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重新拜堂,謝瑛心裡有些無奈,但還是乖巧地回答:“都在按計劃準備著,行之幫我操持了很多,母親不用擔心。”
王夫人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傻孩子,母親可不是問你這個!雖說你們成婚已久,但是畢竟時隔三年,那些估計也忘了。所以啊,必要的也是要重新學習的。”
這時,站在一旁的蘭香,眼中閃著光,語氣頗為激動地說道:“老夫人,您就放心吧!少夫人聰慧著呢,這些事兒她心裡可有數啦!”
謝瑛聞言,緩緩扭過頭,瞪大了眼睛,一臉嗔怒地盯著蘭香,牙關緊咬,低聲說道:“蘭香,你又懂了?”
蘭香見狀,趕忙用手捂著嘴,緩緩躲到王夫人身後,小聲嘀咕著:“小姐,蘭香,也沒說錯嘛!”
謝瑛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心裡暗自思忖,這小丫頭,近來越發沒了規矩,行事也越來越肆意了。
王夫人微微眯起眼睛,輕輕“哦”了一聲,看向謝瑛的目光中,隱隱夾雜著一絲期待。謝瑛隻覺得有些不自在,眼神四處遊移,就是不敢與王夫人對視。
在她心裡,自家婆婆雖身處這深宅大院,卻好似未被世俗沾染半分,活得清醒又脫俗,總讓她意想不到。
王夫人臨走之時,丟給她了一副卷軸,叫她好生研究。她心中暗想,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春宮圖吧。
她抱著好奇的心理,扯開紅繩,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打開卷軸,剛開一個小角,便像觸了電般將卷軸丟了出去。卷軸“啪嗒”一聲掉落在地,在地上滾動了幾圈後,攤開露出一角。
謝瑛的心跳陡然加快,臉頰滾燙得厲害,她慌亂地環顧四周,生怕被人瞧見這尷尬的一幕。還好此刻屋內隻有她和蘭香,蘭香也被謝瑛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忙不迭地跑過去撿起卷軸。
“小姐,這到底是什麼呀?您怎麼嚇成這樣?”蘭香滿臉疑惑,眼睛裡寫滿了好奇,雙手緊緊握著卷軸,似乎想要打開一探究竟。
謝瑛趕忙伸手攔住她,臉上還帶著未褪去的紅暈,急聲道:“彆打開!蘭香,這……這可不是能隨便看的東西。快收拾到箱子裡!”
蘭香看著自家小姐慌張的模樣,越發覺得好奇,但還是聽話地將卷軸收了起來。
謝瑛看著蘭香將卷軸收好,心裡默默鬆了口氣,這可能不能讓周行簡發現,不能把他給教壞了。
接下來的日子,府裡上下都為這場補辦的婚禮忙碌起來。綢緞莊送來了一匹匹絢麗華美的布料,繡娘們日夜趕工,為謝瑛和周行簡製作大婚的禮服。裁縫們依照兩人的身形,仔細裁剪,每一針每一線都傾注著對這場婚禮的祝福。
當然,除了謝瑛這條鹹魚……她自己回鎮國將軍府了,絲毫不把她是這場婚禮的主角放在心上。所以籌備之事的重擔全都落在周簡身上了。
她的想法很明了,這結婚的籌備當然是交給有經驗的人才不會出錯。畢竟,周簡經曆過一次婚禮,算是“二婚”,而自己可是頭婚呢。
鎮國將軍夫人柳覃每逢在府上看見女兒這般不上心,總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受,她依稀記得女兒去定國公府前還是勤奮的啊!
柳覃看著整日在將軍府裡無所事事的謝瑛,忍不住多次嘮叨:“阿瑛,你也該回定國公府幫忙準備婚禮了,哪有新娘對自己婚事如此不上心的!”
這時候,謝威便總是擋在謝瑛麵前,攔住柳覃,轉頭對她說:“瑛兒,快去玩!你娘這邊交給你父親。”
謝瑛感激地看了謝威一眼,便蹦蹦跳跳地跑開了。看著女兒遠去的背影,謝威扭回頭,悻悻地瞅著柳覃,嘿嘿傻笑著。
柳覃雖滿心無奈,可更多的卻是欣喜。自從謝瑛轉了性子,家裡才真正有了家的模樣。她心裡突然冒出一絲“不想女兒嫁出去”的念頭。恍惚間,她發現,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
見柳覃不語,謝威伸出手輕輕摟住她,看著女兒遠去的背影,說道:“我們的女兒這麼好,可不能那麼簡單地讓周簡那個臭小子,那麼容易娶到手。這“三書六禮”必不可少!”
***
隨著婚期越來越近,周簡既要安排婚禮的各項事宜,又要應酬前來道賀的親朋好友,還要處理府中的一些日常事務,整個人變得十分疲憊,但他的眼神中始終透著堅定和期待。他親自挑選婚禮上要用的喜糖、喜燭,確保每一樣東西都是最好的。
他一直在想,這不僅是她的第一次婚禮,也是自己的。
***
婚期前一晚,柳覃再次忍不住提醒謝瑛:“阿瑛,明天你可一定要早早起來準備,彆誤了吉時。”謝瑛嘴上應著,心裡卻沒太當回事,當晚依舊睡得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定國公府裡一片忙碌,張燈結彩,熱鬨非凡。迎親的隊伍早已準備就緒,周簡身著華麗的紅色喜服,頭戴烏紗帽,帽上的紅寶石熠熠生輝,整個人顯得英姿颯爽又喜氣洋洋。他騎上高頭大馬,帶著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地朝著鎮國將軍府進發。
可此時的鎮國將軍府內,謝瑛還在睡夢中。蘭香在床邊急得團團轉,不停地催促:“小姐,快醒醒!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姑爺都快到了!”
