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當陸遠之在自己行房,並觸摸到吏員送來的文書與服裝的時候。
他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氣息在瘋狂的運轉。
果然。
陸遠之猜的沒錯。
國師在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弄的手段還有得生效。
他默默的感受著自己體內的氣息。
這一刻,他坐在行榻之上,默默的注視著自己體內。
自己的氣息仿佛如江河般湧越著。
這回沒錯了,他感受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從文書之中來到自己的體內。
陸遠之默默的感受著。
現在的身體並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反而渾身暖乎乎的,給人一種忘乎所以的感覺……
自己渾身的經脈以及氣息緩緩流淌在身體的每一處角落,持續了半個時辰之後,經脈中的暖流又重新歸於丹田之中。
而自己的丹田氣海中,一顆灰蒙蒙的珠子緩緩的旋轉著。
忽得,珠子閃過一道白光,被映照起來。
而自己腦海中那純白印璽以及經書空間均射出兩道光芒來,如同刻刀在自己的氣海中的那顆珠子上刻畫著什麼。
純白印璽發出的光芒從坐至右開始刻畫,而經書射出的光芒則是相反從右至左開始刻畫。
陸遠之屏息凝神,他認真看著那光芒刻畫的東西,那複雜而另人眼繚亂的紋路讓他一時間有些眼繚亂。
當兩道光芒刻畫的東西離的越來越近最後糾纏到一起之時,一股劇痛從丹田之處傳來。
陸遠之瞬間一身冷汗,那股劇痛仿佛是從靈魂深處傳來的一般,讓他整個人當場呆滯。
緊接著便是手腕一涼,手串裡也躥出一道白光,那道白光迅速來到氣海之處,直接印在了他體內那刻灰色的珠子上。
也正是這一道光芒,使他正在經曆的那股劇痛減輕不少。
隨著白光在丹田中緩緩遊蕩,似乎是在安撫那純白印璽與經書二物發出的光芒。
當一切都在緩緩進行之時,他突兀的感覺到,經書空間的那本《集陡然破碎,幻化成點點的藍光灑落在他的氣海中。
這藍光他很熟悉,正是自己通過集與純白印璽領悟的極寒之意。
而藍光進入氣海之後,緩緩的被自己的那顆灰色的珠子吸引融合。
慢慢的陸遠之看到那顆灰色的珠子上由前至後圍繞起一條不易察覺的藍色線條……
“這……似乎是與我的武道丹融合了?”
陸遠之皺眉。
隨後眉頭越皺越深。
沒彆的,此時的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氣息也好,肉體的力量也好,比之之前增長了不止一個檔次。
這是正式突破四品的表現。
隻是……
他緩緩的伸手,緩緩調動氣海內的氣息,下一刻,他的手中凝聚出一顆雪。
雪的紋路極為美麗,湛藍色的雪隨著他輕輕一拖,緩緩的朝著空中飄蕩。
“極寒之意還能用。”
陸遠之凝重的喃喃道,隨後他隨手輕輕一揮,將雪給融化掉。
盤坐在床榻之上細細思考。
隻是極寒之意明明是自己通過純白印璽以及集這兩者相加再與冷淡阿姨的對戰之中領悟而來的。
並不是自己突破四品領悟的。
眾所周知,武者突破四品是肯定要領悟一道天地之間法則從而讓自己的攻擊手段具有屬性,從而讓攻擊力成幾何倍升的目的。
但自己卻是什麼也沒有領悟,就是在升官之後,被大雍的國運硬生生提上來的……
那自己的屬性是什麼??
陸遠之滿腦子的問號。
他怔怔的看著自己體內氣海處那顆灰蒙蒙的珠子。
冷淡阿姨的是冰。
紀公的……若自己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風。
公羊敢的自己也見過,當初在漯河之上,接應自己與冷淡阿姨,他給人的銳利之意是不會錯的,如果自己所料不差,那應該是金。
而昨日剛剛與自己做過一場的那個孔猛則是火。
對了,還有禹王,當日自己瞧的清清楚楚,禹王的屬性是雷。
那自己呢?
極寒之意又不是突破四品領悟的。
所以,自己突破四品的屬性呢??
