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們帶著大包小裹踏入傳送陣,一陣光之後消失在原地。
“雲善怎麼沒有變回來!”坨坨驚叫。被他牽著的雲善還是個人類幼崽的模樣。
雲善無辜地睜著大眼睛看著坨坨,發出奶呼呼的好奇疑問,“啊?”
花旗正要開口,後方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
“看好雲善!”花旗快速轉身,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坨坨和小叢一妖牽住雲善一隻小手,兜明擋在他們身前。
看清來的是什麼之後,妖怪們短暫地迷惑一下。
“是樹妖。”西覺奇怪道,“雲靈山什麼時候有第二棵樹妖了?”
“不正常。”就在花旗說話時,細長的樹枝猛地伸長,向他們襲來。
與此同時,四麵八方如潮水般的樹枝一起向他們包裹而來。
花旗抬手,一團黑色火焰自他掌中出現。他將黑色火焰打出,在接觸到樹枝時,黑色火焰沿著樹枝蔓延,一直往前燒。
雲善頭一回見識到這些,轉著小腦袋好奇地瞧新鮮。他沒見過在地上動來動去的樹枝,也沒見過黑色的火焰。他不明白為什麼花旗能舉起火焰。火是熱熱的,靠近了不舒服。哥哥們燒鍋時都不讓自己靠近。
黑色火焰順著樹枝焚燒,將樹的本體燒完才停下。
“怎麼會有這麼多樹妖?”兜明疑惑地想,“我們雲靈山什麼時候出這麼多妖怪了?”
“雲靈山的妖怪不打妖怪。”坨坨說,“它們可能都不是雲靈山的妖怪。”
“那雲靈山怎麼會有彆的妖怪?”兜明問坨坨。
“肯定是彆的地方跑來的。”坨坨下意識地開口。很快他也疑惑起來,“重山呢?他怎麼讓彆的妖怪跑來我們雲靈山了?”
西覺往前走,這次沒有樹枝衝著他下手,都靜悄悄地避開他。他抓住一根緩慢往回縮的樹枝,仔細研究。
“這些不是妖怪。它們身上沒有一點妖力。看起來像是開了靈智的樹。”
“隻要害怕和躲藏。”
兜明把帶來的東西都裝進乾坤袋裡,緊緊地跟在坨坨他們身邊。
小叢蹙著眉頭想了想,“陣法是不是還有問題。這兒或許不是雲靈山。”
坨坨當即就喊,“啊——重山也太不靠譜了!怎麼兩個陣法都錯了!”
他們走到雲靈山山頂,發現重山本體所在的地方現在空無一物。
“重山呢?”兜明走過去踩了踩,“樹妖的本體也能移動嗎?”
“不能。”花旗說。
或許是雲靈山發生了什麼,也或許小叢說的對,他們進了陣法又不知道來到哪裡了。不然重山怎麼不在?雲善為什麼沒有變回原來的樣子?
雲善想自己走路,可是小叢和坨坨一直不放手,他甩都甩不開。雲善看著花旗,牽著坨坨和小叢的手往前伸,哼哼唧唧地抗議,“玩~”
“雲善,現在不行。”花旗耐心告訴雲善,“現在危險,你要跟好小叢和坨坨。”
雲善搖著小腦袋不願意。他根本不懂什麼危險不危險,隻知道自己想在山上跑跑,玩一玩。
“我聞到了腐屍味。”兜明突然說。他動著鼻子在空中到處聞嗅,辨彆方向,“在下麵。”
妖怪們決定下去看一看。
坨坨給雲善扒了一塊糖塞進他嘴裡,哄他,“雲善今天上午跟我和小叢玩。我們一起手牽手。”
雲善含著糖塊,有些不願意。小叢也哄他,“雲善,你陪陪我和坨坨吧。我們想和你一起走。”
雲善想了一會兒後,不再鬨著要自己玩。那陪陪哥哥們吧。
妖怪們帶著雲善謹慎地往下走。快走到雲靈觀時,遠遠地看到幾個姿態怪異的人類站在雲靈觀附近。
“人類?”花旗驚訝。
“有人類說明現在的雲靈山已經開山了。”小叢說。
“不會是有什麼妖怪打上來把重山他們給打死了吧。”坨坨心慌慌地猜測。
“不是。”西覺指著那些人的衣服說,“這不是秀娘他們那時候的衣服。像小飛他們穿的衣服。”
“我們還是下山去找小飛哥吧。”兜明說。
小叢說,“我們之前在山裡根本沒有發現過人類的蹤跡。不可能突然之間就出現人。”
“而且。”小叢說,“雲靈觀附近的樹長得和之前的也不一樣。”
“我們現在所在的時間點應該不是小飛哥所在的時間點。”
“啊?”坨坨夾起眉頭,“那我們又來到哪了?”
