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嗎?”
紙條上是赫敏端正鋒利的字跡。
“彆聽課了,聊會兒天兒吧。”
她看起來有些猶豫,“老師講的你都會了?”
“當然不會,一個字也聽不懂。”我跟她胡扯。
反正我現在也不是凱瑟布萊克,不用裝模作樣地遵守什麼規矩,我還挺喜歡我現在這個人設的。
“一次不聽課不打緊的,相信我。”我接著朝她加大火力。
“那好吧,你想聊什麼?”赫敏放下了記筆記的筆。
我想了想,你看沒看過《小王子》,我問。
“這是我們麻瓜的書,你也會看?”
我就告訴她我也是一個麻種巫師,我爸爸是一個修鞋匠,我媽媽是一名家庭教師。
我們寫了好多,主要是我在罵這個破爛現實世界多麼虛妄難堪,赫敏附和。赫敏不愧是赫敏,她的想法邏輯嚴謹,知識麵又很廣,我很佩服她。
曾經我經常跟她暗自較勁。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有天賦的女巫,就算我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也蟬聯了斯萊特林兩年的第一,卻又每次都敗給了格蘭芬多的赫敏格蘭傑。
有些人她就是厲害,你不服都不行。
最後鈴聲響起,赫敏有些遺憾地說,玫瑰其實也很孤獨,她隻有一個小王子,而小王子是一個注定不會停留的人,可惜這個世界給予玫瑰的束縛太多,她沒有更多愛人的選擇權,也沒有機會看到更廣闊的世界。
我伸了伸懶腰,推給了她最後一句話:
誰說這世間,不允許兩朵玫瑰相愛。
如果不能,就砸爛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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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和色欲為世間的七宗罪。
那我認識赫敏的初衷,至少占了嫉妒和傲慢兩項。
其實剛進入霍格沃茨上第一節課的時候,我就注意到赫敏了,我和她是最早把羽毛漂浮起來的學生,但是這些魔法我已經在馬爾福莊園提前預習了,她卻是第一次上手。
從那以後,她就不幸的被我盯上了。
我記得有一次,赫敏被他的同伴氣哭了,跑到了一間盥洗室裡哭了好久。那時候我還正在恨竟然被一個麻瓜種比了下去,想去看她的笑話,於是我跑遍了所有的盥洗室,終於找到了赫敏。
誰知道我和她竟意外的聊的投機。
我完全忘了我來找她的初衷,和她談天說地,就這麼度過了一個下午。
我還記得她握著我的手,眼睛亮晶晶的。
“我叫赫敏格蘭傑,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不好意思地捋了捋頭發,“我的名字不好聽,還是不告訴你了吧。”
“誰說的,你長這麼好看,名字也一定好聽。”她無比真誠地說。
我隻好小聲地告訴她,我叫凱瑟布萊克。
“哦,原來是你!”赫敏的嘴巴張成了O型。
我以為她會說我是布萊克家的繼承人,或者說我們家多厲害,多有錢什麼的。
“我知道你,你是變形課上第一個把火柴變成針的那個女生!你好厲害呀。”
被她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分明她比我厲害多了。
再後來呢,我對她是什麼心理?我深知我心底見不得人的齷齪,又貪戀和她相處的片刻美好。
每次每次,總有人比你做的更好。除了在決鬥大賽上我打敗了她,好像每一場考試,我都要比她差一點點。
既然有了我凱瑟布萊克,又為什麼還要再有她赫敏格蘭傑?
一直覺得我很討厭她,可是當我得知她被石化的那天,我失手劃破了自己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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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節課是占卜科,我發現和算術占卜相比,占卜課簡直像個兒戲。我敢打賭赫敏肯定和我有同樣的想法。
特裡勞尼教授看著我的茶葉渣大呼小叫,非說我會從高塔上摔死,說是不祥的征兆,把我氣的要命。
德拉科不滿地站起身,眯著冷漠的灰眼睛,惡狠狠地說:“不會教就彆教!”
特裡勞尼盯著德拉科看了一會兒,直接預言他會牢底坐穿,笑死我了,我瞬間不氣了。
德拉科氣得臉通紅,嚷嚷著要喊他爸爸罷免了特裡勞尼的職。
特裡勞尼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我們都以為她害怕了,誰知道她直接幽幽地指著德拉科:
“小心,你爸爸也會牢底坐穿的。”
我他媽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德拉科狠狠地回頭瞪了我一眼,我忙扭頭轉移了視線,誰知道又猝不及防地和布雷斯對視了。
“你偷看我。”/“你偷看我!”
我們兩個異口同聲。
“得了吧!”/“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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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神奇動物保護課,我最近已經上了好幾節課了,有些累,我就跟海格教授說我生病了,其實我單純就是不想去了。
海格真是一個好老師,跟他請了個假之後他大手一揮說讓我好好休息,還特彆真誠地問我要不要去他的小屋拿些治療感冒的藥。
我當時產生了一種無與倫比的羞愧之情,這讓我匆忙拒絕了他的好意,臉漲的通紅,他又特彆真誠地問我是不是發燒了。
我一覺睡了半下午。
迷迷糊糊地從寢室出來,坐在休息室裡給自己泡了杯奶,加了方糖後還嫌不夠甜,又加了兩顆。
就那麼獨自躺在休息室的沙發上閉目養神,手邊是新出的預言家日報,我稍微一睜眼就看到了我的大頭照,我都納悶了,已經連載了我這麼多期,怎麼還有的說啊。
這次他們說的是:驚!布萊克最後的繼承人真實身份是一名隱藏實力的黑巫師!
