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1 / 1)

醫務室內,赤楓望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身體連接著生命檢測裝備。

旁邊等待的中也見赤楓望情況穩定了,這才停下沉默的凝望,轉身出了病房,和門外等待的未卿殊和太宰治對上目光。

中也覺得未卿殊在這很能理解,但太宰這個家夥什麼時候還會看望同事了!?他不會是來下毒的吧?

在中也質疑的眼神中,太宰撇撇嘴:“彆想太多小矮子,我是來補充繃帶的。”

這下對了。

撇開可有可無的太宰治,未卿殊是真的在擔心,赤楓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長期飯票+保鏢,不會說沒就沒吧?

黑發美人有些著急地注視著中也,眼睛泛起水光。

中也見未卿殊這麼關心赤楓望,害怕他哭,趕緊把赤楓望的情況告訴兩人,最後說:“我沒想到望會突然發作,他應該真的很傷心。這次是我的過錯,等望醒了我會和他當麵道歉。太宰你以後也多注意,彆突然刺激他。”

太宰微頓,在知道赤楓望奇跡般愛上了一個人後,又知道原來他還是個不明白自己感情的傻子。

大概是未卿殊的存在刺激到他了,以往毫無波動的感情在遇見未卿殊後瘋狂起伏,才造成現在的情況。

過去的赤楓望一直在泥潭中掙紮,想要抓住一束光。而在真的遇見這束光後,他依然在拚儘全力與天生的身體殘缺對抗,想要離開這座泥潭。

宛若正在破繭的蝴蝶,隻待衝破牢籠後舒展璀璨美麗的翅膀。

太宰治從未如此深刻的意識到,一個人正在痛苦又幸福地蛻變著。

所以他要剝奪一個人難得的光亮嗎?

太宰閉了閉眼,掐斷心中剛剛試探著冒出的嫩芽,讓自己難得泛起漣漪的心湖重歸平靜。

他聽見自己說:“妄想症不是毫無緣由的,你可以查查過去赤楓望受過的傷,說不定能找到根治的辦法。”

中也眼睛一亮:“好主意!”他仔細思索,片刻後搖搖頭,“和我一起的這幾年,除了魏爾倫那次,望沒受過什麼傷。但那次受傷不是在胸口,而是腿部。他雙腿粉碎性骨折,養了一個月才好。”

兩人的目光同時轉向未卿殊,中也問:“卿殊有線索嗎?”

未卿殊仔細想了想道:“望和我在一起時,最嚴重的一次被尊晟割了很多口子,但也沒傷到胸口。”

中也心疼壞了:“尊晟是誰?竟敢打我弟弟!”

眼看中也想去和尊晟拚命,未卿殊趕緊製止:“冷靜中也!他的能力克製你。”

太宰治皺眉:“咒術界的尊晟?確實不好對付。”

港口mafia在此之前和咒術界的交集隻有私下買賣咒具,用於清理橫濱的咒靈,自然和站在頂端尊晟扯不上關係。

中也把尊晟記下:“這人之後再報複,卿殊還有線索嗎?”

未卿殊想了想,和赤楓望分開加上buff後,為了避免直接接觸,未卿殊選擇通過係統向馬甲們下達指令。一般指令都會潛移默化成為馬甲們自己的想法,從而弱化未卿殊的存在,但赤楓望不知道為什麼硬生生憑直覺認出了未卿殊,又在之後一直堅持尋找。

從係統那簡單了解當時的情況後,未卿殊覺得把他托付給負責的好人是個不錯的選擇,於是就建議赤楓望跟著大好人。

未卿殊隻說過幾句話就離開了,自然也不知道赤楓望找了他這麼多年,還把自己折騰成這幅模樣。

他無法理解也不敢相信,真的有人會把他看的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黑發美人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線索。中也沒有強求,簡單聊了幾句後,就打算向首領告知赤楓望的情況。

作為港口mafia的王牌,赤楓望的一舉一動都被關注著,所有敵人都在等他隕落,然後狠狠撕下港口mafia的血肉,森先生當然也十分關注。

中也和兩人告了彆就離開了,剩下未卿殊坐在病房隔間,透過玻璃窗出神地看著躺著的赤楓望,神色落寞。

如果不是他,小狗根本不會躺在這裡。他好像總在拖累傷害彆人。

旁邊的太宰治靜靜看著未卿殊,很快就發現他情緒低落,繃帶乾部頓了頓,戳戳未卿殊,故意聲色並茂道:

“你好像死了丈夫的小寡夫呀。”

果然如他所料,未卿殊聽到太宰治的調笑後瞬間轉移了注意力,微怒:“我不是寡夫。”

太宰治揚起嘴角,放輕聲音,軟綿綿學他:“我不是寡夫~”

未卿殊蹙眉:“不要學我。”

“不要學我~”

未卿殊實在不知道怎麼應付太宰治這樣的人,隻好閉口不言。太宰治見好就收,起身告彆:“拜啦~下次再見未卿。”

黑發美人表麵看起來很有距離感,實際上是個軟包子,戳起來綿乎乎的,反擊方式也隻有跳起來包住你的手指頭。

小包子還笨笨呆呆的,被人順毛擼一下就不知道該怎麼辦,傻傻地任其擺弄。

太宰治正常自然的告彆迷惑了未卿殊,黑發美人下意識回應“再見”,就看到太宰治朝他擺擺手的背影,走出房間後就消失了。

未卿殊:……真是奇怪的人啊。

不過被太宰治一打岔,未卿殊也不再悲事傷秋,他托著臉盯了會赤楓望,輕聲道:

“快點醒來保護我吧。”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未卿殊的呼喚,赤楓望沒一會就睡醒了,睜開眼就看到心心念念的人趴在旁邊睡覺,過大的驚喜讓他以為還在夢裡。

赤楓望:卿卿竟然一直在床邊守著,他好愛我!

