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令你親我(1 / 1)

發完之後,江言按揉睛明穴,要靜一靜心。這一靜就靜了幾分鐘,等到心完全涼了,他才有功夫去考慮彆的。

金啟丞,當年一腳踹翻了自己對小朋友的信任,真是好笑。那年,他們對打的過程被觀眾拍下,傳到網上,轉發破了萬,還被譽為“本場最奶凶的小運動員”。

當體型很小的時候,連打架都可愛。那段視頻成了江言擺脫不掉的影子,總看到網上有人轉發。

視頻裡,他被金啟丞壓在地上。長大後,金啟丞變成金丞,還邀請自己破冰。

他還陽痿了。

活該。

江言再次揉了揉藍痣,自從和金丞重逢,自己的小動作也變多了起來。這可不好。

又過了幾分鐘,他終於推開病房門:“師父,我過來了。”

床上躺著的人就是大名鼎鼎花詠夏,隻不過略顯憔悴,遠不如從前精神。現在花詠夏沒睡覺,而是飛快地刷著手機,一瞧見江言,手機就往枕頭下麵藏。

“交出來。”江言站在他的床邊,伸出了手。

“我就看了一會兒。”花詠夏不給,“你是師父還是我是師父?我刷個短視頻都不行了?”

“您是師父,但醫生說了,您需要靜養。”江言從來不客氣,如果不好好管著,指不定師父要乾出什麼荒唐事。從前他還在道館搞什麼冰桶挑戰,用行動鼓勵漸凍症患者,出發點非常好,可挑戰結束之後,道館裡倒下了一片。

當然,也包括花詠夏本人。

沒收手機,江言還特意看了一眼屏幕,裡麵正在介紹一種保養品:“您彆瞎買,那都是騙人的。”

“唉,年齡大了,想好好保養保養。”花詠夏雙眼看天花板,早知道剛才就直接下單了。

“您才37歲。”江言拉了一張椅子,仔仔細細用10張消毒紙巾擦過才落座,然後繼續用消毒紙巾擦床頭櫃,“再過一個月您就出院了,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先說。”花詠夏不上他這個當,大徒弟太多心眼,真不像自己養大的孩子。

“以後下雨了就彆晨跑了,您知不知道自己容易發燒?”江言無奈地說。

花詠夏眼珠子一轉,不搭理他,不想回答。

“您往醫院裡一趟,倒是躲了清閒,道館裡的事一股腦兒都丟給我了。”江言買了個豪華果籃,挑了一根香蕉,剝了皮還得哄著師父吃,真不知道打小誰給他慣的臭毛病,“今天鄭直賢找過我。”

花詠夏剛把香蕉塞嘴裡:“他怎麼又來了?”

“踢館。”江言一語道破。

說是比試,其實就是踢館,每個道館都能碰上這樣的事。詠夏道館不是頭一回遭遇,幾乎每年放假都有一些沒學過武術的半大小子想來比試。那些少年無一例外都是混混、校霸、街頭選手,因為在學校裡打了幾年的架,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能夠和跆拳道一戰。

跆拳道,一直以來都被人詬病“最好打的武術”、“隻有觀賞性”、“實戰垃圾”。

可事實是,普通人連正規跆拳道選手的一腳都扛不住。

但這次不一樣,首先鄭直賢是代表了他的道館而來,其次,是他師父想要和自己師父打。江言對於師父的身體狀況最為了解,理所當然地拒絕了。

“這些人,為什麼總喜歡打打殺殺,武術不就是一個體驗嗎?非要唯分數論,整個你死我活。”花詠夏當然也沒有迎戰的意思,他太了解自己的身子,25歲的時候他什麼都不怕,如今考慮很多,“你在學校也是,要攔著師妹和師弟,彆讓他們和葉家的人起衝突。”

“我知道。”江言也給自己剝了個香蕉,“王清清和顧夢瑤沒有找過麻煩。”

“她倆?可不要小瞧她倆的勝負欲,葉家出來的人,把輸贏看得非常重要,他們可不是咱們家這樣的體驗派。”花詠夏頓了一下,“她們不知道你是我徒弟吧?”

“不知道。”江言心想全世界也就您是體驗派,現在為了金牌什麼臟手段都敢來。

花詠夏點點頭,心裡還想著剛才沒買的保健品:“那就好。你也彆和她們接觸太多,彆打架。”

“您放心吧,對葉家的人我有分寸,肯定不會走近。”江言拿出遙控板,將調節成16度的空調調成了26度。

手機在兜裡震動,他拿出來看。

是金子總會柯拉的:[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想吃銅鑼灣。你不回來找我,我就去抱周高寒大腿了。]

江言麵無表情地回複:[去抱啊,和他破冰。]

在醫院裡,時間總是過得很慢,江言不著急走,因為他知道師父無聊得長毛。兩個半小時之後,他等花詠夏睡著了才起身,剛剛出門就遇上醫生:“大夫,您好,請問我師父怎麼樣了?”

醫生駐足,認出這就是那天送病人來的男生:“哦,325的病人嗎?他恢複得還行,隻不過以後可不能過於勞累。”

“好。”江言往心裡記,“那……沒有生命危險吧?”

