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暫時脫離了追殺的眾人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喘氣的檔口,經過商討決定暫時留在這破敗的小屋休整,並且熱情的邀請了打算出發去找師兄的江聞昔。
一下山就遇到糟心事的江聞昔,暫時還沒想好怎麼和師兄說這些事情,於是欣然受邀,決定多留一天,但因為這附近沒有什麼鎮子,聞人瑾宸他們決定自給自足。
雖然他們都沒打算讓江聞昔搭手,但江聞昔不好吃白食,就打算和燭芮一起去撿一些乾柴好回來做飯,同行的還有四處尋草藥的江源。
“江姑娘,跟你打聽件事情。”
才上山一會兒手上就已經抓著一把條形果狀草藥的江源踱步過來。
江聞昔抬眼,對上江源八卦的臉,刁難道:“一條消息十銀。”
江源咋舌:“不行不行,江姑娘你也太黑了!”而後又比了比兩根手指,道:"最多二兩銀子。"
江聞昔揚眉,二兩就二兩,她不挑,於是一口答應下來:“問!”
江聞昔答應得太快了,讓江源有種上當了的錯覺。
上當就上當吧,江源神秘兮兮的湊過來壓低聲音,問道:“昨天我們少爺穿的那身衣服,姑娘是從哪裡找來的?”
江聞昔邊彎腰撿落在腳邊的柴火邊回道:“之前落腳的一個掌櫃的舊衣裳。”
江源又問:“昨天我們少爺說和江姑娘走的那一程都沒有被追殺,我想問問姑娘是有什麼法子嗎?”
江聞昔直起腰似笑非笑,怕江聞昔誤會,江源連忙擺手著急道:“不是,我不是懷疑你,就是想問問,借鑒一下!借鑒!”
江聞昔隻是笑了笑,學著江源伸出兩根手指。
江源非常上道:“二兩?可以可以,那剛才的就算抵消了!”
江聞昔輕笑,紅唇輕啟:“二金。”
江源錯愕地看著江聞昔,好似從來沒見過如此無賴之人。
江聞昔見江源呆住不說話,輕笑一聲,也不再搭理他,隻是抱起已經收集了的一小堆的柴火過去找另一頭的燭芮。
燭芮並不擅長與人交談,更多的是沉默做事,但江聞昔有一個愛好,或者說惡劣性子在作祟,特彆愛看人臉紅,尤其是是那些不愛說話的人,這不,她就逗上了燭芮。
江聞昔也不說話,就做在乾柴旁邊,直勾勾的盯著燭芮看,一開始燭芮還能當作什麼們都沒有發生,但某人的視線實在火熱,並且小嘴叭叭的說個不停。
一會誇燭芮皮膚好,一會誇燭芮武功好,不時還暗恨自己不是男子,不然肯定要十裡紅妝去求取燭芮了。
隻聽某人越說越離譜,臉都快燒起來的燭芮不得不過來往某人的嘴裡塞了個野果。
江聞昔被人突然塞了東西也不生氣,眼裡依舊笑意盈盈,杏眼裡赤誠滿滿。
燭芮被江聞昔看得更害羞了。
彆說,雖然是野果,但還挺甜,江聞昔吃了一個又找燭芮要了一個,燭芮紅著臉給了一個又一個。
“所以你和我們少爺是怎麼擺脫追殺的?”燭芮紅著臉小聲問。
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除了剛才逗江源以外,也沒什麼好瞞著的,江聞昔乾脆就把她帶著聞人瑾宸打扮成潑辣娘子和短命相公之事一一說出來,之前被江聞昔逗狠了氣鼓鼓去找草藥的江源也聞著味過來。
並不是多精妙的點子,但占儘了天時地利人和,恰巧雨夜趕到客棧,恰巧商隊出發時聞人瑾宸退熱了,恰巧遇上了江聞昔,所有恰巧組合在一起,聞人瑾宸這才能安然無恙的脫身。
聽完完整版的故事,江源還有一點想八卦一下,於是又問江聞昔:“為什麼是相公,不是哥哥過著其他人?”
江聞昔看傻子一樣看著江源,看得江源有些不自在,覺得自己好像問了個傻問題,但又實在好奇,勉勉強強對上江聞昔的視線。
江聞昔看著這倔強的臉,歎了口氣,道:“因為我真的有哥哥。”
所以相公隨便說,反正也沒有,怎麼編排都沒有問題。
江源恍然大悟,旁邊的燭芮卻笑得不行,覺得這位江姑娘實在有趣得緊。
當江聞昔三人回到那破敗的院子時,發現院子已經換了個模樣,乾淨整齊能住人了,雖然從外麵看還是一個破敗的屋子。
不知那裡來的陶罐,用泥巴糊起來的灶台,綁在馬後麵剩下木板做的桌子,青竹一節節竹筒截下來做的吃飯喝水的碗.......
看了一圈想起外麵不見了的馬,江聞昔抬腳就向正在把竹碗打磨乾淨以免剌嘴的聞人瑾宸走去,本來各乾各活的院子的人隨著江聞昔的走動心神都飄了過去,手下的活都慢了下來,伸長脖子豎起耳朵。
江聞昔一屁股坐在聞人瑾宸的身旁,問道:“馬呢?”
聞人瑾宸眼睛不離開手上的東西,動作也不停,答道:“斐然騎去鎮上買東西了。”
江聞昔對於他們這種沒事找事的作風無比佩服,無語道:“村子裡不能買?”
