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小媽攻×逆子受(1 / 1)

“06,你有沒有覺得那小孩有點太瘦了?十六歲正常體型是什麼樣的?”林年早上刷牙的時候還在思考怎麼改善安文光的現狀,默默地在心中詢問自己的係統。

安文光在他心中就是一個飽受虐待又沉默自閉的小可憐,怎麼看怎麼淒慘瘦弱。

“安文光的身體發育正常。”06沒好意思告訴他安文光如果不總是低著頭,把身子直起來挺胸抬頭其實是跟自己宿主差不多高的,而且那孩子才十五歲,還會長個。

“孩子青春期還上高中,正是長身體用腦的時候,還是得吃得豐富一點……”林年換上運動服,在去晨跑之前去了廚房一趟,囑咐他們專門給安文光做飯。

昨天林年已經展現了他在這個家裡的話語權,廚師也就沒有異議,老老實實按照他的吩咐給安文光加餐。

林年跑完步回來洗了個澡,然後下樓吃飯,坐在餐桌前的安文光看了他一眼,然後像往常一樣低著頭,隻不過這一次他麵前的餐盤裡麵格外豐盛。

林年看著眼前的少年吃飯的時候也老老實實把自己專門囑咐給他加的餐全都吃掉了,頓時覺得安文光雖然到現在為止還沒跟自己說一句話,但是內心還是個很乖的小孩。

安文光確實對於林年的特殊照顧並無反感。

他不在乎林年是出於想討好這個家,還是單純覺得自己可憐的心思,林年能夠攔下發怒的安成民,林年會專門照顧他吃食,不管是什麼動機,安文光的生活環境確實改善了,他不會矯情著去要求彆人的動機是否純潔。

至於多感動……那倒也沒有。

他的理智上感謝林年對自己的照顧,但他的感情一片死水,哪怕林年明天跟安成民一起毆打他,他的情緒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席間林年注意到了安成民看安文光的眼神,笑了笑:“我覺得男孩子要多吃一些嘛。”

安文光瞥了一眼他,桌上三個都是男人,而林年麵前的食物是三個人裡最少的,他吃飯的時候尤其細嚼慢咽,那麼一點東西也能讓他吃上好半天。

飯桌上最沒資格說“男孩子要多吃一些”的人就是他了。

吃過飯安文光去上學,而林年跟安成民正好一起去上班,從這方麵來看,三個人倒真的像是一家人了。

林年既然跟安成民說好了自己要多照顧安文光一點,也就一點也沒有含糊的直接把安文光在學校的聯係人改成了自己,各科老師的聯係方式和各種家校群都給加上了。

之前安成民是從沒有管過這些事的,老師知道他家的情況,都默認安文光自己可以代理家長。

林年在工位上聚精會神看著電腦,時不時鼠標點幾下,一副認真工作的樣子,實際上是在看安文光的曆史成績條。

安文光家庭環境這麼差,看起來也一副自閉的樣子,成績居然一直是全校第一,而且從初中開始就參加了各種競賽,各種獎金證書獎牌晃得人睜不開眼。

林年在心中跟06感歎道:“真不愧是男主啊,我是真的一點也學不進去。而且這麼優秀的人,最後落得自殺的下場,真的挺可惜的。”

彆看林年看起來還挺文雅的,時常還愛讀一些詩集,實際上他學習超爛,雖然身份生成的是名校畢業,但腦子裡根本沒什麼真材實料,現在給安成民打工,處理工作幾乎全靠06去做,他每天就是摸魚。

06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係統,能一邊跟自己閒聊解悶還能一邊幫自己辦公。

當然林年也不是一無是處,他在處理人情世故的方麵相當有過人之處,用人管理和談生意這方麵簡直可以說是天賦異稟,其實對於公司來說,這才是他最重要的能力。

在安成民眼裡林年就是一個工作能力非常完美的助理,處理瑣事麵麵俱到,管理能力還強,談生意也一直帶著他,林年跟他工作七年漲薪九次,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挖他跳槽,安成民為了留住這個得力乾將也費了不少心力,所以安成民對於林年的容忍度可以說是非常高。

高到就算林年完全接管了安文光的學習和生活,他也沒再多說什麼。

林年沒有急著去插手安文光的生活,隻是從照顧他吃飯開始做起,換著花樣去調整安文光麵前那盤菜,試圖找出來安文光喜歡的菜式。

如此持續了一個月之後,結果林年發現安文光就是固定吃麵前那一道菜的固定量,愣是不知道他愛吃什麼,隻能得出一個安文光不挑食的結論。

這個結論讓林年再次意識到了安文光的難搞程度。

“他更喜歡甜食。”06看自己的宿主有些為難,出聲提醒道。

“真的?”林年努力回憶了一下,“我怎麼沒看出來?”

