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姝話說得有些不客氣,但絕對是大實話。王氏長相明豔歸明豔,可是這性格,真的有夠擰巴的。
萬幸元蓮這位從了繼父姓的姐兒不像她,不然哦,真心讓人煩躁。
“蓮姐兒也少說幾句。有些話是道理,但不是你做小輩的能說的。”唐姝轉而說了幾句元蓮,到底全了王氏的臉麵。
元蓮順著唐姝給的台階兒給王氏道歉。
王氏心酸得很,元昌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慰他,唐姝的話是很過分,但是在理兒。總不能拋開事實不談,隻說其他吧。
“吃了晚飯,就趕緊去休息。”
元母將元梅抱回房間後,又出來吩咐元昌和王氏趕緊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當然,元母還是決定明天就帶上王氏去找老陶家的麻煩。
元母一走,元蓮就讓唐姝這個做嬸娘的先去休息。老元家每個兒子分了三間房,不過嘛,唐姝這邊,有間房是特意騰出來給元傑做書房的。元植和元川睡一間屋子,元桃和元蓮則睡一間房。
至於元梅,這位目前元家最小的晚輩,有時候跟著王氏有時又跟著元母,大多數跟著王氏,畢竟是親娘,又生了好幾個孩子,自然照顧貼切些。
且不說夫妻倆吃完晚餐,回房後又說了什麼話兒,反正元蓮將一切收拾妥當,回房間時,元桃還沒有睡。
元蓮一進屋,元桃就瞪圓了眼睛,特彆好奇的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家裡鬨哄哄的。
“你就沒起心思出來看看?”元蓮理了理有些淩亂的發絲,不打算滿足元桃的好奇心。
“好姐姐,你就說說嘛。”元桃衝著元蓮撒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因為我哥乾的混賬事兒,生了很大的氣。阿娘的氣到現在還沒有消呢,我可不敢冒頭再惹娘親生氣。”
“二(嬸)娘的脾氣一向好,這次真的氣狠了,才會當眾收拾川哥哥,想來氣消了,就會恢複平常。”
“我倒不覺得我娘會恢複平常,說不得以後就這樣了。”
不得不說,元桃真相了,唐姝才來幾日就深覺兒女大了不好管教,以前的‘她’太過放縱兒女,現在的她,要把握好度,爭取當好虎媽這個角色。
元桃有危機意識不錯,而元植這位未來膽敢夜敲寡婦門,人稱鬼見愁的狗兒子,有危機意識但不多。
估計覺得自己多了二兩肉,是二房唯一的男丁。哪怕感覺現在的娘親變了,變得不再那麼愛他,依然覺得唐姝再虎媽,都不會對他棍棒相加。
這不,元桃和元蓮在說話,元植也和元川在嘀咕,沒有睡覺。說起來元蓮和元植同歲,相差的月數。
元桃則和元川年齡相當,也是差的月數,都是同年的生辰。關係嘛,其實老元家的孩子們關係都好。
不過十指都有長短,這做兄弟姐妹的,人數多了,就有偏好。像元桃就和元蓮好,那住在鎮上,逢年過節才回來一趟的元晴,就遭到了元桃和元蓮的排斥。究其原因,還是在於元晴和老元家不太親近。
至於元植,其實和堂兄弟們的關係都好,隻不過嘛,論聰慧還是三房的元根、元孫聰明。
就元植,唐姝提起就是一肚子氣,恨不得有更好的手段,將元植一頓揍服。偏偏元植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點,見唐姝幾天沒有揍他。第一天天一亮,整個人像脫韁的野馬,早飯也不吃,就‘唆’的一下跑出去了。
唐姝拿著燒火棍,本來準備燒火做飯的,看到元植這樣,氣不打一處來。
元桃和元蓮也起來了,都還算麻利的打掃庭院。
“臭小子八成皮又癢了。”
“嬸娘,咱們早上煮粥吃。”
“行。就煮粥。”
唐姝也沒想怎麼複雜的做法,隻撿了六個雞蛋,又去菜園子拔了幾顆蔥,做了一份青蔥炒蛋。
又煮了芋頭,調好蘸水後,一大鍋稀粥也做好了。另外唐姝還和了一大盆麵粉,準備中午的時候蒸包子。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沒有活兒做了。”吃飯的時候,元昌有些失落的道。“三哥,家裡的地都種上糧了叭!”
元盛點頭,沒說話,顯得很沉默寡言。
陳氏也是個沉默的,和王氏的關係不太好,平日裡也不願沾灶頭上的活兒。一般家裡做飯的,不是唐姝就是王氏,一般今兒唐姝做飯明兒就輪到王氏。
唐姝今兒做了飯,明兒就不做了,準備繼續打絡子、做繡活兒。原主的手藝巧,唐姝成了原主後,繼承了原主所有會的。
而原主不會的,礙於古代,唐姝也不會輕易的拿出來。算謹小慎微吧,反正唐姝是沒有雄心壯誌的,隻盼著日子平順的過。粗茶淡飯也罷,小市民的市井生活唐姝能適應,悠然見南山的桃源生活,唐姝更加適應。
總歸心態放寬點,日子才能過得好。不過孩子該揍還是得揍,不然見天的氣她又不找回場子,被熊孩子氣的乳腺增生怎麼辦?
