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不可能”朱朱躺在初九的水球裡掙紮著想起身“不是這樣的”朱朱的嚎叫聲刺破水球,初九被水球破裂的餘力炸飛了出去,遲暮風眼疾手快,上前接住了初九。
初九向遲暮風笑了笑,示意她沒問題,在遲暮風的攙扶下,整理衣衫重新站了起來,“慕楓根本沒有愛過你,不對,應該說他對你的愛不是男女之愛,你自己的一廂情願相信他是愛你的,你殺了這麼多人來塑造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臆想他曾經對你許下過的諾言,你認為那就是他對你的愛,你覺得你的愛如此偉大,為自己製造了一個巨大的奇幻泡泡,不就是在自我洗腦你是愛他的,他是愛你的,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初九一邊說一邊走到朱朱的身邊,“你都看見了,慕楓真正相愛的人不是你,相守相約的人也不是。”雖然初九不滿著朱朱殺人供養慕楓,但誰能說相遇是錯的,愛是欺人的。
“我有什麼錯,我愛他,我想救他,我有什麼錯,憑什麼來審判我”朱朱半撐著身體,“你懂那種感覺嗎,你懂有一個人和你說要帶你回家的感覺嗎,你懂日日夜夜相互陪伴嗎,你懂第一次想要一種東西的感覺嗎”朱朱儘力想爬起來,卻沒有力氣,“你根本不懂,我不在乎他愛的是不是我,我隻想和他在一起,假的又怎麼樣,我說這是真的這就是真的”。
“如果我說強扭的瓜不甜,你一定不會信的。喜歡的鞋子,就算號碼不對,人都會自己騙自己,穿上就好了,撐一撐就好了,等到腳後跟被磨出血,腳指頭都擠在一起,一步也走不下去才後悔過去”初九蹲在朱朱的麵前。
“你真的愛他嗎”初九問,朱朱的眼神有些空洞,身體的疼痛和疲憊無時無刻不在折磨她,
“我隻是想和他在一起”朱朱低下了頭“我們蜘蛛哪有什麼時間概念,遇見慕楓以後,時間變得清晰起來,在一起的時候時間過得好快,離開的時候又太漫長,除了食物最想要的就是他,一切都變得不再模糊,你沒有生活在模糊裡,你不知道那種感覺,死了也無憾”朱朱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你把你的痛苦平攤到其他人身上,這就是你對慕楓的愛意,你可能已經讓很多家庭變成了無數個你,他們再也等不到自己想見的人”初九的語氣變得強硬起來。
“如果能救慕楓的話,我不在乎”朱朱的眼神又變得鋒利起來。
“隻要他能活過來,我作為一隻小蜘蛛悄悄地,能每天看到他,生活在一起就可以了,我不求和他在一起了,我把他還給那個女人,你們幫我救救他”朱朱的手握起了拳,“他再也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為什麼要打斷我,為什麼非要讓我看清,這麼清醒有什麼用,除了得到痛苦還能得到什麼”朱朱爬著,一寸一寸靠近慕楓的傀儡。
“彆害怕慕楓,你不會有事的,朱朱在這裡,他們都是騙子”朱朱靠著牆坐了起來,懷裡抱著化為白骨的慕楓傀儡。
初九還想上前勸導朱朱,被遲暮風拉了回來,“算了,我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我要去說服她,讓她放下”初九掙脫著遲暮風。
“朱朱”初九不服氣的走上前,看著眼前被愛折磨的女子,到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算了,傷害一個為愛所困的女子,能打開她的心嗎,初九陷入了疑惑,連自己都不明白什麼是愛。
