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心軟(1 / 1)

萬事萬物都有屬於自己的追求,因為它活著。

陌生的朋友,遺憾,執念,人之常情,極端時,或許你看到的是苦苦追求,不得其所,而我看到的是病,還是大病。

雪之遙劍起劍落,掃,擋,斬,劈,挑,刺,習得是武,念得是心。

月下仙人孤舞,無花亦美,無人心不變。

小小的身影穿梭在山野間,跳過溪流河畔,踏過荒野之地。

圓溜溜的眼睛隻有一絲執念,固執且堅定不移,它不想離開,不想它的世界裡沒有她,那個外表清冷冷漠,萬事不入眼的女子,它沒有過往,可心不會騙人。

它想問個答案,或許是它理解錯了,內心深處,或許是在努力一次。

前路漫漫,問遍所有人,走過日月星辰,給自己一個交代。

五月初一,山野青青,生機勃勃,鮮花豔豔。

經過長時間的跋涉和問路,它,終於來到仙雲宮的山腳下。

雲霧繚繞,仙氣環繞,姹紫嫣紅,綠意漫漫。它沒有逛過,但一眼就看見她居住的山峰。

已經到了,隻差臨門一腳,可退縮突然爬上心頭:她會不會怪它,她遺棄它有她的道理,它是不是就是個禍害,會給人帶來不幸,它不應該來的。

可是,它的世界裡隻有她,它真得好想撲進她懷裡,讓她摸摸自己的腦袋,在她給它做的窩裡打滾、入睡,好想沾滿她的氣息。

白狐呆呆的蹲在那裡,一會堅定,一會迷茫,一會害怕,一會傷心。

巡邏的弟子從台階上遲疑會,走了下來。

“小狐狸,快點離開吧!這裡是人類的場所,會有壞人的,儘早離去”

“嗚嗚”抬起水洗過的眼睛,分外惹人疼惜。

“你怎麼了”珞殊不由得蹲下身,溫聲細語的詢問。

它不理她,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鬥爭中。

珞殊沒辦法,仙雲宮禁止寵物,隻能讓它離開,可它這般摸樣,她著實狠不下心。

思索再三,傳音給花羽菲。

花羽菲咯噔一聲:莫不是他的鬼把戲,又來哄她開心。

轉瞬一想:他那個人雖傻,但不會犯蠢。

思來想去,不得緣由,疑惑著腦袋去找雪之遙。

仙雲宮理事閣,雪之遙正處理事物。

“師姐,山下來了隻狐狸”

她放下書冊,抬起了頭。

“那狐狸怪通人性的,可憐兮兮的,弟子實在狠不下心驅趕”

以往慣例,進入仙雲宮階梯範圍,普通獸給些食物打發,山野精怪,一般誤闖或是有事,告知或幫忙解決一下,今日實屬古怪。

雪之遙起身和花羽菲一同去了階梯下。

幾個弟子圍著狐狸,哄著它,想摸它的毛,可它縮成一團,警惕的看著幾人。

雪之遙一眼認出它,微皺眉頭又很快舒展。

“你們乾嘛呢?”花羽菲嗬斥幾人。

“花師姐,它太可愛了,我們就沒忍住”淺嬋嗬嗬一笑。

“功課做完了沒”幾人臉色一變,麻溜的跑了。

“不知你遇到什麼困難啊!我是二師姐花羽菲,我可以幫你的”她溫柔出聲。

它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的雪之遙,細細的打量,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她。

花羽菲瞬間明白:它是來找雪之遙的。不再言語。

雪之遙也在打量著它,微臟的毛發,淩亂,還有傷痕,可見它一路的顛簸與困難,一隻幼狐,約一個月的路程,其中的艱難可知。

她不明白,它為何這樣,它應該回歸族群,然後遠離人世,休養生息,做一個半妖,而不是回到這複雜的塵世,危難細布,前路渺茫。

“為何”

它見她沒有生氣,眼裡有了光,用前肢指指她,交疊在胸口,開心的笑笑。

她看懂了。花羽菲也能猜到幾分。

它第一眼看見的是她,依賴她,它沒有去處,什麼都沒有,小小的世界裡隻有她,縱是無數次的冷落和不在意,拋棄,它依然追著她,固執且不計後果,甚至搭上命。

她長久的沉默,讓它不安,它低落的轉過身離開。花羽菲鬆口氣。

“不想留在我身邊嗎?”它愣住了高興的抱住她腿貼貼。

花羽菲鬆開的氣瞬間提起,白眼直翻,預料之外的發生,還是她有生之年從未想過的。

“我回去說的,這件事情你彆管了”雪清瑤抱著它飛回雲水居。

花羽菲不知所措。

8

屋裡依然是熟悉的擺設,最讓它開心的是它的窩還在。

從她的懷裡跳下去,趴在窩裡,左翻翻,右滾滾,滿足的輕哼出聲。這或許就是家的感覺吧!

