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小修)【含入V通知】(1 / 1)

從冰箱開始 撕枕猶眠 12590 字 11個月前

另一邊,1001室。

數分鐘後,鐘杳打開冰箱,拿出原路返回的鬨鐘和紙條。

“他有回話嗎?”正在客廳內忙碌的男生問道,微微側頭,露出綴著一點淺痣的耳垂。

鐘杳翻了下紙條,搖了搖頭。男生立刻道:“那你把紙條放回去吧,我等等再投遞一波。不信他能一直裝死。”

“確定有用嗎……”鐘杳咕噥一句,又看了看那個鬨鐘,“這個也要放回去?”

“哦,那個不用了,本來就是用來吸引他注意的。”男生擺手,“放回廚房吧,我剛就是在那裡拿的。”

鐘杳哦了一聲,依言放好鬨鐘,回頭看一眼坐在桌前不住寫寫畫畫的男生,不由又是一陣恍惚。

……不怪她承受能力弱。任誰工作到一半突然被通知睡在你隔壁房間的發小被人魂穿了,都是會有些恍惚的。

哪怕對方已經充分自證,她也通過自己的方式,驗過樓下那個“方葉心”的身份……但理智上知道了,又不代表情感上能全盤接受。

“彆這麼看我。我也不想的。”似是察覺到她恍惚的目光,坐在桌前的男生淡淡開口,“淩晨一點半突然驚醒,醒來發現自己連殼子都換了,身上還帶著個混亂debuff,我也很慌的好嗎。”

“他”醒來的時間比樓下“方葉心”要早了一個小時,然而醒來後懵懵懂懂,彆說搞清狀況,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熬了大概半小時,意識總算漸漸清晰,“他”又拚命思考,這才慢慢想起更多。

能以最快速度想起自己的身份,並在想起的第一時間下樓聯係林蒼蒼告知情況,又通過林蒼蒼聯係上鐘杳並進行第二波自證,自證完還抽空查了當前房間,儘可能地搜集情報,並設法通過冰箱投遞出全新威脅信……

方葉心覺得自己已經儘力了。

深深吐出口氣,困在男生殼子裡的方葉心順手拿了張紙,遞給鐘杳,說是提示詞,簡單解釋過後,目光掃過放在客廳的冰箱,又不由皺了皺眉。

……老實說,如果不是因為這種混亂的狀態,她還真不想那麼早就把對方叫上來。

畢竟1001本就是她的重點懷疑對象。現在突然換到對方的身體裡,對她而言未必不是一種機會——事實上,她現在就已經找到不少有趣的東西了。

而且從白天對方那驚慌的樣子來看,這次互換大概率不是對方故意為之,甚至可能都不在對方的預料之中——若真是如此,那對方至少會先做一些自保準備。比如控製住自己身體的手腳或封閉房間,以免方葉心穿過來後亂翻亂動……

而不是連手機都大喇喇地丟在床頭,用的還是指紋解鎖。一點難度沒有。

也就是說,兩人的起跑點是一樣的。相比起來,自己的隱私還更安全些——她所有電子設備都設的密碼解鎖,有指紋也沒用。

鐘杳離開時,也已經按她的囑咐,拿走了廚房僅有的幾把刀。林蒼蒼則被安排到502門外,一直留意屋內的動靜,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也能及時作出反應。身體的處境相對也比較安全。

唯一的問題就是自己這種時不時斷片的混亂狀態……太讓人不安了。

方葉心本想硬頂著debuff再搜一會兒,但被搞得實在有些暴躁,索性便讓鐘杳打電話,試圖把人釣出來。

然而對方不僅沒理,還把手機都關了,方葉心脾氣上來,乾脆重操舊業,用冰箱直接遞過去一份加強版威脅信,為免對方錯過,還放了個鬨鐘進去。

“萬一他還是不搭理,怎麼辦呢?”鐘杳也看向冰箱,麵露擔憂,“再寄一份?”

