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霍格沃茨,我剛到就要離開的家(1 / 1)

眼前的奇洛,並沒有像原著那樣站在厄裡斯魔鏡前陶醉於自己將來的“勝利”;而哈利,更不消說,也並沒有跟奇洛·伏地魔來一場“我抓我抓我抓死你”的近身搏鬥——他此時還被五花大綁在厄裡斯魔鏡旁邊,眼神裡除了困惑還有焦急。

“你是——不管你是誰,快回去找教授!”他大喊著,同時掙紮著試圖抓住奇洛的袍子,“告訴他們——伏地魔——魔法石——”

奇洛的臉扭曲著一個古怪的微笑,他揮揮手上的魔杖,還在掙紮的哈利就又被捆緊了,他臉上露出不甘的神情,眼神死死地盯住他的手。

“不要心急……波特。讓我和這位小姐談一談……噢,你的身上燒著火,當然,當然,因為斯內普的魔藥被前麵的人用完了,你就隻能直接穿過那道火了……你本來可以安心地死在那裡。”奇洛緩慢地說著,他的聲音冰冷得像蛇,“然後我就可以把魔法石和你一起獻給我的主人了……一個殘缺但仍然存活、甚至還能重獲身體的靈魂,你會為黑魔王的歸來做出很大貢獻的……我真是非常好奇,你為什麼會覺得,一個得到鄧布利多如此關注的神秘學生,我和我的主人不會注意到?隻需要一次對視——你那脆弱的靈魂就能被精確地下咒……”

“殘缺的靈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黑色的火焰,冰冷、不斷地啃噬著外皮、刺痛每一寸它所觸及之地、即使魔法人偶所用的材質特殊,不會即刻爆燃,然而它所帶來的痛苦仿佛直達靈魂深處。我儘全力握住了魔杖,不讓自己因痛苦放手,“鄧布利多很快就會察覺到不對,他馬上就會到了。”

“是啊、是啊,鄧布利多。你和波特都執著地相信……但無所謂,他回來的時候,我早就帶著你倆的命和魔法石遠走高飛了……好了,波特沒法給我的東西,你能不能呢?”他懶洋洋地揮了揮魔杖,緊接著,天旋地轉一刻——我已經被摔在了魔鏡旁,哈利的眼睛裡驚恐地倒映著我已經開始燃燒的手臂。我的魔杖還在手裡。

“我——我那天看到你和斯內普在禁林——我以為——”

他突然開始說話,同時拚命地對我眨眼。或許是因為想讓我趕緊逃跑,或許是因為我們倆看上去都跑不掉……非常勇敢,非常善良。

如果不是身上著火,我應該對他笑一笑,但我已經沒力氣那麼做了。

“噢,噢,是的。他那時已經盯上我了——他一直在懷疑我,想要嚇住我。可他哪裡嚇得住我……有黑魔王做我的靠山呢……”奇洛漫不經心地說。

“但斯內普總顯得那麼恨我。”哈利說。

“噢……他確實恨你。他怎麼可能不恨你呢?你不知道吧,當年他和你父親一起在霍格沃茨念書,互相仇恨、不共戴天——可他從來不希望你死掉。”

奇洛轉過身去,那麵鏡子應該倒映出他的身影,那個身影手裡應該拿著一塊鮮紅的石頭。

“魔法石……我看到了……我在把它獻給我的主人,可是在哪兒呢?”他轉過身到鏡子的背麵,“這裡?還是要把你打破?該死的鄧布利多的魔法……”

他怒罵起來,焦躁不安地四處踱步,開始自言自語。

“我不知道——幫幫我吧,主人!”

打不過就叫爹是斯萊特林祖傳技能嗎……我都要驚訝於我還能調笑了。火焰仍然灼痛,眼下似乎已是死局。

我知道,有什麼東西馬上就會出現,從他那滿是蒜味的大圍巾裡;哈利會驚恐地聽到一個聲音,仿佛從奇洛本人的身體裡出現,那個聲音邪惡而衰弱;我也知道,因為不了解這塊魔鏡,哈利也許無法準確地拿出魔法石,奇洛也就不會情急之下伸出手去抓住他。所以,我知道,機會隻有一次——我抓住哈利身上的繩索,在黑火焰的燒灼下它們不堪一扯;隨後,舉起魔杖大喊:

“除你武器!”