謝瑛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嘟囔著:“再睡一會兒嘛……”
蘭香無奈,隻好一邊動手幫謝瑛整理被子,一邊繼續說道:“小姐,這可不行啊,要是誤了吉時,那可就麻煩啦!”在蘭香的再三催促下,謝瑛終於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
看著謝瑛睡眼惺忪的樣子,蘭香趕緊端來洗漱用品,又忙著去拿早已準備好的嫁衣。謝瑛洗漱完畢後,蘭香開始為她梳妝打扮。
蘭香先將謝瑛的長發梳理順滑,那一頭烏發在晨光的照耀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接著,她手法嫻熟地為謝瑛盤起發髻,插上精美的發簪和珠翠。
盤好發髻後,蘭香又細心地為謝瑛化妝,描繪出彎彎的柳葉眉,塗抹上淡淡的腮紅和嬌豔的口紅,讓謝瑛瞬間變得明豔動人。
另一邊,周簡帶著迎親隊伍來到了鎮國將軍府門口。按照習俗,迎親隊伍在門口被攔住,要經受各種考驗。
看到堵門的丫鬟和小廝們,作為周行簡儐相的魏則禮,默默地從懷中掏出一遝厚厚的紅封,遞給堵門的眾人,大家這才笑著放行。魏則禮頗為得意地看向周簡,說道:“關鍵時刻,還得看小爺我的吧!”
周簡走進將軍府,來到謝瑛的閨房外,卻被林若雪再次攔住。她雙手叉腰,守在門口說道:“今日,世子爺若是不能在我這兒闖過三關,就彆想娶走我家‘小木頭’!”
聽到這話,屋內的謝瑛忍不住為好姐妹叫好。她扶著沉重的頭飾,想要起身偷看熱鬨,卻被柳覃輕輕按下,隻能悻悻地乖乖坐著。
門外,聽到“小木頭”這個稱號的周簡微微勾唇,倒也覺得像她,從始自終隻有她認為自己在演戲。
周簡聽到林若雪的話,心中不禁覺得有趣,麵上卻依舊帶著溫和的笑意,問道:“那不知這三關,都是些什麼難題?還望林姑娘明示。”
林若雪挑了挑眉,得意地說道:“第一關,與我父親下棋。我父親棋藝高超,你可得小心了。若是輸了,可彆想娶走謝瑛!”
周簡點了點頭,從容不迫地跟著林若雪來到前廳。隻見林若雪的父親林大人早已坐在棋盤前,麵色沉穩,眼神中透著一絲審視。
周簡上前恭敬地行禮:“林大人,久仰您的棋藝,今日有幸與您對弈,還望您多多指教。”
林大人微微頷首,示意周簡坐下。棋局開始,周簡執黑子先行。他落子穩健,每一步都經過深思熟慮。林大人也不甘示弱,招招緊逼。一時間,棋盤上風雲變幻,局勢緊張。
一旁看周簡不動的魏則禮著急地扒拉著蘇奕辰,意圖讓他幫助周行簡。還未等蘇奕辰開口拒絕,這林若雪便向這邊望了過來。魏則禮隻能尷尬地低著頭。
果然,經過一番激烈的角逐,周簡巧妙地運用一招棄子戰術,成功地扭轉了局勢,贏得了棋局。
林大人看著棋盤,微微歎了口氣,眼中卻帶著一絲讚賞:“世子好棋藝,老夫輸得心服口服。”
周簡起身再次行禮:“林大人過獎了,僥幸而已。還請林姑娘告知第二關。”
林若雪哼了一聲,說道:“這第二關,你要與謝瑛的父親比武。我可聽說將軍武藝高強,你能行嗎?”
周簡眼神堅定:“既來之,則安之。還望嶽父不吝賜教。”
謝威大步走來,手中拿著長槍,威風凜凜。他看著周簡,說道:“女婿,我這杆槍可不長眼,你若是怕了,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周l簡微微一笑,從旁邊的兵器架上拿起一把長劍,說道:“嶽父儘管放馬過來。”
比武開始,謝威率先出手,長槍如蛟龍出海,直刺周簡。周簡身形一閃,輕鬆避開。接著,他施展出精妙的劍法,劍影閃爍,讓人眼花繚亂。兩人你來我往,一時間難分高下。
經過一番激戰,周簡看準時機,一個側身,避開了謝威的致命一擊,同時長劍一揮,點在了謝威的槍杆上。謝威手中的長槍微微一顫,他心中暗自驚歎周簡的武藝。
“好!”謝威收了長槍,大笑起來,“女婿,你果然有兩下子。這一關,你也過了。”
周簡收了劍,抱拳行禮:“多謝嶽父承讓。”
林若雪見周簡接連過了兩關,心中有些不服氣,但還是說道:“彆急,還有最後一關呢。這第三關,你要作一首催妝詩,若是寫得不好,可不算數。”
周簡略作思考,微微抬頭,朗聲道:
“紅妝待嫁映朝霞,淺笑含情似落霞。
鳳冠珠翠添嬌色,隻待良辰入謝家。”
眾人聽了,紛紛叫好。林若雪也不得不承認,這首詩寫得確實不錯。
“行吧,你過關了。進去迎你的新娘吧。”林若雪無奈地讓開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