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一天之後，鬱言對公司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
明華旗下除了星海傳媒外，還有很多其他子公司，涉及到各行各業。這些公司都在一個同一個園區裡，園區內共有三棟大樓，中間都有連廊相連，園區內還有很多娛樂設施。
星海傳媒在明華總公司樓下，位置可以說是很好了。
下班後他準備叫張遠一起去雀鳴會所，但張遠已經提前帶人去了，他隻得自己打車。
雀鳴在二環內的一條商業街，外觀上看像是一棟歐式風格的彆墅，不像是會所。
和門童說了包廂位置，鬱言順利進去了。
門內和門外簡直是兩個世界，有不少穿著暴露的男男女女。
好像有些不對勁？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突然被人勾住了衛衣的繩子。
一位身著金色亮片吊帶裙的紅發女郎衝著他拋了個媚眼，而後將紙巾從他脖頸處塞進了衣領裡。
女郎將他衛衣上的繩子一點一點的挽在自己食指上，將人拉近，幾乎是湊到了他耳邊說話，“小帥哥，記得找我哦。”
一旁服務員已經對此見怪不怪了，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看見一樣。
鬱言倏地睜大了眼，好像知道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是從哪裡來的了！
紙巾上是一串電話號碼，還有一個口紅印。
“你好，就是這間包廂了。”服務員鞠躬離開。
“呃……好……謝謝。”
鬱言回過神來，敲了兩下門，而後有些木訥地推門而入。
桌上擺著滿滿一桌子的菜，還開了幾瓶好酒。
張遠坐在主位上，左右分彆是兩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看上去剛大學畢業不久。
一堆男男女女中，鬱言一眼就看到了宋芸景，她的長相和氣質實在是太出挑了。
遺憾的是賀知嶼和簡然沒有來。
鬱言隻當這些人都是公司的藝人，並未在意，隻是短暫的為自己的錢包心疼了一下。
“來了？”張遠攔著旁邊女孩子的肩。
鬱言隨手拉開一把椅子坐下，“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
鬱言一向很準時，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但沒想到張遠來得這麼快。
桌上的東西都已經吃得七七八八了，恐怕張遠提前一個小時就到了。
“這有什麼，今天我就帶你好好漲漲見識開個葷。你不是看上了宋芸景嗎？我給你搞來了。”張遠指著對麵的宋芸景，“還不快給小言敬杯酒？”
現在的張遠一身煙酒氣，和鬱言在公司看到的判若兩人。
“不是，我……”
話還沒說完，一杯酒被遞到了麵前。
宋芸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即使是被迫敬酒，她的動作也很生硬，酒水甚至從杯子裡灑了不少。
空氣中混雜著濃重的皮革味、各種香水味和濃鬱的酒氣。
雖然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但鬱言多多少少也聽說過一些，自然知道怎麼回事。
他接過那杯酒喝了個精光，而後委婉地解釋道，“張總，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是自然。”張遠給了他一個我懂你的眼神，而後轉頭變了臉色，“宋芸景，你在圈子裡待了這麼多年，不知道該怎麼敬酒嗎？”
張遠拍了拍身旁女生的肩，“涵涵去給她做個示範。”
