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徐舟野專注地給她簡單擦拭了一下身子,並沒有聽清她嘟囔了一句什麼話,胳膊上還布滿了些掐痕,已經有些發紫。
船上應該有藥,但是沈令姒有些難受,睡夢中眉頭也皺的很緊,一隻手緊抓著被子一角,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小貓兒。
罷了,見她現在的樣子上藥也是不可能了。
徐舟野將被子掖好,床上的人兒一碰到柔軟的枕頭立馬翻了個身朝裡麵沉沉入睡。
……
徐舟野左手上還拿著溫水浸濕的毛巾,他看著睡得一塌糊塗的女人,嘴角收緊,隨後小幅度上揚著,搖了搖頭將毛巾搭在椅子上。
“真是沒心沒肺。”
男人擔心她受到驚嚇會發燒,將空調溫度調高了些,又下床將蚊香液摁下按鈕後才放心。
床頭燈熄滅,室內陷入一片昏暗,唯有北牆上方掛著的空調顯示屏亮著綠光。
舷窗外沒有任何光亮,如果不是稍微能感受到微微起伏的海浪讓船隻有些微晃,徐舟野一瞬間恍了神,熟悉的感覺和氛圍都讓他以為是在國內休息室裡。
長途的奔波加上剛才做的劇烈運動也讓他在靜謐的夜中感到了些許疲憊。
他上身赤裸著,下身裹了條浴巾,將腦袋靠在床頭上,勁瘦的胸膛曲線明顯。
困頓上頭,在跌入夢境之前他還翻身朝向沈令姒給她蓋了下被子,確保不會凍到她之後又拽了一角打在了自己的肚臍上,眼皮變得沉重,沒一會就傳來了綿長的呼吸聲。
但他忘記了四王島的氣溫常年在30度左右。
沈令姒被熱醒的時候,舷窗外已經透著些亮光,瞌睡蟲還沒完全消失,迷迷糊糊中她想踢開被子,但發現怎麼也拽不動,好像千斤重的東西壓在上麵。
如果不是睜眼看到了空調顯示器,她都以為自己被鬼壓床了。
借著微弱的光,她才勉強能看清自己的周圍,揉了揉眼睛後她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枕上了徐舟野的胳膊,自己正以一種被保護的姿態雙腿蜷縮在他的懷中,但兩人並不在一個被子中。
準確來說是徐舟野在被子外麵,而且用自己的身子壓住了被子,反觀沈令姒,潔白的床罩嚴嚴實實地裹在自己身上,像一隻蠶蛹,幸虧這是蠶絲被,不然估計大半夜她就能被熱醒,男人俊俏的側臉近在咫尺。
沈令姒有些羞赫,雖然是合法同居,兩人之前也不是沒睡過,但是沈令姒一看到他的臉龐,昨晚種種畫麵就像放電影似的在腦海中展示。
滾燙的汗珠、緊致堅硬的胸膛以及磁性的喘息……
沈令姒雙手捂住了臉,渾身熱意湧動。
男人沒有絲毫要醒來的跡象,沈令姒透過指尖縫隙認真瞧了他幾眼,不得不說,徐舟野長得真的很對自己的胃口。
壯而不瘦,肌肉薄而有力,氣質頗有成熟男性的味道,帶著一絲桀驁不馴,但這個人在細節方麵頗有講究。
拋去感情不說,他是一個完美的床.伴。
二十九度的空調發散著微弱的冷風,如果不是因為這是在四王島,她都以為這破空調是在製熱模式上蹦躂。
要不然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熱!
沈令姒不死心,試探著又拽了拽壓在男人身上的被子。
但是又不敢用全部的力氣,知道他是從挪威連夜趕來估計也累了,沒想要吵醒他。
末了,沈令姒費了白天勁,不僅沒有成功,額頭間還蒙上了一層汗珠。
昨晚結束之後累的不行,多虧徐舟野幫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此刻粘稠和汗水都沾在一塊,讓她全身感到不舒服。
她想洗澡。
這個床的另一側緊挨著船壁和舷窗,所以她想下床隻能跨過徐舟野。
天色漸漸明亮,舷窗外不遠處的小島看的愈發清楚。
如玉藕般光滑的手臂伸出被子,隻是上麵多出的幾道青紫掐痕顯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瘮人。
她想從一側被子中竄出去披件衣服,剛想翻身去裡側男人就將手臂收緊,突然起來的力道將沈令姒的腦袋帶到男人的喉結處。
其實徐舟野從剛才是沈令姒亂動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隻不過困意還有些疲乏,加上他想看看這個女人想乾什麼一時沒有睜眼而已。
沈令姒被他的舉動弄得措手不及,雖然身體見隔著一層被子,但充滿雄性荷爾蒙的氣息清楚強烈地籠罩在自己周邊。
男人懶懶地開口說話,喉結輕輕滾動,透進來的一束陽光打在他小麥色的脖頸和胸口間,渡上了一層柔軟的光源。
“去哪?”
