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理寺的衙門。
映塵清澈的看著陸遠之:
“陸施主,今日多謝。”
對於今日的一切,小映塵是真的驚到了,現在看陸遠之的眼神裡麵還帶著一絲餘悸。
陸遠之聽到小和尚的話,看著小和尚的臉,哈哈一笑道:
“還叫我施主?”
老聽人施主施主的叫,自己又沒有布施什麼東西……
“這……”
小和尚看著陸遠之那豪爽的表情,一時間臉上閃過遲疑。
“喚我亦行就行了。”
陸遠之對著小和尚挑了一下眉毛,說著便將小和尚摟進懷中道:
“我這是知道佛門戒律清規,自然不能喊你喝酒吃肉再玩個女人,若不然交了你這等朋友,怎麼也得大擺三天宴席。”
語氣中帶著一絲喜意。
他是確實沒有交過佛門這樣的朋友,而且很是當代佛子,最主要的是,陸遠之真的很眼饞這小子的渾身變成金色的功法……
那扛擊打能力……
誰看了不眼饞。
“這樣啊……”
小和尚猝不及防的被陸遠之箍住了脖子,一時間有些茫然。
這樣的交朋友方式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
說到這裡,陸遠之眼神中浮現一絲好奇,鬆開了小和尚的脖子:
“哥哥我有一個問題一直很好奇。”
“什麼問題?”
小和尚呆了一下,茫然的看著陸遠之。
“你之前與我在玄武街決鬥,我看你滿身金漆,腦後金輪……”
陸遠之的臉上帶著嚴肅:
“那是什麼功法?”
小和尚聽到這個,臉上恢複了清澈的眼神緩緩道:
“那是我佛無上神功,大日轉輪金身。”
“小成金輪百轉,扭轉成罩,刀劍不傷。”
“大成金輪千轉,渾身金漆,萬法不侵”
陸遠之走著走著停了下來,滿臉認真的看著小和尚道:
“真的渾身都能金漆,萬法不侵?”
小和尚怔了一下,點點頭:
“確實如此。”
聽到小和尚的話,陸遠之眼前一亮:
“這麼說的話,那自然是能修成金槍不倒咯?!”
“呃……何為金槍不倒?”
小和尚一臉茫然的看著陸遠之。
“許些小事,不值一提!”
陸遠之打了個哈哈,心中對小和尚的神功愈發的期待了起來……
“有機會定然帶你引薦一下我那不成器的小老弟。”
陸遠之突然又說了一句,然後開始了叭叭:
“映塵老弟,你是當代佛子,毫不誇張的跟你講,我那小老弟也算得上當代的儒家聖子。”
說起海無恙,陸遠之的臉上還浮現出了自豪之色。
“哦?海公子?”
小和尚聽到陸遠之這麼一說,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淡然,裝逼的臉。
當日在玄武街,海無恙給小和尚的印象很深。
他當時確實差點栽在海無恙的手中。
海無恙那本神秘的儒器:萬民錄給他的麻煩確實不小。
若不是自己臨時頓悟,神功突破後麵壓根就沒辦法與麵前的這個陸遠之在玄武街交手。
“自然是他,我大舅家的公子。”
陸遠之嗬嗬一笑,在外人麵前,他還是給海無恙留麵子的,畢竟二娃這個稱呼跟無恙的形象確實出入挺大的。
“阿彌陀佛,真是一門多傑。”
小和尚感歎一聲。
眼前這個充滿佛性的佩寅郎風佩還有那個能差點逼的自己重傷的海無恙,居然是表兄弟……
“嗬嗬。”
陸遠之並沒有多說什麼,一路將小和尚送到了法安寺內。
寒暄了一陣之後,陸遠之便轉頭準備回衙門。
“亦……行。”
就在陸遠之轉頭想走之際,小和尚看著陸遠之的背影,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句陸遠之的字。
陸遠之微微一頓,轉頭疑惑的看著小和尚問道:
“怎麼了?”
