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起初沒把楊葉的玩笑話放在心上,結果隻過了一天,蔣林高居然真的在公寓門口的收發處,收到了一個大盒子。寄件地址就是SD娛樂的大廈。
於是蔣林高隻好聯係夏夏,問她這是不是楊葉當時聲稱要寄來的,保證感情能夠“甜甜蜜蜜”的禮物,那時至今日,兩個人是收還是不收呢?禮物應該如何處理?
夏夏聞言,隻好趕到蔣林高的公寓,她想跟他一起先把禮物拆開看看。
如果太過貴重,就在周六上課時還給楊葉;如果隻是小小的有心意的禮物,也可以回贈給他等價值的東西。
可是夏夏把這件事情顯然想得過於簡單了。
在楊葉這個每天會冒出無數神奇想法的,小男孩兒的腦袋裡,“甜甜蜜蜜”的禮物可沒那麼簡單。
夏夏趕到蔣林高公寓的時候,大概是晚上6點鐘,指紋鎖還有夏夏的信息錄入,所以雖然這天蔣林高告知自己,恐怕要加班到晚上8點以後,夏夏仍然可以自己開門,進去等他。
在漫長的等待過程中,夏夏有些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要先行打開楊葉寄來的這個巨大的箱子,看看裡麵到底裝了什麼。
紙箱被劃開,拿出第一樣物品,端詳之後發現它是一條鞭子,黑色的、編織感、還很有設計感的時候,夏夏原本應該察覺不對勁的。
可惜的是這方麵的知識她太過於匱乏。
所以夏夏本著求知欲,把箱子裡的寶貝都挖掘出來之後,發現這真是一個巨大的寶庫,有很多貼身的衣服,麵料少得可憐,大多數是幾塊破布、幾根絲線,有纏繞的、有打了蝴蝶結的,各式各樣。
最下麵還有很多各式各樣的玩具。有一些夏夏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最誇張的是,箱子裡麵有幾件衣服明顯是可以進行角色扮演的。
夏夏覺得楊葉和許光可能在捉弄他們倆,於是拍了一張箱子內部各種物品的照片發給楊葉,然後打了一個問號。
回複的消息發來,並不是文字,而是語音。而且用楊葉的賬號回複夏夏的並不是他本人,許光賤兮兮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
“哎呀,夏夏姐,不好意思,這是楊楊買給我的禮物,估計是寄錯了,寄到你那裡去了,都是一些常用的小玩意兒。你跟蔣哥,就留著用吧!”
夏夏頓時哭笑不得。
可這一天等待蔣林高的時間也太長了些,原本說8點下班的某個人,一直到晚上10點半,還沒有回到公寓。
夏夏原本隻是想跟蔣林高一起拆拆禮物,後來逐漸有點擔心,他這麼晚了一個人坐地鐵回來嗎?今天好像他並沒有開車去上班啊。
終於,當時針已經轉到11點1刻,蔣林高回來了。
蔣林高進門後好像沒有任何異常,但他的動作卻看起來有些慢吞吞的。
他像開了0.5倍速一樣,順手拿拖鞋,把外套脫下來,把包放在門口的櫃子上。
夏夏忍不住問他,“怎麼這麼晚啊?你今天累死了吧?”
結果等待了好幾秒,蔣林高都沒有回應。
就在夏夏以為他根本沒有聽到自己的問題時,蔣林高才突然鈍鈍地回答她,“嗯~很累。”
媽呀,蔣林高好像喝醉了!
夏夏在沉默了幾秒後,突然反應了過來。
其實他喝醉後非常乖,麵部表情會像小孩子一樣柔和,加上他的頭發有一點自來卷,又理得比較短。
所以彆看蔣林高的身高足足有186,可他在喝醉後的語氣會拖著長調,像小學生在課堂上讀課文的樣子。
當夏夏意識到麵前站著的是一個看似清醒的醉鬼,她連忙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蔣林高身邊,攙扶他換拖鞋,以防他突然栽倒在一旁。
這時候,蔣林高才好像突然看清楚麵前的人是誰。
夏夏最近把劉海梳到了後邊兒,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線條流暢的一張素淨的鴨蛋臉,大眼睛下麵有一雙紅潤的嘴巴。
蔣林高一時像有些看癡了。
不得不說,醉酒的帥哥真的會有引人犯罪的能力。
蔣林高今天穿了一件非常有少年感的衛衣,喝酒之後的他有些燥熱,脖子微微泛紅,於是他把衛衣的袖子擼到了胳膊肘。這顯得他更加骨肉勻稱,身姿挺拔。他的眼神不再那麼陽光銳利,而是有了幾分醉酒後的憨厚和鈍感。
蔣林高看清旁邊攙扶自己的是夏夏後,突然長腿一邁,離開了夏夏的攙扶。並且用手指向夏夏的方向大喊道,“你很煩!不要再出現在我的夢裡了。我,我知道我們已經分手了… 不要來我的夢裡了。給我點時間,自己療傷好嗎?”