沈令姒不自覺吞咽了口唾沫,看著他冒出些胡茬的下巴,如同剛春天冒出的小草般,隻不過它的觸感一定是如毛刺般硬朗。
克製住想去摸一把的衝動,她清了清嗓音,沒了昨天落水之後的沙啞感,此刻隻有雨過春筍般的可口。
“去洗澡。”
女人噴出的溫熱氣息儘數撒在他的喉結處,有些發癢,徐舟野抬起另一隻手去輕撓著。
沈令姒順著他的動作看到了昨晚留在他肩膀處的幾處紅痕。
……
她默默地咬了下嘴唇,掩飾著心中冒出的一絲羞恥,她又將被子往自己身上提拽了一下。
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擋什麼擋,又不是沒看過。”徐舟野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低頭看著懷中的女人,眼神清明。
沈令姒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聽到他的話語後仰頭儘數回懟回去,
“你還說呢,昨晚幫我擦完身子為什麼不幫我穿件衣服?”
徐舟野暗中活動著被壓麻的胳膊,卻是又被她的回答弄得愣了一瞬。
“合著老子昨晚就不該伺候你,這還嫌棄上我了?”他滿臉寫滿不服,語氣卻是輕佻的。
沈令姒看著他有些炸毛的樣子,神色放鬆,“嫌棄你怎麼了,起開,你壓到我被子了。”
她指使著徐舟野起身。
男人一手撐住腦袋,眼眸含著一抹深意,身子卻是沒有任何要動的跡象。
似乎是拿準沈令姒會害羞的樣子,悠然自得地看著她。
形勢瞬間轉變。
沈令姒又做不到光著身子下床穿衣服,而且她整個人還被徐舟野擋在床裡麵。
沈令姒瞪了對方幾眼。
“你到底起不起?”
男人依舊無動於衷。
行,沈令姒掃了他一眼,想到了一招。
“徐舟野。”她忽然語氣正經地喊了他一聲。
還沒等他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沈令姒捏住另一側被子,渾身發力朝著徐舟野的方向翻了半個身子,被子順理成章地蓋在了徐舟野的身上。
嚴絲合縫。
趁這個間隙,沈令姒馬上拿起被扔到床邊角處的睡裙套頭穿上,準備下床。
誰知男人竟然一個起身散落被子準確找到她的位置將她反壓在床尾處。
沈令姒的腦袋跌落到柔軟的床墊上,眼角處冒出了幾顆星星。
男人的氣息驟然靠近,危險一觸即發,沒有了中間被子的遮擋,沈令姒自然也是察覺到那處的存在。
“你起開。”
“敢耍我?沈令姒,你真是膽肥了。”徐舟野使壞地貼近到沈令姒的耳廓邊。
昨晚的種種早就讓他了解沈令姒所有的敏感點。
熱浪在胸膛內橫衝直撞,沈令姒偏了偏頭,與男人的視線錯開,耳朵已經能紅的滴血。
徐舟野見狀依舊沒放過她,“怎麼,昨晚你可不是……”
沈令姒拿手捂住了他的嘴,同時也捂住了自己的。
太可惡。
“昨晚怎麼了?我還不滿意呢,我就應該找個……”她可不想道理和氣勢都被他占去。一時便尋了個最能激怒他的法子
看著男人變得淩厲的眼神,沈令姒心中忽然感到一絲爽意和解氣。
“沈令姒,你找死。”徐舟野充滿怒氣的聲音在嬌小手掌掩蓋下也減少了不少氣勢。
沈令姒笑眯了眼,還裝作無辜的樣子反駁他:“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看著女人有些欠揍的神色,徐舟野也明白了她在戲弄自己,斂了剛才的神色,換上了一副吊兒郎當的神態,輕輕一握將女人的手拉到自己手中,作勢要往下帶。
沈令姒嚇得趕緊甩開他的手,“你大清早就刷流氓啊。”
“不跟你玩了,我要去洗漱了。”
“你說昨晚怎麼樣?”徐舟野並沒有將全部力量都壓在她身上,更像是在做著平板支撐,給了沈令姒空間。
看著他一副不罷休的模樣,沈令姒也不想跟他耗時間了,畢竟今天她還有事情要辦。
“&**&……%”她快速說了一串話,像是囫圇吞棗敷衍著,一把推開了男人下了床。
雙腿站地的時候一股劇烈的酸痛之意差點讓她坐回床上,她拚命裝作若無其事,平緩地邁著步伐走向洗手間。
一陣低沉的笑聲從背後傳出,徐舟野打量著女人的背影,淡淡吐出幾個字。
“沈令姒,你擱那做康複運動呢。”
洗手間的門把手剛好給了沈令姒一個支撐點,她回過身子衝著徐舟野大吼一聲,似乎在表達著她的不滿。
“狗男人,你閉嘴。”
喜提新外號的狗男人慢悠悠地起床,嘴角漾起一抹弧度,散漫揚眉,撿拾著散落一地的衣物扔向臟衣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