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牛的價格不便宜。哪怕最普普通通的耕牛,也要20兩銀子一頭。牛犢子的話,便宜一點,可也要18兩銀子左右。
15兩銀子一頭的牛犢子,說實話是挺便宜的。但就怕看著健康,實際上是頭病牛。
不過現在元母高興著,這懷疑的話兒不好說。唐姝也就八麵玲瓏的誇獎元母持家有道,家裡根本少不了她。
元母被哄得笑靨如花,笑罵唐叔:“就你嘴巧會說話。”
“兒媳說的都是實話,不信娘問問夫君,問問弟妹,誰不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對了,買了牛犢,得給它搭牛棚吧。”
“是要搭棚子。”元母瞄了一眼天色,感覺下午的話,應該不會下雨。就很自然的給元盛和元昌安排了事兒。
“老三、老四,你們下午加把勁兒把牛棚搭起來。”
元盛和元昌老實點頭,等吃了飯後隻休息了一會兒,就投入搭建牛棚的工作中。
前麵說過,老元家房舍的建築有些隨心所欲,跟傳統的四合院根本就不一樣。前院很擁擠,後院很寬鬆,除了喂雞喂鴨外,還有好大的空地,開辟成了菜園子。
元盛、元昌倆兄弟乾脆就在雞舍旁搭建牛棚。搭建得很快,整根木料,黃泥糊在竹條編織的席子上,再把黃泥席子綁在作為承重的整根木料上,在加個稻草做的屋頂,僅僅一下午的時間就搭建好了。
元傑中途也來幫忙,就是沒乾一會兒,就被元盛、元昌兩人聯手,‘趕’回房間讀書。
正準備將清洗乾淨的蘑菇切片拿去晾曬的唐姝,實在憋不住笑了。
“好了夫君,你彆添亂,回房做你該做的事兒。”
元傑:“......”
手中篾條一丟,轉而出去薅了一把青草又回來。
“我喂牛。”
“爹啊!”元植嚎叫起來。“那不是青草,那是野蔥,娘準備來做菜的,你怎麼拿去喂牛。再說牛究竟吃不吃野蔥,你曉得不?”
元傑:“......”
“何不食肉糜。”
唐姝搖頭,再次埋汰起元傑四肢不勤,連野菜和野草都分不清,白瞎了那麼好的相貌。
元傑尷尬極了,好在到底是成熟的大人。又是讀書人,乾脆就臉皮厚裝作沒聽到唐姝的埋汰,隻問元植:“既然是野蔥,為什麼放在家門口。”
“來不及拿進來,不放門口放哪兒。”
元植還好不納悶呢,不理解親爹怎麼就那麼眼瞎,將他好不容易采到的野蔥當成野草準備喂牛!
但凡拿其他的野菜,比如說薺薺菜喂牛,元植都不會感覺納悶。
“不跟爹你說了。”元植轉而衝唐姝喊。“娘,野蔥拿來炒雞蛋吃唄。”
“行啊。”
吃食方麵,唐姝一向手鬆,隻要家裡有的,不會摳摳搜搜的節省口糧。再說了,元母一向喜歡唐姝,唐姝拿三五個雞蛋敲碎攪散炒野蔥,不必問元母的意見,就能安排。
“我記得還有木耳,桃姐兒,”唐姝喊了一聲。“一會兒你跟蓮姐兒將野木耳洗出來,還有野菜,我記得還有大半,也洗出來。晚上做點野菜團子,熬粥就行了。”
木耳拿來涼拌,或者萵筍切片,肉切片,放入木耳一起翻炒。唐姝記得家中割了幾刀五花肉,菜地裡也種了萵筍。乾脆做飯的時候,就打發元植去地裡拔萵筍回來炒木耳。
結果眼瞎是有一定遺傳性的,元植拔了兩顆白蘿卜回來,萵筍沒有,還順帶拔了一顆菘菜。
唐姝:“......”
無話可說的唐姝隻能安排元蓮去拔萵筍。
這回沒有搞錯,元蓮拔了5顆萵筍。
“二嬸,夠了沒?”
“夠了。”唐姝燒火,先將稀粥煮上。“把皮削了,一會兒二嬸來切菜。”
“不用,我來切就是。”
“那行。”唐姝起來,順便喊元桃來燒火。“我做野菜團子了。”
唐姝做野菜團子,首先不會光是野菜,有肉的話,會剁肉糜,還會舀幾勺麵粉和肉糜、野菜一起揉成一個個圓團子,然後上籠子蒸。
蒸好野菜團子,唐姝才開始切野蔥炒雞蛋,這時候,熬的稀粥已經好了。唐姝將野蔥炒雞蛋盛入大粗瓷碗中,又開始做野木耳萵筍炒肉。將野木耳萵筍炒肉盛好,又將稀粥舀進瓷罐中,一道兒端去前院的石桌子上,就可以吃飯了。
照例分飯,一人分了兩野菜團子,一碗粥。如果不夠,則自己看著加食。一碗稀粥、兩塊野菜團子,對於唐姝來說那是夠了的。
至於炒的菜,每樣兒唐姝都動了兩筷子,根本就沒有家中男人吃,女子不能吃的念頭。
更加不是小鳥胃兒,隻幾口貓食就飽了。
不過唐姝也不會刻意吃得飽飽的。七分飽或者9分飽,反正不可能可勁兒的吃,將自己撐壞了。
吃過飯,元母叫上唐姝,再加上王氏,又有陳氏期期艾艾的湊上來,四位女人,開始計算忙碌三天有沒有將成本撈回來。
自然是將成本撈了回來,還略微有點兒小賺。
元母高興壞了,隻說先存幾月,等存夠錢,就能重新修葺房舍,一大家子也不用住怪模怪樣的四合院了。
唐姝附和:“娘說得沒錯,再存個幾月,到時候連青磚瓦房的四合院都能修,咱們到時候就修葺好幾進的四合院,小院子套大院子。一家子串門方便不說,還各房有了隱私。”
說到這兒,唐姝停頓了一會兒,又接著說:“到時候娘就住正院,保管娘過上地主婆子的生活。”
至於老封君,暫時可不敢想,能當地主婆子,說不得已經是元母能夠想象的極限了。
元母被唐姝哄得眉開眼笑,再次誇獎唐姝是個嘴巧且稱心的好兒媳。
唐姝毫不猶豫的接受了讚美,自誇自擂的說:“可不是嘛,我這張巧嘴,也就娘喜歡,換做其他人,我才不會說大實話來哄娘呢!”
王氏和陳氏歎為觀止,王氏倒是沒什麼,隻陳氏內心又感覺到又酸又澀。不過才受了教訓,陳氏哪裡還敢胡亂開口。
哪怕厚臉皮參與談話,陳氏也萎縮著,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