陸遠之一臉懵逼,隨後,他又皺眉。
不對,應該是有什麼東西自己是忽略了的。
他又伸出手,繼續調動自己體內的極寒之意。
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體內那灰蒙蒙的珠子開始旋轉,而珠子上那道湛藍的線開始閃爍。
隨後,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根冰錐。
握著這跟冰錐。
陸遠之細細觀察。
冰錐沒有問題,跟自己預想中的模樣絲毫不差。
可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哪些東
西……
陸遠之的眉頭皺的死死的。
到底是忽略了哪裡呢?
仔細端詳了半天,陸遠之看的脖子都有些酸痛。
算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自己還是慢慢來吧。
說著,他便催動體內的武道丹,將手中的冰錐加速溶解。
看著冰化為一灘水之後,陸遠之感覺到體內氣息的減少,便準備出門。
就在他的手摸上門的那一刻。
他的神色突然怔住。
“等等!我能加速溶解冰錐???我草!的屬性不會是……”
接著,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激動了起來。
他將門關死,轉身回到自己行榻之上。
沒有猶豫,他又催動氣機,將手上凝聚出一道冰錐來。
接著,他全力催動自己的武道丹,下一刻,以他為中心,方圓兩三米的距離,儘皆被藍色的極寒之意籠罩,但是與之前不同的是,那湛藍色的極寒領域中透著若有若無的灰色氣息,如同渺渺升起的寒氣。
他看著眼前的冰錐緩緩道:
“溶。”
下一刻,在他的眼前,冰錐似乎是被開了加速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
看到冰錐融化,陸遠之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狂喜。
我草!!
可給老子牛逼壞了!!
下一刻,他的眼神落在窗邊的那盆上。
此時正值冬日,自然是已經謝了,但是隨著冬日的慢慢過去,此時的盆中長出了些苞,正默默的等待著春天的到來,隻要春天一到,朵自然開放。
與此同時,他釋放出的領域湛藍色的極寒之意並沒有什麼變化,隻是那若有若無的灰色氣息晃動了一下。
接著,那盆剛剛長出來的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微微動了一下。
“噗嗵!”
下一刻,陸遠之突然倒在行榻之上,整個人的臉色都是虛脫的。
媽的!
居然這麼耗費氣息!!
陸遠之一臉晦氣,他先是觀察了一下自己體內的氣息,隻見氣海處的氣機已經乾涸,隻是身體在緩緩的吸收著天地之間的氣機慢慢補充。
那灰蒙蒙的武道丹也停止了旋轉。
陸遠之睜開眼睛,他忙上前看著窗台上的那盆。
陸遠之的清清楚楚,剛剛那小苞最多張開了幾毫米的口子,而現在……
怎麼看也得有一厘米吧??
陸遠之畢竟是四品武者,目力絕不會錯!
草!!
賺大了!!
陸遠之人都高興麻了。
看來自己想的沒錯,自己那灰蒙蒙的武道丹的屬性是……時間!!
雖然全力運作也隻是將朵加速了幾天的生長。
但是這本就無傷大雅!
陸遠之
若是能加上自己時間屬性自己剛剛是將那朵的生長速度提升了多少倍來著??
一息的時間,硬生生的被自己提前了好幾天,這是多少倍???
想到這裡,陸遠之激動的不能所以,他甚至已經開始手寫手舞足蹈了。
那還不得起飛嘍?!!
那自己的拔刀計……
陸遠之嘴角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娘的。
有極寒之意的減速,有自己時間屬性的加速,這兩相加,不就等於敵人被定在原地配合自己秒殺他嗎??
這一刻,陸遠之悟。
還拔刀計?
狗屁的計。
就叫拔刀斬!
老子都能碾壓你了還使什麼計啊?!
陸遠之內心深處猖狂無比。
但是表麵上,他還是那儒雅隨和的少年郎。
哼著小曲。
陸遠之走在出了自己的行房。
剛出行房便有吏員叫住了自己。
“陸雲佩,紀公喚你。”
嗯??
陸遠之一愣。
他沒有猶豫,點頭道:
“好的。”
…………
當陸遠之看到紀宣的時候,紀宣正在寅武堂的行房喝茶。
果然,每次見你伱都是在喝茶。
喝茶真有那麼裝逼?
