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1 / 1)

永安城混進刺客了。

林華都想給自個嘴巴縫上,官兵沒有給出刺客的目標人物,隻說對方沒來得及刺殺就被上屋頂的人發現了。

“難道是玉晏?”林華他們抱著這樣的疑惑回到小院,玉晏已經從屋頂下來在院中靜坐。

月光灑在他身上,一片歲月靜好。如果沒有隔壁院子的女子在哭的話……

話先說回來,阿歲這個院子並不是彆墅式的立在那裡或者和隔壁離得特彆遠,他們甚至和隔壁用的一堵牆。聽到隔壁院的哭泣,阿歲選擇回屋,謝泉安判斷沒有鬼氣走人,林華選擇打聽八卦。

“玉晏。”她喊。

幾乎是一瞬間,光暈從玉晏身上經過的一霎,他的外形悄然無聲複原成了男人。狐狸尾巴從他後麵探出來和他的主人一樣吸引少女的靠近,林華將手主動放在他的尾巴上,眼睛迷離。

就在尾巴要將她身體錮住時候,哭聲又響起了。

林華眼神立刻清明,看到手裡軟蓬蓬的白毛大尾巴到底沒舍得丟,她問:“玉晏,城裡出現的那個刺客是不是要殺隔壁啊。”

她問得極小聲,身體也更靠近玉晏。男人原本煩擾的神識輕鬆一點,因為沒來得及回答,林華催促的捏了捏他的尾巴。

“……”他呼吸頓住,很快平息掉出格之措。

尾巴被他冷漠的收了回去,林華遺憾擺手,聽玉晏道:“隻是小孩子玩鬨罷了,很快就不哭了。”

既然他這樣說,那刺客肯定就是和他碰上了。

林華對那人有點幸災樂禍,又仔細聽隔壁哭的幽幽怨怨但氣也不斷就放心的回屋休憩。他們三人都選擇了靠另一邊牆的屋子,林華的在最中間。

躺床上睡覺的時候,林華還在想不知道倒賣安魂香賺差價行不行。她很快進入睡眠,一個人影卻悄然無聲的進入了她的房間。

對方的影子被燭光倒映在牆上好猙獰一塊,林華未知未覺,就在來人欲觸碰林華時,門外又來了一個人。

先來的那個飛快躲進床下,他屏息看陌生來人打扮,一身黑衣,像極城裡通緝的刺客。他暗道不好,在對方傾身床鋪時將手中銀刀紮了上去。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刺客發出一聲悶哼,還是讓阿歲聽出了是女人的聲音。他往牆邊退去,那女人沒有往床下看直接奪門而出。

過了半柱香他才從床下爬出,回頭一看,床鋪上的林華已不知所蹤。

他在實情告知和掩飾一番裡猶豫了一秒,還是選擇去敲謝泉安的門。敲了一會沒反應,他就道:“二二二,你妹妹被刺客抓走了。”

兩邊門同時打開,驚醒的謝泉安用眼睛指責著狐妖,今晚又是一通雞飛狗跳。

女刺客抱了林華半晌,她來到了永安城的河道這裡踏上了一條無人的小船。看林華竟然沒有一點危機意識還不曾醒,她推搡未果,捏了捏對方臉肉。

她想到她床下那人,估計是被人下了迷藥,指腹按她人中。終於醒了。

啊字被人堵在了嘴裡,林華看她手中兵器,爬起來坐在了一旁。她一動,還有流水潺潺聲。

“老實呆在這裡。”女子警告一句就離開船艙。

她速度極快,林華似從她背影上看到了一種動態流動。等她走後林華走出船艙,此時船體因為女子離開時的反踢到了四不接岸的地步。

對方沒殺自己,隻是想借她拖延時間調虎離山。林華意識到她目前沒危險心裡好受點,才怪!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船越走越快了。

林華看著黑漆漆的岸上,逐漸到了看不見岸的地步。船底下在這時傳來了敲擊聲,砰砰……

“誰啊?”她問。

那聲音不理她,依舊在那裡敲,且敲的隻有一處地方。林華直覺它是想讓船進水,憤怒道:“你有病啊?我招你惹你了這河是你家的嗎?有本事你把河買了以後誰都進不來得了!”

……

敲擊船底的怪物興許發現這條小破船質量不錯停止了無用功。林華泄口氣,突然,一隻浮白的手扒上了船體。

“啊——”

她再也不說鬼不可怕的話了,林華抱緊船艙門,小船被疑似水鬼的東西搖晃著,她好幾次都差點被晃進去。林華這次哭的比隔壁還要幽怨,討厭那個刺客非要把她放在這裡。

她對在晃船的水鬼道:“你等著,我要是死了一定變成惡鬼把你給吃了!”