奇洛的魔杖在他驚惶的表情裡飛了出去;我對他虛弱地一笑。

“魔杖?不、不、你不應該還保留魔杖!你做了什麼通過——”他的表情一瞬間轉為暴怒,他伸出手,“即使沒有魔杖,你們也不過是兩個小孩——我有的是對付你們的辦法!”

他沒有得逞;哈利跳起來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他發出痛苦的慘叫,臉上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了紅得發亮的水泡。哈利則因為頭痛而不禁往後退了好幾步,他呆呆地看著他的手,似乎不理解自己的一拳怎麼會有這樣大的傷害。

奇洛隨即又站了起來,我聽到他腦袋後的伏地魔那恐怖的嘯叫,“抓住他!抓住他!——不、不、主人——我抓不住——我的手!我的手!我的臉!”,緊接著便是痛苦的呼號和搏鬥的聲音,一切都像我所知的那樣發展,但我已經聽不見了;黑色火焰的劈啪聲在我耳邊作響,意識逐漸下沉,眼前也被黑暗覆蓋……

或許我會死吧。前進、前進、直到無法繼續向前。

一道光照進黑暗。我猶豫著伸出手,白花花的頭發和胡子出現在眼前,老人的眼睛和藹而明亮,我們對視了很久。

“教授,我記得你還沒死,怎麼就來守天堂了?”

我呆呆地看著他的微笑在臉上凝固了一瞬。

“親愛的孩子,我本以為你會比哈利更冷靜一點。”

鄧布利多簡單地解釋了我“死”過去之後發生的事:哈利和他的愛魔法成功拖住了奇洛,直到鄧布利多從魔法部匆匆趕回,把我倆全都撈進了醫療翼。這都是我已經知道的事,但我還是儘可能表現出一副激動而不知所措的樣子。鄧布利多講完這些事,笑吟吟地從衣兜裡掏出了一盒比比多味豆和兩包巧克力蛙,向我遞過來。多味豆盒子裡有一顆金棕色的豆子,我想那是耳屎味,一陣惡寒不由得襲上脊背。

於是我訕笑著說,多客氣啊教授,來了還帶禮物,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您的巧克力蛙我收了,您的多味豆我就不要了。他似乎嗆了一下。

“這是從哈利那裡拿的……因為你的一些特殊原因……學生們都不太應該知道你的事情。他答應我保守秘密,但強烈要求我給你帶些東西。”他歎口氣,把多味豆收了回去,“真相是一種美麗而可怕的東西,需要謹慎地對待。如果你還有什麼問題——你的眼神已經在提問了——我想,除非我有充分的理由不做說明,我會儘量回答你的問題。”

好,鄧多多老師的謎語人課堂開課了。我抓了抓被角,醫療翼的空氣彌漫著一股藥劑的味道,光從窗戶射進,照在白色的亞麻布床單上。很安寧。聯想到之前魔法部的昏暗和忙碌,以及厄裡斯魔鏡前的恐怖,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我輕微動了動,痛感從手臂傳來,神經下意識地收縮了一下——神經?

“那,第一個問題,我為什麼還活著?”

“啊,這個問題,當然,是非常重要的……那火焰的主要作用,其實並不是殺人,而是阻攔,你感受到巨大的痛苦和恐怖,就會本能地恐懼而畏縮不前……這是斯內普教授的得意之作。所以,雖然你當時已經燒得很可怕了,但實際上的傷害應該還在可控的範圍內。”他眯了眯眼睛,接著說下去,“但如果你是問,你此時為什麼有著與常人無二的□□……你或許得感謝我的朋友尼可——我們一致同意,將魔法石用在你身上——作為你勇敢地守護了它的報酬。”

我將手放在脖頸邊,動脈在我的手掌下有力地跳動著。那裡傳來溫暖的觸感。

“謝謝你,教授,還有勒梅先生。”我垂下眼睛,“那麼,第二個問題,伏地魔——奇洛說我的靈魂是‘殘缺但仍然存活的’,存活我懂,殘缺是什麼——我不會也被切片了吧?”

“‘也’……?”

