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鬱？”

周宴銘疑惑喊了聲。

隔了好一會兒，宋鬱帶著鼻音的悶濕聲音才艱難從電話那頭傳來：“嗯……周宴銘……你說什麼了？”

背景還帶著其他雜音。

周宴銘心存狐疑，但也沒問，繼續道：“就是，我不小心帶了件你的衣服過來，我……我會給你買件新的！”

“除了衣服，你還想買什麼都行！”

“彆討厭我，小鬱。”

他說了一大堆懺悔的話，卻不知道此時電話另一頭的少年正被謝之衍抱在腿上，親吻著脖子。

“沒事的……”

宋鬱要很努力才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但謝之衍卻越來越過分了，甚至手已經掀開了衣角。他嚇得立刻道：“我、我還有點事，一會兒再聊。”

很快，電話裡響起“嘟嘟嘟”的忙音。

周宴銘盯著滅掉的屏幕，失落地趴在桌子上。

他的嘴角和眉尾都有淤青，是剛才和陸醒打架時留下的，就為了把這件衣服拿回來。

周宴銘很少這麼衝動，但和陸醒你一拳我一拳來回揮的時候，已經不受控製了。

臉上和身上都很疼，他此時無比想念宋鬱。

好想宋鬱。

聞他身上的味道。

看他慢吞吞地吃飯。

周宴銘要瘋了。

宋鬱知道他做了壞事，都沒罵他。要是罵他一頓就好了。

那他以後就能一直這麼乾。

反正被罵一頓，挺爽的。

可宋鬱什麼也沒說，都沒時間理他。

他一走，謝之衍就趁虛而入。

周宴銘的唇線抿得很直，片刻，他打開手機，對著鏡頭自拍了一張。

周宴銘：【照片.jpg.】

周宴銘：【訓練受傷了。】

*

宋鬱掛掉電話後，立刻從謝之衍的腿上掙紮下來，語氣裡帶著慍怒：“你做什麼？”

少年一生起氣來，五官就變得格外豔麗。

他的腿肉很軟，又細膩，在謝之衍的褲子上摩擦時帶起一陣熱量。

謝之衍收起眼底的情緒：“抱你。”

宋鬱：“？”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和謝之衍學學這份理直氣壯。

“我在打電話，你不可以這樣。”宋鬱很想生氣，但想了想，還是決定好好說話。

謝之衍“嗯”了聲：“聽到了，周宴銘打來的。”

剛說完，宋鬱擺在桌上的手機又震動了兩聲。

——周宴銘發來的消息。

謝之衍沉下臉色。他起身，手撐在宋鬱身後的桌子上，將人完全圍住，侵略感十足：“你還沒跟他說我們交往了嗎？”

原本還凶巴巴的少年頓時變得心虛。

當然不能說，周宴銘可是攻二。

就在宋鬱陷入糾結的這段時間裡，謝之衍又開口追問：“為什麼不公開？”

“你從來不在公眾場合跟我牽手，也不主動親我。”男生垂著眼，眼底情緒讓人捉摸不透，“我在學怎麼接吻了，以後其他事情我也會學。”

“所以，小鬱，彆跟其他男生太近。”

“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

謝之衍的占有欲讓宋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少年下意識想要咬住嘴唇，卻被直接掐住下巴。

謝之衍的臉靠過來，就這麼長驅直入著。

宋鬱每次被親，都想要躲開，讓這個吻隻停留於表麵，卻被對方輕易追到。

於是隻能認命一般承受著。

像是幼貓發出細小的嗚咽聲，仰著漂亮小臉，表情有些痛苦。

呼吸糾纏到一起。

整張臉都變得亂七八糟。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宋鬱緩過神時，對麵人正用潮濕修長的手指壓著他的舌頭。

“有點紅，沒破。”謝之衍收回專注的視線。

今晚親得有點過，他怕把人弄受傷。

少年本就對接吻這件事不主動，如果被弄得不舒服了估計下次會直接拒絕。

他用濕巾一點一點擦乾淨宋鬱的臉，隨後又整理衣領，動作細致溫柔。等做好這一切後，才朝少年臉頰上親了下，又緊盯著那雙帶著濕意的淺色眼睛。

謝之衍的神情滿足又迷戀。

“好喜歡你，小鬱。”

宋鬱被煩得不想理人。

照這樣下去，他的嘴巴會被親爛的。

少年不太高興，伸手推開謝之衍，長時間的吻讓他的手指都泛出粉色。

“快走，我要睡覺了。”

謝之衍臉上浮出淺笑，隻當宋鬱是在害羞，拿上書包，語氣親昵：“明天早上想吃什麼？”

宋鬱連課都不想跟對方一起上：“不吃，快走。”

終於把人打發走了，幾分鐘後，009才有聲音：【宿主。】

宋鬱悶臉趴在桌子上，沒什麼力氣地哼了聲。

009能感覺到宿主的情緒：【劇情進度條前進了一點，積分也多了。】

什、什麼？

明明都已經脫離原著劇情了，為什麼……

009：【係統顯示是主角受的事業線和愛情線都有了新的體驗，所以屬於劇情推進。】

宋鬱：“……”