水鬼兩隻濕漉漉的大手將船底積了一窪水,那水泛著死亡的腥臭。林華本就被晃的要吐,也顧不上忍了,對著另一邊就吐了下去。

此畫麵非誠勿擾,舒坦一點的林華更不想掉進去了。他抱著船艙有氣無力的喊著謝泉安和玉晏的名字,餘光突然看到河中央一個身影。她神情一凜,想仔細看清楚其站法以及長相。

隻來得及看出他是個男人,她快翻了的船就恢複了平坦。

扒船的水鬼發出畏懼之音退去,林華又是高興又是擔憂,終於在聽到謝泉安他們的呼喊聲時她才放鬆下來。

“我在這裡!”

她的大喊刺破了此處屏障,林華和岸邊的少年遙遙對視,謝泉安就跳了下來。類似於武俠功夫裡的蜻蜓點水,被他帶出船時林華還豔羨不已。

“要是我也有功夫就好了。”她打了個噴嚏,在尋安縣時買的衣裳被打濕,水腥氣一言難儘。

她回頭看,河中央的男人已不見其蹤了。

謝泉安一路上不吭不響,隻是偶爾扯扯嘴角。回了小院子,她看到阿歲站在院裡也在等她。

林華有點不好意思,“哈哈你們都在等我啊。”

玉晏是從房頂跳下來的,他看著渾身濕透的少女,伸手過去,林華歪頭躲開。謝泉安將他的手打開,他麵容冷酷,對這個彆有居心的狐妖道:“我已經將帶她回府的消息傳送到京都,若她死了一定把你們這群走狗殺了。”

他的話讓玉晏嗬笑:“小世子私仇公報啊,你自己又怎麼不是……”

後脖頸一疼,林華還沒聽完就暈了過去。

今天晚上林華倒是沒有做奇奇怪怪的夢,就是整個人都在水裡漂來漂去,還怪好玩的。

不過起床的時候林華犯了難,她穿著裡衣在地上走來走去,時不時發出憤恨聲。

“啊!怎麼辦怎麼辦?”

她身上的衣服都是乾淨的!也不知道是誰給她換的,林華心中小人捶地。都怪自己睡太熟什麼都沒發現。

“叩叩叩。”

“林華,醒了沒有?”是謝泉安。

林華趕緊穿衣服應聲,“嗯,馬上了。”

她穿好自己的新衣服小翠步往外麵走,恰好碰到阿歲,她過去若無其事道:“阿歲啊。”

“嗯,林姑娘。”小孩乖乖應她。

林華看現在就他們倆人,扶著膝蓋問她,“昨天晚上是哪個哥哥照顧我的,我想好好謝謝他。”

阿歲大眼珠慢慢轉了一圈,“……”

“謝泉安?”阿歲眼睛沒眨。

“玉晏?”阿歲眼睛沒眨。

“難道兩個人一起照顧的?!”阿歲眼睛眨了眨。

林華覺得後脖頸疼得厲害,欲哭無淚之時,阿歲道:“你在說什麼?”

從外麵回來的謝泉安拿著早飯回來,看林華跟個小蘑菇一樣蹲在那裡,問她:

“這是怎麼了?”

林華抬頭打量著少年,心想自己上輩子好歹年紀比他大,也不算吃虧。她飛快道:“昨天晚上謝謝你了。”

謝泉安還以為是說救她回來的事情,他想撓頭手上又都是東西。

“哈哈好說好說,來吃飯了。”

有吃的林華絕對不會讓情緒影響到,她連吃三個蒸包,問:“玉晏呢?”

話音剛落,就見玉晏進門,後麵還跟了一老一少兩個女子。她是女身打扮,率先進了門後對兩人道:“兩位不用送了,我吃過飯就會帶你們走的。”

年紀大點的女人點頭,看一眼院裡頭離去。

林華疑惑,“她們是你的鄰居嗎?”

阿歲點頭,“剛搬來半個月。”

謝泉安也道:“昨夜還請了那阿婆幫你洗漱呢。”

說完這句,謝泉安看林華臉蛋通紅,忙問她是不是發燒了。

“怎麼臉這麼紅啊?”

林華搖頭,看阿歲要說話她拱了拱手,求放過啊!

和旁人說要回來吃飯的玉晏發現桌上沒他的那份,他依舊從善如流坐下,道:“我要送王尚書的女兒回京,一起嗎?”

“尚書女兒?”

林華是驚歎,謝泉安是疑惑。

他問,“王尚書不是隻有一個女兒嘛。”

他雖然沒見過但也知道,對於唯一一個女兒,禮部尚書可是愛護的很。現在又多出了一個,不等他猜測,林華就道:“剛剛外麵的不會就是尚書在外麵的妻女吧?”

她沒看清那年輕女子外貌,隻覺得對方身形纖細。想到昨天晚上隔壁的哭泣,還有黑衣刺客,林華感覺她無意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玉晏玉晏,你快說啊。”她晃玉晏胳膊。

謝泉安將她的頭轉了過來,半喝半哄製止她的八卦,“快吃完,吃完我們就進京。京城可比這些個八卦好玩多了!”

看著十八九歲的少年郎跟照顧小孩一樣照顧一個十六七的姑娘,阿歲不看為淨。

玉晏則是平靜注視著少女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