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1)

問題來了。

威士忌組整個組三個人全是臥底的可能性有多少呢?

赤井合上檔案陷入沉思。

他將檔案按照原本的順序收好,整個人都精神了。他原本打算白天補覺的,這下也睡不著了,想辦法按照小學檔案裡的升學去向去摸檔案記載裡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中學的檔案。

但是越往上找能找到的痕跡越少。中學檔案裡已經找不到這兩個人的名字了,隻是班級活動仔細按照年份搜索過去還能看到兩個人的樣子——主要是波本太顯眼了,一眼能在人群裡認出來。

但國中檔案裡找不到他們的個人檔案,那麼自然也沒辦法再往上找他們的升學去向。

高中和大學檔案都找不到,真實的戶籍檔案就更找不到了。

日本大部分戶籍所也是收藏的紙質檔案,諸星大的檔案就是這麼被塞進去的。隻有一些頂尖大學內部會將檔案備存,或者政府機構內部員工會有一份電子檔案,其他地方的檔案全是紙質檔案。

如果讓FBI去查這兩個人,那麼肯定會引起日本官方的注意。

很可能威士忌組的兩位同事和他是同行者,赤井便也沒辦法動用和組織有關的線人去查,容易發生意外,也容易打草驚蛇。

其實事情到這裡為止,就算不細查大概也能有所推測了。隻是臥底是很嚴肅的事,沒有萬分把握,赤井肯定不能直接將這兩個人當作同路人來看待。隻是他換了視角以後就發現,原本以為可疑的地方,用臥底來解釋就很能講通了。

所以這兩個人有時候行蹤不定,很可能就是在傳遞信息。

波本的情報來源很廣……也可能直接從官方那裡拿資料。

那為什麼波本一直看自己不順眼?

赤井思考再三,拒絕承認自己在另外兩位疑似Noc的朋友們眼裡格外可疑。

赤井回歸威士忌組。當他連續兩天出現在訓練場時,波本陰陽怪氣道:“我們的大忙人回來了?”

赤井瞥了他一眼:“我有任務。”

“有什麼任務是專門給你的,跟蹤琴酒嗎?”波本冷哼一聲,“怕不是你自己給你自己安排的任務。”

赤井就很坦然點頭:“朗姆同意了。”

朗姆當然會同意,朗姆巴不得能找到琴酒的弱點。上次朗姆對伏特加下手,最後還是讓琴酒把伏特加保下來了。美國那邊業務線順利,貝爾摩德找了琴酒幫忙,於是新渠道開拓就自然有了琴酒的一份功勞,這讓被BOSS嚴令不要再插手美國任務的朗姆恨得牙癢。

朗姆和琴酒也沒有深仇大恨,就隻是朗姆一直看過於鋒芒畢露的琴酒不順眼而已。

可從前到現在,琴酒從殺手訓練營走出來,一路從普通殺手變成了行動組負責人,朗姆都沒能奈何得了他,這個事實反而讓朗姆更恨琴酒了。

這種純粹的“內鬥”在BOSS眼裡很安全的,朗姆和琴酒也都知道這一點,因此他們肆無忌憚表達對彼此的不滿。

波本原本打算利用朗姆對琴酒的不滿,找到更多的“工作”,借此打入組織內部。

但他拿到代號才發現,這個工作在朗姆眼裡有更適合做的人,就是萊伊。

因為萊伊的妹妹瑪格麗特已經是琴酒的人了,而在朗姆看來,萊伊和瑪格麗特有深仇大恨。

怎麼會有人以為兄妹之間真的有深仇大恨啊?

波本一方麵覺得萊伊就是會和自己妹妹反目成仇的大惡人,一方麵又覺得這種局麵很可能是萊伊和瑪格麗特一起在演朗姆。如果是前者那麼萊伊實在是可恨,但在美國的經曆又告訴他事實很可能是後者,而如果是後者,那麼萊伊和瑪格麗特似乎是可以利用的對象。

他一直試圖摸清楚情況,但萊伊神出鬼沒的,能力又很強。

從琴酒那邊沒辦法入手。威士忌組打上朗姆的標簽以後,琴酒根本不見他們,分派任務也將任務的每個步驟分開。他們去美國那麼長時間都沒能見到貝爾摩德,倒是見過了瑪格麗特和琴酒……可會場裡琴酒看他和看陌生人一樣。

平日裡去跟蹤琴酒?那他會直接被琴酒殺死的。

波本認為自己臥底獲取信息的渠道太窄了。朗姆不怎麼管他們,看起來也不太在意他們,隻把他們當做工具使用,這讓他們雖然拿到了代號,但在行動組沒辦法獲得太重要的任務,也很難獲得更多情報。

倒是執行任務時可以借機摸到一些和組織有交流的政客名單,但也不能打草驚蛇。

公安那邊的態度是讓他們潛伏下來,等到潛伏更深以後借助一個行動進行範圍性打擊,就像是曾經的日本威士忌一樣。

可波本進入組織以後,從組織的角度看到了日本威士忌的暴露:日本威士忌其實沒有暴露的必要的,是警視廳為了所謂的“一網打儘”讓他留在了危險的地方,繼而被組織找到了背叛的證據,且來不及逃走。