哈哈,糟糕,被發現了呢。
其實預言家日報說我是一個黑巫師也不算太冤枉,隻不過實力不是被隱藏了,而是確實沒有。
我,凱瑟布萊克,懶人一個,學術混子,日常躺平,期末突擊。因為我身體沒那麼好,所以我沒事就喜歡躺著。那些不感興趣的科目,基本能請假的請假,不能請假的就渾水摸魚地混過去。我沒什麼愛好,平時看個沒啥營養的麻瓜小說,或者鑽研個魔咒,其中我最喜歡的就是研究黑魔法。
因為它厲害,見效快。
我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黑魔法與普通魔法的界限是什麼呢?
二者的區彆並不在於攻擊力的強弱,而是使用者的意念。這點就很微妙,書上說使用黑魔法的人心中有著傷害對方的惡意,而練習了黑魔法,惡意會進一步增加。古往今來無數有天賦的巫師都被黑魔法蠱惑,導致一步錯步步錯,最終淪為黑魔法的奴隸。
我才不會讓它操控我的!
至於什麼黑魔法白魔法,都隻不過是我實現目標的工具罷了。
小時候有一天,在馬爾福莊園巨大的藏書櫃裡,我無意闖進了一間帶鎖的房間。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有關黑魔法的書籍。
每個純血家族都有或多或少的祖傳書籍,他們代代相傳,不為外人知曉。
書的扉頁黑暗而血腥,警告著人們它的危險,我像是嗅到了獵物的狼,急忙翻開書頁,貪戀地讀了起來。
書上說:
力量決定一切。
隻有強者才有話語權。
隻有自己才是一切的主宰。
一股沒來由的興奮感流遍全身,時至今日我仍然記得初次讀到的震撼。
理想宏大,卻是現實戚慌。
現實中,我蜷縮在馬爾福莊園的角落裡,察言觀色、惶惶終日,小心地咽下所有委屈,討好著每個人。
我厭惡這個懦弱又畏縮的自己。
我要成為最厲害的人!我暗暗發誓。
而黑魔法是最快的捷徑。
其實學黑魔法還有另一個難以啟齒的原因,因為他們都說爸爸是那個時代最出色的黑巫師,我想,爸爸見我學得這麼好,應該也會誇我的吧。
此後每天,我都會偷偷溜進那個禁忌的藏書閣,沉浸在書籍的世界裡孜孜不倦。我熟記了無數成年巫師也難以掌握的咒語,小到一些無杖的傷害性咒語,大到詛咒性質的高難度魔法。我成了那間落灰小閣的常客。
一天我正思索著魔杖揮舞的方向,一隻溫熱的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
反擊咒就要脫口而出,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我。”
回眸望去,小正太稚嫩的臉龐在黑暗裡如同一顆瑩潤的珍珠。
“先彆說話,爸爸要來了。”德拉科緊張地說,“爸爸不讓彆人進這裡,你膽子倒是大。”
我被他抵在了書架上,空氣中彌漫著古老藏書的味道以及我們二人交錯的呼吸聲,陳年的書架也發出了吱呀吱呀的響兒。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們緊張地屏住了呼吸,眼前隻剩德拉科的臉了。
“誰在那裡!”盧修斯的聲音忽然響起。
德拉科嚇得手一顫,“啊啊啊——”,突然之間,漫天書籍從天而降,成了一道瀑布雨,把兩個呆小孩淋了個鋪天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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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誰攛掇的誰!”
我倆都乖乖地站在大廳裡,低著頭聽馬爾福家主訓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廳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爸爸,對不起,是我拉凱瑟進來的。”小德拉科咬了咬牙,抬起一張玉雪般精雕細琢的臉,緊張兮兮地看向爸爸。
那是德拉科第一次被罰,盧修斯的蛇頭拐杖一下接一下地敲打在他稚嫩的小手上,被打的地方逐漸變得紅腫了,可德拉科像是逞英雄般咬著嘴唇一聲也沒吭。
從始至終,我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
我和他不一樣,我的背後沒有任何人。
事後德拉科得意洋洋地來找我炫耀,說不用擔心了,爸爸已經被他機智地糊弄了過去。
我知道盧修斯討厭我,他又怎會看不出來其中的貓膩,隻是我之於他太過無足輕重,才讓我得以借著他的力量苟活。
他是懲罰德拉科為我撒謊,也是借著這件事來警告我,
不要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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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扯遠了,隻是在想黑魔法,怎麼無端又想起了他。
提起馬爾福,給人的印象總是高人一等的。
傲人的家室、出眾的相貌、傲慢的舉止、不俗的成績…種種種種都讓女孩們對他鍍了一層本不屬於他的金光,平白增加了對這位“多金貴公子”的幻想與向往。
從前經常有女生跑來問我怎麼追到馬爾福,我告訴她們我可以幫忙遞情書,她們又都退縮了,說不敢染指,然後過一段時間又向我打探馬爾福的消息。
她們可能都把我當成馬爾福的小跟班了,這可不太妙,說出去多掉麵。她們很快就會知道了,我們倆已經鬨掰了。
哦不,是他單方麵拋棄我了。
好吧,更掉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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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布萊克,我們去看馬爾福帶些什麼合適?”
兩個女生走到了我麵前,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我無奈笑道:“直接去就行。”
“那怎麼行!這可是我們第一次探視馬爾福,可不能草率!”
“等等,你們的意思是——他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