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擊的聲音在地下通道內回蕩。甘草收起椅子,看向蘇薇:“你想活下去嗎?”
“想。”蘇薇點頭如搗蒜。
“你契約的這隻團子歸我,我可以保你。”
蘇薇愣了一下,她的禦獸師特性還很弱,契約不了太好的獸寵,新人的初始積分也不多,她隻能扣扣搜搜地契約了一隻四手賣的小山雀,據說探查能力還不錯。
但是比起一個大佬的庇佑明顯差太多。
“好。”她毫不猶豫地說。
小肥啾先是愣了一下,拚命地搖頭。
“啾啾。(你答應不賣我的!)”
“啾啾(你騙我!)”
甘草轉身往前走去。
蘇薇趕忙跟上。
“等會,一直跑,彆回頭。”
甘草命令道,手中匕首輕盈地劃過幾道刀花。
黑色的泥濘怪物出現在她們麵前。
甘草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冽,她的動作迅速而精準,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線。她的每一次揮舞都精準地擊中怪物的要害,那些看似堅不可摧的黑色泥濘怪物在她的攻擊下如同紙糊的一般脆弱。
甘草奮力在無儘的黑色獸潮中撕開了一條生路。蘇薇不敢回頭看那些令人作嘔的怪物,隻顧著按甘草的話拚命向前奔跑。
她們穿過一片片廢棄的店鋪,最終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地下廣場。廣場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祭壇,上麵刻滿了複雜的符文。祭壇的中心是一個黑色的漩渦,漩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幾個玩家正在對照著圖紙雕刻陣法,其他玩家則苦苦支撐著一個綠色的防護罩,以抵禦從漩渦中溢出的各種能量。
當兩人出現時,所有人都立刻警惕起來。甘草毫不在意地走近,仔細查看了他們的陣法,拿起抹布擦掉了一部分,並重新繪製。
“你在乾什麼?”一個黑皮美女想要阻止,卻被一旁的西裝男攔住了。
甘草沒有解釋,直接修改了三處陣法。所有的線條連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圖騰。她在圖騰中心淋上了鮮血。刹那間,整個陣法開始運轉,地動山搖。
無法維持的金色防護罩瞬間破碎,一種極其強烈的汙染聲音穿透了眾人的耳膜。
“又是你!”那個聲音憤怒地吼道。
甘草說道:“都是一具身體,你咋就不能學你弟弟乖一點呢?反派電影看太多了吧。每五年一次你煩不煩。”
轉頭問旁邊的捂著耳朵的眾人:“誰來替我一下。那個帶瑪卡巴卡發卡的,就你,過來。”
西裝男沒辦法,隻能過去,剛走進耳朵就被塞上兩個道具,祂在耳邊的重音終於削弱了一些。
還沒來得及感動。手腕被一刀割開,鮮血噴灑出來。
甘草打量著還能用的“血庫”,確認目標:“那個花襯衫,你過來,下一個就你。”
憤怒的神力在四周激蕩,大地開始龜裂,幾個躲閃不及的玩家掉進了突然塌陷的地麵裂縫中,還有些玩家被頭頂墜落的巨石砸中,昏迷不醒。
未受波及的玩家迅速帶著受傷的同伴向甘草靠攏,無需甘草指示,他們便自發地為陣法獻出血祭。
遠處那些毫無察覺、機械巡邏的泥濘怪物接收到造物者的命令後,迅速回防。它們那泥濘的身體化作漆黑的箭矢,向甘草等人飛射而來。
這些黑色的粘液一旦觸及皮膚,便如毒蛇般迅速侵蝕。
站在最外邊的染發姐下意識地用手逼停飛射過來的箭羽,箭羽是被逼停了,但手掌立馬變成紫青色。
她舉著手,痛苦的哀嚎著,周圍的玩家立刻遠離了她,生怕自己也被這劇毒沾染。
甘草注意到大多數“黑箭”都是衝著她來的,她獨自一人擋下了近一半的攻擊,濺起的黑色泥濘沾到了她的皮膚上,甘草迅速用匕首剜去了沾染的部分。
染發姐手掌的黑青已經蔓延到手臂,她看甘草這麼乾,也狠心斬斷了自己的手臂,試圖阻止毒素的進一步擴散。
手臂掉下來落在地上,被旁邊的人趕忙一腳踢到遠處,像是在躲避什麼瘟疫似的。
“啾啾!(救人救人,你說過的。)”混亂中,一隻白色團子飛到甘草身邊急切地叫喚著。
甘草聞聲找到了它的主人----雙馬尾,她的左腿不知什麼時候射中了一支泥濘箭羽,粘液飛快地在她的大腿上蔓延。
旁邊的幾個玩家飛快地鬆開了明顯是挾持的手,心虛地推開她。
甘草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飛快地閃避了幾隻箭羽,衝刺翻身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一般,來到雙馬尾身邊,把她一把擰起來,躲開了底下忽然陷落的地縫。
甘草拿起一把刀,不顧雙馬尾的慘叫,果斷地將她中毒的腿砍下,並清理掉殘留的毒素。
此時的封印已經進入尾聲,即使黑色箭羽的攻勢嚴峻,但他們也沒傻到要放棄給陣法供血。
鮮紅的圖騰深深嵌入地麵,與祭壇融為一體,黑色的泥濘怪物就像是失去指令的木偶,一動不動了。
玩家們保持著警戒姿態,緊張地注視著四周。而甘草則迅速奔向那些靜止不動的泥濘怪物群,拿出一個保溫杯----就是德才中學校長的那個。
那些逐漸消散在空氣中的黑色粘液,這些可都是極其高級的怨念精華壓縮原液。
在念力的引導下,所有的粘液彙聚成一股黑色龍卷風,被吸入瓶中。玩家麵麵相覷,也開始坐下來休息,恢複體力等待接下來的挑戰。
隨後,所有人的手環突然亮起,一個巨大的時空裂縫出現在眾人麵前。
“恭喜各位玩家成功通過‘完美補習班’副本,現在你們有半天的時間決定是否離開副本。”
西裝男摘下瑪卡巴卡發卡,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這就……結束了?”
