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楓望:“有什麼事可以找我,為什麼非要找卿卿?”
中也看赤楓望已經猜到,也不再隱瞞:“望,你是我中原中也的弟弟,港口mafia的五大乾部之一,更是國內的唯一超越者,根本不用卑微地去祈求什麼。但你在卿殊麵前,就像失去了尊嚴一樣。”
他撇過頭雙手抱胸,破罐子破摔:“好吧,我就是看不慣這種,明明有更合適的相處方式,為什麼非得、非得……”
中也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爆紅,聲音都變小了:“非得這麼……色氣啊。”
赤楓望不明所以:“什麼色氣?”
中也一僵,緊急補救道:“不你聽錯了!我是說奇怪。”
赤楓望不懂有什麼奇怪的,他倒是覺得哥哥很奇怪。中也哥以前不會管這種小事,隻要赤楓望不受傷,就會任他所為。
中也看起來極度排斥,但赤楓望知道哥哥是大傲嬌,由此推測,中也可能心裡隻是十分羨慕他和卿卿的關係吧。
但這並不能成為他們隨意接觸卿卿的理由。
赤楓望臉上沒什麼表情,在親人麵前,他不用裝作活潑開朗的樣子,可以把真實的自己展現出來。所以如果有其他人在場,就會發現赤楓望明明麵對著哥哥,卻冷漠地嚇人。
但中也卻從赤楓望幾乎沒什麼變化的表情察覺到他並不高興。果然,下一秒就聽見他說:
“哥,不要再這樣做了,卿卿會很傷心。”
中也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啊?隻是聊聊天,我們不會對他做什麼。”
儘管得到哥哥的保證,但赤楓望十分明白未卿殊體質的可怕,知道卿卿對他們這種人的吸引力。
赤楓望看著中也說:“我相信哥,但事關卿卿,我不會讓任何有可能傷害他的人靠近。”
異能隨心而動,他們所在的空間裡開始凝聚冰霜。
“這就是我的態度。”
中也麵色微沉:“你要對我出手?”
赤楓望神情淡淡:“當然。即使是哥,我也不會留情。”
即使中也教會他各種各樣的事——赤楓望第一次表達訴求,第一次笑,第一次講禮貌,第一次救人……全是因為中也。
即使哥哥從每天帶著他變成每天跟著他跑,陪伴了他一天又一天、一個又一個年頭,直到他們一起從少年長成青年。
即使所有人都說他是怪物,恐懼遠離針對他,隻有哥哥一直堅定不移地擋在他麵前,不停地說:
望是好孩子。
即使……
赤楓望突然感到胸口抽痛,他茫然的緊緊抓住胸前的衣服,因為痛苦深深的彎下腰。
他聽見中也大喊著“望!”,驚慌地扶住他,一口答應所有要求:
“好好好,哥答應你!什麼都答應!彆急,深呼吸……”
中原中也沒想到赤楓望的病症突然發作。
赤楓望很多性格上的不合群都在中也日複一日的教導下趨於正常人,雖然望感受不到情感,但表麵上大部分行為已經很自然了,隻有刻板行為難以改正——就是妄想症狀。
望總覺得有人在和他說話,後來沒有了就瘋狂找人,堅信自己的幻覺。除此以外,因為感受不到情緒,他自然也無法吐露心中壓抑的想法,導致情感表達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望不會說難過,所以身體替他難過。剛開始找不到人時他會覺得胸口很沉,慢慢的變成了刺痛,直到後來——他常常覺得自己的胸口被剖開了。
他喊痛的時候,中也比他還要痛苦,恨不得把疼痛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
但卻無能為力。
“望!看著哥哥,你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赤楓望茫然地低頭看著自己的前胸和腹部,恍惚間似乎看到一把鋒利的匕首死死插進去,從上到下劃出深深的溝壑。
他說:“哥,我流了好多血。”
中也看著完好無損的赤楓望,隻能竭力安撫他:“沒事啊,我們去醫務室,很快就好了。”
弟弟的幻想症狀已經幾年沒有出現,但今天卻突然發作,可見被傷的有多深。
他想保護未卿殊,又不想和中也為敵,雖然嘴上那樣說,但身體已經先情感一步給出了答案:
【如果需要親手殺死哥哥,我會很難過。】
中也閉了閉眼,心中懊悔——早知道就答應弟弟了,省的望這樣傷害自己。
明知道他連自己的感情都保護不好,你還和他唱什麼反調?
一直以來,周圍人都覺得中也對赤楓望有些過保護了:那麼強大的一個超越者,還需要事無巨細地照顧嗎?
