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如何了？”

兩人的弟弟，侯丹陽已經多年不曾見他，心中還有些掛念。

“他已經死了。”侯丹鶴言語間沒有傷感之意，平靜的仿佛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啊？”侯丹陽卻是吃了一驚，連聲追問，“這是怎麼回事？家中怎麼沒人同我說起？若是我不問，難道你們就要一直瞞著我嗎？”

『我怎麼感覺侯丹陽有扶弟魔的潛質？不是，是她弟弟看上去是個吸姐鬼！』

『古代可能就是這樣的，以家族為重吧。』

直播間觀眾正討論著“重男輕女”和“時代的局限性”，就聽侯丹鶴說：

“她們其實還真想聯係你，卻被我給攔下了。”

“弟弟死後，留下一個男孩兒，叫‘候命小’，母父想讓你接過去養，最好能讓候命小和皇上培養一點兒感情。”

侯丹陽雖然成了母親，卻不是對誰都有母愛的。那候命小有自己的娘，她可不樂意養，當即拒絕。

“候命小的母親呢？”

“死了。”

“什麼？”

連續兩次聽見死人的消息，侯丹陽感覺不可思議。

“被弟弟打死的。”

侯丹鶴也不清楚妻夫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怎麼就鬨到要出人命的地步了，隻知道弟弟當著候命小的麵打死了葉蘭。

葉蘭就是候命小的母親。

上麵玩殺母奪子那一套，底下也出現了多起殺妻的事件。

至於女人殺死丈夫的事情，也有，本來是要坐牢的，但大部分男方的母父都願意寫諒解書，這些女人也就不必坐牢。

那是出身底層的人家，需要女人回家帶孩子。自然不是真在乎女人，隻是有用得到她的地方。但男方母父確實覺得新香火出來了，舊香火就沒用了。

葉氏家中隻有一個獨女，願意下嫁，卻被打死，弟弟自然得賠命。葉蘭生下的孩子也想要回去，如今兩家還在拉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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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血紅傳出消息：［女主被宮鬥攻略變美係統綁架過來了。］

它脫離侯丹陽，沿著最近的一條線來到女主身邊。

眾人看見飄在天上的香兒的魂魄，以及底下那個看見自己身上背著一包袱金銀珠寶，滿臉震驚的人。

『我還挺喜歡原來那個香兒的，能帶走男主身邊所有的錢。可惜被女主給魂穿了，又變成了逆來順受的“虜”。』

『要不要救一下這兩位？』

『可惜反派年齡太小，不像上個世界跟女主差不多大。現在又不在宮裡，沒法救人。』

李玄曦發彈幕申明：

『反派的職責不是救人，而是站在主角的對立麵，給她們帶來危險、阻礙、困境。』

黑貓張開嘴巴，翹起舌頭，打了個鬆弛舒展的哈切，又合上嘴，邁著靈巧的步子離開。

李玄曦的目光隨之移動，笑了笑。

『你的目的不是登上皇位嗎？這一點已經有你母親來完成了，你還要做什麼？』

李玄曦談起自己的理想：

『女尊。』

『我希望後人翻開曆史，她們看到的皇帝都是女人，她們環顧四周，公司的領導都是女人。』

『我不希望後人再看到女主地位卑微，身為被壓迫的階級，不想著反抗，還要扶持出身天潢貴胄的男主登上皇位，再從他身邊討一碗殘羹冷飯的故事。』

『侯丹陽有她的“時代局限性”，寫出《小宮女》的作者卻是現代人，讀者也是現代人。女主楊香山也是一個現代人，“時代局限性”是塊磚，哪兒需要往哪兒搬。倒不如說是她們的“個人局限性”，我是不打算拯救、點醒、團結她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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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血紅的觀念有所不同，它覺得原來的香兒十分無辜，被占據了軀殼，成了“女男主愛情路上的第一個犧牲品”。

將那縷魂魄引入夢中，安排了一處棲身之所。

香兒看見一片猩紅的月亮眨了眨眼睛，嚇得幾乎昏厥過去，這莫非是什麼怪物？

正欲逃跑，眼前卻湧起一陣雲霧，一時之間無法辨認方向，無論往哪個方向走，都走不出去。

一道童聲從四麵八方響起：［你的身軀被人占據，沒有軀殼束縛，你的意識將會回歸無垠虛空之中。我將你攏入夢境，你也可以看看那占據你身軀的人是誰，要做什麼。］

“知道了又如何？難道我還能奪回來不成？”

香兒嘴硬，卻看得出黑夜血紅的態度是友善的。她聽什麼“回歸無垠虛空”，不知是死是活，卻還想保留這份意識和自我，於是老老實實縮在雲霧中。

眼前突然浮現一片屏幕。

有字飄過。

她不認識字，卻能沒有阻礙的了解每條彈幕的含義，十分奇妙，頗有“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

更奇妙的是占據她身軀的女人嘟嘟囔囔說著什麼，大概是在嫌棄她這個原主愛慕虛榮、性情涼薄，叛主不忠，加大了攻略質子的難度。

直播間彈幕全是一片反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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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香山有一條她自己認為的“正道”，如今穿越，聽見屋中的咳嗽聲，立即舍棄了一地金銀珠寶，大有視錢財如糞土的意思，跑進破敗的屋中。