隻看了幾下就睡過去的未卿殊;?

儘職儘責給赤楓望治病、搬運他、此刻正匆忙趕回的中也:?

赤楓望眨巴著狗狗眼,亮晶晶地盯著未卿殊的睡顏,心裡美滋滋;生病好耶!生病有卿卿陪!

未卿殊沒有睡沉,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到赤楓望不知什麼時候就醒了,於是一邊起身按鈴叫醫生,一邊含糊道:“怎麼不叫我。”

赤楓望乖乖道:“想多看看你。”

這時醫生過來檢查,因為本來就沒什麼問題,這次也隻是過個流程。然而醫生的手剛按上赤楓望的胸口,紅發青年就大聲叫喚:“嗷!好疼!”

醫生大叔:!

他嚇了一跳,趕緊檢查起其他位置,結果按一處赤楓望就叫一處:“嘶,這裡也疼!那裡也疼!輕點輕點,大叔你行不行啊。”

無辜被碰瓷的醫生:……

同樣看破的未卿殊:……

這時,急急忙忙趕回來的中也老遠就聽到赤楓望的痛呼,進門時由於心急不自覺用了幾分力,門板就被整個卸下來了:

“望怎麼了!?”

然後和病床上中氣十足的赤楓望對上視線。

中也:……

發現親哥真心實意在擔憂,赤楓望大呼小叫的哀嚎漸漸消失,變得乖巧起來:“哥,你聽我狡辯……”

“碰!”“咚!”

拳頭錘向弟弟的聲音絡繹不絕,親哥的製裁雖遲但到。

由於身體已經生龍活虎,赤楓望被醫生“請”出醫務室,例行見了首領,收到問候後,他儘職儘責將未卿殊送回家。

又一次被未卿殊拒之門外,反正左右也是待著,赤楓望想起上次喝了杯酒就不省人事,連和卿卿在一起做了什麼都忘得乾乾淨淨後,決定練好酒量。

畢竟這麼容易就醉怎麼保護卿卿?等他練好後,下次和卿卿喝酒總不會一杯倒了吧?

於是赤楓望找了家港口mafia常去的酒吧,準備學學其他人的辦法,然而剛進去,他就在吧台前看到熟悉的身影:

“太宰?”

太宰治聞言回頭看了眼赤楓望,又不感興趣扭回去:“是赤楓啊。”

赤楓望覺得這裡的太宰和平時不太一樣,但具體的他也說不上來。

因為這裡隻有太宰一個熟人,赤楓望自然而然坐到他旁邊,看見了另外兩個認識太宰的青年。

戴眼鏡的背頭社畜察覺到赤楓望的目光,禮貌自我介紹:“我是阪口安吾,初次見麵,赤楓大人。”

另一人跟著開口,聲音不卑不亢:“我是織田作之助。”

赤楓望隨意點點頭,和兩人交談幾句後討教了一些訓練酒量的辦法。

阪口安吾推推眼鏡:“大概需要多喝吧?”

織田作耿直發問:“酒量也需要練嗎?”

太宰治:“酒量好的人當然天生就能喝。”

問了一圈隻有安吾靠譜,赤楓望自動忽略其他兩人的話,開始悶頭喝酒。

織田作和安吾偶爾聊幾句,但今天的太宰治有些反常的沉默著,靜靜喝著被子裡的威士忌,滾辣的酒水下肚,卻不及今天未卿殊觸及他的指尖灼熱。

太宰治不知不覺把心裡一直盤旋的幾個字呢喃出聲:“一夜情……”

一夜情可以像赤楓望那樣按著他親嗎?

應該可以吧,畢竟未卿殊沒什麼力氣,彆人想做什麼都無法反抗。

他的思緒不斷翻湧。

時間悄悄流逝,一杯下去了,赤楓望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卻還在下意識往嘴裡灌。

然而其他三人喝了這麼久一點醉態都沒有。

太宰治見時機成熟,趁赤楓望腦子不清醒,問道:“赤楓為什麼突然開始練酒量?”

赤楓望腦子暈暈的,聽到問題不假思索道:“為了卿卿。”

聽到內部爆炸新聞的主人公,另外兩人也燃起八卦之心,好奇地豎起耳朵。

太宰治繼續問:“為什麼?”

赤楓望喝了口酒,盯著杯裡的冰塊發呆,半響才說:

“我要百毒不侵、千杯不倒,做他永遠的守護者。”

太宰治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