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供應出了問題,這個消息根本捂不住。
朗姆這一派得到的消息還更多一些,大多伴隨著對琴酒的貶低。
赤井秀一走進代號成員專屬的訓練基地,就聽到平加在大肆談論琴酒的失誤。
他思考片刻,走到角落裡,問隔著兩個人的距離,看似關係不好,實則有種特殊默契的威士忌組另外兩個人:“琴酒哪裡又惹到他了?”
波本冷笑:“琴酒還在世界上呼吸就算是惹到他了。”
琴酒可能都不記得了,平加恨他是因為琴酒嘲笑過他的女性裝扮……朗姆這一派的人大致是這麼認知的。如波本這樣的情報人員甚至從平加口中得到了準確的信息(因為平加從不隱藏),即平加討厭琴酒,是因為琴酒嘲笑過他的假睫毛。
雖然不知道琴酒的原話,但以波本見過琴酒的經曆來看,他認為琴酒的嘲笑可能隻是說這個假睫毛礙事,或者以潛入的標準來看太顯眼……真的很冤啊,琴酒!
組織裡果然都是神經病。
波本看了一眼麵無表情走進來,黑色頭發拖在背後像一個水鬼的萊伊:這家夥也是討人厭的神經病。
在組織見到了自己的幼馴染,還是在拿到代號確定要組成行動小組以後見到了幼馴染,波本是驚大於喜的。喜的地方在於,既然見到了又是同一個小組,自然可以相互照應,但是驚在於,比起情報人員,作為行動人員加入組織的幼馴染更加危險,要做的事也更加……血腥。
在情報上,他自己是可以利用公安的渠道的,平時神出鬼沒也很合理,所以他在臥底時甚至可以回公安參與行動。
但是景他……殺手,狙擊手,行動人員。
目前組織暴露在外的,大多是行動人員啊!琴酒的照片可是在他臥底之前就發到他手上了!
再加上組織已經處理掉的,已暴露的臥底日本威士忌,也是警視廳公安部派出去的。波本之前從公安拿到的日本威士忌臥底組織查到的資料還沒有特殊感受,對公安直接從警視廳拿情報也沒有額外的認知,但現在他發現自家幼馴染居然是接替日本威士忌進入組織的臥底……可惡啊,原來前段時間自己拿到的,據說是警視廳重新派入組織的臥底得到的情報,居然是幼馴染傳出來的嗎!
理論上波本知道,為了打擊這個龐大的犯罪組織,正有無數人為之努力甚至付出自己的一切,但是在組織裡見到幼馴染這件事還是讓他很難過。
他相信景的能力,但他還是會擔心景。
正因如此,他看著景傳過來的(公安從警視廳那裡拿到的)情報裡談到過的萊伊時,自然就對萊伊有著初始性的不滿。
萊伊這個人簡直就像踩在他的雷點上。漆黑裝束下整個人也黑漆漆的,走在外麵就自帶殺氣,和輕視人命的戾氣。
威士忌組多了萊伊,他和景都沒辦法更自如地交流了!
而且組成行動小組以後萊伊還經常脫離小組行動,作為行動人員還神出鬼沒的,真是猖狂啊!
波本當然知道這種“萊伊介入了我和景之間讓我們很難頻繁交流”和“萊伊經常消失不參與小組行動”是衝突的,既然萊伊不在他和景自然就可以交流了,他主要是本能對萊伊不滿,他身上的警報見到萊伊就會響。
……但萊伊和朗姆派這邊一些其他代號成員相比好歹也算個正常人了。看看很偶然才出現在基地,據說是朗姆派的秘密武器的平加吧,波本已經無數次想罵他神經病了。
平加繼續罵琴酒,隻是來基地搜集情報,順便打卡證明自己有在完成朗姆“加深聯係”這種奇怪任務的威士忌三人組各自沉默做自己的事。
但平加沒有這麼快消停。
他罵得開心了,環視基地,發現除了他和聽完毫無反應甚至不走出小房間不對外露臉的庫拉索外,基地裡隻有在靠外位置的威士忌三人組。
威士忌……對了,萊伊!
“喂,萊伊。”他大聲道,“你不是一直跟著瑪格麗特嗎?你見過她和琴酒上床嗎?”
赤井秀一抬起頭:“首先,我不是跟蹤狂,我隻是在找瑪格麗特的麻煩,而不是在跟蹤她。”
“其次……”
他突然站起來,開了手裡的槍的保險栓,對準隔了很遠距離還隔著一麵半身牆體的,在基地通往裡麵房間的走廊上的平加:“就算我討厭她,瑪格麗特也是我的妹妹。”
他開了槍,子彈打在平加身下的牆麵上。
平加完全沒被嚇到,反而大笑起來:“萊伊,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
赤井秀一:“……”
其實平加雖然瘋狂,做事還有些急躁,但他能力確實很強。這種有明顯缺陷和強烈愛恨的,是朗姆最喜歡的下屬類型。
正常人不能,不應該和神經病爭吵。
赤井秀一心平氣和,但萊伊不可以心平氣和。
萊伊對著平加身下的牆壁打完了子彈,又熟練地換彈。他拆裝槍械時冷不丁問:“既然武器線出了問題,任務時後勤提供的標準有改變嗎?”
