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可一定要替小的做主啊,我們這香堂現如今真是舉步維艱,開不下去了嗚嗚嗚”棉布衣服,商人模樣的男人抹著眼睛,訴苦道。
“您不知道,自從那個叫沈域的女孩兒做了毓秀香堂的買賣後,他們都不來我們這兒訂香了!!太過分了!把我的客人全部搶走了!!”另一個堂員也附和道。
他們兩人目光齊齊望向淺青色袍子的男子,好像是他們的救命稻草一樣。
汪順不在意的撇開身上的目光,撫了撫自己並不存在胡須,看起來義正言辭的說道,“這種擾亂市麵的行為,實在是令本官——”
他話未說完,便被棉衣男人往袖中塞了一塊重重的東西,汪順試著掂了掂,分量蠻重啊。
“實在是令本官氣憤呐,你們放心,合香堂的生意絕對不會被其他人搶了去,以後本官為你們撐腰。”汪順笑眯眯的說道。
“那就…”棉衣和堂員對視一眼道,“在此多謝大人操勞了!”
“不必多禮……”。
合香堂的地又被多掃了幾遍,堂員將牌匾也擦的亮堂極了。
“那個江平,你彆隻顧著擦東西,把後麵櫃子裡的其他香檢查一下,彆出什麼差池。”棉衣男人叮囑道。
“是,掌櫃的。”一個布衣的小夥應承道。
“這回我倒是要看看,毓秀香堂還怎麼搶我生意!”
毓秀香堂前擠滿了人。
“欸,怎麼有公家的人啊”有老婦人剛剛從家中過來,不清楚狀況,疑惑問道。
一個大嬸答道,“聽說是香賣的太快了,市丞懷疑香有問題。”
“香怎麼可能有問題?!”旁邊的小姑娘辯說道,“明明是沈姑娘手藝精湛,才吸引了我們!”
“咱們也不清楚,到底誰家的香是好的,反正看查的結果唄。”
“就是就是。”旁邊人附和道。
堂裡。
“大人,您都檢查了好多遍,沒問題了吧。”淩蒼術賠笑道,一邊又心疼的看著役使翻著店裡的香餅與器具。
“嗯,彆著急嘛,檢查完再說。”汪順揮揮手,隻見一個下屬跑過來,“報——,大人我們發現,”
汪順眼睛一亮,“你們發現了什麼”,他責懲的話語都要脫口而出了。
“我們發現,一切正常”。
“什麼?!”
汪順語氣變了變,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轉音說道,“既然一切正常,那很好啊哈哈”。
淩蒼術心底鄙夷,麵上卻依舊笑臉相迎,“既然如此,那小民恭送大人了。”
“嗯…你們都檢查好了沒…”汪順頓了頓,仍舊不死心的說道,“真的邊邊角角都檢查了嗎?!”
“檢查完畢,大人,沒問題。”眾役使集結,回稟道。
“回去了!”汪順拂袖道。
“小民便不遠送了,大人慢走…!”
淩蒼術見人全走出去了才暗自白了一眼他們,一群腦仁有問題的,跑過來跟豬一樣喙東西,那麼好的香是他們能隨便翻的嗎!!
淩蒼術心裡早就跳腳了!!
見周圍百姓湧進來,他又忙起來,換上另外一副好臉接待錢袋子。
合香堂。
“孫老板,我派人搜了一遍,確實沒有什麼違禁品。”汪順道。
“那他們憑什麼比我們賣的好!?我不服。”棉衣男人氣道。
“那我確實沒辦法。”汪順搖頭道。
“不,”孫四突然計上心頭,他靠近汪順悄悄道,“他們沒有,但是我們可以讓他們有啊……”。
“好主意啊孫老板”汪順賊笑道,“你是個狠人!”
孫四昂頭,順便又將一盒東西遞到汪順手中。他心裡得意道,反正不管什麼罪名,讓他們倒閉就好了。
他就是看不慣毓秀香堂那小子,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竟然敢做的比自己好,掙的還比自己多,反了他了!
————“肆行台辦事,閒雜人等閃開!”
鑼鼓聲中,淩蒼術再次閉眼無奈,剛剛過去倆時辰,這是還要折騰幾次啊!?
“掌櫃的在嗎?”汪順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小的在這裡。”淩蒼術跑到他旁邊,恭敬道,“大人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人舉報你這裡藏匿了違禁品!!你還不如實說來。”
“小的冤枉啊,大人明鑒呐!”淩蒼術嚇了一跳,怎麼可能呢。
“給小人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
“反正…”汪順掃了一眼四周,重聲道,“這段時間你們香堂就先關了吧,配合調查!”
