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拾銜?”
謝簷麵不改色地從地上四分五落的畸變獸殘肢旁走過,順便搜索了一下記憶中的人名,靠在樹乾上的男生手裡仍拿著染血的短刃,側臉輪廓上有點紅色的血跡,說不清到底是誰的。
剛剛他就是僅用這柄能量刃殺了近十隻畸變獸,渾身散發的殺意濃重得幾乎可以凝成實質。
身邊的同學顯然都嚇了個夠嗆,所有人都離得遠遠的,隻用餘光往這邊瞟。
謝簷快要到他身旁的時候,楚拾銜朝這邊瞥了一眼,是雙罕見的紅眸,帶著股嗜血而幽暗的感覺,幾乎讓人下意識覺得他要對謝簷出手。
好在下一秒他丟掉了手裡的能量刃,用手腕隨便擦了下臉上的血跡。
謝簷笑了下,遞過去一張紙巾。
楚拾銜沒接,隻是重新低下了頭。
眾人都看著學院兩位最頂級的alpha之間的對峙。
謝簷也沒覺得尷尬,收回了手,他看一眼地上畸變獸的屍體:“至少有十來隻低級畸變獸,換算成積分有100多分。”
楚拾銜聞言偏了偏頭,目光落向謝簷。
“但隊伍完整程度的考核占40%以上,也就是至少300多分,”謝簷話鋒一轉,笑意也跟著收斂,“楚拾銜,既然在我的隊伍裡,我希望這段時間你能聽從我的指揮,不要擅自行動。”
謝簷聲音倒是淡淡的,沒帶什麼情緒,但誰都知道他這句話是對楚拾銜的警告。
被警告了的s級alpha抬眸,神情冷得像冰一樣地看著謝簷。
也是,同樣是高等級的alpha,憑什麼要聽另外一個人的指揮甚至是批評。在alpha的原始基因裡,謝簷剛才的話與挑釁無異。
謝簷也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
大戰一觸既發,所有人都捏了把汗。
楚拾銜伸出了剛剛無情斬殺了數隻畸變獸的手。
“謝簷!”人群中有人擔憂地喊起來。
然後就看見楚拾銜攤開手,麵無表情地說:“紙。”
眾人:“……”啊?
楚拾銜見謝簷沒動靜,再次重複了一遍:“紙,剛剛不是要給我?”
謝簷動作微頓,麵上倒沒透出多少訝異,他紳士地遞過紙巾,兩人的指尖很輕地碰了一下,然後再錯開:“不夠我那邊還有。”
楚拾銜拿過了紙巾,也沒用,獨自走到隊伍的角落,自帶氣場地嚇退周圍所有人,空出一塊地來,閉眼開始小憩。
謝簷收回眼神,這邊算是解決了,好在沒出什麼大岔子,他正準備讓隊員把地上畸變獸的晶核收集起來,旁邊有人攬過他的手臂:“阿簷,你沒事吧?”
謝簷轉頭看向白瑾安,也就是剛剛對峙時喊出聲的隊員,他笑了笑:“沒事,但你需要再小心一些,以後戰場上遇到剛剛那種情況最好不要貿然出聲。”
如果謝簷因為這聲分散了注意力,就有可能被一擊斃命。
“抱歉,我也是擔心男朋友嘛,”白瑾安吐吐舌頭,有些懊惱地說,“早知道就不拉他來我們隊了。”
這次野外演習是軍校考驗新生的一場特彆活動,自由組建隊伍,任務是在不使用熱兵器的情況下獵殺森林中的低級畸變獸,三天後按照隊伍完整度和畸變獸獵殺數量評分。
遇到危險的新生可以通過打開配備手環中的防護罩進行緊急避險,但與此同時,取消該生評分資格,所在隊伍完整度下降。
這是一場個人能力與團隊合作的共同挑戰。
按道理來說,隊伍成員越強,團隊越能獲得高分,這也是白瑾安拉來楚拾銜的原因,但他忘了,同為s級alpha,謝簷和楚拾銜之間信息素互斥極強,天生的頭狼意識與領地意識會讓他們下意識對對方存在強烈的敵意。
真的是忘了嗎?
