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宮秋明的假設中,他要扮演的是有錢的富家少爺與家人賭氣出走,車子爆胎被丟棄,自己徒步走到古堡這裡求助。按照他對古堡的老夫人上條都美的了解來看,扮成一般走投無路的旅人對鐵石心腸的她來說是無效的,所以,身份要不一般才有利於他接近上條一家人。
然而,這些設想在神宮秋明碰見工藤優作後就潰敗了。
首先,工藤優作認識他,其次,工藤優作是位名偵探,上條一家人的才智加起來都比不上他的。最後,他預感這位偵探先生也是來調查舊案的。
正當神宮秋明打算說服工藤優作對他的身份保密時,沒想到工藤優作先將他家兒子退出來和他寒暄。
“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裡碰麵。哦對了,你以前見過的,犬子新一。”
神宮秋明迅速反應過來,蹲下身和工藤新一握了握手,說:“是呀,好久不見了,小新一。我是你父親的朋友,加藤和光,當年見你還是個隻會吹鼻涕泡泡、哭著要吃奶的寶寶,現在再見都這麼大了。”
神宮秋明發動秘技:假裝熟人說出類似“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或者“你在某年某月某日尿了床”,不僅可以有效拉進距離感,還可以讓孩子感到羞恥從而無心分辨真假。
這招一出,效果拔群。
工藤新一本來還有些懷疑自己怎麼從來沒聽到父親提起過這個朋友,加上那仿佛不知道對方名字而轉移過去的介紹,在父親有意識的培養下,他已經敏銳地發覺了不對勁,但是這一切都隨著黑曆史的出現而消散。
見這招對兒子有效,工藤優作還開始附和起神宮秋明,瞎話張嘴就來:“是啊,你這小子,不肯讓你加藤叔叔抱,竟然直接以尿褲子威脅,還好有紙尿褲哈哈……”
工藤新一臉蛋“砰”地變紅,頭像鴕鳥一樣埋得低低的,他一邊羞恥於自己小時候差點尿彆人身上這件事,一邊慶幸還好媽媽沒來,不然她絕對能用他的糗事和這位朋友好好聊聊。
見狀,兩位詭計多端的大人默契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神宮秋明看不下去了,小聲和工藤新一說:“好了,你當時那麼小我都不敢抱你,哪有這回事。你爸爸是在逗你。”
工藤新一聽後抬起頭,看表情他因為神宮秋明的話提起精神來了,也開心不少。但是鑒於他長期和總是詭計多端的偵探父親和非常愛捉弄他的母親生活在一起,所以對於神宮秋明的話也是半信不信,他認為神宮秋明隻是在安慰他罷了。
神宮秋明當然看出來工藤新一後麵的反應,他抬起頭一看工藤優作,好嘛,這下明白了小新一對大人的話失去信任的罪魁禍首了。
不過,對於偵探而言,不盲從彆人的指引是好事,所以神宮秋明也就沒有點明,而是和工藤優作攀談起來來此的目的。
就在工藤優作準備反問神宮秋明時,在古堡等待的管家按照約定時間出來迎接他們了。
管家田中佑平將工藤優作和工藤新一帶進大門,而神宮秋明在工藤優作解釋他也是一起的之後也順利進入上條家內。
一進入古堡內部,神宮秋明等人就見到了已經在一樓廳內等候多時的上條一家人。
為首的是上條家現任家主,上條當麻,在其父去世後迅速撐起家業的人,但也因此常年在國外談生意,很少有待在古堡的時候。他的兩任妻子都沒有選擇陪他出國而是留下,結果悲劇就此發生。
而在上條當麻身旁坐著輪椅,看起來嚴肅端莊的女士正是他的母親,上條都美,原姓氏竹內。據說她是在十年前同丈夫外出一起遭遇意外事故,獨活下來,但雙腿也落下殘疾。不過看她外在的精神麵貌,比常人都要好上許多,並不是因為傷痛而自我放棄的女人。
站在輪椅後麵的女仆小泉遙明顯在神宮秋明和工藤優作之中認出了誰才是主人家請來的名偵探,看她掩飾不住的崇拜,想必有關注過工藤優作的偵探活動,不、或許是小說方麵的也說不定。
神宮秋明思索著,不動聲色地分析上條等人的特點。而在他分析時,通過工藤優作和上條當麻的交談也清楚了前者來此的緣由,和他料想的一樣。
“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名偵探工藤優作先生吧,久仰久仰……”
“哪裡哪裡,不過是比常人觀察得多罷了。大名鼎鼎倒還稱不上……”
因為早前委托的內容已經在信件裡闡述明白了,所以兩人很快就跳過了寒暄的步驟,直奔主題。
上條當麻請他們移步至會客廳說話,途中上條都美似乎很不耐煩有偵探來調查這件事,吩咐管家一句“好好招待客人”就讓小泉遙把她推回臥房休息了。
見狀,上條當麻隻好向工藤優作和神宮秋明道歉,道歉時,他才注意到神宮秋明是不在邀請函之列上的客人,但沒等他問起來,神宮秋明就自己解釋道:“我叫加藤和光,目前在擔任工藤先生的偵探助理一職。”
上條當麻雖然疑惑於神宮秋明怎麼知道他想要問什麼,但鑒於“偵探助理”這一身份,他很好地接受了,也沒有多問什麼。
而工藤優作像是早就料到神宮秋明會給自己安排他的助理身份一樣,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隻有工藤新一在聽到神宮秋明的解釋後,抬起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又低頭思考。
到了會客廳,上條當麻借口有關午餐的準備工作需要管家去做而將田中佑平支開,等他確認對方走後,便悄悄帶工藤優作等人到他的書房去談。
“隻有在這裡他們是絕對不會擅自打擾的。”
上條當麻解釋說,從他的一係列行為來看,神宮秋明猜測他接下來要和他們談一談委托的真正原因,而且是涉及上條都美的原因。隻有自己的母親可能犯罪時,他才會表現得如此小心翼翼。
不出神宮秋明所料,上條當麻一進書房就和工藤優作解釋“信件”一事。
“非常抱歉,出於某種原因,我不得已在信件中隱瞞了委托調查的真正原因。其實和我新認識的女朋友沒有關係,而是和我的母親——‘上條都美女士’有關!”