“朱朱,我們回去吧”白靈上前攙扶朱朱,“白靈”朱朱看著眼前的白靈,撲向了白靈的懷裡,“白靈,你能救慕楓的對嗎,你能救慕楓,你快救救他”朱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白靈的身體被朱朱搖晃著,沒有說一句話。
“白靈,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朱朱在白靈的懷裡探出一個頭,白靈撫摸著朱朱的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朱朱支撐不住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打擊,昏了過去。
“初九,我欠你一個人情,有需要可以喚我”白靈要帶朱朱回去,
“可是,朱朱她還不明白”初九看著昏了過去的朱朱,想救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勸解。
“她終有一日會明白的”白靈看了一眼朱朱,便同朱朱一起消失在了山洞。
初九和遲暮風一下子都癱軟在地,“初九”遲暮風喚著初九的名字,初九怔怔得,“我不是神我沒有權利審判任何一個人,我一開始隻是想完成任務,但是我真的想幫她,愛就這麼難嗎”初九慌了神,她意識到她審判了一個人,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兩人都沒來得及再說彆的就沉沉睡了過去。
“暮風、暮風”遲暮風轉了個身繼續沒有反應,“暮風、暮風,你起不起,太陽都照屁股了,等會老師來了,又好懲罰我們了,每次都是你”紅翎朝遲暮風踢了一腳,“哎喲”遲暮風一下子跳了起來,“哥,你以後要是娶了紅翎,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日”“我讓你罵,我讓你罵,曦光能像你一樣”紅翎追著遲暮風就是一頓打。“哥,你管管紅翎,紅翎就聽你的,你快點管管他啊”遲暮風一邊跑,一邊穿外服,“你們倆就不能息一天,秋媽快跟著他倆,彆讓爹看到了”遲曦光在後麵追著。“追不上吧,小紅翎,哥,你看她追不上”遲暮風一回頭,遲府都是火,他站在火海裡。
“哥,紅翎,哥,紅翎”遲暮風在火海裡跑起來,遲曦光和紅翎轉過身,“你不是遲府的孩子,你不是遲府的孩子”遲曦光和紅翎念叨著,麵無表情,“不,我是,我是”遲暮風一下子驚醒過來,才發現是夢一場,初九正在手舞足蹈得給眾人講他們剛剛的經曆。
遲曦光第一個看到遲暮風醒了過來,“暮風,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遲暮風搖了搖頭,“那就好,那就好,怪我當時不應該同意初九的提議,讓你們兩個陷入危險”遲曦光低下了頭,“我可是遲府的人,遲府的人不是孬種”遲暮風拍了拍遲曦光的肩膀站了起來,遲曦光聽到遲暮風的話,心被一擊,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感蔓延在身體裡。
初五不服氣得走過來“都是我們家初九的功勞好吧”,遲暮風岔開初五,“初九,你趁我睡覺,是不是對故事添油加醋了,把我的功勞都抹去了”走到初九的麵前,“我可沒有,你確實有一點小用”初九向遲暮風做了一個鬼臉,紅翎走到遲曦光的身邊,“曦光,都會好起來的”,遲曦光望著遲暮風點了點頭,“好像我們一直都認識一樣,真好,好久沒這麼熱鬨了”紅翎看著他們,遲曦光看著紅翎。
“曦光、暮風,我們把這些人送出去吧,我們也該上路了”淩風給其他人解著綁。其他人也漸漸醒了過來,隻是身體還是虛弱狀態,連爬帶滾四散而逃,根本來不及看初九他們是人是鬼。