“我佛門與大雍的的賭約輸了,貧僧本知不該有何可求,天命不可違之,然我法安寺眾僧畢竟是無辜的,不知道貧僧能不能讓大雍撤消對此寺僧人的管控。”
小和尚麵露出一絲悲寂。
“呃。”
陸遠之聽了這話,眼中微微一愣。
不是他不想答應小和尚,隻是這東西跟自己本來就沒有什麼太大的乾係,而且自己目前也隻是一個小小的風佩而已……
朝堂上的決策也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
“唉。”
陸遠之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有機會的。”
他隻是說了一個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看得出來陸遠之的意思,小和尚沉默了一下。
“阿彌陀佛。”
說完,轉身便離。
陸遠之也不做停留,直接離開了法安寺。
此寺本就是朝廷的重點監控之地,人多眼雜,他肯定不能多留的。
走在路上,陸遠之的腦子裡依舊是今天大理寺的那個案子。
他滿腦子就一個問題。
凶手會是誰呢?
凶手綁架,或者說廢那麼大的力氣去擄走,或殺害一個小孩子,他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是這小孩子身上有什麼特異之處?
走著走著,他突然聽到有人喊他。
“無量天尊,陸善信最近可還安好?”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陸遠之的身後傳來。
陸遠之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身子微微一頓,正想找你呢老道士。
扭頭看過去,果然是那個給自己寶貝的老道。
不過這次,陸遠之卻再也沒有了以前看到老道時不經心模樣,臉上浮現出一絲嚴肅。
以前的他並不知道手上帶著的那個木戒以及手串是如此珍貴的法寶,但是自從上次破了佛家的三問之陣後,他對這個寶貝的看法那就大有改觀……
“多日不見,老神仙可安好?”
陸遠之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看到陸遠之的笑容,老道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心中多多少少浮現出幾分無言以對。
看來我道門至寶這小子用的還不錯。
若不然,態度也不會轉變的這麼快。
依稀記得上次見自己還是一臉的不耐煩。
“嗬嗬,貧道自然是好的,陸善信也不必客氣,喚貧道一聲紅雲便可。”
紅雲?
陸遠之心裡微微一動。
這紅雲應該是此道人的道號。
“嗬嗬,上次之彆匆匆,乃是小子有急事,今日既然見了紅雲真人,小子還想做個東請紅雲真人吃個飯,不知道可否賞臉?”
既然見了,那正好有幾個問題得問一問。
陸遠之眼神真摯的看著紅雲道人。
紅雲看著陸遠之那一臉熱情的表情,對陸遠之的表現也不算意外,輕笑著點頭:
“請……”
“得咧!”
陸遠之帶著紅雲道人,一路來到了那個名滿京城的醉仙樓。
為了照顧道人的口味,陸遠之特意一個渾菜的沒有點,連酒都沒有。
閒聊了一陣之後,陸遠之看著紅雲道人:
“不知道紅雲真人可有何事需要我辦的?”
這句話,陸遠之早就想問了。
畢竟人家的寶物就在自己的手上戴著,平白無故的人家憑什麼給你寶物?那不還是因為有事情要你辦?
隻是一直以來,陸遠之都覺得這麼貴重的寶物,讓自己辦的事情絕不是輕輕一點的事情,所以他不想麵對,或者說想逃避,但是昨日既然用了人家的寶物破了陣法,那這個債不想背也得背……
老道士倒是沒有想到陸遠之這次看到自己居然這麼灑脫。
那須長的眉頭隨風飄了一下。
“陸善信,可是有什麼事情求貧道?”
老道士臉上的狐疑已經浮於表麵了。
“額……”
陸遠之一臉震驚的看著老道士:
“莫非真人真是人間地仙不成??竟有如此神算!”
呃……
紅雲道人看著陸遠之有些浮誇的表演,嘴角無奈的抽搐了兩下。
“不必與貧道客氣,有什麼想要貧道做的,隻要不過分都可以。”
老道士也知道自己畢竟是有求於人,所以對陸遠之的寬容度是非常高的。
“呃……”
陸遠之聽到老道都這麼說了自然是一點也不會客氣了。
“確實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
陸遠之的臉色變的凝重了起來。
事關重大,他自然將自己身上漫不經心的態度收了起來。
“什麼事情?”
