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了。
赤井秀一對著鏡子,重新回到了女性姿態。
他在浴室裡待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弄清楚了身體變化的規律。
隻要澆熱水就會變回男性,但換成冷水又會變回女性。普通洗手的水量不會影響到身體變化,必須是全身都接觸的程度才行——洗澡,浸泡,遊泳。如果從頭往下澆水,一杯水的量不夠,一杯一杯往下倒的時候,倒到第五杯才開始有了變化趨勢,如果停下來變化不會繼續,再往下倒才會發生改變。以量來計算,大概是1L以上。
如果擦乾了再倒水,那麼量會重新計算。
目前沒有發現其他因素會影響變化,他剛才叫了客房服務,把兩瓶酒倒進浴缸裡,摻了熱水,就失去了熱水變身的效果,大概是加入了雜質……但水管出來的水也不是純水,難道是比例的問題?
具體的溫度他倒是測試出來了,要30度以上的熱水……一般人熱水澡的溫度是遠遠超過了。
這意味著自己隻能以女體姿態外出遊泳。
如果以後一直不解除這種變化規律的話。
變化會消耗體力,他在兩個小時裡相互變化了數次,此時像是趴在狙擊點十幾小時一樣疲憊,但這種變化完全可以利用。
和FBI的聯係也需要重新計劃了。
赤井秀一腦子裡有著許許多多的想法,但身體的疲憊已經開始影響到他思考的速度,於是他走出浴室,換好了浴衣,把自己塞進被子裡。
之後幾天他在酒店裡進一步做變身測試,確認了熱水和冷水變身確定有濃度限製。以浴缸為例,一瓶酒的濃度是不足以限製變身的,大概限製變身的濃度比是5L的桶裝礦泉水,加入20ML的其他物質就可以限製變身……他第一天嘗試浴缸倒酒時確實非常幸運,因為按照浴缸的容積來算,如果他將水放滿一些,兩瓶酒還是不足以限製變身,那麼他或許要花更多時間才能測試出這種變身的限製條件。
在酒店測試變身的時間,正好讓他確認了組織對自己的關注度——沒有可疑人員,在他出門吃飯和購物時酒店房間也沒有多出監聽工具。
還挺自由。
在做好確認後,赤井秀一通過提前確認過的通訊渠道,給FBI留了信息,告知他們自己改變了目標。
他在FBI行動一直就以專斷獨行和獨狼出名,突然更換目標,FBI也不會馬上認為是異常,會等他進一步的信息。而赤井秀一認為現在還不是和FBI的人見麵的時候,還需要……
嗡。
手機收到了郵件。
是組織發布的任務。
他按照組織的要求在一棟高樓後的垃圾處理場外和穿著清潔工製服的工人交換了箱子,又按照指令換上箱子裡的衣服,利用門禁卡進入高樓,從指定樓層的清潔雜物間裡取到了狙擊槍,在狙擊點組裝好槍後做好準備。
以他對狙擊點的了解,預定的目標所在的位置有更好的狙擊位,那麼他現在應該是在副狙擊位上——組織很顯然沒有給狙擊手專門配備觀察員,那麼保險起見應該兩人一組分彆架槍,避免發生意外。
幾個小時後,他收到了郵件。
“任務結束。”
不需要開槍就能做完一個任務,看來任務的重點不是暗殺而是交易。
赤井秀一看了看對麵那棟樓。
高級寫字樓,不是集團大樓,目標在23層。
將槍重新拆成零件,分析著是否可以根據任務信息知道組織這次任務的目的,赤井秀一將槍放回原本的雜物間,又按照郵件發送的路線撤離。
是個不錯的任務指揮官,他想。
幾百米外,被誇獎的任務指揮官穿著一身黑風衣,留著張揚的金色長發,從大樓後門和另一個穿著侍應生服裝的人擦肩而過,那一瞬間一個硬盤從侍應生手裡轉移到了指揮官手裡。
指揮官徑直往前走,走到巷子口時一輛黑色保時捷正好停在巷口,他打開車門坐上去。
“大哥。”開車的人說道,“狙擊手已經撤離完畢。”
“嗯。”琴酒將拿到的硬盤塞進口袋裡,一邊示意伏特加開車去基地,一邊發郵件寫這次任務參與人員的人物評價。
“威士忌這次派來輔助的好像都是新人。”伏特加抱怨道,“連狙擊手也全是新人。”
“哼,隻是普通的交易任務,狙擊手隻是為了以防萬一。”琴酒說,“目標一直很安分。”
況且行動組一向人員更新頻繁,自從上次組織被日本官方圍剿之後,大量底層和中層行動人員為了掩護撤離被清理(為了防止被捕,組織派了直升機,使用了大量的炸彈清場)。那之後日本威士忌被確定為臥底,和他有關的人又經曆過一係列的審查……