那位叫做涵涵的小姑娘嬌嗔一笑，端著一杯酒過來，在鬱言的注視中，將那杯酒喝了。而後雙臂環上了鬱言的脖子，唇瓣湊近，似乎是要親他。
剛才那杯酒她沒有咽下去，而是含在了嘴裡，想要渡給他！
鬱言被嚇得一個激靈，正要起身倏然發現膝蓋一沉。
涵涵坐在了他腿上！
左手還在解他的皮帶！
鬱言猛的起身，因為動作太大帶倒了幾個凳子，桌上的碗筷摔了一地。
那位叫做涵涵的小姑娘被他帶得踉蹌幾步，險些摔倒，他立刻給人拉了一把。
鬱言臉色慘白，哆嗦著打開門往外跑。
救命！
有人扒他褲子！
這種事在娛樂圈和金融圈裡都不罕見，但鬱言從小在福利院長大，沒見識過這些。
出了會所，一股股涼風直往衣服裡灌，那股燥熱勁兒歇下去了，鬱言才逐漸冷靜下來。
本以為張遠攢這個局是想好好給他介紹一下手底下的幾位藝人，以後相處更融洽，沒想到竟然是帶他做這些違法亂紀的事！
這次不合群必定會觸碰到張遠的逆鱗，說不定還會再工作上給他穿小鞋。估摸著他以後很難從張遠手裡拿到資源，還得自己去求爺爺告奶奶給手底下的藝人找資源。
兜裡的手機“嗡嗡嗡”的不停的震動，本以為是張遠的消息，鬱言頗為不耐煩，打開一看發現是家人群。
【薑茉：言言大概什麼時候吃完飯？爸爸媽媽正好在附近買衣服，要不要順帶接你回家？】
【鬱辰：@鬱言 哪個包廂？結束了嗎？】
【薑茉：你爸問你出差還算順利嗎？什麼時候回來？】
【鬱辰：還行，有幾個合作細節沒有敲定，就這兩天吧。】
【鬱辰：@鬱言 人呢？】
【薑茉：你知道在哪個包廂嗎？要不我和你爸去看看？】
【鬱辰：再等等吧，早著呢。】
【鬱言：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個會所不正規了？】
消息剛發出去，原本還算是熱鬨的群聊瞬間又陷入一片死寂，一如幾個小時前他在群裡發出雀鳴會所的名字時一樣。
感情這個會所本來就不正規，難怪家裡人這麼擔心他，隔幾分鐘就發一條消息。
鬱言裹緊衣服，蹲在路邊的石墩子上，等著薑茉和鬱林來接他。
一輛熟悉的邁巴赫映入眼簾，車剛停穩薑茉就從副駕駛出來了。
“言言，怎麼樣了？”
“沒事，蹲久了有點腿麻。”
鬱言站起來緩了緩，任由薑茉給他按了幾下腿。
剛上車沒幾分鐘，鬱辰的電話就來了，薑茉開了免提，隨手把手機放在了中央扶手上。
鬱辰被氣得不輕，爆了幾句粗口，“那個姓張的沒對你做什麼吧？”
“沒有，他找了幾個女孩子陪我喝酒。”鬱言停頓片刻，又補了一句，“還有男孩子。”
“什麼？我回頭去罵沈煜琛一頓，讓他給你出氣。”
鬱言有些擔憂，“哥，張遠在公司不會給我穿小鞋吧？”
“不會。”
薑茉語氣遲疑，“言言，要不先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彆去公司了。”
“不用，上班第二天就請假不好。”鬱言輕抿嘴，話鋒一轉，“不過……你們早知道那個會所有問題，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薑茉：“……”
鬱辰：“……”
鬱林趁著等綠燈的功夫回頭看了一眼，“我就說提醒你一下，你媽媽和大哥說你知道，要是挑明了你可能會生氣。”
“我在你們心裡就是這麼暴躁易怒的形象嗎？”鬱言開始自省。
短暫的沉默後，薑茉最先開口，“沒有，怎麼會呢，寶貝最可愛了。”
鬱言輕歎一口氣，緩緩搖頭，“吾媽之美我者，私我也。”
會所裡的小插曲鬱言並未放在心上，即使是張遠想給他穿小鞋，也不會做得太明目張膽。但沒想到的是，他第二天去公司，發現老總換人了。
張遠被開了，換成了新來的李總。這個李總看上去一身正氣，不像是會那種齷齪事的人。李總還給他配了一個私人助理，小慢。
到星海傳媒兩天了，鬱言連手底下藝人還沒有見全，唯一見到的一個還給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看完幾位藝人的全部資料後，鬱言詢問賀知嶼和簡然的下落，得到的回答是他們還在趕通告。