老道士看到陸遠之臉上的凝重,心中也凝重了起來。
“今日在大理寺發生了一件奇案。”
陸遠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道: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慢慢的,陸遠之將今天在大理寺中的經曆說了一遍。
聽完陸遠之的話之後,老道士的目光變的銳利了起來。
身上的氣勢變的深不可測,那原本看上的和藹可親的臉變的陌生了起來。
“陸居士是懷疑此事是我道門子弟所做?”
聲音中帶著一絲危險的幽然。
陸遠之自然是看出來老道的銳利,他的眼神眯了起來:
“那障眼之法,依我記得,好像隻有道門之人才有此術。”
陸遠之的聲音氣勢絲毫不弱,甚至看老道人的眼神中都帶著懷疑。
老道士深深的看了陸遠之一眼:
“那陸施主可知,障眼之術可不是一般道門子弟能使出來的。”
“哦?”
陸遠之看這老道那幽幽的眼神開口道:
“願聞其詳。”
“障眼之術,不是一般術法,乃是道門之徒溝通天地之力,徹底將一身道法轉為法力之後才能勉強掌握的。”
“而像陸居士口中之對活物施法,且能維持半月之長,更是難上加難……據貧道所知這世間能將障眼之法使的如此高深之境的道人……隻有不足一掌之數。”
“嗯?”
陸遠之的臉上閃過一絲精芒。
“都有誰?”
“皆是我道門之長。”
老道看著陸遠之,眼中露出一絲凝重道:
“這第一便是貧道。”
陸遠之看著老道坦然的眼神,臉上搖頭笑道:“老神仙又豈會用術法算計普通孩童?還有否?”
嘴上這麼說,但心中,陸遠之並沒有將老道排除在外。
反而將老道的嫌疑給猛然提到了最高。
畢竟在京城露麵,且還有如此高深之術的道士,陸遠之就認識這麼一個道人,雖然暫時並清楚作案動機,但嫌疑並不排除。
“嗬嗬。”
聽到陸遠之的話,老道士顯然很高興,臉上的凝重退去了少許,接著道:
“其二便是我道門長老三人,然這三人皆在山中,沒有特殊情況是絕對不會下山的,所以完全可以排除此三人?”
“什麼是特殊情況?”
陸遠之敏銳的察覺到老道口中的漏洞。
看著陸遠之疑神疑鬼的樣子,老道士臉上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
“三位長老在山中鎮壓邪魔,除非身死否則斷然離不開山中。”
“哦……”
陸遠之恍然,隨後繼續默不作聲的看著老道。
“還有二人,一人已死,一人失蹤。”
老道淡然的看著陸遠之。
“誰?”
陸遠之皺眉。
“已死之人便是我道門天才陸子羽,已經去世十八年之久。”
陸子羽?
陸遠之聽到這個名字,莫名的心中閃過一絲異樣,但也沒有在意,那疑神疑鬼的性格又開始了,他追問道:
“怎麼死的?”
其實問到這裡,陸遠之已經有些不禮貌了。
但是老道士也知道陸遠之是破案心切,所以並沒有在意,他淡然道:
“修煉入魔,爆體而亡,不用懷疑,他身死之日,貧道就在為他突破護道,看的清清楚楚,爆體之時寸骨不剩,化為漫天齏粉,門內獨屬於他的的長命燈都滅了。”
“至於失蹤之人……”
道士的眼神變的幽然起來:
“更不用懷疑,他便是我此次找你的目的。”
“哦?”
陸遠之的眼神變的疑惑。
“我道門聖子,失蹤三年未歸山門,除了門內為他點的長命燈依然發亮,彆的在這世間再也杳無音信。”
“所以你想讓我幫忙找到他??”
陸遠之突然反應過來問道。
“對。”
老道人的眼神慢慢的有些空洞:
“一年之後便是山門大比,聖子若再不找不到,也隻要再換新的聖子了。”
“為什麼是我?”
陸遠之皺眉看著老道人。
“就是大比在即,莪不想放棄,便來到京城想找通曉天下的國師問問……”
老道士輕笑一聲剛要說話,便被陸遠之打斷。
“所以這是國師的意思???”
陸遠之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也可以這麼說吧。”
老道淡然的看著陸遠之點點頭。
“這樣啊……”
陸遠之的眼神變的嚴肅起來。
既然有了嫌疑人,那麼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先找到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