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1)

赤井秀一跟著威士忌組其他兩個人一起到了美國。

貝爾摩德沒有親自來接機。

他們隻收到了寫著地址的郵件。

波本微笑著,擺出甜蜜的表情,嘴上卻說:“真傷腦筋,我對美國可不太熟呢。萊伊,據說你是從美國偷渡回日本的?”

赤井秀一:“紐約嗎?我還算熟悉,要跟我走嗎?”

他們按部就班檢查了機場,確定了沒有眼線以後由赤井秀一找了個租車公司租了輛車,開到了郵件所在的地點。

目的地看上去是個不錯的公寓,在皇後區的一棟年代感很強的公寓樓裡。

之後他們有一次收到郵件,就在他們開門進入公寓後不久。郵件內容是明天會有人接他們去華盛頓,再走一趟巴爾的摩。至於去華盛頓和巴爾的摩乾什麼,郵件沒有說。

大概是這裡隻是個中轉的落腳點——但很顯然他們的行蹤是被監控著的。

於是三個人在讀完郵件以後檢查了房子裡是否有竊聽器或者其他監聽設備。最後確認竊聽器隻放在門口玄關的位置,倒是沒有監控。

三個人對視了一會兒,沒有說話,但最終在沉默中明白了另外兩個人的意思。於是他們沒有動這個竊聽器,而是略過這個竊聽器自然地聊起了其他話題。

比如分房間。

公寓三個房間,剛好一個人一間。赤井秀一進了房間就看到屬於瑪格麗特手機上的未接來電。

他進了浴室,打開冷水,把自己澆透了。他伸手撩過濕漉漉的發絲,重撥了電話。

“Hello?”

幾秒鐘的沉默,相互的呼吸聲和水聲在電波裡傳遞。而後琴酒冷聲道:“你在美國?”

“哦,老大。”赤井秀一咬著音輕笑,“我可是問過了,沒有任務的時候組織不會限製成員的行動範圍。怎麼,不能休假嗎?”

琴酒冷笑:“休假?在萊伊來美國做任務的時候,選擇美國休假嗎?”

哦,發現那趟飛機上沒人了啊,所以直接推測出“瑪格麗特在跟著萊伊”嗎?不,琴酒隻是試探,推理沒有這樣推理的。但琴酒今天攻擊性很強啊。是默認了他是知道萊伊來美國做任務才跟著來的。這又是為什麼呢?

赤井秀一大致知道琴酒的目的了。他直接應下來:“怎麼了?和哥哥進行家庭旅行也是不錯的選擇吧。”

“萊伊他知道你在美國嗎?”

“他需要知道嗎?”赤井秀一聲音冷下來,“我可是受夠了他給我找的麻煩了。”

又是幾秒鐘沉默,之後琴酒報出了一個地址:“來這裡。”

“不。”赤井秀一直接拒絕了,“我在休假。”

“瑪格麗特!”

“我不加班。”赤井秀一說,“老大,現在萊伊對我來說更重要,你不能剝奪一個女人難得的樂趣。”

“……他有重要的任務。”

“那讓我盯著他不好嗎?我又不會妨礙他的任務。”赤井秀一壓低聲音,“他應該和老大您是敵對關係吧,派係爭鬥什麼的……您就不想知道他的動向嗎?不擔心那邊會給您的任務添麻煩嗎?”

雖然用了敬語,但語氣充滿了挑撥。

琴酒這次沒有拒絕。

或者說,他想知道瑪格麗特到底打算做什麼。這也屬於觀察瑪格麗特的一環。放任她去做。

但瑪格麗特其實什麼都不打算做,畢竟他真的隻有一個人,而一個人不能總是乾兩個人的活。

在紐約休息了一晚,離開的時候赤井秀一想辦法給FBI傳了信息。

詹姆斯提前回了美國,有他在場,赤井秀一可以打單一些。不過,假如組織的主要行動在華盛頓還好,FBI總部在華盛頓,他參訓和剛在FBI實習的那兩年也是在華盛頓的,能有點人脈,但如果組織的這次行動不在華盛頓和紐約,那他能做的事就少了。

跨州執法需要走流程。

威士忌三人組被貝爾摩德指揮去了華盛頓,又去了巴爾的摩,最後還去了一趟加州。從加州轉道回到華盛頓時他們甚至都沒見過貝爾摩德一麵。

在巴爾的摩調查時他們被當地的幫派圍攻,但也因此拿到了不少情報。

雖然波本才是那個情報人員,但更熟悉美國的赤井秀一哪怕不打聽消息也能從這些地方的人員動向中察覺出一些事情背後的脈絡。

到了加州,事情就更清晰了。

墨西哥邊境又亂起來了。

偷渡的事情從來沒解決過,墨西哥的幫派也越發猖狂。美國人可不會管墨西哥內部亂不亂。裡麵有人買武器,他們就敢買。毒是暴利,墨西哥幫派的人出了比組織更高的價錢,於是原本的供應商就把兩邊的貨調換了——原本他們不會這麼做的,畢竟墨西哥亂得人命不值錢,這次出高價的幫派下次說不定就消失不見,組織要穩定許多。但這次不同,這次墨西哥似乎真的要有一個一錘定音的幫派出現了,至少他們出的價格甚至是以往的三倍。