唐姝麻溜的將碗裡最後一口稀粥吃了,就捏著雞毛撣子,慢悠悠的出門。倒沒怎麼用心去找元植,隻需要問了劉獵戶家的樹哥兒,十有八|九就能找到元植。
這不,唐姝在村子溜達一圈,還沒開始溜達第二圈,就找到了元植。
“好大兒,你在乾什麼?”唐姝笑得異常燦爛,甚至手中的雞毛撣子,都是翹著蘭花指撚住的。
元植頓時感覺到危險。
他看著笑靨如花的唐姝,明明不想抖,卻開始打起哆嗦。
“娘。”元植哆哆嗦嗦的開口。“我就是看著天氣好,出來走走,娘信嗎?”
唐姝笑得越發的肆意,那張略顯寡淡的臉蛋兒憑添幾抹豔麗。
“那你出來走夠了沒?”
“夠了夠了!”元植一邊點頭,一邊狂打哆嗦。
“那你還不跟我回去?需要我用這個...”唐姝甩了甩手中的雞毛撣子,笑得更加燦爛。“請你回去?”
元植嘴巴一癟,又想哭了。。
但是元植這回堅強了,居然忍住不哭。就是委委屈屈的樣兒,活像唐姝已經用眼神,將他千刀萬剮了。
元植磨磨蹭蹭,一步三回頭的磨磨蹭蹭,很短的一截兒路,硬是被元植走出上刑場的架勢。
唐姝嗤笑,又道:“趕緊的,難道還要我重三複四的請你慢慢走,慢慢的回?”
元植頓時一激靈,趕緊加快速度,倒又一溜煙的衝回家門。
元母帶著王氏已經走了,坐的是村尾老葉家的牛車。也是巧了,老葉家今兒到縣城趕集,就順道兒搭了元母和王氏。
一行人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很快就到了縣城。王木匠家其實沒在縣城,而是郊外距離縣城很近。
在城門口處,元母和王氏,就與葉大娘和葉大媳婦分開,雄赳赳氣昂昂的殺去陶木村,正巧剛來就碰到了陶大娘那個惡毒的婆子,元母當即就上手,薅掉陶大娘好多頭發。
“你個生兒子沒□□還短命的糟心婆子,俺老元家的孫女,也是你想欺負就能欺負的,老娘今兒打死你這老貨,看你還敢不敢倚老賣老,欺負到俺老元家頭上來。”
陶大娘又被薅頭發,又被扇耳光,直接就懵了,還是眼帶星星的那種懵。
“劉小花,你跑來俺家耍什麼潑!放開給俺放開。”
回過神來的陶大娘拚命掙紮,然鵝越掙紮,頭發就掉得越多,到最後嘖,成了斑鳩。東一塊兒禿,西一塊兒光。
王氏在旁看得,估計是傻了眼吧。好半晌兒才反應過來,上前幫助元母二打一。這下子陶大娘剩餘的頭發都保不住了。
而陶家的其他人,真心沒個卵用。看到自家老娘被人拽著頭發揍,居然不敢上前幫忙,還是陶二娘,就王氏二嫁的夫家老太,眼看著陶大娘被揍得幾乎沒有還手之力,趕緊上前幫忙,才讓陶大娘那張老臉,不至於像頭發那樣,菊花朵朵開。
“呸。”元母挽起袖子雙手叉腰,凶神惡煞的道:“老娘今兒把話放在這兒,要是再敢欺負蕪娘和俺家梅姐兒,老娘就算拚了老娘這條老命,也要拉著你們一塊兒去地府報道。”
元母長得很凶。身材又挺魁偉,不像傳統的女子,柔柔弱弱。年輕的時候,甚至可以單人拎著刀殺豬,也就是人老了,開始修心養性,這才沒有將年輕時單人殺豬的狠勁兒用出來。
當然,這也是元母敢隻帶著王氏一人,就來教訓老陶家兩個老娘們的原因所在。
敢還手,揍不死她。
元母趾高氣昂,指著陶大娘和陶二娘,又是一連串國語輸出。
“記住了沒,以後看到蕪娘還有老元家的人,趕緊給老娘避開。不然老娘知道一回,就上門打你倆這好妯娌一回。”
是的,陶大娘和陶二娘是妯娌,平日裡關係也好。當初陶大娘的次子死了,就是她做主,以好生養為借口,將王氏嫁給陶二娘的長子。
想的便是省一筆聘禮,結果嘖,反倒被老王家打上門,差點背上官司。萬幸那時候王氏和前夫的感情還算好,也就沒背上官司,不過也賠了老王家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