隻見一個麵色蒼白的男孩兒躺在床上，一身單薄的白衣，衣領微敞，鎖骨清晰。

眉目稚嫩，像一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可以想象成年之後傾國傾城的模樣。

楊香山頓生憐愛，將白玉抱到原主那間條件稍好一點的屋子，燒起火盆，用溫水化開從係統那裡兌換的治療丹藥，半摟半抱著將藥水喂進小男孩的嘴裡。

偶有藥水從他唇邊流下，但大半都喂進去了。

楊香山不辭辛勞，給小男孩兒擦拭乾淨身體，換了一套衣褲。

見自己的手紅腫粗糙，一看就是底層人終日勞作的手，一下子刺痛了她脆弱敏感的內心。她有些不適地移開目光，覺得醜陋，問係統：

“要多少好感度才能兌換‘纖纖玉手’？”

“50點好感度才行，本係統雖然可以給你賒欠積分，提前兌換。隻是改變的過程是循序漸進的。變成纖纖玉手之後，再做這些活兒依舊會使得手變得粗糙，不建議這時候兌換。”

宮鬥攻略變美係統建議楊香山在這時候兌換一些有用的東西。

“如果要兌換，我建議你先兌換初級的‘烏發雲鬢’，改善發際線。除了手之外，頭發也至關重要。”

“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也十分重要，兌換初級的‘翦水秋瞳’，後續才可兌換‘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

楊香山背上負債，身體也變了模樣，和原來的香兒隻有三兩分相似。

烏發雲鬢，肌膚如雪，身體透出淡淡的茉莉花香，雖然衣著簡單，也沒怎麼打扮，但“天生麗質難自棄”。

一雙水盈盈的眼眸含情脈脈，聲音更是能滴出水來。

像一個沒有真正血肉的假人。

醒來的白玉見到楊香山，卻被驚豔了許久，隨後才記起這是香兒，隻是從前僅僅覺得香兒有幾分姿色，如今卻比之宮裡的娘娘還美了。

“你怎麼在這裡？”

白玉記得香兒是打算離開冷宮的。

“留在這兒照顧你。”

楊香山照顧白玉的方式不是往上爬，再用權勢地位籠罩對方，而是陪著對方吃苦，不求回報地照顧對方的衣食起居。

白玉並不算聰明，卻也看出香兒身上的變化，當即反問香兒是不是永遠都不會拋棄他，離開他？

得到準確答複後，他的眼睛裡閃過一抹暗色。

『我發現女頻很喜歡養男兒，再和男兒在一起的套路。真就歲月致柔，把老公當男兒，把男兒當老公？』

『都說女人愛美，是把自己變美。女人慕強，怎麼不把自己變強？邏輯不通！愛美，應該是愛美麗的東西，而不是改變自己的外貌。慕強，應該是渴望自己能變得強大，而不是輔助男兒，讓男人變強再靠過去。』

『這個白玉一臉算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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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李三折意識到自己這輩子可能不會再有第二個子嗣了，於是放棄幻想，想要接李玄曦回來培養感情，派了身邊的太監孫小節前去接應。

“務必要態度恭順！”

“是。”

與此同時，白國的男國君駕崩，楊香山決定帶著白玉偷偷離開，回去繼承皇位。

“現在兩國關係微妙，我們隻能暗中操作離開。”

“香兒，待我成了皇上，一定不負你的情義！”

接應李玄曦的馬車，和載著楊香山、白玉的牛車在一家客棧停下補給。

李玄曦抱著黑貓下來，身上掛一件黑色的僧袍，手持溫潤的檀木佛珠，有股氣定神閒、不驕不躁的感覺。

不知怎的，楊香山的視線觸及這人，浮躁的情緒竟漸漸平靜，想要與之搭話，張口卻不知說些什麼，隻望著對方進入客棧。

白玉扯了一下楊香山的袖子，提醒她們是偷跑出來的：“莫要引人注意。”

第二個從馬車上下來的人看了她們一眼，白玉頓時生出如芒在背的感覺。

那人收回目光，走進屋中，一身白衣，神仙之姿，隻是氣質清冷，不近人情。

自慚形穢的情緒，使得他下意識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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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命崖上前幾步，低聲道：“剛才那兩個人甚是可疑。”

“大概是急著回去繼承皇位吧。”

“繼承皇位？他是白國的質子？”

如今隻有白國國君死亡，那兒最近亂得很。侯命崖不知道李玄曦是怎麼看出這兩個人的身份來的。

對上侯命崖的眼神，李玄曦低聲解釋道：“我也要回去繼承皇位，因此總是關注這類消息，故而記得之前白國曾派一位質子來到李國。他住在冷宮，無人問津，如今大概是偷偷跑出來，想著回國翻身……”

『已知答案，推導原因。』

『我倒是有點想看，反派和男主的國家在她們的治理下，有什麼不一樣了。』

『男主那邊可能沒那麼快，他為了上位，可是殺了不少兄弟，還要鬥上一陣子，比不得反派是獨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