“寄啥啊,直接衝下去堵人。”方葉心冷笑,“反正現在用的又不是我的身體,不怕違法亂紀。”

……話也不能這樣說吧?萬一換不回來了呢?

鐘杳憂心蹙眉,視線掃過桌上散落的紙張,強行轉移了注意力:

“這些又是什麼?筆記嗎?”

“差不多。”方葉心再度埋首,“我怕我等等忘記……哦對了,我是不是還沒和你說過?不確定這是不是這家夥的遺留問題,我總覺得我現在腦子不是太好,記憶老是斷片……”

“不,這事你已經說過了。”鐘杳歎氣,憂心忡忡。

“是嗎?”方葉心茫然眨眨眼,似是全然忘了這事,想了想,又拿了張紙給鐘杳,“對了,這個你拿好。可以當提示詞用,萬一我等等說話時突然斷片,就給我提示,我好知道該接啥……”

“這個你也說過了。”鐘杳再次歎氣,越發憂心忡忡。

恰在此時,手機忽然震動一下——房門隨即被敲響,門外傳來林蒼蒼壓低的聲音。

屋內兩人對視一眼,表情瞬間凝重。

彆說。還真來了。

*

和鐘杳不同,林蒼蒼在成功會師後便被委以重任,被拜托去502室門口蹲著,時刻準備用自帶的鑰匙破門而入,又或者是在對方試圖跑路時,第一時間加以控製。

而一旦對方決定配合,乖乖上樓,他也可以及時發揮作用,充當押送者,還能順便發揮下自己傻白甜的優勢,唱一唱白臉,說一些“優待俘虜”、“隻是聊聊”之類的傳統台詞。

而先發消息再敲門,正是他們約定好的,“押送上門”的信號。

鐘杳深吸口氣,上去開門,果然看見“方葉心”從外麵進來,身後跟著林蒼蒼。

走在後麵的林蒼蒼板著麵孔,一臉防備,走在前麵的“方葉心”同樣臉色難看,細眉蹙起,臉色蒼白,進門時甚至踉蹌了一下,一時間竟透出那麼幾分楚楚可憐,宛如被惡勢力壓迫的風中小白花。

“……”鐘杳不想顯得很沒見過世麵,糾結一下,還是掏出手機偷偷拍了一張,試圖留下方葉心這千載難逢的柔弱時刻。

沒有錯過她的小動作,方葉心毫不客氣地用帥哥臉乜她一眼,隨即冷哼一聲,向椅背上一靠,順勢抱起胳膊,還翹了個二郎腿,氣勢二字,瞬間拉滿。

和臉色煞白的“方葉心”形成鮮明對比,看上去越發黑暗惡勢力。

“很高興我們終於見麵了,喬——”

可惜惡勢力現在腦子真的不太好。狠話剛放了一半,就發現自己腦子貌似又卡了一下,把對麵人的名字卡沒了。

“……”

身後鐘杳立刻意識到不對,剛好她也看過當事人的身份證,當即戳了下方葉心的後背,體貼地小聲提醒:“燈。”

“?”方葉心奇怪地看她一眼,看到她手中的提示詞,恍然大悟,從容轉身,從善如流:“你個老登!”

不問緣由,直接進入人身攻擊模式。對朋友的信任,就是這麼純然。

鐘杳: “……”等等,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鐘杳有點麻了。同樣麻掉的還有對麵弱風扶柳的“方葉心”。他茫然又不可思議地瞪大眼,表情莫名得仿佛走在路上被人突然踢了一腳,顯是被這句沒頭沒尾的人身攻擊給罵傻了。

又過一會兒,才見他難以置信地轉向同樣莫名的林蒼蒼,聲音裡甚至帶了幾分委屈:

“這他大爺的就是你說的優待俘虜,隻是聊聊??”