“呃,麻瓜科學家有時會把一些偉人和誌願者的腦袋拿去做研究,把腦花切成一片片的裝進玻璃裡……算了您彆在意了。”我乾巴巴地揮揮手,對慈眉善目的老教授尬笑道。

“噢,麻瓜還真是……”他皺起眉,用手摸了摸胡子,我心中頃刻驚濤駭浪,生怕這位超級老人對麻瓜產生什麼不必要的偏見,但接著他就把話題轉了回來,“是的,殘缺的靈魂。我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你所說的,導致你和福吉部長那一係列事件的實驗——你的靈魂天然有著一定程度的缺失,它似乎並不非常影響你的身心,但這使你的靈魂比常人更加脆弱、更加具有依賴性……在離體的那一刻,它會很容易受到一些東西的吸引;而如果事先給它打上標記……我想這就是你在最後被送到奇洛麵前的原因。我本應該發現的,抱歉。”

他重重地歎息著。我沒動,我看著他,然後拆了一盒巧克力蛙,棕黑的迷你蛙跳到鄧布利多白花花的胡子上,叫了兩聲。

“它好像很喜歡你,教授。”我偏過頭對他眨了眨眼睛,順便遞出了手裡那張鄧布利多畫片,“我已經有一整本這種卡片了,請您收下吧。”

他愣了愣,接著便重又笑了起來,接過那張畫片。

“最後一個問題……”

“有關魔法部?福吉部長已經回歸了正常工作。但由於此前工作的積壓,他得忙著去處理一係列‘緊急事務’。不過,他讓我告訴你,在暑假前後去魔法部登記……”

“……登記為危險神奇動物?”

“哈!當然不是;部裡最近通過了《未成年巫師監管保護法》的修訂意見,作為第十三類‘監護人缺位、無相應社會關係人’的未成年巫師,你得去登記,然後,會有專門的魔法部職員向你提供寄宿……不過由於隻是試行,寄宿家庭的選擇也就有限的幾戶而已。”

你們這巫師界還怪好的。我撓了撓頭。之前為什麼沒有,因為我這種莫名其妙的天外來客少得離譜還是弱勢群體關懷發展緩慢……算了,不管怎麼說,假期不用流落街頭就挺好。

“其實吧,教授,我的問題是——我還要參加考試嗎?”我把話題轉回來。

畢竟好像因為我的原因,鄧布利多提前離開了霍格沃茨,奇洛也就提前下手了——也就是說,現在,期末考試還沒完。

鄧布利多微笑著點了點頭。這一刻他在我眼裡的恐怖程度大大超過了沒鼻子的阿湯哥。

“雖然學期末已經過了……但我們的教授一致決定,給你舉行一次補考……”

“我先死了教授再見。”

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學年在我補考的唉聲歎氣中度過了。魔咒、變形、天文和魔法史都沒有什麼問題,魔藥……理論拯救了我慘不忍睹的實操,斯內普院長非常惋惜似的給了我一個及格,然後冷笑著說希望未來上課時我不要把材料切得滿天都是;草藥學,斯普勞特教授剛誇獎了我幾乎完美的答卷,轉頭就看到我因為沒有加入適量泥土被一株壞脾氣的咬人甘藍死死咬住了手套。

隻有在考試時才會感謝阿湯哥每學期末不懈的努力(搞事)。我對著空空如也的黑魔法防禦課教室感慨道,奇洛不在(死了),沒人給我補考,雖然斯內普教授黑防心不死地說他可以代班,但鄧布利多和我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溫和地說他相信我的能力直接過了吧。

至於學院杯,由於龐弗雷夫人的堅決,我沒能去成現場的宴會;而出於保守秘密的考量,格蘭芬多仍然是今年的學院杯勝者。

哈利在宴會結束的時候悄悄摸了上來。我請他坐在我旁邊,於是他帶著一點不好意思坐下了,一塊滑溜溜的布丁從他袍子裡滾了出來,沒有沾到被褥。他低下頭笑了。

“赫敏給它們施了保護咒,不會有問題的……羅恩和我留了一些點心,你沒來宴會,也沒參加考試,我們都很擔心。”

“啊,對不起,我是死了見到天使了嗎?”我拿著腔調說道。

“你才沒死——”他頓了頓,然後笑起來(這讓他差點暴露給龐弗雷夫人)。我們聊了會霍格沃茨和放假的事,他有些不高興地提到他暑假的時候必須回討厭的姨父姨媽家,我說沒關係,我們都會給你寫信的,到時候寄點好玩的嚇死你那個胖豬表哥,他又變得很興奮。臨走的時候他從隱形衣裡探出個怪嚇人的懸空腦袋跟我揮了揮手,說明天列車見。

