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壕吏(1 / 1)

說實話,薑央現在真的很想知道現在的蕭載雪和章瑤圃這個神神秘秘的女人究竟認不認識。

看著手裡還剩下的半塊糕點,薑央眨眨眼,不知廉恥的賣萌:“哥哥,這塊糕點你從哪裡找到的?”

蕭載雪聞言紅了臉,點著薑央的額頭將他推開,說:“小孩子彆打聽這麼多。”

薑央:“!!!”

有情況啊!

看這樣子,應該是剛認識沒多久,但是已經情竇初開?

薑央瞬間瞪大了眼睛,拉著蕭載雪的袖子,纏著蕭載雪,放棄了自己的臉皮,一陣撒嬌賣萌:“哥哥,你告訴我嘛。”

話說完,薑央自己先被惡心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然而或許是薑央撒嬌的道行不夠,麵對薑央如此濃重的求知欲,蕭載雪竟然死活不說,隻是摸了摸薑央的頭,說:“天色不早了,該休息了,快去睡覺,明早還要乾活。”

薑央:“……”

想到明早一睜眼就會來到的超額勞動,薑央瞬間老實了。

第二天一早,甚至天還隻是蒙蒙亮,薑央就被一陣吵鬨聲驚醒。他睜開眼,正好看到蕭載雪被官差帶走的背影。

和其他很多人一樣,佝僂著背部,像是一生都無法直起自己的脊梁。

薑央知道,蕭載雪是被安排在礦山上采石的,累不累不清楚,但是是最危險的行當,因為這裡采石使用的還是比較古老的燒爆法,即用火加熱岩石,使得岩石因為熱脹冷縮而破碎。

這在後世也是十分危險的行為,更何況現在幾乎沒有防護措施,蕭載雪能活下來絕對是靠命大。

薑央機械地拉著身上纏繞滾木的繩子,擔憂地看了一眼石山,生怕蕭載雪出事,即便他清楚,蕭載雪實際上會活到很多年之後。

薑央垂下眼,心想他得想個辦法,總不能真在這裡乾苦力乾到死。

但通關的關卡在哪裡?是找到章瑤圃嗎?

薑央想了半天,覺得“找到章瑤圃”是最可能的通關方式——畢竟,事到如今,他想,他可能隻差章瑤圃這塊拚圖了。

找到章瑤圃,就能明白蕭蘭歇為什麼會留在紅蓮鎮、他又在紅蓮鎮內做了什麼。等他想明白這個問題,或許這個副本就到了通關的時候了。

但——怎麼找到章瑤圃?他現在除了章瑤圃是個女的、九成九喜歡他的便宜哥哥蕭載雪之外,對章瑤圃一無所知。

而通過蕭載雪的臉色,薑央估摸著現在蕭載雪和章瑤圃之間的關係應該還在初期,想要通過蕭載雪將章瑤圃引出來,那還是有點難度。

既然如此,不如換個思路去想——

齊念念說過,章瑤圃是蕭載雪在紅蓮鎮的後山撿回來,那時的章瑤圃身受重傷,被蕭載雪救了。然後兩個人日久生情,就在一起了。

但現在看來,這個說法是有水分的。真要說,所謂的後山英雄救美就是個借口,蕭載雪和章瑤圃明顯是在采石場認識的,後山英雄救美隻是為了隱藏蕭載雪和章瑤圃認識的真實過程。

那麼,蕭載雪為什麼要隱瞞他和章瑤圃認識的真相?

這個問題可以和另一個問題結合起來去想——

章瑤圃一個女孩子,怎麼會出現在采石場附近?她來采石場,是為了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爭執聲。

薑央下意識看過去,發現一名衣不蔽體的徭役躺在地上,官差抽了他幾鞭子後,見徭役實在是起不來了,便要拖著他離開。

另一名徭役跪在官差麵前,看起來應該是死去的徭役的朋友,正衝著幾名官差“砰砰砰”地磕頭。

“官爺,你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官差卻一腳將跪地求饒的徭役踢到一邊,沒有絲毫的動容,而是冷聲嗬斥道:“管好你自己吧。”

徭役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等他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踉踉蹌蹌地起身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同伴的屍體被官差粗暴地拖走,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隱約間,薑央覺得這個場景好像有哪裡不對。但他還沒來得及細想,一鞭子就落到了他的後背上。

“看什麼呢?又偷懶。”

薑央疼的一下子便流出了冷汗,但此刻的他甚至不敢反駁,隻能咽下呻吟,默默地拉著身後的滾木離開。

走了沒幾步,薑央忽然聽到背後的官差說:“服了趙老六了,命怎麼這麼好,又讓他賺一筆。”

薑央皺起眉頭。

當天晚上,蕭載雪果然又來找薑央了,依舊給薑央遞來一塊他小心翼翼藏起來的糕點。薑央和蕭載雪分著吃了,又開始說自己困了要睡。薑央閉眼假寐,沒過多久,耳中便聽見蕭載雪沉重的呼吸聲。

確認蕭載雪是真的累的睡著了,薑央瞬間睜開雙眼。他坐起身,尖銳的目光環顧四周,確認周圍的人都睡著了,他便低下頭,觀察起他腳上的鐵鏈。

這破玩意有點耽誤行走,得想個法子去掉。

薑央眯起眼,隨即有了主意。

他站起身往一處較偏遠的地方走去,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他就看到了一名單獨出行的官差。

官差看到他,立刻問:“你來這裡乾什麼?”