現在不隻是行動組缺人,連情報組的人員都捉襟見肘起來。
否則他上次也不會在任務現場發現一個身手漂亮的殺手,就將人丟進基地——哪怕有加入組織的意願,以他的風格是更願意直接將無關人員清場的。
日本威士忌被確認是臥底後,BOSS大發雷霆,給了他更多在組織內部清除臥底的權限,朗姆也被狠狠罵了一頓。
據說朗姆已經在官方內部重新埋下了釘子,但那就不是琴酒該關心的事了。朗姆本身就看他不順眼,琴酒如果再向情報組伸手,朗姆一定會反擊的。
琴酒煩透了組織內的勾心鬥角。
他點了根煙,查看了一下郵箱裡的任務清單。
為了挽救組織損失的利益,重新布下勢力,行動組最近有大量的威脅任務,由情報組找準目標並聯係目標進行交易,組織拿到金錢或者通過目標的把柄直接掌控目標的公司。
這樣的任務,按照組織的慣例,是一向有狙擊手待命的,一旦出現意外直接滅口。
但組織的狙擊手在上次官方的圍剿行動中廢了三四個,現在東京區可以用的狙擊手捉襟見肘。
威士忌當然要派新人,不然東京區的狙擊手就隻剩下科恩和基安蒂了,卡爾瓦多斯被調回,還在路上。
總得給他們休息輪班的時間。
當然也可以隻派一個狙擊手,科恩和基安蒂現在就是被拆開來使用。
但琴酒謹慎,認為如果是新人,單個狙擊手不夠保險。
他閉上眼睛思考了任務清單裡任務的優先級,按照順序給威士忌發郵件要求威士忌準備任務人員。
琴酒忙碌的時候,赤井秀一已經回到了酒店裡。
作為組織新人,他目前的工作就是等待組織調配。
在他回到酒店之前,他就收到了讓他查收賬戶的郵件,像是在暗示他,“加入組織是明智的選擇”。
從殺手角度,確實如此。
自己接單頻率不定,還有可能拿不到雇主的錢,而在組織這裡做任務,甚至可以不開一槍就拿到報酬。
那麼,有了更好生活的殺手應該要有怎樣的表現呢?
赤井秀一認為自己不能表現得太“無欲無求”。
他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挑了挑眉,換了一身簡單的衣服後重新出了門,去了距離酒店最近的大型商場。
他先找了一家不錯的餐廳好好吃了一頓,又去了商場裡的美發沙龍,給自己的黑色長發做了一次護理。
從美發沙龍出來,他在商場一間一間地逛服裝店。
他認為自己最好有喜歡購物的愛好,這樣以後也方便和FBI接頭。
女人喜歡逛街,很正常,不會惹人懷疑。
他麵不改色走進了一家裙裝店,有些隨意地翻看掛在衣架上的裙子。
從前他給自己買衣服,從來是目標明確,去店裡,拿合適尺寸的衣服,試過沒問題就付款走人。但逛街應該要更細致一些。
他陪朱蒂一起逛街的時候,朱蒂是怎樣的表現呢?
赤井秀一思考著,將麵前的裙子和鏡子裡見過的自己的樣子配合起來。
他的審美不差,而且給女體的自己挑衣服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他想試試看從前他覺得不錯卻被朱蒂拒絕的裙子。於是他甚至從架子上選了垂墜感很好的長裙,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唔,行動起來應該很不方便吧?
“這位小姐,這件衣服很適合你呢。”導購員熱情地走上來,似乎看出赤井的猶豫,又問道,“或者您有什麼偏好嗎?”
“要比較方便打理,行動起來方便的。”赤井秀一將長裙放回去,視線放在了休閒褲上。
導購員則給赤井秀一推薦闊腿褲:“您個子很高,很適合這種看上去像裙子實際上是褲子的闊腿褲,走起路來會很好看……”
就在導購員給赤井秀一不斷推薦各種衣服,而赤井秀一形式上陷入猶豫,讓自己表現得很喜歡逛街時,門口傳來一個女生溫柔中帶著稚嫩的聲音:“園子,這個裙子太成熟了,不適合你。要像那個小姐的氣質才比較合適。”
“但是很好看啊,小蘭,真的不合適嗎?”另一個女生有些失望道,“出去玩的時候穿應該很漂亮吧。”
“如果你穿這個裙子,會看上去像二十幾歲的人吧。”另一個男生說道。
赤井秀一有些好奇地轉過頭,就看到兩女一男三個還穿著中學生校服的孩子站在門店擺在門口的模特人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