霍格沃茨的月光灑下,小山包一樣的食物堆在醫療翼潔白的床單上投下輪廓可愛的陰影,我懷疑這其中不光有霍格沃茨晚宴的東西,也有那些崇拜者給哈利的慰問品——說真的,到底是誰覺得有人能在它們不再好吃之前吃完它們?——乾脆明天拿去發給我親愛的同學們順便進行一下社交?嗯,完美。

“晚安,霍格沃茨。”我輕輕地說道,把腦袋埋進了鬆軟的枕頭。明天要去魔法部登記……然後,就要待在一個新的地方,一直到開學。

喬治·韋斯萊是被一陣奔跑和歡呼的聲音吸引的。李·喬丹那時正在閱讀新的魁地奇新聞,弗雷德則埋著頭畫著什麼新產品的圖紙,他則百無聊賴地拿魔杖敲著窗框,不知不覺就敲出了一段《葬禮進行曲》。外麵的鄉村越來越整潔,越來越青翠,他們越發地接近麻瓜的世界了。《霍格沃茨學生放假通知及守則》就放在他的行李箱最底層,警告他們放假時嚴禁使用魔法。

咚、咚、咚咚——咚——咚——

然而,就在這時,從走廊處傳來了愈發接近的奔跑聲,間或夾雜著學生們的歡呼和那個總在列車上推著糖果山的女人的驚呼和怒罵;似乎有什麼非常有趣的事情發生了。這個念頭甫一出現,他就停止了敲擊葬禮進行曲的動作,轉而期待地看向了包間門口——

“——你好!”一個滿麵微笑的女孩拉開了他們的包間門,一大堆的糖果點心一下子就在她身後爆炸一樣衝了進來,海洋一樣灑得到處都是,她漂亮的淺亞麻色長發波浪似的蕩在這一片絢麗的喧鬨中,喬治覺得包廂裡其餘兩個人也肯定驚訝地抬起了頭,目瞪口呆地盯著眼前的一切,“我正在為假期免費派發讓人高興的東西!希望你喜歡糖果——不喜歡也沒辦法,那你就假裝喜歡吧,因為這總是讓人高興的事情!——不好!乘務員女士因為我搶她生意追殺來了,再見!”

她發出一聲驚叫,大笑著跑開了;而幾乎是幾秒的事情,那個推著糖果車的女士就怒氣衝衝地追了過去。喬治探了個身子出去,望了望她們奔跑的方向——又是一聲爆炸和歡笑——他於是也笑了出來,坐回了座位。弗雷德的圖紙被巧克力和糖淹沒了,李·喬丹則從報紙之後抖出了一塊焦糖布丁——看著像是霍格沃茨的東西。

“哇哦,糖果點心與高興之神降臨霍格沃茨特快。”他嘟著嘴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得了,李,請注意真正的惡作劇與歡樂之王就在你麵前。”弗雷德樂嗬嗬地拆了塊巧克力,把羽毛筆暫時擱到了一邊,“但這糖看著不錯——嘿喬治,我有個新點子!——喬治?”

弗雷德在兄弟的眼前揮了揮手;喬治·韋斯萊仿佛大夢初醒似的轉過頭,對著他的哥哥眨了眨眼,抓了一把座位上的糖在手裡。

“當然、當然——你說什麼?新點子?”他頓了頓,“那我們就開始吧。”

魔法部,說好找也好找,說不好找……繼兩個小時在倫敦城無頭蒼蠅似的亂晃之後,我隻能非常不願也非常難過地承認:我迷路了。

不說最正常的電話亭電梯了,我連那個令人難繃的廁所入口都沒找著。唯一一次鼓起勇氣走近一間公共廁所,剛到差不多二十米的地方,裡麵就飄來了恐怖的惡臭,我當機立斷抱頭鼠竄,引得行人紛紛側目。

我在倫敦很想你,不管你是哪位巫師,隻要你去魔法部。

麵對著倫敦來來往往的人群與車流,我這麼想到。然後,下一秒,我就後悔了。

“你好,把糖果和點心一股腦塞給彆人、隻想著自己解決麻煩的飛賊小姐。”

一隻皮毛禿了一大塊的黑貓擦著我的腿經過,繞著它轉了兩圈,然後被穿著長長的不合身的麻瓜休閒衫的瞎子哥抓住塞進懷裡。他身邊拖著一個破舊的大箱子,散發著一股灰塵的味道。周圍的麻瓜對這個古怪的小孩、大箱子和貓的組合投來奇怪的注視。

“達文·普利斯特,我真的不奇怪那個包廂隻有你一個人。”我深呼吸,走過去拍了拍他的那個大箱子,箱子發出哐哐的聲音——裡麵似乎並沒有多少東西,“你在這乾嘛?”