“按照這一個月的樣本分析,安文光對甜口的菜式較於其他種類會多食用百分之十。”06答道。

百分之十也就兩口,要不是06分析,靠林年自己估計到死也猜不出來。

再次感謝了一下06,林年之後就注意經常在安文光麵前擺點甜口的菜了,至於林年自己,他愛吃辣的,但是人菜癮大,是一邊涮水一邊吃的那種人。

安文光也注意到了這個變化,隻不過並沒有什麼表示。

但林年還是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一定用處的,最起碼現在安文光已經習慣吃自己夾給他的菜了。

在又一次關注安文光考試成績的時候,林年卻驚訝的發現這次他的成績不再是雷打不動的第一,反而跌了好幾百名。

成績條上顯示安文光數學缺考。

林年有些猶豫地看了一會兒成績條,心想這孩子彆是在學校裡出了什麼事,趁著安成民不在家,他第一次敲了敲安文光的房門。

安文光聽到敲門聲的時候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因為從沒有人會敲他臥室的門,安成民更不會,他擁有全家的鑰匙,想要揍安文光的時候壓根用不著敲門。

安文光慢吞吞地打開房門,安成民那個好看的小情人就站在外麵。

他沉默地看著林年,等著他跟自己說話。

“文光不請我進去嗎?”林年微笑著問道。

安文光側身讓開,讓林年進來。

除開打掃衛生的傭人以外,林年是唯一一個進到這個房間裡的正常人。

林年沒有過多地打量房間裡的東西,因為他覺得安文光這種自閉的小孩肯定不會喜歡彆人窺探他的隱私,坐下之後,林年看著始終低著頭的安文光,儘量柔和地問道:“文光,我剛看了你這次考試的成績,為什麼沒有參加數學考試?”

安文光抬眼看向他,林年那雙黑色的眼睛帶著溫柔的水光,那點慣常的憂鬱被壓抑得很深,更多的是明晃晃的擔憂。

“是當時遇到什麼麻煩了嗎?”林年問道。

“沒有。”安文光低聲道。

陌生的聲音讓林年稍微愣了一下,然後他才意識到,這好像是自己住到這個家裡以來,安文光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

安文光抬手拿過了桌子上的一本習題,把封麵上的奧數兩個字指給林年看:“當時數學老師叫我去商量了一下參加奧數比賽的事情。”

“哦……”林年看見這兩個字就覺得頭疼,“原來是這樣。”他轉而問道,“那參加比賽的事情老師是怎麼跟你說的?”

安文光第一次被人這麼事無巨細的問起他的學習生活,他再一次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是真心實意地想要成為自己的“第二個爸爸”。

這讓安文光感覺到了一點無所適從,但也僅限於此。

“需要參加集訓和選拔,如果成績夠好,我就可以出國參加比賽了。”安文光說道。

林年眨了眨眼睛,用自己實質上是個學渣的腦袋思考了幾秒鐘,終於意識到了安文光居然不聲不響要出國的事實。

“文光你要出國了?”他驚訝地問道。一瞬間林年已經想到這孩子才十五歲,自己一個人出去肯定不行啊,自己要不要跟安成民請假陪他一起去……

“沒有,還需要先參加集訓和選拔。”安文光答道。

林年繼續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參加集訓?要去哪裡?去幾天?”

“A市,十二月,集訓五天。”

“那是外省啊。”林年看時間還有兩個月,便問道,“那到時候可以讓我陪你一起去嗎?你自己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我不放心。”

他就這麼直白的把“我不放心”說出來了。

安文光心中一下子湧上了更加強烈的無所適從感,就像是被凍僵的人突然接觸到了熱水,第一時間感受到的並不是舒適,而是在麻木背後透出來的不適,讓人忍不住想要逃離。

他不自覺地捏緊了手裡的奧數題,但是那雙始終冷漠的眼睛卻沒有改變,他看著這個氣質溫柔到有些單純的男人,毫不猶豫地在這份關心上潑下冷水:“沒有這個必要,會有老師組織帶隊,而且我在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自己去外省參加比賽了。”

安文光清楚彆人被自己拒絕的反應,他看著這個總是在笑但是笑容始終很淺的人,看他是會像安成民那樣勃然大怒,還是會像自己的老師同學們那樣,尷尬退卻,然後從此對這件事隻字不提。

林年聽他這樣說,有些驚訝地微微睜大了眼睛,然後臉上露出慣常的笑容,說道:“文光這麼厲害啊……”

他伸手摸了摸安文光的腦袋,像是安撫一隻小狗似的,真心實意地誇讚道。

那雙黑色的眼睛裡泛著仿佛要把人溺斃在其中的溫柔水光。

林年想陪孩子參加集訓的想法剛提出就夭折了,不過他也沒有在意,因為安文光的生日隻有半個月了,半個月後他就滿十六歲了。

林年是在安文光生日的晚上敲開他的房門把自己的禮物送上的。

安文光打開門,就看見林年手裡端著一個大約四寸的草莓慕斯蛋糕,另一隻手裡拿著一個布料柔軟看起來很適合抱著睡覺的白兔子玩偶,眼前人臉上的笑容比以往更燦爛一些:“文光,生日快樂啊。”

安文光沒有追究送給一個十六歲男生這種軟萌的玩偶是否合適,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林年:“你還記得今天是我媽的忌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