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城市的燈火在雨幕中暈出一圈圈朦朧的光暈。於春漣的生日派對在城郊的一座彆墅裡悄然舉行,彆墅的花園中,五彩的燈帶在枝頭閃爍,與雨絲交織出一片迷離的光影。
屋內,於春漣一襲淡藍色的晚禮服,襯得她身姿婀娜,她的目光時不時飄向門口,滿心期待著沈渡清的到來。儘管她這次隻邀請了沈渡清,但軒天成這些年來從未缺席過她的生日,今年也執意要來。他站在角落裡,眼神中透著一絲落寞與執著,手中緊握著為於春漣準備的禮物,那是一條精致的藍寶石項鏈,據說與她的眼睛顏色相得益彰。
君譯這段日子為了學業忙得焦頭爛額,疲憊像一層陰霾籠罩著她。趁著眾人不注意,她悄悄溜出大廳,想去衛生間洗把臉,清醒一下混沌的頭腦。剛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沈渡清站在走廊的窗前,窗外的雨絲飄落在他的肩頭,暈濕了他的襯衫。
沈渡清轉過身,臉上露出如春風般溫暖的笑容:“影這次有個至關重要的單子要簽,實在沒辦法趕來。不過他千叮嚀萬囑咐,如果是你的生日,他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會缺席。他還讓我在這多照顧你些。”說著,他微微抬起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擦去君譯臉頰上那滴晶瑩的雨珠,動作輕柔而自然,仿佛這隻是一個兄長對妹妹的關懷。
然而,這一幕卻如同點燃了火藥桶的導火索。軒天成剛巧從大廳出來,看到這一幕,他的雙眼瞬間瞪大,裡麵燃燒著熊熊怒火。高中時那些關於君譯的流言蜚語一下子湧上心頭,那時就傳聞她插足白甜和落言影的戀情,鬨得沸沸揚揚。而如今,沈渡清又是於春漣心心念念喜歡的人,這雙重的刺激讓他失去了理智。
他幾步跨上前,臉色漲得通紅,伸手指著君譯,聲音因憤怒而變得尖銳:“君譯,你到底還要禍害多少人?高中時就不安分,現在又來招惹沈渡清,你可真是水性楊花,連自己好朋友喜歡的人都不放過!”
君譯被這突如其來的責罵驚得後退了一步,臉上滿是驚愕與委屈,嘴唇微微顫抖著,想要開口辯解,卻被這洶湧的指責堵得說不出話來。
沈渡清見狀,立刻側身將君譯護在身後,神色冷峻而嚴肅:“軒天成,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和君譯之間清清白白,我是她表哥,你彆被那些無端的謠言蒙蔽了心智。”
軒天成怒極反笑:“表哥?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你覺得我會信嗎?”
沈渡清無奈地歎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悠遠的回憶:“多年前,君家在商界也曾輝煌一時,可一場突如其來的金融風暴讓家族企業陷入了絕境。當時,企業內部人心惶惶,各方勢力爭鬥不休。我父親他們認為君譯的父親在決策上出現了重大失誤,難以力挽狂瀾。於是,在眾人的推舉下,暫代了家族的管理之位。但後來,局勢愈發複雜,權力的漩渦將君譯一家卷入了深淵。她的父母被逐漸架空,失去了所有話語權。在那暗無天日的時刻,君譯的母親為了給她尋一條安穩的路,將她托付給了一位警察朋友,也就是她現在的養父。”
“而我父親,雖然暫管家族企業,但他一直對君譯的父母心懷愧疚。他告訴我,君譯的母親在離開時,留下了一塊君家世代相傳的玉佩,作為君譯身份的證明。”沈渡清說著,目光變得堅定而深邃。
軒天成聽著沈渡清的講述,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疑慮仍像烏雲般籠罩著他。他覺得此事太過離奇,僅憑沈渡清的一麵之詞難以讓人信服。而君譯則是震驚的看著沈渡清,她從未聽說過這些事情。
“玉佩?”軒天成皺了皺眉,“那你拿出來看看啊!”
沈渡清無奈地歎了口氣:“玉佩並不在我這裡,而是在君譯那裡。但她可能從未見過,因為她母親將玉佩交給她時,她還太小,沒有記憶。”
君譯聞言,搖了搖頭:“我從沒見過什麼玉佩。”
事後,軒天成找到了何明磊,將沈渡清的話告訴了他。何明磊聞言,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從沒聽說過君譯還有這樣的身份,也沒見過什麼玉佩。”
君譯心中充滿了疑惑,她決定詢問自己的養父。然而,養父卻支支吾吾地不肯說出真相。最後,在君譯的再三追問下,養父才無奈地告訴她:“我獨自供兩個孩子上學本就不易,現在又生病了。無奈之下,我才把玉佩抵掉了。”
君譯眼神裡閃過一絲難以言狀的失望與落寞,畢竟在她心裡養父一直是一個正直從來不會撒謊和虛情假意的人,在日常中,養父在何明磊和她之間,似乎也總是更偏愛自己,難道這些都是表麵嗎?或許養父真的隻是患癌沒辦法,君譯想起她在打掃架子時掉落的患癌證明和房屋贈予證明,不由泛起一陣心酸和感動。
當何明磊詢問她時,君譯想著何明磊應該跟他一樣,在心裡覺得父親是好到那樣沒有一點瑕疵,君譯不想養父可能彌留之際還給兒子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於是對何明磊說:“我確實沒有玉佩,也許在過去的歲月裡遺失了吧!”
何明磊聽到君譯的回答眉頭深深地皺起:“你又在撒謊?”何明磊語氣帶著質問的口吻。
“反正我確實沒見過玉佩!”君譯心虛的看向另一邊,張嘴還想再說什麼,又沒說。
“難不成是被我父親藏起來了?”何明磊話雖這樣說,可語氣卻滿是嘲諷。
“那…怎麼可能!”君譯有點結巴的說,臉上是難以掩飾的慌亂。
“你這麼緊張乾什麼?”何明磊湊近君譯。
君譯慌忙站起身走出家門:“玉佩的事就算了吧!”說完溜也似的跑了。
何明磊看著君譯的背影沒說什麼,隻是手握成拳,眼裡是憤怒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