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暴徒(3)(1 / 1)

獵冬 86上山了 3890 字 2個月前

房間裡隻剩下微弱的燈光,我偷偷看著屋內的場景,黎落被拽著頭發重重跪下,雙手撐在地上,被迫抬起了頭。傅北怒吼著,皮帶在他手中揮舞,像是要將所有的不滿與憤怒都傾瀉而出。麵對從未見過的場景,以及這位平日溫文爾雅的西裝男,我開始懷疑自己,懷疑這是一場夢的錯覺,但現實的殘酷比夢魘更加真實,他手中滿鑽的皮帶一下一下抽打在她的背上,她的表情從眼角落淚到極度扭曲,痛苦地叫喊出來。

“我知道錯……”話音未落,嘴裡就被塞進了一個球形的東西,隨之而來的就是無力的嗚咽和傅北的嘶吼:“我讓你說話了嗎?賤狗,再皮!”

我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一幕,她哭得慘烈又絕望,後背的血痕已經愈加明顯,麵對即將捆到身上的繩索,已經沒了躲避的力氣,而下一秒的對話更是窒息。

“爽不爽啊…啊?”傅北站在跪姿的黎落麵前,拽起她身上繩子,高高的俯視著,抬起腿,用皮鞋的鞋尖輕挑起她的下巴:“這不是你喜歡的嗎?嗯?”

“是……”黎落滿臉是淚的仰視著他,顫抖著點了點頭。

時間回到21:30。

“他快回來了。”黎落陷入沉思,“也許你們都不相信他本來的樣子,但……”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分開?”

黎落緩緩低下頭:“他手裡有我太多的……而且,這種事情,其實是我一開始喜歡的,我喜歡他霸道一點,但沒想到最後慢慢加劇,成了這樣,這不是他一個人的責任。”

手機裡傳來鐘擺的聲音:“彆被精神控製了。”

“你快行了。”剛才在花叢起身的時候,撥給鐘擺的電話其實打通了,他也聽到了事情的發展,且一直沒有掛斷,這在我掏出手機看時間的時候才發現。“精神是自己的,還能讓彆人控製了?”

電話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穿鞋出門的聲音:“過會兒他應該就到家了,按你們之前商量的,現在你去門外窗邊等著,能錄像就錄像,角度不好就算了,彆暴露。”

為了保護女生的隱私,我還是要先做確認:“真的可以錄像嗎?”

“沒關係。”她依舊低著頭,好像對她來說,這已經成了一種慣性動作,“傅北手裡的視頻太多了,我不在乎這一兩個,如果這樣可以解救我,讓他認識到錯誤,讓我回到原來的生活,就太好了。”

鐘擺聽到她的訴求,直接給予了肯定:“嗯,但自己的枷鎖,還是要自己解。再忍幾天,讓你親手還回來。”

23:00,拉麵店內。

回看著這段錄像,就算把音量調到最小,甚至靜音,也能感受到屏幕裡的那種絕望。“要把這個交給警局處理嗎?”我有些猶豫地問向鐘擺,他在一旁抽著煙,在錄像裡黎落的衣服即將被撕碎之前站起來,背過了身。

“交了也沒用,家暴本身就不好管,況且這種情趣類的東西,根本就無法判定,沒法兒解釋的。”他示意我關掉手機,坐在了對麵。

“那我們怎麼辦?再這樣下去,她會被折磨成什麼樣子……”

“我說了,自己的枷鎖,讓她自己解。”鐘擺撥弄著手裡的煙盒,說出了一個驚心動魄的計劃。

隔天,在這家彌漫著濃鬱麵香的拉麵店門口,激烈的爭吵聲將夜色的溫情與衝突交織的格外鮮明,高湯裡蒸騰的熱氣似乎也被這場突如其來的爭執凝固。大家看著這位平日裡總是充滿笑意的老板娘,此刻卻眉頭緊鎖,聲音因激動而略帶顫抖,與他身旁的男子在爭執著什麼。兩人的話語在夜風中斷斷續續,夾雜著種種不滿,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門外,幾張簡陋的桌椅旁,幾位常客正埋頭享用著熱氣騰騰的拉麵,被這突如其來的插曲驚的紛紛抬起頭,手中的筷子懸在半空,眼神中滿是驚訝與好奇。幸虧是半夜,否則如此大的爭吵聲,更多的陌生人也都會被吸引進來。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鐘擺眼神裡充滿冷漠。

“沒意思,就是煩你了。”我不停地敲著桌子,一字一頓地告訴他:“從上次那件事我就發現了,你總是來教我做事,不斷地質疑我、否認我,你說的就一定是對的嗎?彆太自以為是了!”

晚上八點,人群中的低語與議論一波接一波,卻無人敢輕易上前打斷。終於,一位頭發花白,麵容慈祥的老顧客,也是平日裡最受店裡關照的老奶奶緩緩站起身,步履蹣跚的走向了我們:“辰辰啊,有什麼話好好說,自己家的事,彆讓客人們看笑話。”老奶奶的話裡滿是勸解和關懷,但此時的我們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隻能勉強投去一瞥,隨即又轉回到了彼此的爭執,自動屏蔽了外界的聲音。見此情形,其他幾位老顧客也試著加入勸架的行列,有的輕聲細語的安撫,有的則試圖用幽默化解緊張的氛圍,但這一切似乎都收效甚微,直到一個身影的出現。

“怎麼回事啊。”一位身穿西裝的男子穿過人群走過來,滿臉關心:“彆吵架,發生什麼事了嗎?”

