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蒼天啊——”素衣白袍女子懨懨地趴在桌上,頭埋在衣袖裡,崩潰道。一旁的紅衣女子眉梢輕佻,抱腹狂笑,眼淚都要笑了出來,“阿梨,真有你的,竟然將靴子甩到了鶴衡帝君的頭上。不是,你素日恭謹冷靜,今日怎生如此?”
許梨花此時真的是百口莫辯了,她本身就不是那個冷豔六界第一的無心師尊,今日還出了這般岔子,還在這麼多人麵前,我靠,不會ooc對任務有影響吧。
許梨花心裡偷偷地呼叫係統,“喂喂喂,係統係統,你在嗎?我這樣不符合人設不會出事吧?”無人回應,許梨花又呼叫了幾下,還是無人,心裡那詫異又多了幾分,難道是發布完任務就偷懶去了?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許梨花抬起頭,強硬地擠出一個笑容,姣好的麵容都被扭曲了,“歡歡,我前幾日修煉時突然頓悟,覺得我平日都過於拘謹了,人生不過三萬天,能活一天是一天!”
紅衣女子似是被她嚇到了,怔在原地,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像是要將她盯出一個洞,隨後眼中又閃過一絲喜悅,重重地錮住許梨花的雙臂,開心極了,“阿梨,你如今能這般想真的是太好了!我素日就同你說,不要日日穿白衣,活像個守孝,還每日把自己關在梨花閣苦修,和那釋淨宗的小和尚有何區彆?就差身佛袍了。”隨後又眉頭緊鎖,清了清嗓子,模仿著,“還有,還有,你每日都是噤聲、不可、克己......”
許梨花一把捂住了虞儘歡的說個不停的小嘴,心裡頗為無奈,這原身當真清修啊,隨後朝著一直想扒開她的手的虞儘歡露出一個微笑,“歡歡,往事莫提,來日可追好嗎?”
虞儘歡這才息了聲,也衝許梨花笑了笑。阿梨今日好溫柔,換做是往常早已捏訣將她趕出去了。
“砰砰砰。”門被輕叩了。
這個時候誰會來呢?
許梨花心中疑惑,但調整了狀態,清聲道:“請進。”
一個模樣並不出眾,平平無奇的玄衣弟子走了進來,朝許梨花恭敬地行了個禮,“師尊,副宗主請您去逍遙閣。”
逍遙閣?那不是宗族議事的地方?不會是...今日我丟人的事吧......
許梨花想到此處,心微顫了一下,不會剛來就要受罰吧?罷了,實在是不行也隻能硬著頭皮去了,大不了日後同那隻鶴賠罪吧。站起身,隨著玄衣弟子走了出去。
“阿梨,阿梨,等等我!我也要去!”虞儘歡一撩衣擺,飛快起身追去。玄衣弟子看見了也不好阻攔,這等魔頭留著副宗主自個解決吧,畢竟上個月被虞師姐騙去烤肉,師姐倒是吃上了,他們可是忙碌老半天還沒吃上就被大長老知曉了,罰了他們半月恭房打掃,虞師姐就躺在一邊的樹上瞧他們的熱鬨,偏又無人敢反駁,隻能挨著了,真不知道無心師尊怎麼降得住這個魔頭的。
緩步進入閣內,裝潢簡雅,幾把檀木椅子擺著,上頭坐著的是一個劍眉星目的中年男子,雖是中年但依稀可見其風姿綽約。
男子看見許梨花眸中便浮現出明晃晃的喜悅,笑著招呼許梨花,嗓音醇厚,似溫酒。
“梨兒,來伯父這。”
許梨花愣了愣,後又掩眸抬起頭笑了笑,乖巧地坐到了男子旁邊。想來這位就是副宗主虞舜了,虞儘歡的父親,也是一直撫養許梨花的人,想來是對她極好的。
許梨花思考著,沒有發現虞舜打量她的眼神。
一名紅衣女子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隨意地坐到了許梨花的旁邊,動作之大導致桌上沏好的茶也沿著茶盞邊緣震出來了點,星星地撒在桌上。
“歡兒,你何時能穩妥些?日日這般瘋頭瘋腦的,可彆傷著自己。”虞舜臉上擔憂之色都要溢了出來,卻沒有絲毫指責的意思。
原來是這般,虞儘歡才會如此張揚,虞舜是真的很寵她啊。思及此,許梨花心裡不免感傷,不知道爸爸媽媽怎麼樣了,媽媽那般膽小的性子,看見她沒了怕是哭暈了過去。
虞儘歡似乎發現了許梨花情緒的波動,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聲問:“阿梨,怎麼了?是不是餓了?等父親說完了我便帶你去吃些好吃的。”隨後又轉過頭,麵露惱色,“父親,你喚阿梨過來乾嘛呀?阿梨都餓了!”
虞舜早已習慣虞儘歡的脾性了,也不接她的問,自顧自地和許梨花說:“梨兒,近日逍遙宗來了許多其他宗門子弟前來求學互鑒,你明日負責給他們講課,可好?”
許梨花袖子下的手抖了抖,心中駭然,這該如何是好,她根本不是什麼無心師尊,六界第一啊!哪裡會講課?
她正思慮著拒絕,腦中卻傳來了熟稔的機械聲,“答應他,江詩婉也在。”
什麼!女主一號在?那豈不是男主也在?暈倒了,這修羅場看來她是不得不去了。
許梨花鎮定地抬起頭,神色與剛才一般無二,鳳眼彎彎,“全憑伯父安排。”
隨後虞儘歡便歡快地拉著許梨花跑了出去。
“域,去查一下梨兒最近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是。”一道黑影飛快地從虞舜身旁掠過。
梨兒從來不曾與他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