“大人您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如此行事啊!!這!”淩蒼術喊道,“凡事得求證據!啊”
“我不管,今日這裡必須得關了……”
兩人正僵持著——
卻聽一聲清亮的女聲道,“大人請等一下!”
“大人,作為市丞,您平時監督商販,解決糾紛,或是秩序問題這都是您的本職,可是您也不能平白無故的汙蔑我們香堂吧。”
沈域從外麵進來,凜然道。
“你是誰,”汪順隨意地掃了一眼沈域,待看到她整個人時,眼睛漸漸變直了,“叫什麼名字…”。
“這是本堂的沈域,也是副堂主。”淩蒼術擋在了沈域麵前,解釋道。
“一等一的美人啊,淩老板。”汪順讚賞道。
“請大人指出舉報我們的那個人,我與他當堂問一問,我們香堂究竟是哪裡得罪了他,讓他這麼恨毒了毓秀香堂,竟然汙蔑如此大罪!”
沈域冷聲道,她的話語打斷了汪順的垂涎,眼神帶著冷冽與不平,瞬間在這寒冬讓人遍體生出寒意。
“這個嘛…”汪順瘋狂頭腦風暴自己,“這個人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汪順真是想跑過去問問孫四那家夥,舉報人該說誰?!
“他舉報完就走了!對,他走了。”汪順不自然的彆開眼。
“那就是沒有證據了?!”
“那這人應該是惡意舉報的,大人可一定要擦亮眼睛啊,這種人應該好好處罰才是!”沈域微眯了下眼,接著便撥開淩蒼術的肩膀,冷聲對著汪順道。
“就是啊,人怎麼能這麼可惡呢!!”沈域聽到聲音,轉眸隻見熟悉的麵孔出現在香堂中,眾人前。
“顧公子怎麼來了?!”汪順瞧見人,不由慌亂起來,賠著笑問道。
“哦——你怎麼認識本公子?”顧嘉珩疑惑道。
“有一次小人作為肆行台代表,去參會正好便睹見公子驕顏。”汪順哈腰解道。
“是嘛?為什麼我沒有一點印象了。”顧嘉珩說道,他著實想不起來了。
“可能是因為…因為小人在最後一排,離得遠的緣故。”汪順咬牙解釋道。
“那確實,你站那麼遠,怪不得了。”顧嘉珩若有所思道。
聽到這話,沈域和淩蒼術此刻卻極想笑。他倆顫著肩,極力忍住自己的聲音。
汪順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說什麼好。
他得罪不起這少爺,誰讓他親爹是顧首輔呢!
“好了,都散了吧。”顧嘉珩說道。
“是是是,我們這就走……”說著汪順趕忙和役使離開了,並且跑的挺快。
“今日多虧了你回來啊,”淩蒼術說道,但他旋即又吭了一聲道,“不過我還是可以應付幾個回合的,就是難纏了些。”
“他們故意找事,我們還得慣著他們的臭毛病,氣人!”沈域眸中泛著冷意,“要是讓我知道誰在後麵搞鬼,我絕對饒不了他!”
“彆生氣啦,有我在,他們以後絕對不敢再來。”顧嘉珩倒了一杯茶水,送到沈域手中。
“今日,也多謝你了。”沈域不自然的說道,“不然他們不會那麼快離開的。”
“沒事的……”顧嘉珩撓頭道。
而他剛說完就見一旁的錦色棉衣的斯文青年朝自己抱拳道:
“哎這就是顧大人的公子啊,真是善良正直的人呢,小民淩蒼術多謝顧公子了!”
“淩老板不必客氣,無妨的。”顧嘉珩虛扶了一把青年,溫和道。
“好好好,小民既在此謝過,那便由沈域來給公子奉茶吧,小民先去看香了。”淩蒼術極有眼色的退後道。
“好。”顧嘉珩也自然的應了。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沈域問。
“因為,我無所不知啊,沈域。”顧嘉珩回她道。
“不正經。”沈域白他道。
“本來就是嘛,因為你身上有一種讓我想要靠近的安全感,所以我就想離你近些。”
沈域看了眼兩人緊挨著的肩膀,不由前行了半步,拉開了距離。
“想乾什麼。”她問。
“人家就是想和你關係親昵一些而已。”顧嘉珩扭捏道。
沈域:“…………”
如果不是剛剛他幫了毓秀香堂,她此刻一定會幫他正正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