林蒼蒼:“……”你彆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又過一會兒。

通過再次找到的身份證,方葉心這才想起對方真正的名字。

喬燈誌。

男,二十八歲。職業不詳。從目前找到的資料來看,像是個無業遊民。

有護照、有社保、有身份證。之前一直待國外,三個月前才回來。回國後生了一場大病,不久前才出院。

難怪總感覺現在這個身體不爽快,有點病歪歪。

此外她還從他手機裡找到了一些聊天記錄。從這些記錄來看,他現在算是違規租房——

原本租房的是他熟人,因為工作調動,得搬到外麵,但提前退租房東不退押金。正好喬燈誌對最近出現的“死亡目擊”感興趣——或者說,自稱感興趣,就順理成章地從他那兒接手了這房子,前兩天剛搬進來。

熟人怕房東來查,想裝作自己仍住這兒的樣子,所以不少東西都沒拿走,包括外麵鞋架上的鞋。但實際上,人早在喬燈誌入住前兩天就搬走了。

難怪這大晚上的,房裡也不見其他人。

方葉心在腦海中慢慢整理著這些情報,再次看向對麵。

頂著她本尊殼子的喬燈誌坐在對麵,看上去已經從剛才的人身攻擊中回過神來,隻是臉色依舊蒼白。

方葉心咳了兩聲,試圖開口:“喬燈誌是吧。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我覺得我們不妨先好好聊聊……”

“有什麼好聊的。”對方回得倒是很乾脆,隻是態度不太好,“話說在前麵,我之所以上來,隻是為了讓你知道,我沒有對你的身體做什麼奇怪的事,也請你不要亂來。”

迎著方葉心三人的目光,他深深吸了口氣:“至於彆的,和你們沒有關係,我也不想多說。”

“包括你藏起來的那根手指?”方葉心索性貼臉開大。

“……”喬燈誌猛地抬頭,片刻後,又果斷將頭低了回去。

“還是那句話,和你們沒關係。真要覺得不對的話,就、就……趕緊搬走好了。我沒有害人,就是這麼簡單。”

方葉心:“為什麼要我搬走?你隻是短租吧?也沒有簽合同。你走不是更方便?”

喬燈誌:“……”

方葉心:“為什麼不走?是不想走嗎?”

……

喬燈誌又不說話了,抱起腿縮在椅子上,變成了一朵脆弱又堅強的小白花。

“行吧。”見他怎麼都不願開口,方葉心笑了下,索性換了個詢問方向,“那身體互換的事呢?我現在也是當事人,總有立場多問一句吧?”

“……”自閉小白花終於再次抬眸,張嘴似要說些什麼,想想又閉上,將腦袋又埋了回去,“彆問了,說了你也聽不懂。”

方葉心:“……”這家夥怎麼回事,屬烏龜的嗎?

旁邊鐘杳默不作聲,拿出手機對著自抱自泣版方葉心,又是一張偷拍,點擊發到三人群裡,非常乾脆。

方葉心一言難儘地看她一眼,又試探地問了好幾個涉及身體互換的問題。

然而對方裝死裝得非常徹底。

避而不答,要麼就是來一句“我說了你們也不懂”,或者直接勸她搬家。實在被逼急了,乾脆破罐子破摔,直接讓方葉心拍他的丁丁去裸|貸,還叮囑一句,記得把他腹肌也拍進去,好不容易練出來的。

“行,那就憋著唄。”方葉心都給氣笑了,“反正也不是非等你交代不可。大不了多到處翻翻唄,你說對吧,喬——”

很好,再次斷片。方葉心默了一下,憑著印象,自信開口:“喬治。”

“……”對麵絕望捂臉,“燈——”

“好的老登。”方葉心從容改口。

又開始自然且盲目的人身攻擊。

“你故意的吧?”自閉版方葉心終於忍無可忍地開口,“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就是在趁機罵我!我又不是沒在交換時昏頭過,但再怎麼昏頭也沒像你這樣……”

“哦,原來叫昏頭哦。”方葉心挑眉,“彆說,這形容還挺貼切。不過我還是覺得更像斷片。”

“這叫什麼斷片。”喬燈誌嗤了一聲,“你這種根本不算,真正的斷——”

話未說完,卻又頓住。方葉心奇怪地看過去:“你要說什麼?真正的斷片是什麼?”