說完這一番像是抱怨的嘟囔後,蔣林高毫不猶豫地轉身去了沙發。
夏夏嘴角洋氣,他還怪可愛的,要繼續陪這個醉鬼玩兒遊戲嗎?
這個念頭在夏夏的心裡隻閃過一瞬。
隨後,她搖搖頭,歎了口氣,還是去廚房倒了一杯蜂蜜水給蔣林高,想讓他至少先醒醒酒。
等夏夏坐到蔣林高身旁,喂他把蜂蜜水喝下去,蔣林高似乎感受到了醉酒後的困意來襲,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等夏夏把楊葉和許光寄來的一大箱東西拖進了臥室裡,又收拾了一會兒自己帶來的資料和明天要用的文件,蔣林高已經在沙發上悠悠轉醒。
他的眼睛因為酒精微微有一點發紅。
人們都說,眼尾上翹的桃花眼,如果再配上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是風流的象征。
蔣林高就有一雙這樣的眼睛。
可他卻沒有像人們傳說中的那樣風流無比,從許多年前夏夏並不認識他時,他就已經悄悄在愛這個女孩兒的背影。
夏夏手裡抱著一個抱枕,坐到蔣林高身邊,問他,“你咋啦?今天怎麼喝這麼多酒?”
不知怎麼的,聽到這個問題的蔣林高第一反應不是張嘴回答,而是眼睛裡流露出了一些悲傷和無措。
他和夏夏在沙發上麵對麵側坐著,安靜無言的彼此凝望了對方10秒。
然後蔣林高突然長臂一伸,把麵前的夏夏摟到了懷裡,緊緊抱住了她,“可不可以讓我抱你一會兒?”
這幾乎稱得上是一句哀求。夏夏察覺到蔣林高一定遇到了非常為難的情況。
於是,她溫柔地用放在蔣林高雙肩後麵的手,拍拍他的肩膀和背脊,開口問道,“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你跟我說一下,也許我可以幫你一起想辦法呀。”
“今天加班兒就跟上次,為了談下那個項目,喝醉酒的那次,是同一個項目。對麵的負責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難我們。”蔣林高的聲音悶悶的
“現在金融口的情況不景氣,我們頭兒都已經沒有骨氣了,一而再,再而三,還要求我們要低聲下氣的。本來我今天出了公司,覺得已經壞到根兒了,這一天。”
“結果沒想到打車回來的路上,我接到我爸給我打的電話,說姥姥住院了。不知道有沒有人通知姚金蘭,因為當年姚金蘭不僅跟我斷絕了母子關係,也離開了姥姥和姥爺那邊的家庭。我剛才真的很想告訴我爸,明天我就請假回去看看姥姥。但是拿起手機,打開我們頭兒的對話框,我發現,最後一條消息是他今天上午發給我的。”
“蔣兒,這個項目能不能成,關係到咱們這個組的命脈。明天你務必要從頭跟到尾,現在你是最了解這個項目和對麵負責人的,盯住啊!”
“我在出租車上反複看頭兒給我發的,這最後一條消息,好幾遍。最後還是無奈地把手機屏幕摁暗了。感覺自己好可悲,當牛做馬,連基本的自由都失去了,你說對嗎?”
夏夏一邊聽,一邊想要努力感同身受蔣林高的處境。
蔣林高講述完這些事情的時候,夏夏覺得自己的肩窩一涼。
她想從蔣林高的懷裡掙脫出一點空間,抬頭看看他是不是流淚了。
但蔣林高的雙臂冒著滾燙的溫度,緊緊地擁抱著她,她難以掙脫。
小夏隻好開口說道,“阿林,我覺得我們不要把人想得太好,但也不用把人想得太壞。明天我可以陪你請假回去看姥姥。你直接把真實情況告訴你們頭兒,我想他會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