“宋芸景呢？”
至少他手底下還有這麼個活人在，之前聽張遠的意思，宋芸景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工作。
小慢解釋道，“先前張總那邊的意思是讓她休息一段時間調整心態。”
休息？變相雪藏吧？
“我記得公司最近投資了一部電影，她有去試鏡嗎？”
小慢話語略有遲疑，“遞過去的簡曆被張總刷下來了。”
鬱言明白了，之前張總在的時候沒有考慮過宋芸景。但既然名單沒有交上去，就還有機會，他讓小慢將宋芸景的簡曆補上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李總知道他是關係戶，對他格外客氣，幾乎是有求必應，這種小事也沒有拒絕。
“對了，幫我把宋芸景叫過來。”
不過十分鐘左右，宋芸景就出現在辦公室了。
“這麼快？你一直在公司？”鬱言驚訝開口。
宋芸景語氣不冷不熱，“最近沒通告，幫公司帶新人。”
先前鬱言就看過宋芸景拍的微電影，很有靈氣，演技也不錯，隻可惜碰上了張遠這麼一個無良老板。
鬱言猜測被雪藏這麼久應該是和她不接受潛規則有關。
資本真會賺錢，即使是雪藏了宋芸景也要榨乾她最後的價值，讓她帶公司剛簽約的新人。
“那些事不用你管，你這些天好好準備一下試鏡。”
“試鏡？什麼試鏡？”宋芸景眼睛瞪大，不敢相信沉寂兩年後還能複出，她想的是熬過這個半年就能自動和公司解約了。
鬱言囫圇應了幾句，“總之……你先回去好好準備一下。”
“好的，謝謝……呃……鬱弟……哥哥？”宋芸景卡殼了。
“呃……叫我小言就好。”鬱言擺了擺手，他一早就看過簡曆了，宋芸景比他大幾個月。
宋芸景斟酌了一下用詞，“鬱小少爺。”
鬱言微微一愣，沒有糾正她，而是打開二維碼把手機遞了過去，“加個微信吧，方便聯係。”
宋芸景長睫扇了扇，眸色微暗，還是掏出手機掃了二維碼。
“鬱小少爺，在哪裡吃飯？”宋芸景收起手機，深吸一口氣。
剛通過好友申請，鬱言疑惑轉向她，“你要請我吃飯？”
“試鏡前不用吃飯嗎？”宋芸景愣神。
鬱言擺擺手，“不用，到時候再說。你聯係一下賀知嶼和簡然，什麼時候不忙了我們一起吃個飯認識一下，就當是團建了。”
“好。”宋芸景思忖良久，又試探的問了一句，“那……去會所嗎？”
提起這兩個字，鬱言就想起那天在雀鳴差點被人把褲子扒了的事。
“不去不去，年紀輕輕的把思想放正道上，你放心我不是張遠那種人，不會拿資源威脅你們。”鬱言嘖了一聲，“張遠以前經常讓你們出去喝酒？”
“不是喝酒，是陪酒。”宋芸景糾正。
張遠在星海傳媒待了幾年了，這種事情肯定不會少。
鬱言暗罵了幾句畜生，張遠那個老禿驢比他爸都大好幾歲，居然盯上了人家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你放心，這種事在我這裡絕不可能發生！”鬱言說得義憤填膺。
乍一聽這小少爺本事不小，宋芸景臉上漾開一抹笑意，“多謝鬱小少爺，我……需要做什麼嗎？”
“不用。”鬱言擺手。
“那怎麼紅？”
“砸錢。”
鬱言無所謂，反正也不是花他的錢，用彆人的錢做投資，失敗了也不心疼。
從辦公室出來後，宋芸景打開群聊“堅決不做小（3）”。
【宋芸景：新經紀人挺好的，是個人傻錢多的富二代，說要砸錢捧我們，我們要紅了！】
【賀知嶼：蒼天啊，世界上那麼多能繼承家產的富二代，那我算什麼？算什麼！！！】
【宋芸景：算笑話。】
【簡然：你去陪酒了？】
【宋芸景：沒有，他不是那種人。上次和張遠那個老畜牲去雀鳴，張遠找了個網紅陪他，他差點被那網紅扒了褲子。】
【賀知嶼：他該不會不喜歡女的吧？】
【宋芸景：……】
【簡然：不會吧？】
【賀知嶼：那他為什麼不讓女人碰】
【賀知嶼：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