鐘擺看了看我,好像生怕我說出什麼話,急忙回答道:“沒什麼,小事。”

“小事?”我推開他,情緒有些激動,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擺了擺手不再解釋,蹲下嗚咽了起來。

“隨你吧。”鐘擺從我身旁走過,臉上沒有一絲波動。

此刻,我像是被抽離了所有力氣,雙手環抱著膝蓋,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臉上寫滿了委屈。剛剛經曆的激烈爭執,讓我無法相信鐘擺是這樣的人,那個在我旁邊悉心的調著料汁,話不多但儘是溫暖和正義的男人,竟然會以這樣無情的姿態走開。西裝男好像也觀察到了這一點,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走到我身邊輕輕蹲下身來與我平視:“還好嗎?天氣太冷了,我們去店裡說吧。”

我抬起頭,眼睛裡泛著淚花,被西裝男扶到了店內。哽咽著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連話也說不完整,邏輯十分混亂。男人耐心地等待著,沒有催促,隻是用一雙充滿理解的眼睛默默給予支持。

“傅先生……”我倒了一紮啤酒,一飲而儘,楚楚可憐的看向他,仿佛抓住了一根稻草:“其實我很欣賞鐘擺,但他根本不懂我心裡想要什麼,無依無靠了這麼多年,隻想有個人從生活上管著我。我是隨性,也太皮了,但我希望的是犯錯的時候,哪怕能得到一些身體上的小懲罰也可以,而不是像他這樣,總是說教性的管教。他根本不懂……”

傅北的表情從疑惑變成了驚訝,繼而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在朦朧的夜色之下,借著酒勁兒和傅北的傾聽,我開始斷斷續續地講述剛才的遭遇,訴說著鐘擺對我的不理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來的,帶著無儘的委屈和失望。他就靜靜地聽著,從時而點頭,變成了輕輕拍我的背,然後輕聲開導:“我知道啊,終究是小姑娘嘛,你要相信,總會有那麼一個人,願意用他全部的熱情和耐心,給你帶來守護和教導……對吧?”

“會嗎?會有嗎?”我眨巴了幾下飽含希望的眼睛,“鐘擺要是像你一樣就好了,雖然認識了沒有多久,但你真的好懂我啊,真的好厲害。”我完全不吝嗇誇獎,看他的眼神還略帶了一點崇拜。而傅北好像很喜歡這種眼神,忍不住嘴角上揚,掩飾不住的開心:“每次來,他都在,我也一直以為你倆是搞對象呢,但現在看來,你倆好像不是很合適。”

“嗚,要是能找到像傅先生一樣懂我的人就好了,不知道會有多快樂……”我向前傾了傾身子,指著他的腰帶:“誒?今天的皮帶怎麼不帶鑽了呀。”

對方猶豫了一下,接過了話:“哦,那個前兩天壞了,鑽掉了幾個。”

“這樣子啊。”我起身拿煙,故意貼近距離,在他耳邊假裝不經意地輕聲耳語:“那個皮帶挺帥的,本來還挺喜歡的呢。”說罷,傅北的身體明顯一抖,轉頭看著我,眼裡似乎比剛才更熱情了一些,而我的語氣,又忍不住調皮了一點:“怎麼啦?是冷嗎?傅先生有點虛哦,我去給你煮麵暖和一下。”

“我虛?嗬……”傅北意味深長的看著我,跟了過來。在狹窄而溫暖的後廚裡,燈光昏黃,蒸汽繚繞,空氣都彌漫著濃鬱的湯底香氣與調料味。“今天我給你調個料吧。”他說著,就擼起袖子做了起來,手中的勺子在幾個調料罐間來回穿梭,每一次添加的量都精確控製,顯得格外慎重。

“不是,調個料,這麼緊張乾什麼?”

他不理會我的詢問,反而變得更加專注,還不時用蘸著料汁的筷子頭兒輕觸舌尖,測試味道之後,眉頭又微微皺起,似乎在尋找一個最完美的平衡點。十分鐘過後,料汁終於灑在了麵上,滿是期待的遞了過來。“嘗嘗。”他的聲音中帶著一點緊張,眼神不時偷偷瞄向我,似乎在等待認可,又像是在害怕被拒絕。

對於他的緊張,我自然懂這其中的原因。嘗了一口之後,沒有直接回應,故作輕輕搖頭,像是一種微妙地否定,抬頭直視著他。

“誰做的好吃?”傅北的表情複雜,等待著我的回答。牆上時鐘的秒針一點一點的推進,空氣中彌漫的不僅是拉麵的香氣,還有我們之間微妙的心理拉扯,每一次眼神交彙,都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對話,充滿了試探與回應。

“下次告訴你。”我眯起眼睛微笑著,“希望你在接下來的每一天,都能給我不同的味道。”

聽到這話,他的表情才放鬆下來,摸了摸我的頭,慢悠悠地說:“你啊,真皮啊……”

我們就這樣度過了幾天,沒有鐘擺的幾天。後廚的曖昧拉到了極致,我會故意不小心打翻調料碗,或是把醬汁蹭到他身上,他也從一開始的寵溺,輕刮我的鼻尖,變成了偶爾的打手板,或是拍打屁股。漸漸地,從三分力,變成了五分力,甚至八分。我也會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輕聲求饒,來迎合他滿意且驕傲的表情。

這件事,已經成功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