謝簷低頭看看家裡幫他找到的,這位匹配度高達95%的omega男朋友,彎了彎眼睛笑道:“沒關係,放楚拾銜在彆的隊伍,或許反而會是我最大的競爭對手。”
畢竟楚拾銜可是從聯盟的貧壤區十三區一路殺上來,奪得十三區唯一一個入學資格的alpha,在入學前,所有人對他的傳言就是——
殺神。
謝簷一笑,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與楚拾銜不同,謝簷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帝國五大家中最鼎盛的謝家的獨生子,謝複謝大將軍最寵愛的寶貝孫子,又分化成了s級alpha,年紀輕輕就展現出卓越的戰鬥與指揮能力。
最重要的是,即使沒聽過謝簷的家世,光他一張臉就足夠引人注目。
就像上帝有些偏心一樣,謝簷的五官輪廓完美而深邃,這種麵龐本該是冷的,但栗發和藍眸衝淡了這種冷感,加上一雙桃花眼與眼角的淚痣,讓人不知不覺就在他的笑意中跌入陷阱。
所以所有人都很奇怪,謝簷才十八歲,家裡人就替他安排好了一個家世普通的omega,難道就因為他們的匹配度高?
謝簷看向隊伍,有人笑嘻嘻地招呼:“有十二顆畸變獸晶核,這下彆的隊伍肯定沒辦法超過我們了。”
“現在下定論為時尚早,”謝簷不動聲色地把手臂從白瑾安懷裡抽出來,隨口叮囑,“很多畸變獸會在夜間出沒,多注意一點。”
謝簷的嘴莫名有點靈,傍晚一群大型狼型畸變獸圍住了隊伍。
這類猛獸一兩隻還好,太多隻同時出現的話,謝簷就要考慮戰鬥力比較弱的隊員被偷家了。
磅礴的精神力從謝簷身上湧出,被精準控製劃出一方天地:“沒有戰鬥能力的隊員都進去,戰鬥結束前不準出來,其餘人跟我過來。”
謝簷的聲音難得鄭重起來,所有人按照謝簷的指揮行動起來。
刃尖刺破畸變獸的喉管,謝簷隨手擦掉噴濺到臉上的血珠,甩開萎靡下去的屍體,剛想攻向下一隻畸變獸,後方的人群突然傳來驚呼。
謝簷扭頭,就看見白瑾安不知道什麼時候摔出了防護罩的範圍,一隻畸變獸向他襲過去!
謝簷迅速擴大了防護罩,用最快的速度跑過去,在利齒咬上白瑾安的前一秒,能量刃刺穿了畸變獸的後頸!
“阿簷!”嚇壞了的omega就要躲進謝簷懷裡。
背後掠過疾風,謝簷立刻意識到危險,一把把白瑾安甩開,轉過身去!
來不及了!
“刺”一聲,身後撲向謝簷的利爪被直接橫切了下來!
謝簷立刻補刀,割斷了畸變獸的氣管。
旁邊的楚拾銜看了一眼謝簷,重新投入戰鬥中。
居然被他救了。謝簷偏了偏頭,再抬眸時眼裡帶了戰意,能量刃被挽了個劍花,凶狠地刺向另一隻畸變獸!
有兩位s級alpha在,沒過多久,整個獸群居然被殺乾淨了。
謝簷丟掉手裡的能量刃,喊副隊長燕一舟收拾掉落的晶核。
白瑾安似乎也知道自己犯了錯,有些怯懦地看了眼謝簷。
謝簷沒理他,轉身回了帳篷。
他打開軍用背包,摸到最裡麵的夾層時手微頓了一下。
裡麵的抑製劑不見了。
十八歲的謝簷最大的煩惱就是信息素有不穩定的問題。沒成年的時候還好,勉強可以通過藥物控製。隨著謝簷成年,腺體成熟,信息素波動越來越難被控製。
謝家索性給他安排了個omega。
結果謝簷剛剛反而因為那個小拖油瓶,過度使用了精神力擴展防護罩,現在信息素隱隱約約又有失控的跡象。
能接觸到他背包的人很少,他看一眼麵前明顯被翻動過的陳設,隨手丟開背包,從旁邊的睡袋裡拿出另一支抑製劑來。
謝簷向來都會做好周全的準備。
抑製劑被緩緩注入體內,狂躁的信息素安定了一點兒,他丟掉空了的針管,走出帳篷。
“喲豁,好大一股冷木味兒,離我遠點兒,”正準備給謝簷報告晶核數量的燕一舟腳步一頓,捏著鼻子退後兩步,“老毛病又犯了?沒事吧?隊伍裡好幾個omega……”
像燕一舟之類的alpha聞到謝簷的信息素還好,最多隻是想退避三舍,要是omega聞到了等級這麼高的alpha信息素,很可能被動發情。
“沒事,我會離他們遠一點,”謝簷頓了頓,看了眼遠處黑發紅眸的青年,“還有他。”
其他alpha聞到謝簷的高階信息素隻會想跑,但楚拾銜聞到了……
他們倆肯定要乾一架。
晚上謝簷索性沒睡,包攬了守夜的任務,一來能離其他人遠一點,二來微冷的夜風或許能讓他清醒一點……
才怪!