小叢搖頭,“不知道。”
“腐屍味越來越濃了。”兜明嚴肅地看向雲靈觀的方向,“就是從雲靈觀那傳來的。”
妖怪們全都望向雲靈觀。從雲靈觀傳來的腐屍味?雲靈觀為什麼會有腐屍?
不管怎麼樣,妖怪們都會去雲靈觀裡看看。他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或許像之前一樣,他們可以在雲靈觀裡找到線索。
隨著妖怪們的靠近,幾個一直站在那沒動的人類忽然發出類似怪物的嚎叫聲向他們衝來。
“哇!”坨坨大叫出聲,“是喪屍!喪屍啊!”
和坨坨一起看過喪屍電影的兜明和小叢也都認出了這不是正常的人類。怪不得會有腐屍味。喪屍就是死人啊。
麵前的喪屍和他們在電影中看到的喪屍一樣都是姿勢怪異,喜歡攻擊活物。就是長得不太一樣。
這兒的喪屍臉上微微泛綠,眼裡一片黑色無眼白,臉上並沒有鼓起的藍紫色血管。臉上隻有輕微腐敗。
不過吼叫聲和電影裡的喪屍差不多。可能喪屍都是這麼叫的。
“我還以為喪屍是假的。”坨坨感慨,“沒想到是真的。”
兜明說,“我也沒想到。”
雲善看到這些人嚎叫著撲來,他害怕地抓緊坨坨和小叢的手,小聲說,“鬼~”
“是喪屍。”坨坨糾正。
就在小妖怪們討論喪屍的時候,花旗和西覺已經變成原型。花旗一尾巴抽飛3個喪屍。
“彆被他們咬到。會變成喪屍的。”坨坨大聲喊。
花旗和西覺聽了,立馬給自己套了一層防禦罩。他們可不想變成這種喪屍,明明都死了還能動起來。
花旗三下五除二地解決掉雲靈觀附近的所有喪屍。打敗不會法術的人類對妖怪們來說總是很簡單的事。
就在花旗準備繼續往前時,被打倒的喪屍一個個緩慢地站了起來。那些缺胳膊少腿,甚至隻剩下上半身的喪屍全都努力站起來了。
花旗:!
兜明這時候喊,“隻有把腦袋打碎才能徹底打死喪屍。就算隻剩下一個腦袋,他們也會攻擊活物。”
花旗邊打邊問,“這是什麼邪惡法術嗎?”
“是病毒!”三隻小妖怪一起出聲。
“和電影裡的一樣。”兜明看著被花旗一尾巴抽碎腦袋的喪屍果真沒有站起來。他給自己套了個防禦罩,跑過去撿起從喪屍腦袋中掉出來的綠色晶石。
兜明隻能感覺到晶石裡有小小的力量波動,卻不知道這是什麼。他拿著晶石走回去問坨坨和小叢,“喪屍腦袋裡掉出來的石頭叫什麼?”
“腦結石。”坨坨不假思索地回答。
“喪屍電影裡沒有腦結石這種東西。”小叢小聲說。
綠色的晶石是透亮的,很漂亮,比雲善經常玩的寶石還通透。
“給~”雲善想要。
兜明沒給他,“這是死人腦袋裡掉出來的,人類幼崽不可以玩吧?”人類總是很講究,養育人類幼崽要注意很多事情。
小叢試著摸了摸,隻感覺到一股很小很小的能量。沒有感覺到屬於死人身上的晦氣和不詳氣息,“應該沒事。”
聽到小叢說沒事,兜明把地上的綠色晶石都撿了回來,裝進一個布袋裡,“可以讓西覺給雲善再做個項鏈,雲善喜歡綠色。”他知道雲善之前五顏六色的石頭項鏈留給小飛哥了。
“咦——”坨坨嫌棄兜明膈應,“你真不講究。”
“人類才講究。”兜明說完,立馬警惕地轉頭看向山下的方向。“濃烈的腐臭味。”
守在雲靈觀門邊的兩個綠麵喪屍用滿黑的眼睛盯著他們,凶惡地從嗓子裡艱難地擠出斷斷續續的一句話,“擅,闖,雲,靈,山,者,死!”
