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1)

經霧山 佳雨知時節 4647 字 2個月前

六月從初九的口袋裡飛了出來,出乎意外沒有圍著初九鬨,而是一個勁的往前飛,“六月,六月,你去哪裡,等等我們”,初九拉著初五,初五又拉著紅翎,三個姑娘追著一隻飛貓在山穀裡跑,剩下的四個人大眼看小眼,趕緊收拾東西跟在她們後麵。

紅色的玫瑰花花海映入眼簾,在陽光和河水得襯托下,每朵花像一顆顆紅寶石,風吹過去,有淡淡的荔枝香,六月撲到花海裡打滾,追著蝴蝶飛。

初九的腳不聽使喚,停了下來,後麵的初五、紅翎都撞了上來,“好美”初九被這個景色震住了,想不到任何彆的形容詞,“好美”初五和紅翎也感歎了出來,初九轉身拉住初五和紅翎的手跑向花海裡,蝴蝶被驚動,漫天的彩色蝴蝶飛舞著,“我們曾經終日遊蕩,在故鄉的青山上,我們也曾曆經苦辛,到處奔波流浪”,初九用著五音不全的嗓音唱著心中的第一感受“同聲歌唱友誼萬歲,友誼地久天長”初九拉著紅翎和初五邊唱邊跳起來,三個人手舞足蹈,沒有什麼舞姿可言,全靠顏值死撐。

“我也要”遲暮風拉著遲曦光、彩芸和淩風加入了她們,七個人手拉著手,在紅色的花海裡又唱又跳,以天地為舞台,蝴蝶伴舞,初九唱完跑到眾人麵前謝了禮,自然向後倒在花田裡,大口喘著粗氣,大家也都倒在花田裡,笑著大口喘著氣。

“我從來沒有這麼多朋友”紅翎轉過臉看著初九和初五,“我也沒有,我隻有初九”初五接了紅翎的話,“巧了不是,我也沒有”初九呼應著兩人,“但是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我們不是在見麵的第一天就是朋友了嗎”紅翎打趣著初九,“初九在我心中永遠是第一”初五拉起初九和紅翎的手“但是以後紅翎就排第二,我會永遠保護你們兩個的”,“小屁孩,你會啥呀,怎麼保護我們”初九被初五逗笑了,“我會采藥、做飯、也會看點病,等我們上了經霧山開了我的異能,不僅能照顧你們,還能保護你們”初五數著手指頭,算她有幾項技能,“又開始了”遲暮風開著玩笑,大家的心情和山穀一樣晴朗。初九看著大家的小臉,在心中想著,這個世界也不賴,上天待我不薄。

就在大家還沉浸在快樂當中,討論著經霧山種種,“彆說話”淩風側身趴在地上,大家一下子都愣住了,“有聲音,不好,有東西往這邊趕來”淩風的話一下子讓大家都緊張了起來,七個人都站了起來,背靠著背,山穀地形平坦開闊,任何方向都可能有情況出現,山穀靜悄悄,隻有風撫摸過玫瑰的聲音和流水聲,每個人的神經緊繃。

“嘶嘶,嘶嘶”得聲音越來越響,玫瑰花藤從地上伸了出來,越伸越高,像無數條蛇從四麵八方圍攻他們,彩芸、淩風衝上前砍斷花藤,花藤斷了又再生,無限繁殖。

遲暮風、遲曦光拔劍上前支援,初五也想衝上去幫忙,“你去隻會讓他們分心,我們不會武功,跑是對他們最大的幫助”初九拉住了初五,三人往後跑去,“啊”的一聲,紅翎被一棵花藤絆了腳,向前摔了下去,花藤像是得到了信號,全部衝向紅翎,彩芸是第一個反應過來阻擋花藤,卻被花藤捆住,花藤帶著彩芸快速撤退,山穀又恢複了平靜,風聲、水聲,除了被碾壓的玫瑰花癱了一地,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

紅翎還坐在地上,初九、初五前去攙扶紅翎,紅翎已經淚流滿麵,“是我,是我害了彩芸”紅翎打著自己的腿,遲暮風快遲曦光一步跑到紅翎麵前,“沒事的,沒事的,不是你的問題,我們沒保護好你們”遲暮風溫柔地擦著紅翎的眼淚,“暮風”紅翎抱住了遲暮風,在遲暮風的懷裡哭了起來,遲曦光收回了剛伸出去的手,背在了身後。

等大家回過神,發現淩風也不見了,“淩風、淩風”初九、初五、遲曦光喊著,遲暮風扶著紅翎站了起來,紅翎沒有停止嗚咽。

“這邊有情況”淩風朝眾人招手,紅翎從遲暮風的懷裡跑了過去,大家拿起包袱跟了上去。沿著山穀上去,靠近林子邊有個一顆異常粗壯的大樹,“這什麼都沒有”紅翎看著四周,“這棵樹”淩風摸著樹,“它比周圍的樹大了好幾圈,而且葉子形狀也不一樣”。

