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1 / 1)

養嬌記事 得來 4181 字 8個月前

甜膩的香氣在車中擴散,漏入的散光附在少女纖長的羽睫上,蕭越看著,胸口莫名的滿足。

喬婉眠手指輕輕搭在錦盒邊緣,“後院裡的暗衛,也幫過婢子的忙,但婢子不知他們有多少人,今日銀子也沒帶夠,便選了一盒大的。”

她擰眉,苦惱問:“大人,這樣夠嗎?是否顯得欠缺誠意?”

半晌,沒有回應。

“大人?”

喬婉眠抬頭,眨著眼看向蕭越。

蕭越目光溫柔,像是讓冰雪消融的暖陽,也看著她。

唇角還帶著一絲溫潤的笑。

翩翩濁世佳公子。

喬婉眠短暫的被迷惑了一下,而後心中警鈴大震:!!!怎麼又來了!!!

她咽下口水,躲閃著目光,小心問:“大大大人,婢子做的不妥?”

蕭越柔聲:“你猜,他們為何不叫明衛?”

他笑得更純良了:“若實在感激,不如今夜就將他們全部叫到望香樓擺幾桌?”

喬婉眠眉眼耷拉下來,不滿都掛在臉上:“那就不送了。”

蕭越引導:“所以?”

“那便也分給刃刀他們吧,隻是數量有點多,若是不能及時吃完,會放壞的。”

蕭越深吸氣,音調含著警告:“喬婉眠。”

喬婉眠疑惑他為什麼更生氣了,可也不敢問,隻縮著脖子,等著蕭越後話。

但他卻什麼也沒有再說,涼颼颼給了喬婉眠一記眼刀後,就把她撂在一旁,閉著眼自顧自小憩了。

……

回到無歸院時暮色垂垂,喬婉眠還在桑耳門前猶豫怎麼安慰她時,就聽不遠處的蕭越啪的摔上了蕪閣的門。

喬婉眠:……

方才下車時,蕭越看起來還像往常一樣半笑不笑吊兒郎當的,甚至主動拿了要給刃刀與斂劍的糕點。

怎麼一會兒功夫又氣上了?

陰晴不定的。

桑耳屋中亮起燭火,喬婉眠叩響門扉,將糕點帶給她。

桑耳啞著嗓子將喬婉眠招呼進門,她打開手邊的木匣,指著其中與喬婉眠一樣的東珠頸鏈,道:“方嬤嬤也給我做了一條,刃刀說可以留下當個念想……我知道你今日買糕點是為了撫慰我們,其實我們與方嬤嬤接觸算不得多,最愛重她的,還是主子。”

“多年前方嬤嬤生過一場大病,還是主子連夜策馬到普城為她請來名醫。主子情緒從不外露,即便難過也不會說的。”

燭火一閃一閃,喬婉眠想到蕭越那總玩世不恭的模樣,又想起方嬤嬤喂她喝藥的模樣,怔了一瞬,急匆匆對桑耳道:“我還有事,你……你好好歇息。”

喬婉眠匆匆趕回自己的寢房,將燈盞點亮,護著光放到屋裡那張小小書案前。

與此同時,小廚房窗扉大敞,蕭越與張十三借著疏懶月色,圍著一張簡陋四方桌對飲。

張十三道:“後事就交給屬下罷……”

無論怎樣,還是該送她千裡歸西原。

蕭越飲儘碗中酒,低低嗯了一聲。

一老一少不再多言,沉默喝著酒。

刃刀敲門:“主子。”

“進。”

刃刀抱拳道:“主子,斂劍已經將手上所有證據送到各個大人府上了,就這兩日應當就會有結果。”

“嗯,知道了。”蕭越淡聲,“你也坐,一起吃。”

“是。”

刃刀坐下,才注意到灶台上麵,有一大兩小三個精致錦盒。

察覺到刃刀的目光,蕭越一邊為他斟酒,一邊道:“那是喬婉眠給你與斂劍的糕點。”

刃刀怔了一瞬:這麼多?

他飛快用餘光掃了一下蕭越的麵色,警覺的埋下頭,語氣嚴肅:“屬下不敢收。”

蕭越不置可否,將酒碗推到刃刀麵前,“先敬一杯。”

刃刀點點頭,對著窗外淡月一舉,將碗中酒緩緩灑在地上。

亦無需多言。

……

直至二更,蕭越隻是有些乏累,沒能感到那能讓人忘憂的蒸騰醉意。

他看了看已經歪在一旁昏睡過去的張十三,又看看抱著酒壇數糕點的刃刀,道:“行了,回去休息罷。”

刃刀抬起頭,兩頰通紅雙眼迷蒙,大著舌頭道:“屬下數、數清楚了,一共試十試個,謝、謝少夫人。”

什麼亂七八糟的。

蕭越皺眉看了刃刀一會兒,實在不想管他,推門叫來桑耳。

桑耳走到門口就差點被衝天的酒氣熏個倒仰,看到滿地的酒壇與攤在地上的兩人,歎了口氣:“主子。”

蕭越道:“這兩個交給你了。”

刃刀晃晃悠悠撐著桌子站起身:“桑耳姐姐,你終於來關心我了。”

蕭越:“……”

沒眼看。

他快步走出小廚房,夜風一吹,酒氣升騰,也僅是指尖感受到些許麻意。

他立在月下,不自覺看向蕪閣樓上,喬婉眠寢屋還發著融融燭光。

蕭越腹誹:定是又在看那些無用的話本子。

饒是嫌棄,亦不自覺加快了步子。

他潦草沐浴一番,剛上樓,就看到小丫鬟穿著一身淡青紗裙,捧著什麼,一臉期待的候在他房門口。

……

喬婉眠先是欣喜:“大人,你終於回來啦。”

而後小臉一皺,抽抽鼻子,滿臉嫌棄:“大人喝酒了?”