他被親得昏乎乎的，腦子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也沒有再去想這事。

點開微信，周宴銘發過來一張自拍，臉因為訓練受傷了。

宋鬱點開大圖，看著都覺得痛：“有點嚴重啊……”

他問周宴銘要了地址，點了瓶止痛噴霧和創口貼，又打開購物軟件搜尋零食，打算給對方寄過去。

009突然開口：【嗬。】

宋鬱：“？”

好像之前009也這麼笑過幾次。

他疑惑問：【你們AI運作時經常會發出這種怪聲嗎？】

009：……

009也覺得奇怪。

它是個機器，它的程序裡隻有發布任務到完成這一套指令。可麵對宋鬱時，它突然生出了一些人類獨有的情緒。

那種，想要違背數據，僅憑自己意願的情緒。

009沒有揭穿周宴銘臉上淤青的由來，隻是提醒：【宿主，給情敵買零食會OOC，請謹慎此類舉動。】

宋鬱難得聰明了一回：【周宴銘不喜歡吃甜的，我買一盒麵包放進去，也算是欺負他吧。】

009沒回應。

宋鬱察覺到了什麼：【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009機體輕晃了下。

它從沒聽說過，宿主會給自己的係統買東西——積分很珍貴，大部分宿主都是留給自己的。

009感覺芯片在發燙：【您……要買給我嗎？】

宋鬱“嗯”了聲。

算起來，周宴銘和009都算是好朋友，隻給其他一個買，另一個會難過的。

他讓009打開商城，在一堆機油和花花綠綠的芯片裡挑了個看起來還過得去的小圖釘。

將小圖釘和給周宴銘的零食都買好後，進度條又往前進了一小格，已經顯示三分之二。

宋鬱很滿意，打算早點洗漱休息。

結果在陽台找衣服的時候發現內褲不見了。

內衣賊？可偷男生的內衣要做什麼？

009剛從宿主這裡拿到愛的圖釘，精神亢奮：【我幫宿主定個位。】

不一會兒就查到了：【在謝之衍宿舍。】

宋鬱怔住。

拿錯了嗎？

可掛在陽台上，明顯不是拿錯。

……變態。

熱氣從臉頰一點點蔓延到脖子上，宋鬱也不好意思直接去對方宿舍要，打開手機給對方發消息：【你是不是拿我衣服了？】

謝之衍回得很快：【嗯。】

【小鬱的內褲好小。】

宋鬱：“？”

偷他內褲就是為了羞辱他？宋鬱氣得直接去了謝之衍宿舍找人。

謝之衍宿舍除了陸醒其他三人都在，謝之衍正站在浴室附近。宋鬱怕被其他兩人聽到，隻好走過去，踮腳湊到謝之衍耳邊，壓低的聲線裡帶著幾分藏不住的羞惱：“把衣服還給我。”

這樣的姿勢在外人看來親密極了。

室友們也將這些天兩人形影不離的模樣看在眼裡，除了為周宴銘惋惜外，還生出幾分為什麼不趁虛而入的想法。

謝之衍剛洗完澡，眼底比平時多了難懂的情緒，他指著浴室：“在裡麵。”

宋鬱沒再理他，直接進了浴室。

浴室裡滿是霧氣，地上都是水，顯然還沒收拾。宋鬱踩著拖鞋，小心翼翼進去。

他的那一小塊貼身衣物就掛在鉤子上。

宋鬱剛想伸手，就被009提醒：【宿主，彆拿！】

宋鬱愣了下。

仔細看……意識到那是什麼後，宋鬱那張臉迅速漲紅了。

轉身，不可思議盯著對麵人：“你……”

他詫異地說不出話。

本以為會比他還要窘迫的謝之衍，伸長胳膊關上了身後的門，眼睛卻牢牢盯過來：“嗯。”

“我也做了壞事。”

看著對麵整個人懵掉，明顯沒辦法思考的少年，謝之衍慢慢靠過來，將人逼到一個狹仄的角落。

霧氣彌漫，逐漸在宋鬱瑩潤白皙的皮膚上凝成了水汽。

那張臉看起來委屈，又潮濕。

謝之衍張了張嘴。

“其他男人能做壞事，你男朋友就不行麼。”

“還是說，你不想讓我用衣服。”

宋鬱下意識覺得，接下來不會是什麼好話。

他的眼尾羞紅了一片，在謝之衍開口之前，無措又慌亂地捂住了對方的嘴。

“不許說了！”

下一秒，手心被舔了下。

濕熱黏膩的感覺在掌心蔓延，宋鬱嚇得彈開了手。

肩膀一重——

冷冽的氣息打在耳朵上。

一些堪稱下流的詞彙，從看起來冷清斯文的男生口中，慢條斯理地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