淩風的行為很反常,日常淩風不會多言,也不會在沒有指令的情況下就離開遲暮風、遲曦光,大家相互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你們不覺得嗎?這顆樹一定有問題”說著淩風就用腳踢了幾下樹乾,除了有些葉子掉下來,沒有彆的收獲。

“淩風,你先彆急”初九上前安慰著,“六月,你能和樹對話嗎?”初九叫著六月,六月從初五身邊走來,圍著樹跟轉了幾圈,飛上了樹枝,在樹枝上跳,從左邊跳到右邊,從上邊跳到下邊,樹葉嘩啦啦得往下掉,大家都往後退了幾步,地上的樹葉多到能沒住腳,“好了,好了,快下來吧,我的身體可經不住這麼折騰”,六月從樹上飛了下來,站在初九的肩膀上,用臉蹭著初九,邀著功,初九用手摸了摸六月的頭,六月開心地打著呼嚕,趴在初九的肩上。

“彩芸在哪裡?”淩風上前一步,站在樹前,“我可不認識什麼彩芸,白雲的”樹打著哈哈。遲曦光上前拍了拍淩風的肩膀,示意他退下,淩風往後退了退,“打擾您了,我們剛剛在山穀那邊休息,我們的一個夥伴被花藤抓走了,您知道情況嗎?”遲曦光又是那張笑臉,“山穀,成片紅色的那裡嗎?”老樹回答著,“對”紅翎站在遲曦光的旁邊,眼睛的淚花還沒有完全乾,眼睛紅紅的,“你們來的不是地方,那是花妖的地盤,她一直都在找美麗的女子”老樹動了動樹枝,“你們的朋友多半已經不在了”,淩風拔了劍,被遲曦光按了下去,“除非你們的朋友被花妖看中,拿去重塑身體”老樹補充道。

淩風又拔出了劍,又被遲曦光按了回去。“你的劍,威脅不到我”老樹看到了淩風拔了兩次劍,“對不住,我的朋友太著急想了解情況”遲暮風站出來替淩風說話。六月在初九的肩上,弓起了背,發出警告的聲響。

“好吧,好吧,你們想找到她,就得知道玫瑰的以前”老樹笑著說“那是一段傷痕累累的故事”,老樹哈了一口氣,在他們麵前顯現了畫麵......

山穀的原名叫百花穀,開著百花,一年四季都有花開,蝴蝶、蜜蜂、還有野物,好不熱鬨,上經霧山的和在經霧山修學期的通常都把山穀當作歇腳的地方,喝水、賞花,談笑風聲。

“這花顏色好淡”一個背著背簍的男子低頭看著玫瑰,“這顏色一點不豔沒什麼價值,這要拿去賣,賣不上好價錢啊,而且這一簇就這一朵,人家都是成簇成簇得開”轉身折其他的花,扔在背簍裡。

“真是可笑”旁邊的野菊花安慰著玫瑰,“玫瑰,你彆聽它的,人的審美什麼都不懂”,玫瑰掉了一片花瓣,“玫瑰,你彆聽進去呀,你看我,他們從來不摘我,說我小小的不值錢,我才不聽他們的,我多漂亮呀”小野菊抖了抖她的花瓣,“小野菊,我真的不漂亮嗎”玫瑰無精打采,“對啊,你才反應過來啊”旁邊其他的玫瑰笑著玫瑰,“我們都有兄弟姐妹,你長得大大的像個呆子,顏色還粉不拉幾的,還隻有你自己一朵”,“她呀,還以為自己了不得了呢,高高在上的,一朵就是了不起,跟它一個品種,真是惡心”遠處的玫瑰附和著剛剛那朵玫瑰的話,引得眾玫瑰笑了起來。“玫瑰,你彆聽她們的,她們那是嫉妒你,你多漂亮呀,是最漂亮的玫瑰”小野菊給玫瑰打著氣,“最漂亮的玫瑰”其他玫瑰又笑了起來,“小野菊,不要再說了”玫瑰閉上眼,忍受著其他玫瑰的嘲笑。

真是生不逢時,這要是在現代,搶著要,初九心想著。“那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初五問老樹,“彆急,這就講到了”老樹笑著。