妖怪們:?!
聽起來,這些喪屍像是雲靈山的守護者。可是雲靈山根本就不會豢養邪惡的喪屍。
“隱匿氣息。”小叢說。
妖怪們聽了小叢的話隱藏身上的氣息,坨坨也在雲善腦袋上點了一下。雲善歪著小腦袋看向坨坨,不知道坨坨為什麼突然打他腦袋。
“沒事。”坨坨無聲地雲善說話。
正往他們這撲的喪屍瞬間失去了攻擊目標,茫然地停下。
其中一個長頭發的女喪屍歪歪腦袋,一點點從嗓子裡擠出不成調的話,“擅,,闖,雲,靈,山,者,死——”最後的死字被尖銳地喊出來,讓人毛骨悚然。
說完女喪屍也站在不動了。
雲善當時就被嚇哭了,邊哭邊喊,“鬼~鬼~”他的聲音被防禦罩阻隔,沒有驚動喪屍。
兜明把雲善抱起來輕輕拍他的後背,“雲善乖不怕。這些不是鬼,是喪屍。我們會保護你,不會讓喪屍靠近你。”
“怕!”雲善摟著兜明肩膀,腦袋埋在兜明脖子那。
“怕就不看。”兜明輕輕拍打他的後背。
雲善小小地嗯了一聲。
妖怪們越過兩個喪屍,推開雲靈觀的木門。聽到動靜的喪屍拐著腿慢慢地挪動過來。在靠近雲靈觀大門時停下了腳步。
雲靈觀木門上的牌匾還是西覺雕刻的那一塊。
院子裡已經爬滿了藤蔓。常年不關的大殿們現在卻是緊閉的。
妖怪們踩著藤蔓一點點往裡走。廚房門,臥房門上都纏滿了藤蔓。
花旗推開大殿門,被飛起來的灰塵嗆得咳嗽起來。這裡顯然很久沒人打掃過。
開門的動靜驚擾到了門口的喪屍,他們依舊喊著那句,“擅,闖,雲,靈,山,者,死。”卻沒有踏進雲靈觀內。
“他們好像進不來。”小叢小聲說。
“雲靈觀裡避邪祟。”西覺說,“喪屍不可能進來。”
花旗扭頭,猛地看向空中。
“怎麼了?”坨坨注意到花旗的動靜。
“有東西在看我們。”花旗轉回身,“現在已經走了。”
“是什麼?”坨坨好奇地問。
花旗搖頭,“不知道。用的法術,可能是妖怪。”
“妖怪?”妖怪們麵麵相覷,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什麼樣的妖怪竟然可以偷窺雲靈山?雖然他麼不是厲害的妖怪,但是他們雲靈山山頭可是很厲害的。
“要是再遇到大妖怪怎麼辦?”坨坨小聲問。這次他們連躲的地方都沒有。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怎麼開啟雲靈山的封山大陣。
花旗無奈地說,“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儘量避開。”
殿裡的神像身上都覆了一層厚厚的灰。
這裡很安全,坨坨和小叢放開雲善。雲善跑去蒲團那對著上麵的神像磕了三個頭。他每天都要這麼乾。
磕完頭,雲善就在殿裡到處轉悠。他對雲靈觀十分熟悉。隻要他不出門,妖怪們都隨他去。
“小叢,你說這一代掌門是出去遊曆了還是死了?”坨坨湊到小叢身邊小聲問。要是有掌門在,他們就什麼也不怕啦。他們雲靈山的曆代掌門都很厲害。
小叢搖頭。他去殿左邊供奉掌門牌位的地方尋找線索。雲善的牌位依然還在裡麵。這一點足夠說明他確實沒有真正回到雲靈山。
與此同時,另一個時間裡,重山和山裡的小妖怪們全都站在後山,盯著陣法看。
重山唉聲歎氣,“唉。我還沒全修好,他們怎麼就入陣了。唉——”
小鬆鼠緊張地問,“小掌門這次又去了哪裡?”
重山沉思後回,“時間應該往前走了。”
猴子問,“重山大人,小掌門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重山說,“再過個三年五載吧?”
等重山繼續回去研究,山裡的小妖怪們聚在一起三三兩兩地說話。
小鹿擔憂地說,“小掌門他們不會回不來了吧?”
小兔子們蹲在陣法旁,小聲說,“重山大人好像並不精通陣法。”
“不會三年五載變三五十年吧?”小鬆鼠小聲嘀咕,“三五十年也行。就怕三五百年。那時間可就太久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