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絕望的力量是會變成捅我的年輕黑魔王嗎?(1 / 1)

星期四晚上八點,我抱著大包小包的巧克力糖果進了魔法史教室。教室並不像我以為的那樣漆黑,哈利正站在講台那裡,看上去剛剛把燈點亮。

“嗨。”我對他揮揮手,“要巧克力嗎?情人節剛過,我趁機搜羅了好多沒人要的‘愛情’。”

“弗雷德和喬治拿彆人不要的情書折紙玩了。”他看向那袋巧克力,轉了轉魔杖,好像沒意識到教室的燈已經全打開了,“羅恩說他要是收到巧克力肯定會吃,才不會管那是誰送的。”

“?不不不你最好告訴他彆那麼愛吃巧克力……”我想起六年級那個迷情劑坩堝蛋糕,“呃,赫敏都說假牙很貴的。”

我們對視一眼,竟不知不覺都笑起來。我把包裝得花花綠綠的“愛情”放到第一排桌上,不一會,盧平提著一個大貨箱走進來。他輕車熟路地把裝著博格特的箱子放到了講台上,脫掉長袍,帶著鼓勵的目光看向我們。

“你們都有基礎了,我想我們可以試著直接在攝魂怪身上練習。”

他說著瞥了我一眼,我點點頭,正準備上前,卻被哈利搶先一步站到了前麵。

見我露出困惑的表情,盧平敲了敲箱子:“我們畢竟不能把真的攝魂怪帶進城堡……奧布傑特小姐,還記得你的博格特嗎?它在麵對你時是不會變成攝魂怪的。”

“這樣的話——”想起了什麼,我看向哈利,“那哈利……”

然而,還不等盧平出聲,哈利就轉頭看向我:“沒關係,是我問盧平教授你的博格特是不是攝魂怪的。”他堅持著說,沒有給我插話的機會,“如果是這樣,讓我站在你前麵吧。”

盧平坐在貨箱上,不知為何微笑起來。我看著哈利,少年的目光沒有半分動搖,想了想,還是往後退半步:“隻能這樣了……謝謝。”他點點頭,重新麵向裝博格特的大貨箱,攥緊了魔杖。盧平從箱子上跳下來,抓住了貨箱的蓋子。

“準備好!”

他猛地掀開蓋子;頃刻間,教室的燈熄滅了,一個戴著兜帽的攝魂怪爬出來,把它閃著寒光的歪曲長手伸向了哈利;即使是隔著哈利,我也能感覺到那種令人惡心的寒意湧上來,好像從心臟開始奔向四肢百骸。

“呼神……”

列車上的感覺又來了。氣喘籲籲、難以發聲。儘可能握緊了魔杖,控製住顫抖。

“……護——”白色濃霧湧上來,教室在消失。手腕顫抖著難以握住魔杖,唇舌在戰栗中拒絕發聲。眼前的人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聲音,是模糊不清的晃動的人影,我好像躺在水底,寒冷的感覺漫過全身。

“……放棄了嗎。”

歎息。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怒罵。

“It has been in vain.”

嘲笑。

仿佛被水流衝到了河岸;有什麼人把我濕漉漉地撈起來放到什麼硌人的東西上。裡德爾像此前那樣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拿出了一朵怪異的銀質花。

“我給你準備了花。”他輕聲說,我沒有回答,然後,他沒什麼溫度地笑了,脖頸上傳來被卡住的窒息感,我被強行提了起來,那朵怪異的銀質花被他另一隻手握住,尖銳如刺劍的根莖恰好抵在心臟處。

他仿佛愉快地問道:

“花還是劍?”

幾乎是下意識,我用雙手死死抓住他鉗製我的手臂:

“劍。”

耳畔傳來低笑;銀器冰冷的溫度激起戰栗,然而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眼前陷入黑暗的下一秒亮起柔和的銀光,一個模糊的、長著巨大雙角的生物的影子低下頭來溫柔地蹭了蹭我的臉;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教授!醫療翼……”

我睜開眼,教室已經重新亮起了燈,哈利和盧平都站在那個已經被關上的大箱子旁,哈利背對著我急匆匆地說著什麼,盧平深深皺著眉。

“教授。”我抓著一張桌子勉強站起來,窒息的感覺還沒有完全消失。

“溫斯蒂?你等等——”很快眼前出現了一塊包裝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巧克力,我一口咬下去,才有力氣抬頭看向臉色仍然焦急的哈利,含糊不清地說:“謝謝。”

“很少有人反應大到這個地步。”盧平從他身後走過來,語氣低沉,“我不應該這麼急著讓你在攝魂怪上練習的。”

我搖搖頭。剛剛的花和劍……似乎隻是下意識感到不能接受花。

又是什麼奇怪的試探嗎。

“是我自以為是了。”我撿起先前脫手的魔杖,站到了一邊,“抱歉,我不應該拖慢你們的進度……我先在這邊練習好了。”

“你不想繼續的話,我也完全能理解。”盧平說,擔憂地看了眼旁邊的箱子。

“不、不用,你們練習好了。”我又往旁邊退了兩步,離開博格特影響的中心區域,對他和哈利笑了笑,然後,閉上眼開始努力回憶快樂的記憶,“我想繼續,我必須繼續。”

我不禁想到自己被攝魂怪影響後所見的場景。如果想要排除裡德爾的影響,我就必須繼續,而且,不能再被攝魂怪送去見這莫名其妙就要給我捅上一刀的家夥。腦中仿佛響起冷酷的低語,我搖搖頭把這思緒甩在身後。

一陣沉默,然後,哈利的聲音響起來。

“我——我和教授都在這裡。”他說,“我們還有吃不完的巧克力。”

*

兩個星期後,草藥學恢複了行課,同時,為了彌補之前缺掉的課,每個學院每周至少要多上四節草藥課。赫敏看上去完全要瘋掉了,她的時間轉換器如果是木頭做的,恐怕格蘭芬多長桌此時已經濃煙滾滾;哈利也被魁地奇訓練和守護神咒課耗掉了大部分精力,我們在走廊偶遇的時候幾乎固定會給對方手裡塞兩塊巧克力,程式固定得讓我總覺得我們哪天就會握住對方的手互相問候“吃了(巧克力)嗎?”。

隻有羅恩是最閒的。每次早餐看到他和那隻小天狼星送的小貓頭鷹親親我我(找不到更好的詞了)時我都忍不住想,要是彼得這會還沒被送走,我也沒精力去跟他玩月下生死時速了。

是的——沒精力了。既要麵對臨近期末的課程複習,變形術俱樂部的練習,還要儘可能排除裡德爾的影響運行大腦封閉術和練習守護神咒,我感覺我的身體已經逐漸無力去處理更多事務了。

“不要睡、不要睡在這裡啊。”

說話人停了一會,似乎是見我沒反應,歎了口氣。然後,眼前陷入黑暗,身邊好像有什麼人坐下了。過了一會,公共休息室外傳來吵鬨的人聲,或許是去霍格莫德的學生提前回來了。他們大聲談論著糖、玩笑產品和三把掃帚,但很快隨著什麼咒語的念誦沒了聲音。

“我又做夢了……你做夢嗎?希望你沒有……”

意識沉下去。沉下去之前仿佛為尋求依托一般,握住了某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