然而說這話的人隻要看一眼現在的赤楓望就明白,中也做的一點也不過分。
孤獨症孩子和自己、他人的鏈接天然斷裂,病情嚴重的終其一生也無法生活自理,需要家人一直照顧。再加上看病,期間耗費的巨大人力財力足以讓普通家庭崩潰。
不是所有人都像中也一樣既有堅定的意誌,又有極強的能力。
中也想帶赤楓望去醫務室打一針鎮定劑,緩解症狀,但赤楓望不肯去,隻想快點見到未卿殊。
唯恐再傷到他的中也隻好放手,自己快速前往醫務室拿針劑。
但這段時間已經足以讓赤楓望回到休息室了,於是就發生了之前的一幕。
赤楓望踹開門後,三兩步就來到了未卿殊身邊,拎起未卿殊,將糾纏極緊的兩個人拉開。
太宰治下意識想要抓緊細腰,阻止未卿殊離開,卻又想起什麼,硬生生克製住,掩飾般地看向赤楓望,然而這一看就發現了不對。
黑發乾部觀察到赤楓望冷汗津津蒼白的的臉,皺眉問道:“你……”怎麼了?
但他沒得到回答。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未卿殊身體驟然懸空,讓他十分不適,難受地掙紮著:“赤楓望!放開我!”
然而赤楓望已經陷入更深的幻覺,根本無法聽見未卿殊的聲音。他憑直覺將卿卿身上討厭的氣息驅散後,把臉埋進瓷白的肌膚,深深的呼吸著:“卿卿……”
即使死亡也想死在你懷裡。
紅發青年急於將自己嵌入未卿殊的身體,因為太過用力將黑發美人整個撲到,死死壓住。
旁邊的太宰治看赤楓望情況不對,立刻伸手想要阻止,卻看到黑發美人被緊緊吮吸的樣子——
他的眼角、臉側、鼻尖、舌頭和嘴唇全部染上豔麗的紅色,晶瑩的眼淚和嘴角不受控製流下的液體為他鍍上亮晶晶的光澤,十分誘人。因為被強吻,未卿殊嘴裡隻能發出破碎的嗚咽和委屈的抽泣。
“赤楓……放開……唔……我……”
太宰治被過近的美色猛的一晃,指尖因為停頓已經失去了阻止赤楓望的最佳時機,厚實的冰盾將兩人的身體覆蓋,與外界隔絕。
太宰治:“嘖。”
正好這時中也匆匆趕來,他渾身發出紅光一拳砸向冰牆,於是異能鑄成的堅冰碎成冰屑。中也趕緊將手裡的針劑給赤楓望注射,另一隻手按住紅發青年的脖子不讓他動:“卿殊,你先走!”
未卿殊連忙從赤楓望身下爬出來,想抓住手邊可以作為依靠的東西。太宰治見狀,不著痕跡地往這邊挪了挪,成功接住投懷送抱的黑發美人。
一邊在竭斯底裡上演生死彆離,一邊在神思不屬試圖占些便宜。
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儘管赤楓望被中也恐怖的力氣壓製住,但看到未卿殊逃走時,他還是瘋狂爆發了一陣,掙脫桎梏,執著的想要抓住未卿殊:“卿卿,咳咳……”
他的胸前還在幻痛,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這時藥劑生效,在藥的作用下,赤楓望慢慢失去了力氣,閉上眼睛倒下了。
未卿殊驚疑不定地看著赤楓望,青年突然的發狂讓他嚇了一跳,即使看著他倒下還是忍不住後退,沒注意已經幾乎完全縮到太宰治懷裡:“他、他怎麼了?”
中也把赤楓望撈起,顧不上多說就帶著赤楓望離開:“望發病了,我先帶他去治療。”
在中也離開後,這場混亂的鬨劇終於平息。
未卿殊還沉浸在剛才的突發事件裡,怔怔的看著門口,沒注意自己整個人幾乎掛在太宰治身上。
而剛剛還“虛弱”的太宰治突然站起來,猝不及防的未卿殊下意識抱住他的脖子,對上目光後才發現自己的處境。
隻敢耍耍嘴皮子的黑發美人臉色爆紅,趕緊從青年身上下來,結巴道:“我、我怎麼在你身上?”
太宰治無辜:“你剛才自己突然過來的,我躲都躲不掉。”
想不起來混亂中乾了什麼,未卿殊“奧”了一聲,想說對不起又想起之前太宰治的嘲笑,還是沒有開口。
算、算了吧,反正他以為我是個隨便的人。
現在未卿殊更關心的是赤楓望,好好的小狗怎麼突然成那種樣子了?
看出未卿殊的心不在焉,太宰治嘴角放平,開口吸引他的注意力:“醫務室在另一棟樓,要去看看嗎?”
話剛落就見未卿殊再次看向他,藍灰色的眼眸帶著微不可察的擔憂和關心:“要。”
太宰治嘴角又下降了0.1度,語氣卻如常:“那走吧,好歹我們同事一場。”
太宰治在前麵帶路,未卿殊跟在後麵,一路上都有人在小聲討論赤楓大人怎麼了,見到太宰治又陡然安靜,隻敢在他走後詢問跟在身後的黑發美人是誰。
有人知道內情,伸手比劃:“就是心上人啊!赤楓大人抓到心上人和不可說偷情,所以氣病了!”
眾人震驚:“什麼?!”
安靜了一會,有人小聲道:“如果是那樣的美人,我都想不要命去搶一下了。”
其他人默默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