“欸!我們是人,是我們救了你們,一句謝謝都沒有,真沒有禮貌”初五看著這群人的身影多有不滿,踢著腳邊的石子喊著,“算了,初五”紅翎走來安慰初五,“真是的,怎麼能這樣,一句謝謝都沒有”初五撿起石塊,朝他們背後扔去。
七人從山洞裡出來,“初九,我們沒水了”初五倒著水壺,一滴都流不下來,“我們也沒水了”彩芸也查看著背包剩餘物資的狀態。
“那我們先去找有水源的地方吧,正好也歇歇腳”紅翎提議著,“我先去探路,彩芸你去找點果子,你們先在這邊休息一下吧”淩風說著就自己順著山路上去。沒多久,淩風和彩芸一前一後回來,“前麵不遠,是山穀,到了山穀就能找到水源”淩風指著前山,彩芸抱著一堆果子,“今天可以加餐了”。。
初五大老遠看見水源,就跑了過去,“初五,慢點,小心陷阱”紅翎在初五的身後叮囑著,“沒事的,沒事的”初五頭也不回往河邊跑。
大家在河邊歇了下來,紅翎幫著彩芸分果子吃。初九蹲在河邊,低頭看著河水,手伸進了河水裡,涼涼的,水從手縫中流去,又麻麻的,初九的手在水裡來回擺動。“紅翎,我的果子壞了”遲暮風喊著紅翎,“是嗎?那我把我的果子給你”紅翎起身去和遲暮風換果子,紅翎剛伸手去拿,遲暮風又轉過身,“不用,真沒意思”自己吃了起來,紅翎又回到了位置上,和初五聊了起來。
遲曦光注意到了初九的情緒變化,從山洞出來沒有唱歌也沒有哼曲,一直默默不語,他來到初九的身邊蹲下,和初九一樣用手攪著水,把初九的思路都打亂了,“河水,真溫柔”遲曦光把手舉起來,水流順著他的手又流了下來,“是呀,水也不會說話,不會審視任何人”初九自言自語。
“暮風,剛剛路上和我說了,對虧了你,我們現在才能感受溫柔的水流”,“不不不,遲暮風也做了很多,他還救了我”初九一聽到彆人誇獎她,本能的推脫。
遲曦光玩著河水,“我和暮風、紅翎是一起長大,你應該這段時間也知道了,我們因為政堂的原因,不和外界接觸,沒有朋友,有一次我們趁著淩風、彩芸出任務,我們三個偷偷跑出來,暮風和紅翎都是愛玩的性子,總是吵架、打架纏在一起,那次和暮風在林子裡鬨了不愉快,暮風拉著我就說回家,再不跟紅翎玩了,我以為紅翎早賭氣回家了,就跟著暮風回家了,後來才知道,紅翎根本沒回去,是彩芸出任務回來在街上看到紅翎自己一個人,臉都哭花了,才把她帶回了家”,“但是你們看著很要好啊,沒什麼影響”初九瞥身看著和初五聊天的紅翎,“第二天,紅翎和往常一樣來遲府上課,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還是和暮風打鬨著”遲曦光也看向紅翎,“沒關係的,人都有會犯錯的時候,犯錯了就改正,雖然傷害已經發生,但總比再傷害一次強”初九安慰著遲曦光,遲曦光微笑著看著初九,“謝謝你曦光,我可以叫你曦光嗎?”初九看著遲曦光,正午的太陽照得人張不開眼,太陽光反射到河麵,亮晶晶得,細看遲曦光確實和遲暮風長得不像親兄弟,遲曦光站在河邊上,像夜晚發光得螢火蟲,美好得不真實。如果有照相機就好了,多美得人啊,初九心想。
遲暮風也注意到到初九的狀態,見遲曦光過去就知道肯定會好起來,伸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一直在旁邊等待。
“喂,你們背著我們聊什麼呢”遲暮風站在兩人身旁,初九被嚇得一哆嗦,“嚇死我了,真掃興,這麼美的畫麵,被你攪得稀碎”初九踢了一腳河邊的碎石頭就走了,“曦光,講什麼了,她變得這麼快”遲暮風知道遲曦光出手就沒有穩定不了的情緒,隻是好奇,“沒什麼,講了講小時候的事情”,遲曦光拍了拍遲暮風的肩膀,去找淩風拿果子吃。
回憶對初九是點撥,對遲曦光卻是揭開傷口,沒有人跟紅翎道過歉,遲曦光也沒有,它就像一根刺一樣,長在遲曦光的身體裡,沒人能看見遲曦光的眼底有一絲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