身體裡像有團被點燃的火,謝簷從沒想過成年後的第一次信息素波動會如此厲害,抑製劑完全失效,他居然提前進入了易感期。
得不到緩解,s級的信息素會蔓延下去,隊伍裡所有omega都會強製發情,畸變獸也會被擴散開來的氣味吸引過來。
難怪家裡人會執意給他安排個omega。
謝簷當機立斷,用通訊器給白瑾安發了條消息:“易感期提前了,麻煩過來一趟。”
通過臨時標記,可以暫時緩解謝簷的情況。
看到那邊回了個好,謝簷隨手扔開通訊器,往前走了幾步,儘量離隊伍再遠一點。
意識漸漸模糊起來,謝簷逐漸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他隨手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低低喘了兩聲。
有落葉被踩踏的聲音,有人停在了他身旁。
謝簷用僅存的一丁點意識想了想,大概是家裡安排的那個omega來了。
謝簷摟住來人的腰,把他按到了身後的樹乾上,不客氣地把紮進軍褲的黑色軍用襯衫一把扯出來,手沿著縫隙鑽了進去。
勁瘦而緊致有力的腰部線條被抓住揉弄,薄肌被按下,又因為本身富有的彈形擠出縫隙。
謝簷猶覺得不滿足,沿著人魚線一路往下,矯好的渾圓弧度被捏住變形。黑色的軍褲布料凸起來一些。
謝簷滿意地拍了拍,向前摸過去,摸到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玩意兒。
omega?
謝簷:“……?”他清醒了一瞬,睜開眼睛。
一雙紅眸正望著他,同為s級alpha的楚拾銜此時軍用襯衫被他高高撩起來,淩亂不堪地皺著,本該凸顯禁欲氣質的軍褲布料因為作亂的手在奇怪的地方凸起一塊。
楚拾銜的腰被摟著,就著離他過近的姿勢睨他一眼:“摸夠了嗎?”
雨木的味道漂浮在空中,顯然謝簷的信息素還在作亂,但他麵上不顯,仍然鎮定地說:“恐怕還不夠。”
得不到疏解,對隊伍的後果不堪設想。謝簷不太清醒地想著,alpha……雖然不知道楚拾銜為什麼聞到他的信息素後沒跟他打起來,但來得正好。
alpha和alpha之間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吧……
應該……?
失去了思考能力,謝簷憑借本能把楚拾銜抱了起來,隔著黑色的布料撞了上去。
樹乾微微晃動,有幾片落葉飄了下來。
楚拾銜垂眸看著謝簷,麵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奇怪地沒阻止謝簷。
一直到謝簷的唇抵向楚拾銜的後頸時,楚拾銜的表情才終於裂出一道縫隙。
被另一個alpha標記,對任何一個alpha來說都是極為恥辱的,更何況信息素注入alpha將會帶來極大的痛苦。
楚拾銜下意識要掙開謝簷。
感受到楚拾銜的掙紮,謝簷本能地把他的頭按在自己肩上,阻止他亂動。alpha柔軟的總是帶著笑意的唇吻了吻雪白的後項上凸出的腺體,惹得懷裡的人僵了一下。
謝簷在他耳邊低聲哄道:“乖,我就舔舔,不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