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給你愛情,但會讓你成為長安城最尊貴的夫人。
成婚那日他便已言明,如今也的確做到。
一間丹楹刻桷的房內,楊衡被幾位丫鬟簇擁著揉肩捶腿。
“這賤人酒量竟然這麼好!”
一腳踢翻了腳邊的實木方凳!一時又覺得腳疼,齜著牙。
“本公子定要想辦法,讓她向我扣頭請罪!”楊衡恨得咬牙切齒。
“什麼人呐?竟能惹衡弟如此氣憤,告訴哥哥,哥哥幫你收拾。”
楊昢手持折扇,嘴角微揚,出現在門外。
“昢兄什麼時候回來的?快進來坐。”
楊衡示意丫鬟為他扇風捶背:“是觥籌館的田泰然。”
楊昢眉角一挑:“哦?傳說中傾國傾城貌,廣寒仙子姿,她怎麼惹你了?”
“她......她當眾讓弟弟下不來台。”
“竟如此大膽?我怎麼聽說你和兩個小廝,被她一女子灌醉了?”楊昢說著覷他一眼。
楊衡十分尷尬:“額......昢兄都知道了......想不到那娘們兒竟千杯不醉!”
“放心,哥定替你出這口惡氣。”
恰好今日一早,感覺下麵一股濕熱,月經來了!田泰然趁機向掌櫃的請假。
頭疼,肚子疼,腰腿疼,若是不準假,腦子不清醒,稀裡糊塗的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可如何是好?一番真假糊弄威脅,掌櫃隻得答應。
觥籌館內,李掌櫃宣布:“各位實在抱歉,近幾日田姑娘身體不適,不便見客。”
“是嗎?若是本公子一定要田泰然作陪呢?”說巧不巧,楊昢來了。
李掌櫃立刻滿臉堆笑:“昢公子,您是貴客呀,盼都盼不來!您請上座。”
楊昢將腿翹在漆了金箔的幾案上。“田泰然人呢?叫她來。”
“實不相瞞,田姑娘今日的確身體不適。”
楊昢不悅:“這麼巧?本公子來了她就不舒服了?是不給本公子麵子?”
“昢公子何許人,就算借她十個膽兒,也不敢違背您哪,隻是今日一早她便向老夫告了假。昢公子放心,老夫定為您安排個最可心的人兒!”
“芷兒見過昢公子~”聲音嬌滴滴,軟綿綿的。
楊昢眉毛微挑,目光在她身上滑過,麵若桃花,膚若羊脂,眉眼含情,唇紅齒白。
一連幾日,楊昢日日沉醉在她的溫柔鄉裡。
這日午時,田泰然姨媽期結束,一身爽利,信步賞荷,突然一陣甜軟的嗓音襲來。
“我當誰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田姑娘啊。”
一位身著豔麗衣裙,身材圓潤窈窕的女子迤邐而來。
“你是哪位?”
芷兒本以為自己早就聲名遠播,悻悻然道:“我是觥籌館的芷兒。”
聽小嬋說楊昢來找茬,是芷兒哄得他開開心心,才平息了對她的怒火。
好像芷兒不出麵,她便搞不定似的,人人都覺得她欠著芷兒人情,田泰然可不這麼覺得。
“哦,原來是芷兒姑娘啊。”
“若不是本姑娘出手,隻怕你早被被昢公子生吞活剝了!怎麼,不感謝一下本姑娘嗎?”
田泰然嗤笑道:“話說不還是因為我沒空搭理他,你才撿到手的嗎?姑娘如今仗著這靠山顯擺來了?”
“你!你不過是一個粗鄙不堪的田舍奴罷了,年老色衰還到處勾引男人,不知羞恥!”
“勾引男人?嗬!彆抬舉他們了!全長安城沒有幾個人值得我正眼瞧。”
“少掌櫃整日纏著你,不是你勾引是什麼?”
“李元豐?你可拉倒吧!他將我忽悠到觥籌館的賬,還沒跟他算呢!”
說著她歪在圓幾上,眼角瞥著芷兒。
“我也不想他纏著我,不如你想個法子讓他離我遠點?”
看她臉色漸白,田泰然一斂神情:“同為女子,彆有事兒沒事兒就勾引勾引的,難不難聽?”
芷兒見罵不過,隻好一拂衣袖,氣呼呼的走開。
這賤人竟不將李元豐放在眼裡,看來是有些手段的......
臨近中秋佳節,觥籌館做了一批五仁月餅送與賓客,田泰然一臉嫌棄。
想到最喜歡吃的冰皮流心月餅,照著印象讓觥籌館做了些,果然風靡長安。
坐在庭院桂花樹下,主仆二人吃著月餅閒聊。
得知小嬋老家鄧縣,七八歲時村裡鬨水災,被人撿到賣到長安做奴婢,十分心疼。
拉起她粗糙的手:“唉,真是可憐人,有什麼心願跟姐說,隻要是姐能做的,都會幫你實現!”
小嬋歪頭思忖片刻:“姐,我想去花萼相輝樓。”
“好,姐恰好也想去。”
第二日碰上沈星雲,田泰然便想著向他打聽怎麼混進去。
“星雲公子早,同朋友吃酒?”
“嗯,泰然姐,早。”
“額......星雲!”
沈星雲正往前走,突聞熟悉的稱呼,立刻回頭驚訝的看著她。
“姐......”
田泰然微微一笑:“星雲等等,我有事請你幫忙。”
“姐但說無妨。”
“久仰花萼相輝樓,你可知有何辦法能讓姐混進去?”
“這個......我爹肯定有辦法,回去跟他提一下,事成之後跟姐說。”
“好嘞!謝謝星雲公子!”
沈尚書聽說此事,從她幾次回答來看,的確有些才乾,想親眼一見,又不便去觥籌館。
宴飲名單本是禮部擬定,他在禮部侍郎麵前推波助瀾:
‘江湖上有不少有才華之人,可邀幾位與聖上助興,如李龜年,公孫大娘等人。
聽說田泰然近來名氣甚大,裴侍郎看著辦。’
他十分欣賞田姑娘,此事便水到渠成。
得到請帖後,田泰然派小嬋去東西兩市挑選衣服,首飾,胭脂水粉。
衣服合身,色彩搭配得當,化妝品質感和顏色也相當不錯!
“啊!”
翌日清晨,小嬋進門瞥見她那張駭人的臉。
“姐你右臉頰上紅腫一片,幾日後便是中秋宴,這可怎麼辦?”
她望著鏡子,紅腫程度比do臉刷酸的爆痘期還嚴重。
“這不是昨天試色的半邊臉嗎?小嬋,昨日那胭脂拿來。”
她輕嗅皺眉:“有點嗆,難道是胡椒粉?還有點酸味兒,檸檬水?誰這麼歹毒!又給我刷酸又噴胡椒的,難怪這麼癢!”
“姐你得罪了什麼人嗎?”
“你姐我得罪的人那麼多,還真不好說是誰乾的,你昨天買胭脂碰到什麼人沒有?”
得知隻碰到過許都知的丫鬟小青,田泰然微微皺眉。
“我跟她也沒仇啊,而且直覺告訴我,她也不是那種人。”
小嬋附和:“是啊,許都知為人清冷,向來不與人多言,小嬋也不明白她有何理由陷害你。”
“此事以後再說,你先幫我去尋幾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