為了讓更多犯罪分子受到懲罰,付出代價仿佛也是應當的。

如果這個代價是自己,波本不會有任何疑問。

可警視廳的臥底是他的幼馴染。

……警視廳還會發出類似的命令嗎?如果是,波本想,他或許會想辦法阻止,或者代替幼馴染。

赤井對波本的內心活動一無所知。他在已知前提條件的情況下去觀察波本和蘇格蘭。

先入為主的話確實能察覺到這兩個人和真正的犯罪分子的區彆,但也不排除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

赤井需要更多證據。

而大概是萊伊的回歸,讓朗姆以為最近琴酒那裡沒什麼可觀察的地方。他給威士忌組新布置了任務。

任務內容是暗殺一個最近準備在競選議員的某黨派候選人。

日本近期的社會輿論是要求收緊對於社會團體的政策。在日本,暴力團體是合法的,於是山口組這樣很有名的組織甚至猖狂到讓自己出現在影視作品裡,美化他們的經曆,將非法生意披上貿易往來的外皮。

日本民眾從戰後蕭條的經濟中緩過氣來,又經曆了泡沫經濟和房地產崩塌的痛苦。

生活太難過了,還要再被社團人威脅,影響生命安全。

他們逐漸無法容忍這樣的現實。

民眾的輿論也影響到競選時的生態環境,近期不少競選人都提出了打擊暴力團體的口號。

其中有幾個候選人提出的主張格外激進,例如要直接頒布反暴力社團法,取締這些暴力社團,打擊違法犯罪等等。

這當然引起了民眾的關心,也讓他們的支持率上漲。

組織給出的任務就是要處理掉這些競選人中最顯眼的一個,讓大家明白:什麼反暴力社團,沒那個能力就不要提出做不到的事。

這是警告。

太猖狂了,赤井想。

那麼,很可能是臥底的波本和蘇格蘭會有行動嗎?

赤井決定用這個任務來觀察兩位隊友。

任務的事前準備按部就班進行,以波本為主,搜集情報,再由蘇格蘭整合情報並製定行動計劃。赤井在威士忌組裡一直是執行端,他對比這次任務的執行情況,認為這次任務和以往沒什麼不同。

正常的,如果這麼明顯就被發現了不對勁,那這種臥底連代號都拿不到。

能做手腳的有什麼地方呢?赤井憑借自己的經驗,認為最有可能的方案還是假定任務圓滿完成,製造假死現場,將人替換掉。

本地的官方組織能夠引起一定的混亂,並且借由混亂替換人員。

而他是狙擊手,現場確認一般是波本在做。

隻要波本到時候想辦法給出目標確認死亡的結果,製造一定的證據,那麼這個人就算沒死,在組織這裡也是“死了”。

而如果采用這種方案,他就得想辦法確認一下這個人是否是真的死了,這也需要他做一些事前布置。

然而,這時候的赤井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任務裡遇到沒想到會遇到的人。

製定好的行動方案,是他和蘇格蘭假裝是流浪樂團的樂手們,要在某個街道進行隨機演出。

樂器包用來裝槍。

波本是他們樂隊的經紀人,在到達地點後假裝人沒齊,匆匆去找其他人。而他們也做遺憾的姿態,再背著樂器包離開,去執行暗殺計劃,最後再想辦法會合,從樂器包裡找到帶著的樂器做一場並不圓滿的接頭演出。

而在執行任務的當天,原本就繃緊了神經的赤井,感覺到了有人在跟蹤自己。

技巧太拙劣了,是什麼人?

他在站台附近揪出了那個跟蹤他的人。

然後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整張臉黑了下來:是真純。

真純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哥……”

赤井打斷了真純沒完全說出的詞彙。他索性讓自己的情緒完全爆發出來,表現出完全發怒的樣子來:“你到這裡來乾什麼!快點離開!”

真純被嚇到了:“可……可是……”

“怎麼了,萊伊?”蘇格蘭這時候走近。

他似乎沒想到赤井對麵還有另外一個人,愣了一下。

赤井本能把真純擋在後麵,而後回過頭,語氣很不好:“我去給你買票,你快點走!”

他似乎不願意讓真純與蘇格蘭見麵,但最後也隻是和蘇格蘭強調了“這個小鬼什麼也不知道”。

萊伊匆匆去買票了,蘇格蘭見真純快要哭出來,就將樂器盒打開,簡單彈了一段貝斯。他說,他和萊伊將要進行樂隊演出。

赤井迅速買了票送走了真純,他最後在真純耳邊咬牙道:“告訴媽媽今天的事。”

真純走了以後,波本才來的。他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赤井的表情:“你不願意做任務嗎?臉色這麼差。先說好,你可彆出錯,牽連我們。”

赤井沒說話。

他在和蘇格蘭擦肩而過時,用請求的語氣說:“蘇格蘭,你今天沒有見到任何人。”

“有一個妹妹在組織裡已經夠了……”

他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