“魔法部的新規定,作為第十三類未成年巫師,我得去登記——然後住進不知哪個好心的巫師家庭,一直到十七歲。”他說這話時表情非常平靜,“不要敲我的箱子,裡麵有我的筆記、藥、我之前那隻蟾蜍的骨灰,還有你吃不完的那些糖和點心。”

“骨灰?”我把手挪開,“好吧,換個問題,你知道從哪裡去魔法部嗎?”

“噢,你也要去魔法部。”那隻貓的尾巴懨懨地垂下去,達文·普利斯特揉了揉它的腦袋似乎試圖安撫,但並沒有起什麼作用,“對麵那個電話亭就是電梯,我還以為你在等人。”

“等誰?”我眯起眼睛透過車流和人群看向對麵那個紅色的電話亭——搞啊,倫敦的電話亭不都長差不多嗎,我敢說兩條街外就有一個跟它差不多破的。該死的魔法部,至少在旁邊加一個僅限巫師可見的“從此入”不行嗎……決策者不懂下層人的悲哀。

“不知道。可能是我,也可能不是,但我的到來似乎確實改變了你原本的狀態,所以有很大可能是我。”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

“我根本沒在等人。”

“如果你是覺得這樣做能打擊到我才說的,那隻會讓人覺得你以後說什麼都不能信。你下去嗎?”

“這句話絕對可信:我下去,你付錢。”

我們走過斑馬線,進入電話亭。他居然真從那條褪色的牛仔褲兜裡掏出兩塊麻瓜硬幣投了進去,接著又輸入62442,一段簡短的問答後,電話亭便突然開始墜落——眼前的景色在瞬間的黑暗後重現光明,書報和文件在匆匆忙忙的巫師流之間飛舞,魔法兄弟噴泉流淌著光輝,小鳥一樣的簡訊紙張混亂而浩浩蕩蕩地飛進對麵的升降梯,一個剛從綠色火焰裡出來的尖帽子女巫尖叫著衝向那班即將離開的升降梯。

“等等我——!”她絕望地喊道。

達文·普利斯特突然笑起來。

“我得走了。”他拿出了魔杖,杖尖閃爍著一點光,似乎是一種指引魔法。而那隻黑貓掙脫他的懷抱,跑進人群不見了,“祝你辦事順利。”那隻大箱子的底部突然長出了輪子,隨著他的腳步一起滾入人流。

我找到試行登記處的時候,普利斯特已經不在這了。負責登記的巫師看到又有人來,非常隨意地指揮魔杖給了我一份登記表。

“姓名,年齡,就讀學院,家庭曆史……”他說著說著就打了個哈欠,鼻涕泡慢慢變大,最終飛出了鼻腔,在空中破裂時變成一聲尖銳的鼾聲,“不過說到底,你也沒什麼選擇了,隨便填填就行。”

不是,迷路了就要選最爛的啊?早知道剛剛就拖住瞎兄讓他去找完貓再來登記了。

“那個、那個,請問一下——您先彆睡——”我急切地抓住那個睡眼惺忪的辦事員,“我到底還有什麼選的——”

“噢,福西特、霍普柯克、皮斯古德……哦,還有這個,迪戈裡。”

按道理講我明明應該非常興奮地選最後一個選項,但這股突然湧上來的不安感是怎麼回事……

“你不說話?那我睡了……”

“不不不您彆您彆——就最後一個吧,謝謝您,好了祝您安眠——”

在最後一個鼾聲鼻涕泡破裂時,我拿著填完的登記表心情複雜地走出了辦公室,一張文件擦著我的頭皮飛過,順著它的路線抬頭,康奈利·福吉的大海報掛在魔法部高高的牆上。他看上去麵容嚴肅,仿佛沒有什麼能夠煩擾到他的前路。

“早上好,部長。祝你工作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