亡命之徒可沒有誠信可言。

“就這麼簡單嗎?”波本試圖分析後麵的深意,“這麼草率……”

赤井秀一卻知道,這大概也有FBI的行動引人注意的原因。

美國這邊官方的動向自然會有人盯著,而組織剛經曆過日本的動亂,肯定也在查美國這邊的情況。

琴酒前段時間可是來了美國。

如果官方決定對組織動手,那麼原本穩定的組織的渠道也就沒那麼穩定了,至少美國人不會跨境進入墨西哥跨國執法(並不是說不會做這件事,而是墨西哥越亂對美國越有好處)。

也彆把供應商想得太聰明,如果他們太聰明,他們就不是組織隨便可以“報複”的供應商,而是另一個組織了——就連組織也做過不少蠢事露了痕跡。

赤井秀一這麼想著,看了一眼波本。

三個人把任務彙報上去,雖然是一個小組但是每個人都要寫自己的任務彙報,以便朗姆確認任務情況。

這次任務沒什麼要統一口徑的必要。

“沒見過貝爾摩德,感覺需要提一下這句呢。”波本假笑著說。

赤井秀一撫摸著手機的耳機口,突然道:“或許不是沒有見過。”

“‘千麵魔女’。”知道貝爾摩德真身的赤井秀一明白貝爾摩德不可能以本來麵目露麵的,而貝爾摩德的演技和易容術也是早就記錄在案的東西,“也許我們在調查時見過的幫派人員,或者給我們幫助的組織線人,路邊的路人,就是貝爾摩德。”

三個人陷入沉默。

波本本來也有類似的猜測,在赤井秀一開口後他本能想到了幾個可能是貝爾摩德的人。隻可惜因為他英文的口音有些明顯,來美國大多是萊伊出麵……想到自己英文口音的波本甜蜜的微笑下眼神變得可怕起來,是下了狠心決定在短時間內將自己口音糾正過來的眼神。

他意識到組織不僅在日本,在美國也有很深的根基。

以美日關係來看,或許組織能在日本紮根那麼深,背後就是有美國人支持呢?

真是,真是令人生厭的美國啊。他這麼想著,抬頭看向赤井秀一:“你今天還打算出門嗎?”

赤井秀一點了點頭,眼神突然之間冷了下來:“有人在跟著我。”

“……是那邊的人?”蘇格蘭謹慎地問。

赤井秀一搖了搖頭:“不,和我們無關,是隻盯著我。”

“說不定和你以前的高利貸有關。”波本說。

赤井秀一也沒有反駁,隻是回道:“所以我會去解決它。”

不存在什麼跟著他的人,他也沒有真的高利貸,但他也並沒有反駁波本的話。諸星大確實欠了高利貸。

不過他口中說的“盯著我”的人其實是瑪格麗特。

要向琴酒證明一下他有在做事才行。也要證明瑪格麗特的行蹤。這是一人分飾兩角必須要注意的細節。

然後,借助“萊伊和瑪格麗特的衝突”製造了單獨行動的機會,又借由單獨行動機會去和FBI的人見麵的赤井秀一,在和FBI傳消息的當天一直隱約感覺身後有人跟著。

如芒在背,但隱隱約約,危機感並沒有很強。

在任務中單獨行動本來就是有些敏感的行為,既然任務已經告一段落,那麼跟著自己的是波本或者蘇格蘭嗎?調查說要單獨行動的“隊友”的行蹤對組織裡的人來說大概也算是傳統藝能了。

以波本對自己的敵意,更大概率是波本。

他和波本一直合不來,從頭到腳都是。他覺得波本明明討厭卻要掩蓋的樣子很蠢很虛偽,波本覺得他抽煙汙染環境下手太重心狠手辣……當然這些理由都很虛浮,因為本質就是他和波本沒有眼緣。

這不是壞事,三人組如果十分融洽,那朗姆馬上就要拆組了。

已經將消息傳給了FBI,完全可以將場麵掩蓋得天衣無縫的赤井秀一想了想,去便利店買了煙和礦泉水後轉身進了巷子。

他變成瑪格麗特,在巷子裡給琴酒發了郵件,將萊伊那裡的任務報告抄了一遍改了幾個詞。

琴酒很快就已讀了,但是沒有回信。

他又在巷子裡抽完了一支煙,才從另一個出口走出去。

沒有任何異常,更遠一些他和FBI見麵的流浪漢廣場也都是熟悉的麵孔。

但赤井秀一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回到原來那條街,在那個流浪漢廣場後麵的便利店裡見到了似乎在采購的波本——波本行動很自然,沒有在看他的方向,但那頭金發還是有些顯眼。

赤井秀一故意走進了便利店,在前台買了半個速食披薩。

用餘光盯著門口,隨時準備著如果萊伊走進來該用什麼說法的波本:“?”

等一下,這張臉,這個黑發,這個身高身材……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瑪格麗特嗎?!

一瞬間有想過這會不會是萊伊女裝版本的波本目測了一下在收銀台等著微波爐烤披薩的女人的身材,陷入沉思:相似到這個程度,真的不是萊伊打斷了腿再變裝嗎?傳說中的縮骨術說不定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