注意到上條當麻對他母親的稱呼,神宮秋明瞬間就意識到了什麼,工藤優作也是這樣想的,當兩人對視時,都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而注意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的工藤新一,在左看右看發現這兩人完全無視他後隻好專注聽上條當麻要說什麼。
“我雖然在信件裡稱是為了安慰女朋友才請工藤偵探來調查我的前兩任妻子的自殺之謎,但實際上,我是聽到母親同我爭執時所說的‘你要再像以前那樣冥頑不靈,那就等著給她收屍吧’這句話之後,對以前的事情有所懷疑。”
上條當麻顯然對於自己的母親可能涉及凶殺案而感到不安,於是他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為了防止驚動母親和家裡的傭人,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工藤先生還有加藤先生能幫我隱瞞一二。”
工藤優作聽罷,心裡已有了一些決斷,對於要秘密調查嫌疑人這件事沒有異議。
神宮秋明同工藤優作一樣,實在是線索就放在眼前,很難不讓人注意到,隻是他為了確定一些事情,還額外問了一些問題。
“上條先生,當年第一次結婚時,你的母親有表現出非常反感這門親事的模樣嗎?或者有沒有刻薄地對待你的第一任妻子——上條繪裡奈小姐?”
“這個……母親當年確實有表現出對理繪奈的不滿,但是看在我的麵子上她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我出差前她們甚至相處得很好。難不成,那些都是裝裝樣子的嗎?”
神宮秋明沒有接過上條當麻的話茬,隻是小聲感慨一句:“男人和女人都是這樣的。”
“您說什麼?”
上條當麻沒聽清神宮秋明的感慨,他直覺那和他們有關。
“沒什麼。我還有其他問題:據說是上條女士親自為你挑選的第二任妻子,按理來說她應當是很滿意了,你有注意到其他異常嗎?”
對於第二任妻子,上條當麻的反應要明顯得多,他打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一把抓住神宮秋明的胳膊大喊道:“你根本什麼都不明白!”
眼見事態升級,坐在一旁聽得神宮秋明引導上條當麻回話的工藤優作趕緊站了起來,分開上條當麻和神宮秋明。
“上條先生,請克製一點,隔音牆壁並不是百分百隔音的。”
聞言上條當麻逐漸冷靜下來,痛苦地抱著頭癱坐在沙發上。
在急促呼吸幾次之後,他說:“我的第二任妻子叫茉莉,香取茉莉。我們以前就是大學同學,她也是我的暗戀對象,因為那時候她已經有了相伴多年的戀人。所以,當聽到母親提出要我迎娶茉莉時,你們不知道我有多開心,但是,母親她……”
“母親讓我娶茉莉隻是因為茉莉來自名門香取,這是一場聯姻!我原以為母親是為了我才……但是實際上母親並不喜歡茉莉,隻要我在家裡時,就沒有一刻不聽到她們的爭吵聲。”
“我實在是受夠了,隻想逃離那個充斥著怨懟和怒火的家,可是,我才走沒多久,就收到了茉莉的死訊!”
“一定是她!不會有錯!是母親害死了茉莉!”
上條當麻嘀咕著,眼神顯露出瘋狂,本來還有疑慮的他,在回顧當年的故事之後突然堅定地認為是自己的母親殺了他的愛人茉莉小姐。不過他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隻是拜托工藤優作和神宮秋明一定要找到證據。
神宮秋明看了看上條當麻的模樣,對工藤優作聳肩,說:“所以說,男人和女人都一樣。”
工藤優作笑了,無奈回答:“是這樣沒錯,不過目前為止僅限於這裡。”
工藤新一聽著他們打啞謎,很想直接問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一看到哭喪著臉的上條當麻,他又覺得兩個大人沒有明說一定是有理由的,起碼不能在這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