很多年前,山穀來了一個年輕人,從經霧山下來的,他發現了玫瑰。“真漂亮,玫瑰花靈”年輕人捧著花瓣,玫瑰第一次得到了誇獎,大部分時間不是無視就是貶低,玫瑰搖了搖花瓣,“被說過是嗎”年輕人撫摸了玫瑰的花瓣,“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玫瑰開了口“真的嗎”,年輕人點了點頭,“但是任何東西都是有代價的”,“如果我答應你,我可以變得更漂亮嘛”玫瑰迫不及待,打斷了年輕人的話,“不僅如此,你還可以提前幻化人形”年輕人的話對玫瑰是極大的誘惑。

“好,我答應你”玫瑰的花瓣都舒展開了,“你沒問我代價是什麼”年輕人提醒玫瑰,“沒關係,隻有一刻的美,我也接受”玫瑰已經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年輕人揮了揮手,山穀刮了好大的風,花瓣被吹的漫天飛舞,玫瑰成了人形,但腿部依舊是樹根的形狀紮在土裡。

“為什麼會這樣”玫瑰看著自己的下半身,“我們的交易是公平的,你的靈力隻能換這些,以後你不能隻靠陽光和雨露為生,你要尋求自己的能量”年輕人說完,頭也不轉的下山。

“這個年輕人”初九看著遲暮風,遲暮風看著初九,兩人認了出來,雖然年輕人沒有穿著黑紅袍子,但是臉是一樣的。老樹看著初九,“你見過他?”,“我們沒有見過”遲暮風接了上來。

“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做鳳凰了,醜就是醜,誰都救不了”旁邊的玫瑰笑得比往常更厲害,“閉嘴”玫瑰生了氣,她的藤曼從地下伸出來,像手一樣一把薅了那隻玫瑰,連根帶起。 “你瘋了?”,“她再怎麼不對,都不至於殺了它”,“我們都是同類啊,玫瑰”其他花嘰嘰喳喳叫了起來,“都給我閉嘴”玫瑰殺紅了眼,無論是說她的還是沒說過她的,她全部連根拔起,百花園一片狼藉,“玫瑰,玫瑰,快停手,快停手”小野菊在玫瑰旁邊,試圖叫醒玫瑰,“連你也覺得我做錯了?我何曾說過她們的不是”玫瑰的憤怒在殺了眾花後,並沒有得到緩解,“她們做錯了,你也要做錯嗎?”小野菊流了淚,“你以前是那麼的溫柔,再過幾年靠自己的靈力,不也一樣能的得到現在有的嗎”,“我錯了嗎?”玫瑰看著被自己拔禿了的百花園,那些嘲笑的聲音沒放過玫瑰,“我沒錯”玫瑰將小野菊也連根拔起,園裡再也沒有聲音,玫瑰將山穀都換上她的顏色的玫瑰,即使這樣,玫瑰還是覺得不夠紅,不夠漂亮,那些聲音無時無刻纏著她。

“老話說得好,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初九歎息著,大家都沉默了。“再後來,玫瑰發現人血是鮮紅色,來這邊的人都被她殺光了,男人的血用來灌溉花朵,如果是女人,她就吃女人的心,喝女人的血來保持自己的美麗”,“玫瑰想綁的是你吧”老樹看著紅翎,“你的頭發是紅色的,臉蛋生得美麗,是玫瑰最中意的”,“為什麼要選這樣的?”初五不理解,“玫瑰的身體最初幻化成人形的時候,腳部還是根不是人腳”老樹歎了口氣,“後麵的日子裡,她偶爾會現身站在花海裡,拔自己的頭發,也不說話,人身也不漂亮了,久久地站在百花園裡。她動了壞腦筋,想重新找軀殼”,“那彩芸豈不是很危險,我們現在就去找她”紅翎轉身就想去找彩芸,被遲曦光牽住了手,拉回了身邊。

“那玫瑰現在還在百花園裡?”遲曦光向老樹打聽著玫瑰的方位,“這也是我無能為力的地方,玫瑰因為不滿意自己的外形,很少顯出真身”老樹搖了搖頭。

大家又陷入沉默當中,“那就把那些玫瑰都拔了”淩風抽出劍來,老樹搖了搖頭“因為妖力的問題,拔了馬上就會恢複原樣,你們可以理解成幻境,這些花都是沒有生機的,是靠人血維持的”,淩風緊緊握著劍把手,嘴唇被牙齒咬得泛白。

“我知道了”初九的聲音打破了沉默,“蝴蝶是食腐的,玫瑰殺了那麼多人,她隻要血,那屍體應該都堆在一處,我們剛剛進那片花海,也不是處處都有蝴蝶,蝴蝶吃花蜜、花粉和腐肉,樹爺爺說了,這些花是沒有精氣的,那應該也不會有花蜜吧,我猜。”,“那就是說,蝴蝶成群的地方,就可以能是玫瑰真身附近?”遲暮風推測了出來。“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走”紅翎想掙開遲曦光的手,遲曦光更用力的握住紅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