雪清瑤離開,畢竟她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

滾夠了,它從屋裡跑出去,到溪水邊打理自己,一隻臟兮兮的狐狸出現在水裡。

它瞬間炸毛,將頭埋在毛裡,不敢相信那是它,羞愧尷尬,又想到她還抱了它,開心她接受自己,願意碰它,懊惱自己的形象。

越想越爆棚,一頭紮進水裡,隻想用水埋住自己,埋住亂糟糟的心。

雪清瑤回到理事閣繼續埋頭苦乾,一道身影出現在門邊,靜靜的看著她忙碌的身影。

“有事?”

“師姐,你把它留在你哪裡了?”

“嗯”

“師姐,你變了,變得有人情味兒,像一個人了,不,那個真正的你冒尖了,我從前總覺得你是神,不食人間煙火,每一刻仿佛就要化羽而去”

“或許吧!”

“師姐,你小心點,我幫你打掩護”花羽菲笑著說。

6“不用,我自己的事自己會承擔的,每一個人都自己的事,你不該為我背上責任的”

花羽菲了然的將手中的書冊放下,轉身離開。

天黑了,她踏上熟悉的道路,可她的心裡卻生出彆的滋味來,或許就是有人等待的滋味吧!

院裡,熟悉的身影在等待,這一次它撲進她的懷裡,而她,也沒有像之前,而是接住它,抱進懷裡。

五月的天微風習習,夜裡更是一絲涼意,它的尾巴試探的卷住她的脖子。

她微微一愣,這是她第一次很近靠近它,身上沒有狐狸的味道,一抹清新如初雪的氣息,抱著它進了房間。

擱在書案上,起身去沐浴更衣。

它學著她的模樣倒茶,趴在窩裡安靜的等待她。

她出來了,剛沐浴過她身上的氣息格外明顯,它吸吸氣,晃著尾巴將水杯遞給她。

她伸手摸摸它腦袋的毛,接過水杯。

它好像喝醉酒一樣迷迷糊糊的,成功逗笑了她。

她隨即拿起手邊的書翻看,它好奇的一點一點挪過去,梗著脖子斜著眼睛看:好難啊!為什麼我的看不懂啊!

糾結的狐臉一皺一皺的,狐眼裡滿是迷茫懵懂,它不想看了,可她津津有味,它苦著臉繼續。

雪清瑤瞅了眼它:他那種境地,又怎會識字呢?

擱下書冊,看向它“你叫什麼”

它迷茫的眨眨眼,她手一揮,將靈力傳送給它。

“你給窩沒有取名字”它好奇又有點小埋怨。

“那你叫白忘塵如何?” 她看著它雪白的毛發,想到他的過往。

“你起的窩都喜歡”它不好意思的低頭。

她又拿起書冊。

“你的名字呢?窩還不知道呢?”它好奇寶寶。

她不語。

它善解人意的開口“你給窩起,我也給你起,叫白玥好不好,窩覺得你像明月一樣”

她不語,擱下書冊,起身回到床上修煉打坐。

它也爬回窩裡,頭看向她的方向,慢慢合上了眼。

9

天空晴朗,風和日麗。

它早早醒來,打理好自己,守在書案前,等著她。

雪之遙起身看見它熟悉的動作,它已經困得靠著桌案睡著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她將它抱起放進窩裡,熟悉得蹭蹭被窩睡得香甜。

她洗漱後換好衣袍開始一天的忙碌。

“聖女,出事了,魔窟裡爬出來一隻天級魔獸,花師姐為了救大家自己與其纏鬥”淺嬋跑到她麵前焦急的說。

雪之遙轉身去往魔窟。

魔窟是魔界與修仙界聯通的地方,有大能封印了它,時間的消磨,陣法的威力減弱,時有魔獸爬出,幾大宗門輪流鎮守。

黑色彌漫在天地間,身高三尺,形似獅子,枯黃與黑色的紋理,麵目醜陋,象牙般的獠牙。

花羽菲被獠牙穿透肩膀,抵在荒地上,鮮紅的血染濕了黃色的沙地。

眼神裡沒有了光,一道白色的光芒衝來,直逼其眼,魔獸急忙後退。

雪之遙提劍站在它麵前,衝上去,逼得它後退幾米,仙雲宮的弟子急忙將花羽菲救走。

“你是誰”

“殺你之人”

“狂妄,本尊乃是前魔尊坐騎煞風”

“前,那今日你死定了”提劍而上,劍招快如流光,密如網,所過之處皆為痕。

龐大的身軀擋不住她小巧淩厲的劍鋒,片刻間,它已是血跡滿身。

“你究竟是誰”它眼神凝重:修仙界雖有名者眾多,但她這般年輕且驚才豔豔者少之又少。

“死人問那麼多作何,下去了黃泉路上自會有人告知你”一劍起,萬劍現,一劍落,萬劍發。

天地失色,萬物驚。*

“是你”它的身軀緩緩倒下,化作黑氣消散於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