“沒有,但是他這種情況……切記不能勞累。”醫生語重心長。

江言點了點頭,謝過醫生。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都會攔住鄭直賢的踢館請求。

離開醫院,江言去取車,一路暢通地騎回學校。這時候宿管要求每個宿舍檢查電線,他又連忙趕回宿舍,一推開門,首先看到的是金丞的行李箱。不是很大,小小的一個,放著他的家當。

行李箱上有幾道裂紋。因為昨晚金丞沒在宿舍住,還沒來得及收拾。江言先把行李箱放一邊,再去檢查,餘光不經意看到了一樣東西。

書桌一角,放著一盒新開的薄荷煙。

金丞的?看來金丞不僅聞出自己藏匿的煙味,還打算同流合汙?江言拿起煙盒看了看,仿佛拿起了一個標明“我是陷阱”的東西。他打開煙盒,抽出一支嗅了嗅,剛剛放進嘴裡……

刷,401的房門就打開了。

“我就知道你抽煙。”金丞一直在外頭貓著。

窗外剛好有光投進來,明暗色塊不僅沒有模糊江言臉上的邊界,反而增加了清晰和精致。金丞走到他麵前去,將那支煙嘴微濕的薄荷煙夾了過來。

當著江言的麵,放進了自己的嘴裡。

金丞舔了下嘴唇:“學長,你在宿舍抽煙,這可是違規亂紀,這麼大一個把柄掉我手裡,你說怎麼辦?”

“你想怎麼辦?”江言倒是想看看他還能威脅到什麼地步。

“喂,你現在可是被我抓包,先清楚立場。”金丞抿了下柔軟的唇珠,點了點自己的左臉頰,舒展地笑開了,“親一個,我就幫你瞞著,然後咱倆一起同流合汙進學生會。咱們不爭了,讓一讓,你讓我一年。”

江言看著他的臉蛋,很想試試捏一把。

“怎麼,不想親?我這乾乾淨淨的臉蛋兒,你親我,不虧。”金丞往前一近,又拿起他桌上的香水,照著上頭的英文字母讀,“F……F……什麼rench,後頭這個我認識,Lover,愛人……連起來什麼意思?”

這文盲。江言開始掃盲:“法國情人。你是沒上過學麼?”

“上過,英語不好。”金丞把香水放下,勾著手指頭將江言的領口拉開,聞聞,“中藥味?這麼苦?彆人噴香水,你怎麼噴苦水?”

江言將他的手撥開。“我小時候總是喝中藥,習慣了。”

“怪不得我一見到你就覺得你有種病美人的氛圍,敢情你真是個病包兒。”金丞逗得差不多了,再次點點麵頰,“親,還是不親呐?”

“你去找周高寒了麼?”江言卻換了話題,“今天周高寒把跆拳道專業約好的采訪給撤了。”

“什麼?”金丞一愣。

“咱們專業本身就冷,他要打壓。”江言給他撕開項目當中的明爭暗鬥,“你不是熱門專業,他不會招你。他討厭我,就會打壓跆拳道,連帶打壓你,信不信?”

“不信。”金丞搖搖頭。

“他不是運動員,不會把宣傳重點放在體育上。”江言很認真地告訴他,“你如果想勸我放棄,最好拿出實力,先把跆拳道這3篇約好的專訪找回來。這不簡單,你要先說通周高寒,再去找新聞部,新聞部從前的乾事被他踢走了,新人不會幫你,你就要動動腦筋。”

“沒問題,我不怕失敗也不怕麻煩。”金丞歪著頭,像是被他打動了,話音一落,401的門再次被人推開,進來的人僵在原地。

祝白白傻了眼,他以為師兄不在,所以趕回來檢查電線,怎麼金丞和大師兄是這個曖昧的姿勢,簡直是有辱斯文,玷汙了大師兄的清白!

“你怎麼在這裡?我警告你不要碰我的……”祝白白的目光在兩人當中來回。

江言一個皺眉的神色遞過去,祝白白就住了口。

師兄弟一條心,他們除了沒有血緣關係,甚至比親兄弟還要親密。祝白白懂了大師兄的意思,改口為:“不要碰我的學長!”

“我就碰,怎麼著?”金丞趁機在江言臉上摸了一把,然後走到了祝白白的麵前,“我碰碰你學長又怎麼了?彆著急,等晚上就到你。你也很可口,我也想嘗嘗你。”

“你……”祝白白無話可說,無助地看向江言。

然而江言卻在思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有可能……真的被金丞給抓包了。宿管要是來問,他不怕,最多寫寫檢查,保證以後不再犯就是。可如果抽煙這事師弟一旦知道,以祝白白那個單純的跆拳道腦袋,他絕對會告狀。如果說他是晚上6點知道的,那麼師父的電話就會在6點3分打進來,接下來的事情會很麻煩。

思來想去,江言不得不承認,這一步踏得有點太狠了,真跌進了陷阱。

“彆怕,我會好好疼你。”金丞就喜歡欺負人,欺負完了比自己矮的,轉身又去挑戰比自己高的,“所以你親還是不親?”

祝白白內雙的眼睛頓時瞪成大圓眼,怎麼回事?他逼迫師兄……親他?荒謬,士可殺不可辱!大師兄也斷斷不會如此下作!

“去浴室。”

下一秒,江言指了一下宿舍配套的淋浴間。這通操作又一次讓祝白白看不懂了,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去。大師兄先進去,囂張狂徒金丞後進,他還挑釁似的,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關上了門。

不,不會的,江言一定是進去教訓他,狠狠還以顏色!祝白白雙拳緊握,完全能想象到浴室裡麵的戰況,全道館都清楚師兄的為人,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裡,江言就是第二個花詠夏。

如果師父不在道館,大師兄的話便是師父的話。所以金丞這樣妖裡妖氣的人,落在大師兄手裡,一定沒有好果子吃。祝白白無比確定,甚至還有些期待,好想知道師兄如何懲治他,讓他從此再也不敢冒犯。

“我命令你,快親我。”小小的淋浴間裡,金丞正在冒犯,兩隻手繞上了江言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