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當天晚上林白榆並沒有睡得更安穩一些,因為她又發燒了!
用晚膳的時候林白榆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胃口不太好,當時她沒有多想,隻當自己或許是苦夏了,因為她明顯覺得今天比昨天要熱一些。
但是等太陽下山後,仍然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點熱乎乎的林白榆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了,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額頭,合理懷疑自己又發燒了。
等體溫正常的逢秋給她一探額頭——
嗯,破案了,林白榆確實是又發燒了。
“肯定是今天給可樂洗澡的時候著涼的。”逢秋暗暗後悔,“早知道這樣,今天就該讓奴才給可樂洗澡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家格格隻是給可樂洗個澡而已,竟然能把自己洗病了。
要是林白榆知道逢秋在想什麼,肯定會回她一句:“可不是嘛。”
彆說是逢秋了,就連林白榆自己也沒想到大夏天的她居然還會著涼。
雖然她通過原主的記憶已經知道了這個身體有多脆皮,但是知道歸知道,林白榆至今還沒有習慣。
當然了,如果可以的話林白榆寧可一輩子都不習慣這件事。
在小東子去請葉大夫的這段時間裡,不止逢秋一臉擔心地站在林白榆的身邊,就連可樂也察覺到林白榆不舒服,兩隻爪子搭在她的腿上,睜著一雙清澈的眼睛關心地盯著她看。
看到可樂這麼通人性的表現,彆說是林白榆,就連逢秋都沒辦法對它說什麼重話。
……
雖然確定林白榆又發燒了,但是好在燒得不厲害,考慮到她的身體情況以及個人意願,葉大夫並沒有給林白榆開藥,而是教了逢秋幾個可緩解發燒的穴位,讓她給林白榆按。
葉大夫道:“等明天草民再來給格格您複診,要是沒有退燒的話,那就得吃藥了。”
“真的是麻煩你了,葉大夫。”雖然葉大夫來安樂所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她治病,但是這麼晚了還麻煩到他,這讓她不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格格客氣了。”葉大夫倒不嫌麻煩,畢竟生病也不是林白榆願意的。
“小東子,待會兒你記得把葉大夫送回屋。”第一次見葉大夫的時候林白榆就發現他的眼睛應該是近視了,所以讓他一個人回去,她不太放心。
小東子連忙應了一聲,他是怎麼把葉大夫請來的,就怎麼把葉大夫給送了回去。
而留在屋裡的逢秋則按照葉大夫教的幾個穴位開始給林白榆按,至於什麼忙都幫不上的可樂則跳了上床,然後趴在林白榆的身邊陪著她。
“這可真難得呀。”雖然生病了,但是林白榆的心情倒是不錯,見小家夥這麼親近自己,還忍不住笑道,“之前怎麼讓你上床陪我睡都不樂意。”
本來林白榆就喜歡狗狗,現在難得能夠領養到一隻和自己這麼有緣分的小細犬,她就像是一個得到了心愛的玩具的孩子似的,開始的幾天恨不得連睡覺都跟可樂一塊。
可惜小家夥根本不給林白榆這個機會,一到點了它就回自己的狗窩睡。
養了一隻這麼有個性的狗子,林白榆能怎麼辦呢?
隻能夠涼拌了。
但是現在見可樂竟然一反常態,林白榆感歎道,“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逢秋原本想說“這算哪門子的福”,但是話到了嘴邊,想到林白榆這次生病後可樂的一係列反應,她又默默的把話給咽了回去。
畢竟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像他們格格這麼幸運,能夠得到一隻這麼通人性又貼心的狗子的。
*
大概是因為林白榆的心態好,昨天晚上睡前被逢秋按摩了一遍後,第二天睡醒果然沒有再發燒了。
葉大夫來給林白榆複診的時候,不忘提醒她日後要多加注意:“如果可以的話,格格平時閒來沒事可以多散散步,這樣可以強身健體。”
林白榆一口答應了下來,要知道她可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自己這輩子能夠長命百歲。
而且她也知道葉大夫說的話有道理,在她看來原主之所以那麼脆皮,一方麵確實是因為打小身子骨比同齡人要弱,但是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從小都沒有怎麼鍛煉過。
如此一來,身體想好都難。
“不過得循序漸進。”葉大夫臨走前不忘多囑咐一句,“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得多些耐心。”
“我會的。”林白榆送走了葉大夫之後也沒有回屋,而是打算先在院子裡轉幾圈。
今天小細犬難得沒有跑出去野,而是一直乖乖的跟在林白榆身邊,和逢秋一塊成為林白榆的左右護法。
至於小東子,見林白榆這兒暫時不需要他了,他就直接出門去打聽消息。
和逢秋不一樣,小東子已經在安樂所待了將近五年的時間了,所以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人脈的,更何況即便他現在在林白榆身邊當差,但是在其他人看來,小東子依然和他們一樣都是安樂所的人。
所以由他來打聽消息確實是比逢秋要方便得多,而且也沒有逢秋那麼引人注意。
……
經過小東子的打聽後,雖然沒有查到究竟是誰給蘇全送包裹的,但是他也打聽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格格,原來在您來到安樂所之後,毓慶宮已經派人來過兩次了。”小東子對林白榆道,“但是知道這件事的人卻很少,因為蘇公公不允許知情人把消息傳出來,奴才也是因為跟蘇公公院裡的一個小太監是同鄉,所以才從他口中套出這件事的。”
聞言,林白榆的神色沒有多少意外,隻問小東子一句:“毓慶宮的人分彆是什麼時候來的?”