“這可是A級副本,怎麼感覺比E級副本還輕鬆?”
“A級副本,存活率80%,看來是哪位大佬獨自完成了主線任務。”
沒有人動彈。
“這就是被帶飛的感覺嗎?不是,等會,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也有。”
“.....”
甘草快速地收集著原液,冷人膽寒的泥濘怪物就像空氣一般消失在小小的保溫瓶裡。
感受到所有人投來的目光,她緩緩開口:“看什麼,還不趕緊把還能救的傷員送回去?”
甘草的話如同解除了凝固氣氛的魔法,還有戰鬥力的玩家立刻行動起來,將傷員一一抬進時空裂縫。
保溫瓶中的怨念精華壓縮原液溢了出來,甘草轉身問道:“誰有能盛放任何液體的特殊道具?”
現場一片寂靜。
“想白嫖我帶你們通關?”
甘草挽起袖子,露出銀色的玩家終端,這一舉動立即讓在場的所有玩家行動起來。
在她紫色眼眸的注視下,一個個特殊容器被拿了出來。
黑色的泥濘怪物迅速消失。
一名玩家諂媚地悄聲問西裝男:“老大,那個黑色的東西看起來是好東西啊,能讓大佬惦記,要不我們也去弄一點?”說罷,拿出偷偷藏起來的一個陶罐道具。
西裝男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簡直想給這個沒眼力見的下屬一個大逗逼。一把搶過陶罐,趕緊走到甘草旁邊放下。
甘草看了看小豬佩奇樣子的陶罐,又想到了他的瑪卡巴卡發卡。
這男的是不是有什麼獨特的癖好?
她一邊點頭致謝一邊想。
“你哪個公會的?”她閒來無事,好奇地問道。
西裝男受寵若驚,連忙回答:“我是魅影公會的。”
“魅影。你就是魅影的人啊,公會的人死的不多吧。”
“不多,啊,不是,是沒有,全員存活,那邊都是我們公會的。”西裝男局促且狗腿地說道。
“哦。”甘草掃視了一圈,將裝滿怨念精華壓縮原液的容器遞給西裝男,“拿回去給安一涵。”
聽到自家副會長的名字,西裝男一時愣住了。
“跟她說,積分記得結算,以後來度假少來煩我。還有那些....”甘草指了指剛剛拿人當人肉盾牌的魅影公會玩家,“我們魅影什麼時候開始收這種貨色了?”
我們魅影……西裝男瞪大了眼睛,瘋狂地點著頭。
“你們要麼上去,要麼走人。在這杵著乾嘛?”
甘草收拾好最後一滴原液,無視周圍人八卦的目光和某些玩家恐懼的眼神,隱身消失在了原地。
“你怎麼跟過來了?”她看著跟過來的小團子問道。
“她都把我抵給你了你還問我為什麼。”小團子一臉悶悶不樂。
“那你還叫我救她。”
“就當是還她之前給我積分的錢吧。”小團子倔強地努努嘴,落在甘草的肩膀上。
甘草回到了彆墅裡,手機立馬恢複了信號。
之前在暗網上下單的金牌雇傭兵隊長給她發來了一群老師像喪屍一樣瘋狂砸彆墅門的恐怖視頻,又附錄雇傭兵完美壓製的炫酷視頻。甚至還加了背景音樂,全方位展示了雇傭兵的英明神武。
在這些老師忽然失去力量倒地後,又把人送去了醫院,手續完整,理由正當,不給雇主留下輿論隱患,並且沒問這些柔柔弱弱的講師為什麼會忽然變得這般奇怪。
不虧是金牌,貴有貴的道理。甘草愉快地付了尾款。
來到補習班的總裁辦公室。錢程擺著一圈正神碎碎念,求求這個拜拜那個。要多虔誠就有多虔誠,就是花心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