薑央用儘他此生最大的忍耐力,努力憋出了一張笑臉來:“官爺,我來方便一下。”

那官差嘲諷地看了一眼薑央的雙腿之間,嘲笑道:“小娃娃還有這玩意兒呢。”

薑央:“……”

我不生氣,真的不生氣。

官差竟然衝著薑央招了招手。薑央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實不相瞞,此舉正和他意,薑央便走近了官差,問:“官爺,怎麼了?”

官差的目光流連在薑央的臉上,黏膩的目光讓薑央的身上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官差說:“你小子長得倒不錯,眉清目秀的,像個小姑娘。”

薑央:“……”

你才小姑娘,你全家都小姑娘。

官差問他:“小弟弟,采石場的日子不好過吧?看你細皮嫩肉的,想來在家也是沒吃過苦的。”

薑央的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官差:“要不跟了哥哥我吧?跟了哥哥,哥哥讓你不再吃苦。”

薑央:“???”

現在不是封建社會嗎?大哥,你這麼開放的嗎?

薑央有點笑不出來:“官爺……”

官差一把抱住薑央,聞著薑央身上的暗香,官差開始解薑央的腰帶:“你放心,哥哥會對你好的。”

薑央:“……”

薑央無奈地叫了一聲:“官爺……”

官差抬起頭:“怎麼了……”

眼前出現了一隻桃木鐲,棕褐色的桃木鐲戴在白皙的手腕上,讓官差的雙眼直愣愣地黏在上麵。官差迷茫地睜著雙眼,不知今夕是何年。

薑央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衣衫,一邊對官差說:“解開我的腳鏈。”

官差沒有任何反駁,順著薑央的意思,蹲下身解開薑央的腳鏈。

薑央將腳鏈纏在身上,確認腳鏈不會因為他的行動而發出聲響後,薑央冰涼的目光看著官差,說:“把你的衣服脫下來。”

沒過多久,官差將自己身上的官服脫了下來。當他一把解開自己的裡衣、露出白斬雞一樣的身材時,薑央瞬間彆過頭,連忙說道:“穿上穿上。”

官差默默將裡衣穿好。

薑央囑咐他:“找個沒人的地方待好,天亮之前來這裡找我。”

官差默默轉身離開。

見官差離開,薑央立刻將官差的官服穿到自己的身上。

薑央大步向官差集中的地方走去。沒過多久,他看到幾個官差正在一起喝酒。那裡點了篝火,薑央怕被認出來,想了想,便將自己的身形隱藏在石塊的陰影中,躲在離他們最近的一座石山後,豎起耳朵聽這些官差說話。

“趙老六,恭喜啊,今天又賺一筆吧。”

“哎呀,這話怎麼說的,哪裡有賺多少。”

“你可彆打量著蒙哥哥,我知道,今天死的那個可是家裡的幼子,家裡人疼他疼的不得了,為了個風水寶地,沒少給你好處吧?”

“可彆說了,那家人是想給錢,可是他家裡沒錢了不是。窮死了,我去連口熱水都沒喝上。”

“啊?那你還把他給埋了?找個地方一扔不就是了,費這麼多事。”

“嘖,這你就不懂了吧?他趙老六是這種好心的人?人家啊是沒拿錢,但是拿了彆的啊。”

“啥啊?”

“嘻嘻,你不知道吧?今天死的那個,家裡有個妹妹,我記得,十二了吧?”

“對,十二了,還是個雛。她伺候的我開心,我就給她哥哥找個好地方埋了,省的彆人說我說話不算話不是。”

“好你個趙老六,這麼雞賊——幼女好玩嗎?我還沒玩過。”

“是啊,誰像你啊,就喜歡少婦,之前那個,三十多歲的你都下得去口。”

“你懂什麼?少婦三十風韻猶存,十二幼女能有什麼?”

薑央快要聽吐了。這一刻,連帶著身上這身衣服,都讓他覺得無比惡心。

這些人,是畜生嗎?

薑央上前走近他們。

“老吳,你怎麼才回來?不是又走了哪個的後門了吧?”

隨即,他們的聲音驚恐起來:“哎?你不是老吳!”

薑央抬起頭,衝著他們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