小東子老實回答了,這兩個時間他有一個記得很清楚,因為那是他來林白榆的院子當差的第一天。
對於這個時間,林白榆也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天是她穿過來之後第一次能夠下床走動的日子。
林白榆又問:“毓慶宮的人隻見了蘇全一個人?”
小東子點頭:“是,奴才從蘇公公的院子離開後,又去了一趟葉大夫那兒,確定了他沒有見過毓慶宮派來的人,不僅如此,奴才還意外得知一個消息。”
“什麼?”
“原來在蘇公公兩次見毓慶宮派來的人時,他的乾兒子小鬆子曾在葉大夫的住處附近出現過。”小東子雖然沒有打聽到小鬆子出現在葉大夫住處附近的目的,但是他有所猜測,“奴才懷疑他的出現應該是擔心葉大夫會和毓慶宮的人碰上。”
雖然葉大夫年紀大了,但是到底是外男,所以他的住處被安排得離林白榆的院子很遠,不過和蘇全的院子倒是離得挺近的。
林白榆沒去過葉大夫的住處,更不知道蘇全的院子在哪兒,但是聽小東子一補充,她就明白他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
“蘇公公這也太過分了!”雖然早就從林白榆那兒知道蘇全十有八九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這會兒聽到小東子說的這些事,逢秋還是氣憤不已,“他這麼做就不怕事情有敗露的一天嗎?”
“富貴險中求。”林白榆道,“小東子不是說了嘛,蘇全貪財嘛。”
所以蘇全會乾出這種兩頭瞞的事情,好像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逢秋問:“格格,您覺得收買蘇公公的人會不會就是之前害您的人?”
“不好說。”因為之前害原主的那個人比較直接,直接到一出手就要了原主的命,而蘇全似乎沒有打算要她的命,僅僅隻是想阻止她和毓慶宮的接觸而已。
不過手段不同不代表目的不同。
這些天林白榆其實認真思考過,最後覺得原主會被人害了,很有可能是彆人覺得她礙了自己的路了。
畢竟原主初入毓慶宮,除了跟一塊進毓慶宮,又被分到同一個院子的王格格接觸稍微多了那麼一點之外,跟毓慶宮的其他人並不熟,接觸都不多,又怎麼可能結仇?
原主更沒有在毓慶宮撞破過誰的壞事、醜事,不存在被人殺人滅口的可能。
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她身上這些紅疹。
原主生病和過敏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她是先生病了一段時間,後麵才過敏的。
對方如此畫蛇添足的舉動,讓林白榆更加確定對方意在毀了原主的臉,好讓原主失去承寵的機會。
想到無辜早逝的原主,林白榆覺得紫禁城的風水還真的是有夠咬人的。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逢秋想起小東子剛剛說的話,突然一臉期待地看著林白榆道,“格格,既然您來安樂所這些天,毓慶宮就派人來過兩次了,那麼就說明太子爺和太子妃還是很關心您的,要不然我們想辦法向太子爺和太子妃求助吧?”
她想,要是讓太子爺和太子妃知道有人要害他們格格的話,他們定不會坐視不管吧?
林白榆卻覺得逢秋有點天真:“既然蘇全都能讓毓慶宮派來的人見不到我,那麼又怎麼可能會讓我們有機會向太子爺和太子妃求助?”
“更何況我們在安樂所,太子爺和太子妃卻在毓慶宮,我們的求助信出得了安樂所,隻怕也進不到毓慶宮。”
說這話的林白榆大概不知道,太子妃現在確實是在毓慶宮,但是太子沒有。
太子今天出宮了,而且現在就在安樂所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