“嗤,如果就因為一條線就影響到組織的後勤線,那後勤組那些人也太無能了。”平加說,“美國那邊已經有行動了,你們說不定有出國的機會。”
美國?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
在他約好的下次和FBI見麵的時間之前,他收到了朗姆發給他們的任務郵件,是讓他們做好準備,幾天後前往美國的消息。貝爾摩德會聯絡他們,是他們這次行動的負責人。他們的任務就是聽從貝爾摩德的指揮,去找到“供應商”給他們供應次品的原因,並適當進行“報複”。
準備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還夠赤井秀一趕上和FBI的見麵。
於是赤井秀一在和FBI見麵時將這個情報告訴給了FBI。
“這是很重要的情報,辛苦你了,赤井。”詹姆斯正色道,“我會跟著你回國,朱蒂和卡邁爾最近也在美國,需要FBI配合的地方你直接告訴我。”
知道臥底的人越少越好,FBI整個小組留在日本用處也不大,因此在確認過赤井已經潛伏以後,朱蒂和卡邁爾就回美國了。原本應該是朱蒂留在日本,詹姆斯回去的,但赤井和朱蒂分手,詹姆斯就認為應該讓朱蒂冷靜一段時間。
詹姆斯這個級彆本來就沒有什麼需要他親自去做的事,反而朱蒂回FBI以後還是要去一線辦案的,讓朱蒂回國也能緩解一下FBI的人手緊缺——赤井潛入調查以後紐約分局的一線人員工作量增加了不少。
他們都沒考慮過卡邁爾,因為卡邁爾進入FBI時間並不長,工作記錄也不算好看,經常會出點小問題。這些小問題在國內辦案很常見,和其他FBI相比都不算問題了,但放在潛入調查的聯絡員身上就有些致命了。
FBI還是很看重赤井這個狙擊手的,詹姆斯也一向很縱容赤井。
赤井也在考慮,能不能利用美國環境做點什麼。“報複”的話,不針對組織本身而是乾掉那個供應商,對他來說就是雙邊業績了。
但或許他能通過這個機會,在打擊組織的同時還能在組織裡獲得更多信任。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如果萊伊去了美國,那瑪格麗特怎麼辦。
他們可是同一個人,卻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他們是同一個人。
告彆詹姆斯,赤井回到酒店,拿著自己屬於瑪格麗特的那個手機思考了一會兒,給琴酒發郵件。
“最近有任務嗎?”
然後他打電話給基安蒂,問基安蒂組織成員如果想要度假需不需要打報告。
“你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如果花自己的錢出去玩還要打報告,那我為什麼不去上班而要來非法組織做殺手?!”基安蒂尖叫道。
赤井秀一都能想象她在電話那頭翻得白眼。
“嘿,你終於打算出去玩了嗎?我是說,英國最近有著名搖滾樂隊在演出,科恩不肯陪我去,你要來嗎?”基安蒂問。
赤井秀一回道:“我考慮一下。”
他掛了電話,直接給自己買了去美國的機票。
和萊伊不是同一班,但是同一天到達。
另一邊,已經到美國的琴酒點起一支煙。
就在他旁邊的貝爾摩德這次換了一張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的臉,因此做出了小心謹慎,看似很想遠離琴酒的姿態:“威士忌組三天後到達美國,你要去見他們嗎?”
“你才是他們的指揮者。”琴酒瞥了她一眼,“不需要讓他們知道我也在美國。”
兩邊做的工作雖然有所重疊,但琴酒認為沒必要彼此通氣。聰明人不會自我妨礙,如果會,那就說明是蠢貨,趁早在任務裡死掉為好。
貝爾摩德熟悉了他的風格,也不意外:“真想知道朗姆很看重的威士忌小組到底有什麼能耐。如果他們很能乾,那我這次就可以做甩手掌櫃了。”
琴酒不回話。
一會兒後,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怎麼,突然有約嗎?”貝爾摩德對琴酒眨了眨眼。
很快,但琴酒看到了。
他露出嫌惡的表情:這張臉做眨眼真的很惡心。
“和你無關。”他按掉了手機,思考瑪格麗特是知道了組織準備在美國有大動作嗎?還是終於要有其他動靜了?
三天後,他收到了他一直沒收回的,派出去監視瑪格麗特動向的外圍成員的彙報——瑪格麗特去了機場。
據說進了去美國的飛機的登機口。
他在航班到達時間去了機場,卻沒見到瑪格麗特。琴酒皺起眉,打了瑪格麗特的電話。
沒有接通。
琴酒冷著臉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