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知道你的無奈之處。”
“每一任天凰殿主都在繼任時發了血誓,將一生效忠於神凰族,無論是何般處境都不可有了奪嫡生亂之心,否則便會被天凰殿內隱藏著的那道符咒咒殺而亡。”
“可你與他們不同,你早早就在幾百年前成為了天凰殿的器靈,我就不信你在那麼多年間都沒有找到過能夠控製這道符咒的方法。”
片刻之後,林賀再次說道,她的眼神始終都盯在崔璿身上,就好似在時刻監視著他情緒的變化一樣。
為了今日的談判,想來林賀費了不少心思,否則也沒法知道天凰殿的這些秘聞。
不過就憑這些條件,顯然還不足夠崔璿替她賣命。
“璿兒,我說的沒錯吧?”
或是為了打打感情牌,林賀換了個稱呼,一改先前的態度,柔和地呼喚著有些愣神的崔璿。
“過去那麼多年了,一時再聽到你這樣的稱呼不免有些疏忽。”
崔璿緩緩從沉思中抽出,林賀先前的稱呼顯然讓他有些觸動,但在經曆過了多次失敗的感情後,已經很少有事情能讓他為之觸動了。
“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如今到底是有了家室的人,如此稱呼實在不成規矩。”
所以崔璿並未沉溺於回憶中太久,但態度明顯好上了許多,林賀的目的也算是大概成功了。
“你說得不錯,這些年內我確實又在專研整座天凰殿的結構,儘管我如今都沒能找出能泯滅那道符咒的方法,但它本身早就在時光的摧殘下愈發腐朽了,想要抑製它生效也並非是件難事。”
哪怕態度好了些,但說到要事時麵色還是嚴肅了許多,顯然沒讓感情影響到自己的決斷。
“可是………….”
‘正當林賀以為自己已然得逞後,卻見崔璿話鋒一轉,頓時打消了她的美夢。
“可是什麼?”
林賀似乎有些著急,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林賀,我是斷然不會因你有了我的把柄而替你效力的。”
“儘管你口上一直在美化自己的行為,但你心裡究竟是何想法我又怎可能會不知道?”
崔璿緩緩抬起頭,麵色中流露出一絲警惕與輕蔑,兩種情緒在他臉上形成了巧妙的融合,叫林賀看後不由心中一陣火大。
崔璿,分明就是挑釁自己。
“你錯了。”
林賀強行壓下怒氣,故作鎮定地否定了他的猜想。
“嗯?”
崔璿不解,疑惑地看著林賀,一時不免有些好奇她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我並無意謀反,隻是要扶持新帝上位。”
林賀倒也不急,晾著崔璿在那苦苦冥思許久後,才緩緩開口解釋道。
“新帝?神凰族如今隻剩下了萱兒一個人,你從哪兒找來的新帝?”
崔璿聽完她的話語後一時不免有些詫異,他是親眼目睹神凰族覆滅的人,又怎會不知如今的神凰族是如何一般光景?
但林賀也不是什麼蠢人,當年她在渲州各地苦苦尋找神凰族後裔也隻找到了夜辰萱一個,如今卻又敢這般自信地放出話來,想來不會是在胡言亂語。
“崔璿,你難道忘了淩墨塵肚裡的那個孩子嗎?”
林賀自顧自地斟了杯茶,不急不慢地品完茶後才緩緩開口提點道,與崔璿有些焦急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無稽之談,那孩子都尚未降生,究竟是男是女都尚且不知,你又如何能將希望寄托在這麼一個變數上?”
崔璿這才想起了那個孩子,方才心安了許多,但轉念一想,又覺著林賀的這個想法實在有些大膽,甚至於說都有些荒謬了,不成她是壓力太大精神失常被整瘋了?
“更何況,他與萱兒的情誼深厚,又怎會任由你個外人來擺布?”
崔璿後又想起了大婚那日夜辰萱與淩墨塵的那副親密模樣,他雖然總覺著兩人之間的關係莫名有些不對,但看淩墨塵那副樣子,這兩人的夫妻關係就算談不上是所謂的天作之合,卻也至少應該是相敬如賓的地步吧。
何況淩墨塵不過是個奴隸出身,能一躍而上成為當朝帝君是多麼大的福氣,他又怎會為一己私欲而恩將仇報,害了自己的枕邊人呢?