蕭越哂笑一聲,“怎麼,嫌棄你主子?”而後將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喬婉眠頭頂,“醉了,扶我回去。”

嗯,手指有一點醉。

喬婉眠險些被他壓倒,鼻尖全是澡豆與淺淡酒味混合在一起的奇異香氣,她頂著重負推開門,“大人有不舒服嗎?用不用叫張伯備些醒酒湯?”

蕭越撐著喬婉眠走到羅漢榻邊坐下,眉眼張揚,“不必,他比我醉得厲害。”

而後陰惻惻道:“用不著醒酒湯,我吃點心就能醒酒。”

喬婉眠呆滯:“啊?”

真的?

看少女滿臉疑惑,蕭越冷哼一聲,自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意興闌珊的斜靠上軟枕,問:“你手裡是什麼?”

喬婉眠正色道:“大人,婢子這些日子,一直在好好練字。這些是婢子抄下的佛經,若是大人……”

話沒說完,喬婉眠手臂突然被蕭越輕輕一拽,天旋地轉間,托盤飛了出去,一張張抄寫著佛經的紙頁在空中翻飛。

下一瞬,托盤落地,發出一聲悶響。

同時,喬婉眠跌坐在蕭越腿上,慌張中手臂環上了他的脖頸,一隻炙熱的手也扣上喬婉眠腰身。

她像隻誤入陷阱的呆兔,猛的彈起,那人卻將她的腰肢重重一握,她又被結結實實按回了男人身上。

月光如流水,照著滿地狼藉和姿勢曖昧的兩人。

空氣變得稀薄。

喬婉眠心跳陡然加快,一雙眼迷蒙又驚恐,徒勞的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尾音發顫:“你做什麼?你你你喝醉了!”

男人沉默不語,隻用漆黑的眼眸看著她。

喬婉眠逐漸感受到蕭越身上灼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夏衫渡了過來,燒得她想逃。

“大人醉了,我去準備醒酒湯。”聲音隱隱參雜了一絲哀求。

蕭越垂下睫毛,那極具侵略性的眼神被遮掩後,嗜血的凶獸竟透出幾分無辜。

他低聲:“嗯,我喝醉了,很難受。”

喬婉眠抵在他胸口的手掌能清晰感知到蕭越說話時胸腔的震動,她收回手,又開始扭動,“那婢子這就去……”

蕭越再次用力,手指極克製地輕按著喬婉眠腰側,“就這樣陪我一會兒,好不好?我酒醒後就會忘掉的。”

是喬婉眠從來沒聽到過的委屈音調。

喬婉眠的心被捏了一下,而後軟得一塌糊塗。

她垂下頭,盯著自己衣裙上繡著的木芙蓉,委屈巴巴的說:“那那那就給你抱一會,你明天醒酒了可不許記得哦。”

蕭越悶笑一聲,而後埋頭貼近喬婉眠耳邊,聲音更沉:“好。”

他呼出的熱氣拂過喬喬的碎發,隨他的聲音輾轉在喬喬耳邊。

喬婉眠身顫一下,偏頭躲開,慌亂中,似乎又聽到蕭越一聲若有似無的輕笑。

她想抬起頭確認蕭越是不是在笑她,那男人竟得寸進尺,隻微微用力便將她徹底攏入懷中,下巴也壓在了她的頭頂上。

喬婉眠一邊胳膊緊貼著蕭越的胸膛,腿側也被什麼硌著。

最開始,她還緊繃著身子,連腿都是靠自己發力半懸著,但很快撐不住了。

她想,反正蕭越明天就忘了,忘了就算沒發生。

說服了自己,她便腰上一塌,徹底軟在蕭越懷裡。

腦袋靠在蕭越胸膛上,強有力的心跳聲震得喬婉眠耳朵發麻,但她發現,自己很喜歡這種感覺,若非腿邊被什麼硌著,她幾乎想就這樣睡過去。

不過,腿邊確實很難受。

喬喬剛扭扭身子,蕭越滾燙的手便按了下她的腰,那人低聲:“彆動。”

“可是這樣不舒服……”喬婉眠低聲嘟噥。

男人的手似乎更燙了,將她擁得更緊,有些輕佻又有些誘人:“……想要舒服?”

他的語氣太過危險,一陣麻意從喬喬後脖頸直竄全身,她直覺不對,抿著唇不再說話。

懷中少女像隻小貓兒似的,耳尖粉嫩,頸側白滑細膩,就這樣被他蜷在懷中。

蕭越的呼吸一次比一次粗重,妄念橫生。

但他仍小心的,不輕不重的,拿捏著分寸。

讓她感受,接受,又不至於惶恐,逃避。

此刻少女並不老實,還在找機會亂動,使他的難耐更加難耐。

最初拉她入懷,是鬼迷心竅,逐漸,腦中隻剩“要不要”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