“紀公,您喚我?”
陸遠之老老實實的站在門口。
“進來坐吧。”
紀宣笑著對陸遠之招了招手。
“好。”
陸遠之此時身上早已經穿上了自己的雲佩服裝。
“不錯這身衣服穿著更顯威嚴了。”
紀宣看著陸遠之身上的雲佩官服,笑著看他。
陸遠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是您栽培。”
“嗬嗬,不與你廢話,喚你是有任務。”
提起公事,紀宣臉上的笑容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嚴肅。
陸遠之也不再嬉皮笑臉,他凝重道:
“您儘管吩咐。”
紀宣淡淡道:
“道門大比你應該知道吧?”
陸遠之聽到這個微微一怔隨後點頭道:
“是聽道門聖子提起過。”
“知道便好,省得我再與你解釋了。”
紀宣淡淡的點頭,慢慢道:
“過兩日,青禾書院便會派年輕一輩的學生去道門參加,而江湖上的各大門派也會將自己出色的年輕一代弟子派過去,朝廷自然也會派人前去,而朝廷的武者自然是從六扇門,佩寅郎這兩大盛產武者的衙門出人。”
“所以這次大比,我準備讓你去參與,順便領一隊人馬路上保護青禾書院的學子。”
“合著讓我出一次門辦兩件差唄。”
陸遠之聽明白了,有些口無遮攔,直接抱怨了出來。
大比派自己去,路上保護青禾書院學子的任務也由自己來……
“怎麼?不樂意?”
紀宣聽到陸遠之的抱怨,嘴角微微一勾,挑眉看著陸遠之。
“紀公,屬下就是騾子,是馬,也不能這麼用不是?總得讓人歇歇啊……”
陸遠之哭喪個幣臉,大叫委屈。
會哭的孩子有奶喝,本來就是如此,畢竟與紀公的關係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樣啊……本來還想著等你任務圓滿回來獎勵你去皇宮寶庫轉轉,既然你不願意那便算了……公羊……!”
紀宣嘴角的笑意重了些,做勢就要對著外麵叫人。
“哎哎哎紀公!!”
陸遠之趕緊笑嘻嘻的上前,站在紀宣的背後,雙手直接就按在了紀宣的肩膀上開始了自己前世在洗腳城學到的按摩。
“您先彆急嘛,這等小事如何動得了公羊前輩??我自然就能勝任,放心,肯定給您辦的漂漂亮亮的,道門大比,不得個名次回來,咱就沒臉入衙門!”
陸遠之笑的那叫一個熱烈,給紀宣的按摩也就更舒服。
感受著陸遠之那極至的按摩手法,紀宣嘴角的笑意愈發的重,閉上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
“治不了你小子?”
“嘿嘿,您就是老天爺專門請來克製屬下的人,不管乾什麼事啊,哪怕我這心裡再不服,隻要您一出聲,嘿!那還就真就剩下開心了!”
陸遠之的嘴那叫一個甜。
“好好按摩吧,彆說話了。”
紀宣笑著搖搖頭,隨後便靠在了椅子上,閉著眼睛,靜靜的享受著陸遠之的按摩。
過了不知道多久,紀宣睜開眼睛,他又道:
“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陸遠之一愣。
“過些日子妖族與蠻族之人的使者要來大雍上貢,使團由北入境,你要在他們到達京城之前趕回來。”
紀宣淡淡道。
“嗯??紀公此言何意?”
陸遠之微微一怔,顯然是沒明白紀宣的用意。
“這你不用管,彆在路上耽擱了就成。”
紀宣並不打算提前跟陸遠之說這些。
“行。”
陸遠之自然的點頭。
…………
九州大陸極北之地。
妖族皇庭。
“父皇!兒臣已經收拾妥當,這就能隨使團出發了。”
妖族的太子名喚月朝,此時他一身玄色勁裝,恭敬的站立在一道身影之前。
這道身影此時正懶洋洋的躺在榻上,仔細看去,猶如一座肉山,渾身發黑的肌肉一塊塊的隆起,看上去便堅不可摧。
再看他的臉,不似人臉,整張臉上沒有任何器官,隻有一張嘴,嘴中滿是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