“他會願意的。”
但林賀卻對他的疑慮不怎麼在意,隻是輕輕擺了擺手,彷佛一切都尚在她的掌握之中一樣。
“若真是不願意,殺父奪子不就好了?”
或是覺得這般淡定崔璿會生出疑心,林賀又在後麵補上了一句,這才讓崔璿對她的說法有了初步的信任。
“這一胎必然是個女兒,夜辰萱早就知道了,甚至於說前些日子還特意去讓司天監看了下天象。”
見此林賀趕忙趁熱打鐵,用這一句話內暗藏的重要信息成功打消了崔璿的疑心。
“你猜猜,司天監除去說這胎會是個女兒之外,還說了些什麼?”
也許是覺得這樣的條件還不足夠他為此而瘋狂,真正有了和她結盟之心,終於是將手上最重要的一張底牌亮了出來,卻還是欲情故縱般頓了頓。
“這孩子降生那天,將會有世間罕見的“五星連珠”之象,這究竟代表了什麼,想來你也不會不知道。”
眼見崔璿還是板著臉不說話,林賀總算是正經了許多,將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派人在司天監內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他。
“天象之說不過是種自然現象罷了,唯有愚昧無知的人才會相信罷了,滿朝文武皆非蠢笨之人,又怎會相信這等荒謬不已的言論?”
其實在聽到林賀手上掌握著的這些消息時崔璿心中早已有些觸動了,當麵上仍是裝出了副嚴肅的模樣開口訓斥林賀。
“得民心者,方可得這天下。”
林賀並沒有反駁他,隻是從容自若地對他說了這麼一番話。
“原來你打的是這樣的算盤。”
崔璿雖久居於天凰殿內而鮮少關注外界變化,但大事還是會去關注下的,有了林賀的全力支持,一旦夜辰萱那日因“意外”而駕崩,她即可扶持那孩子上位,甚至於說都不會遭受到多麼大的阻力。
子承母業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何況她還是中宮嫡出之女,就算林賀沒有這樣的意圖,她未來隻要彆犯了什麼大錯,想要繼承大統絕非是何難事。
“恕不奉陪。”
“道不同,不相為謀。”
崔璿把話說完後沉思了許久,方才想到自己此時想的都是些什麼謀權奪位的糟心事,心中不免有些愧疚,一時就想起當年夜無眠將神凰族遺孤托付給自己的事情,匆匆丟下一句話後就準備從林府離開。
未曾想,林賀竟抓住了自己的袖子,還借助她多年習武的力量一把將崔璿拉入了她的懷中。
“你……你要乾什麼?“
崔璿一時有些驚慌,由神識凝結而成的身軀本就較為脆弱,況且金光雀族的女族人天生就比男族人生得高大強悍,任他是武尊級強者,這一時間也沒法從林賀懷中掙脫出來。
“真的…..要離開嗎?“
卻見林賀如小狗一般湊到崔璿身上聞了聞,時隔多年再一次感受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
“不要走……..好嗎?“
林賀抬起頭,霸道地將他撲倒在了地上,迫使崔璿迎上了她那冰涼的紅唇。
“唔………“
自打崔璿成了天凰殿殿主後,就鮮少被人如此地侵犯,平日內也清心寡欲的很,哪怕他此時再憤怒,再不願,卻也隻能被迫承受著林賀將欲望宣泄於他的身上,就連想求救也隻能發出“唔唔唔”的慘叫聲。
不知過去許久,林賀才算是放開了崔璿,意猶未儘地坐在一旁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你……..”
“唉………..”
崔璿滿麵羞紅地站起身,匆忙之下隻拿了片布條掩住裸露著的身軀,惡狠狠地瞪了林賀一眼,本來似乎有要留下幾句狠話的打算,可千言萬語最終卻也隻化作了一句歎息。
還未等林賀反應過來,他就急急忙忙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