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的用途(1 / 1)

“你認為這是我的卡?”謝簷的目光回到楚拾銜身上,“上麵應該沒有我的名字。”

楚拾銜的手指輕輕曲了曲:“學校裡能有這種卡的人,我隻認識你一個。”

“哦?”謝簷輕聲笑道,“那多虧了能被你認識。”

楚拾銜望向他,手裡的卡還是沒人接。

“不過如果是我的那張卡,應該已經被送人了,”謝簷垂著眼,不太在意地開口,“之後就與我無關,彆人不要或者把它弄丟了,那也是他的事,你覺得呢?”

楚拾銜的手頓了頓,收了回來,他低頭陳述:“裡麵有很多錢。”

謝簷一愣,低低笑了起來:“嗯,是很多。所以既然被你撿到了,要把它留下來嗎?”

楚拾銜沒什麼表情地看它一眼:““沒興趣。”

“那就丟掉好了。”謝簷笑了笑,心裡有些奇怪的躁鬱。沒耐心再糾纏,他繞過楚拾銜往回走,表情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冷了下來。

身後的人似乎像一座雕像一樣佇立著,沒有動靜。

一直到謝簷的腳踏向第一步台階時,突然有破風的腳步聲傳來!

謝簷立刻回頭,本能地抬臂防禦。楚拾銜的手以極快的速度擊向他的胸口!

太近了,在謝簷馬上要被擊中的一瞬間,楚拾銜的手突然頓了一下,謝簷趁勢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他向後摔過去!

胸口的西裝口袋裡輕輕落入一張卡片,謝簷的表情裂了一下,來不及收回動作,楚拾銜被甩下了階梯!

空氣在一瞬間變得安靜,隻聽見重物不斷墜下的聲音。

幾乎是一路滾到了樓梯尾,楚拾銜半坐在地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他隨手擦了下臉頰上被磕出的傷口,然後就以手撐地迅速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

如果不是一隻腳有點跛的話,沒人能看出他剛剛是以某種“非正常方式”下的階梯。

身後沒了動靜,楚拾銜也懶得再管,一步一步走向宿舍。

一直到再遇上一層階梯時,楚拾銜抬動那隻走路有些異常的腳——

有人攬過他的肩。

謝簷歎了一口氣,一手扶住楚拾銜,另一隻手夾著那張卡片:“你給我這張卡,是料到了我要給你出醫藥費嗎?”

楚拾銜:“……”

……

“跗骨骨折,”謝簷的私人醫生給楚拾銜檢查完,交代了情況,“先刷好納米固定塗層,每天在醫療艙修複一次,大概兩個星期會好。”

謝簷點了點頭,看一眼楚拾銜,他似乎因為第一次來彆人家裡有些下意識的警惕感。謝簷猜他正在極力忍耐不去攻擊正在刷塗層的醫生。

楚拾銜的小腿很白,但鍛煉得很好,薄肌分明而有力,大概能直接踹斷許多畸變獸的脊骨。

再往上看,就被靴褲的布料遮住了。

不過謝簷其實也摸過。

……謝簷承認,哪怕楚拾銜是有目的地接近他,但剛被他……完,又被他弄斷了腿,他沒辦法置之不理。

其實還有點奇怪的、彆的因素在。

今天是謝簷易感期的最後一天。這幾天他每一天的情緒都很糟,希望他的omega陪在他身邊,甚至出現了一定的築巢行為。

但問題是,和他親密接觸的,壓根就不是什麼omega……這種假性依賴行為控製了謝簷的情緒。

他討厭不受控製的感覺。

所以儘量避免了和楚拾銜的見麵,也沒去頒獎現場。

一直到剛剛楚拾銜出現,謝簷的躁鬱到達了頂峰,他克製好自己的情緒,隻想趕緊離開。

以至於不小心弄傷了楚拾銜。

……

現在楚拾銜一直在旁邊,謝簷的情緒終於稍微好了一點兒。

或許有時候沒必要讓自己的神經那麼緊繃,反正兩個alpha之間也不會有什麼。

而且楚拾銜看起來很聽話。

想到這裡,謝簷笑了笑,把醫生正在給楚拾銜交待的注意事項也順便記了下來。

楚拾銜垂眼,依舊是漠不關心的樣子,顯然把醫生的話當作了耳旁風。

謝簷:“……”好像也不太聽話。

謝簷把醫生送出門,回頭就看見楚拾銜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也要跟著出門。

謝簷拉住他:“……你現在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骨折了嗎?”

楚拾銜沒說話。

謝簷選擇威脅另一個alpha的尊嚴:“要我抱你回去嗎?”

楚拾銜紅色的眼眸垂了垂,最終坐了回去。

謝簷一邊觀察他的傷口,一邊有意識無意識地離他近了一點。

心情更愉悅了一些,他笑著解釋:“還有一周就要開學了。沒有醫療艙的話,會耽誤你的格鬥課和機甲課。”

正常來說,骨折修複至少需要大幾十天,但謝複心疼寶貝孫子,哪怕他隻是在學校附近租個公寓,家裡也時刻配備了高尖的醫療儀器醫療艙。

“不會耽誤,”楚拾銜忽地道,“少一隻腿,其他人照樣不是我的對手。”

“哦,那真厲害,”謝簷不為所動,“第一次聽到有人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

楚拾銜抿了抿唇:“我們不在一個班。”

“不在一個班也有可能會臨時對練,”謝簷頓了頓,“而且你應該知道,我現在還在易感期,很需要你。”

楚拾銜默了默,突然抬眼望他:“怎麼需要?”