聞人瑾宸放下手裡已經打磨好的竹碗,換了一個新的,道:“村子裡最好不要有人見過我們。”
江聞昔更無語了,你讓步斐然聲勢浩蕩的去買東西,怎麼會沒人看到,難不成這村子裡的人都是瞎子?
算了算了,人家說不定有安排,自己不要瞎打聽了,江聞昔這樣安慰自己。
院子裡一群關注他們的人被他們的相處模式驚呆了,江聞昔的隨意和聞人瑾宸的有問必答,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這位那麼好性子?雖然他們主子參軍前是位風度翩翩的皇子,但參軍多年,耳濡目染,有時候性子說不上太好。
特彆是剛才臉色還那麼不好的情況下。
問完江聞昔也不走,就坐在那裡,聞人瑾宸磨好了一隻就遞沒磨好的上去,其他時間就發呆想東西,有時候想得太入神忘記遞碗聞人瑾宸還會彈彈已經打磨好的空碗提醒她。
本來打算明天再走的江聞昔在吃過午飯後突然提出辭程,殺了個溫禦風他們措手不及,幾人悄咪咪地看向還在換藥的聞人瑾宸。
此時聞人瑾宸光著上半身,江源給他纏白布,聽見江聞昔的話隻是垂眸,幾人也沒看出他有什麼反應。
期待看見不一樣神色的幾人呐呐收回視線。
溫禦風試圖挽留,但江聞昔覺得他們太危險了,自己實在不想摻和了,決了心的要走。
溫禦風試圖回頭看聞人瑾宸的臉色,發現沒有任何收獲。換完藥的聞人瑾宸穿好衣裳就坐在一旁拿起他的劍,開始擦拭。
想著自己已經和阿南誇下海口說一定帶著小師妹回去的溫禦風見聞人瑾宸沒有阻止的意思,還是有些不甘心,先彆說其他,要萬一這姑奶奶萬一在路上出點什麼事,到時候彆說阿南要打死自己了,便是他自己也要恨死自己。
“你師兄說,讓你跟我們走。”
就在江聞昔要踏出院子時,一直低頭擦劍的聞人瑾宸出聲。
江聞昔腳步一頓,回頭看向那個背對著她的人,快步上前拽起聞人瑾宸身前的衣領子把人拖出去。
沒料到江聞昔會突然上前的聞人瑾宸在江聞昔來到身前時連忙把劍插回劍鞘,被拽著衣襟有些難受不得不彎下腰配合著走出院子。
溫禦風幾人都震驚了,這姑娘好犀利啊!主子好配合啊!
一炷香後,聞人瑾宸踏入院子,幾人臉上十分正經眼神卻止不住偷偷瞄向聞人瑾宸身後,聞人瑾宸身後空蕩蕩的,那位姑娘已經離開了。
溫禦風想上前問些什麼,但又相信聞人瑾宸這麼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硬是克製住了。
大不了回去頂幾天水缸再給阿南道個歉,說不定再賣個慘,還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可惜有人的算盤打的再好,也不趕不上世事無常。
那天聞人瑾宸和江聞昔在外麵說了什麼沒有人知道,直到他們兩天後啟程趕往下一個縣城。
牧雲城下屬慶明縣外,聞人瑾宸幾人化整為零分散入城,畢竟一群人的目標實在太顯眼。
聞人瑾宸帶著燭芮和向啟軒率先進城,溫禦風在他們進去後過一盞茶時間再進去。
聞人瑾宸他們來得巧,趕上了每三天一次的墟市,街道兩旁擺滿了各有特色的食物器具,最人頭攢動數那據說獵到了一頭野豬的獵戶攤子,攤子裡裡外外都站滿了看熱鬨的人。
“咻”
聞人瑾宸接住了飛過來的不明物體,張開手掌一看,是一顆烏黑的藥丸。
抬眼望去,前麵茶樓二樓窗內一人探頭探腦,正向他們招手,聞人瑾宸眼裡閃過笑意,一抬手,剛還在手心的藥丸頓時下肚。
燭芮看著窗裡招手的江聞昔,一向木訥的臉上也帶了些笑意,引得旁邊的向啟軒頻頻看向她。
“等你們老半天了!”
聞人瑾宸腳剛踏入雅間的門,裡麵的人就不滿的抱怨。
聞人瑾宸腳步不停,落座在江聞昔對麵,拿起桌上的茶杯,道:“是我們不對了,以茶代酒,自罰一杯,請姑娘見諒。”
說完,仰頭一飲而儘,完全不顧身邊兩人驚愕的神色。
江聞昔看他喝茶喝出了喝酒的姿勢,翻了個白眼,牛嚼牡丹說的就是這種人。
轉頭看見燭芮還站著,趕緊招手讓她坐在自己旁邊。
燭芮先是看了一眼聞人瑾宸,見聞人瑾宸點頭應許才過去,向啟軒也順勢被安排在燭芮旁邊。
等溫禦風他們進來時,都快晌午了,沒等江聞昔他們問,江源就跟倒豆子似的把事情經過霹靂吧講了一遍。
期間,江聞昔還怕他口渴瞅了個空隙給江源遞了杯茶。
“總之,那女子絕對是半路出來訛人的!”
鏗鏘有力的一句話為江源叭叭了好一會路上遇到的賣身葬父的事情經過畫下了圓滿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