於是小聲讓來福後退。
來福不情願地退開兩步,一雙眼睛仍然死死盯著布朗。
倒黴蛋被來福盯得怕極了,但還是鼓起勇氣,扯下了博物館裡長長的落地窗簾,努力蹦高,蓋在了關著傑森的展櫃上。
傑森:“......?”這是什麼掩耳盜鈴式行為嗎?
特彆是這個人嘴裡還在念叨:“不是我不想放你走......是我實在害怕科波特先生......至少我能讓你不被彆人像猴子一樣觀賞......”
而狗子此時已經為這人的怪異行為而心生好奇,悄悄湊近,在布朗身邊嗅聞著。
布朗忙活完,一回頭就是近距離的刀疤臉,不由得“嗷”一聲,連滾帶爬跑了。
布朗一逃走,這裡就又重新歸於寂靜。
寂靜持續了片刻,傑森無奈道:“......耶耶,這裡真的好冷。能打開展櫃了嗎?”
但是來福左戳戳右戳戳,模仿傑森樣子、捏著鑰匙的手指,怎麼用感覺怎麼奇怪。
氣急敗壞中,來福乾脆變回大狗形態,動作快得傑森根本來不及阻止:“耶耶!彆被發現了!”
白色大狗抬起頭,快樂地朝傑森咧嘴哈氣。
接著,他叼起掉在地上的鑰匙,使勁兒歪著腦袋,兩隻眼睛努力往吻部看,都把自己看成了鬥雞眼,接著,在用嘴巴叼著的情況下,把鑰匙捅進了鎖眼!
傑森目瞪口呆。
不是......這樣也可以的嗎!
下一步,耶耶用犬牙小心地咬著鑰匙,大腦袋用力一擰!
展櫃門應聲而開。
傑森咽了咽口水,表情頗有些呆滯地從展櫃裡走出來。
真是活得久了,狗都會開鎖了。
“走吧耶耶,我們去找線索。”傑森很快從震驚中回神。畢竟這隻狗狗都能變形了,會開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下一步他學會說話傑森都會眼皮不帶動一下。
傑森不忘囑托耶耶:“如果有人的動靜,不要往上撲,要馬上變形成之前那個人,知道了嗎!”
來福往傑森身上開心地撲了好幾下,拱他的手,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
傑森看了看自己身上,還是從小醜那裡逃出的時候穿的一身破爛病號服,在不知為何溫度極低的博物館裡,不但行動不便,還非常顯眼。
從哪裡搞一套企鵝人手下的偽裝呢?
傑森遲疑著,把目光投向一個裝著死人的展櫃裡。
巧的是,那個倒黴蛋,身上穿的是厚實的企鵝人手下裝束。
也不知道他為何觸怒了科波特,落得這麼個下場。
“......耶耶,”傑森問,“能幫我拿到他身上的衣服嗎?”
幾分鐘後,傑森拿著眼睜睜出現在耶耶麵前的一套衣服。
再抬頭看看展櫃,死掉的倒黴蛋也卻還好好地穿著嚴實。
傑森疑惑的目光投向耶耶,看到了狗狗頗為人性化皺起的眉頭,並且從來福臉上解讀出了強烈的不讚成。
“不能穿死人的衣服!”狗子的眼神似乎在這麼說。
傑森一瞬間好像回到了阿弗覺得自己穿太少、質疑要給他套上襯衫毛衣加上絨絨領的時候。
“......所以,這一身衣服是從哪來的?”
博物館樓上,某個突然被神秘力量扒光的企鵝人手下正徒勞地捂住自己,接受同夥們無情的嘲笑。
樓下,傑森則穿好這身暖和的衣服。
厚實的衣服加上防彈衣,讓他的身形也變得臃腫不堪,離少年的形象有了一截不少的差距。
傑森沒戴帽子,而是端端正正地把帽子擺在狗子頭上。
大狗雪白的尾巴立刻搖得虎虎生風。
傑森:“出發!探索企鵝人的地盤!找到出去的辦法!”
一人一狗沒注意到的是,位於三樓的回形走廊中,擺著一個更大的展櫃。
一身藍色皮膚、體溫極低的急凍人,正趴在展櫃玻璃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們。
而此刻的蝙蝠俠,剛在小醜手上吃了個虧。
布魯斯潛入阿卡姆城的計劃很成功,但他低估了小醜的下限,沒想到對方用一具屍體偽裝成小醜自己的模樣,誘使他前去探查,繼而引爆屍體。
布魯斯陷入昏迷,而昏迷期間,小醜把他綁起來,往他身體裡輸送了自己的血。
“急凍人本來在為我製作解藥,但是——那隻胖企鵝不知怎麼的看上了他,把他歸做了自己的私人收藏。”小醜咧開的笑容下,是死亡逼近的陰霾。
小醜並不畏懼死亡,但他為自己編寫的死亡劇本,永遠是在小蝙蝠手中,成為他理智崩壞的最後一根弦。
“所以,為了我,也為了你自己的性命,去找到他吧,小蝙蝠!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醜狂笑著說。
“同歸於儘對我來說是好事。”蝙蝠俠即使被綁在椅子上,不得不仰視小醜,但他的下巴仍然抬起,傳達出對小醜的蔑視,“在你對羅賓做出那等——那等惡行?”
“噢,小蝙蝠犧牲自我的高貴品質,”羅賓已經從手中逃脫,所以小醜不打算再用這個刺激他,隻是笑嘻嘻地說,“我的血液,已經送往了哥譚各大醫院的急診室,所以,小蝙蝠,這不隻是為了你和我。”
布魯斯彆無選擇,隻得聯係阿弗,截斷所有正在運輸的血液,自己則驅使被感染的身體,前去企鵝人盤踞的博物館,尋找急凍人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