謝簷:“……”自己好像被想成不正經的人了,怎麼辦?

他真的隻是想緩解一下依賴焦慮而已。

沒等謝簷開口,楚拾銜好像了然什麼了似的,他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隻是沒再提要離開,轉身躺在了沙發上休息,沒再看謝簷。

謝簷覺得自己在楚拾銜心裡的形象大概有點歪了。

……

謝簷自己不做飯,會有專人送餐過來,客房也都被打掃過,他給楚拾銜指了指大概的位置,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房子很大,兩個人基本沒什麼交流。

半夜楚拾銜出來倒了杯水喝,高利技的飲水機器都讓他搗鼓了半天,他仰頭隨手灌完了所有液體,轉身一步一步踱回房間。

經過謝簷的房間的時候,楚拾銜聽見了裡麵類似走動和翻找的聲音,他歪了歪頭,想了一會兒謝簷半夜不睡覺的原因。

誰知道呢?或許單純睡不著而已。

楚拾銜抬步正要離開,突然裡麵傳出一記沉重的響聲,他愣了愣,推開了房門。

月光隔著透明的玻璃打了進來,照在了滿地的狼藉上。

地上的板凳由於承載過多的衣物而倒了下來。

謝簷的床上全部是各種各樣的衣服,幾乎被堆成了一座小山,栗發的男人坐在小山中間,似乎有些茫然。

哪裡都沒有自己的“omega”的味道。

楚拾銜又看見了這個摘掉了假麵,不太從容的alpha。

謝簷似乎也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他反應有些慢地抬起頭來,在看到楚拾銜的時候微微笑了,連眼角那個淚痣也被帶得生動起來,藏著未知的蠱惑:“過來。”

像誘捕獵物的美麗陷阱。

楚拾銜看他一會兒,抬了腳走過去。

人才剛到床邊,甚至還沒站穩,謝簷就一把將他拉到床上,緊緊摟住了他。

有舌尖碰到楚拾銜的喉結,卷走了楚拾銜剛剛喝水時淌下的一滴水珠。

似乎仍然覺得渴,謝簷沿著那塊吮吸,就好像真能再吮出水來。

楚拾銜被迫仰頭,由著謝簷動作。

好在吮了一會兒,謝簷發現實在是什麼也沒有了,也就放過了這裡,他把楚拾銜按進懷裡,鼻尖湊到他後頸上,觸到楚拾銜的腺體。

楚拾銜覺得有點癢,偏頭避了避,結果被謝簷不滿地把頭扭回來,按得更緊了一些。

謝簷一邊瘋狂地彌補內心的占有欲與依賴感,一邊找楚拾銜的味道,半晌,謝簷的臉蹭著楚拾銜的臉,稍微有些疑惑地問:“怎麼聞不到你的味道?”

楚拾銜沒說話,低頭把後頸湊過去,讓謝簷更方便地舔舐起來。

……

第二天很早謝簷就離開了家,順便留了張紙條給楚拾銜——這段時間他不一定在家,房門密碼和通訊號碼都寫在了紙條背麵,醫生會按時上門複診,讓楚拾銜安心養病就行。

楚拾銜看了一會兒那張紙條,走回了客房。

謝簷的易感期結束了。

……

謝簷人在醫院。

他接過醫生遞過來的檢查報告,隨手翻了兩頁,笑著看向醫生:“直接說。”

醫生推了推眼鏡,表情挺嚴肅:“情況不太樂觀,你這次敏感期,沒有找omega嗎?”

“沒有,但確實……比較嚴重。”

“抑製劑對你來說已經失效了,”醫生繼續說,“這次忍過去對你來說都算得上奇跡。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你的信息素會徹底紊亂。我還是建議你找一個omega。”

謝簷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我不喜歡被本能支配。”

楚拾銜隻是一個alpha,而且和他之間甚至沒有任何實質性行為,僅僅是幾次親密接觸,謝簷在易感期時的情緒幾乎就要被徹底左右。

如果和一個高匹配度的omega建立了標記甚至發生了關係……

謝簷繼續問:“有彆的辦法嗎?”

醫生搖了搖頭:“根本上的路徑隻有一個——疏解,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可以暫時隻建立臨時標記……”

“再說吧,”謝簷隨口道,“這件事彆告訴老爺子。”

醫生也算看謝簷從小長到大了,他笑著點點頭,合上報告:“小簷啊,其實也沒這麼難,不去談感情,你就找個看得順眼的,暫時……”

後麵的嘮叨謝簷沒聽,光想了想順眼這個詞的適合人選。

白瑾安……長得確實也很好看,但謝簷不喜歡他的眼神,時刻藏著許多的心思。

……思緒慢慢偏了起來,他想到一位黑發紅眸的青年。在麵對獵物時,那雙眸便仿佛無情嗜血的機器。

但有時候又像是一隻有點乖的小獸望著他。

還挺順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