“……完全喪失互換時的記憶,沒有任何印象。”喬燈誌喃喃說了下去,表情逐漸凝滯,“你……聽懂了我說的話?”

方葉心迷惑:“啊?”

“我說。”喬燈誌直起了身體,麵上的呆滯漸漸被激動取代,“請問你剛才,是不是聽懂了我說的話?”

“什麼意思?”方葉心更加莫名,因為對方突如其來的禮貌,甚至還有點警惕,“這有什麼聽懂聽不懂的?”

一直在講普通話,又不是在說外語……?

似是意識到什麼,方葉心微微瞪大眼。

幾乎是同一時間,旁邊的鐘杳遲疑開口,語氣中帶著疑惑:

“那個,海……葉心?”

她本來想叫方葉心小名,考慮到有外人在場,又生生忍住,跟著小聲道:“所以你剛才真聽懂了?你啥時候學的阿拉伯語?”

“……”

方葉心微妙地看她一眼:“阿拉伯語?”

“啊,就他剛才突然說的那幾句……是阿拉伯語吧?”鐘杳其實也不太確定,反正她是真沒聽懂。

方葉心默了一會兒,又叫來林蒼蒼問了下。對方倒沒扯什麼阿拉伯——但他信誓旦旦,方才喬燈誌確實嘰裡咕嚕的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玩意兒,他還奇怪呢,方葉心怎麼特彆順溜地就給接上話了。

又是片刻沉默,方葉心將目光再次轉向喬燈誌。

像是呼應著她的想法,後者這會兒也不自抱自泣了,緩緩站起了身。

他看上去稍稍冷靜了些,隻是眼角眉梢中,仍帶著幾分掩不住的激動。

“不好意思,我剛剛有些失態了。”他對著方葉心點了點頭,態度一下端正了不少,看上去在努力克製表情,“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這次互換身體真不是我故意的。就,你可以理解為這是一種病,一種一旦達成某種條件,就會強製和彆人交換身體的病……我沒有辦法控製的,至少不能完全控製。”

“但這事從沒彆人知道。

“不是因為我不想說,而是因為一旦涉及相關的話題,彆人就沒法聽懂我在說什麼……他們好像隻能聽到我在說一種很奇怪的話……我沒法讓他們理解,哪怕是和我身體互換過的人。我不知道為什麼,真的不知道。”

他說著,朝著鐘杳和林蒼蒼掃去。方葉心下意識跟著看去,發現果然——

明明眼前人說的東西那麼清楚,他們臉上卻都露出深深的迷茫。

像極了曾經坐在六級考場,卻屁都聽不懂的自己。

“從來沒有人能聽懂我對於這病的解釋,從來沒有。”

另一邊,像是為了增強說服力般,喬燈誌再次強調,語氣中的驚喜愈發明顯:

“除了你。”

方葉心:“……”

方葉心:“呃,所以?”

“……”喬燈誌一愣,顯是沒想到她居然是這個反應。

“能夠完全聽懂你的話,對我來說是什麼很值得感恩戴德的事嗎?”方葉心眸光微動,誠懇發問,“還是某種榮譽?還是有什麼很實際的用處?”

喬燈誌表情漸漸凝住,像是被她的態度潑了盆冷水。方葉心觀察著他的神情,一字一頓:

“畢竟,我能聽懂又怎樣?如果你依舊什麼都不願說的話,我就算聽懂,也沒有任何意義,不是嗎?”

“……”喬燈誌唇角一動,猛地抬眸。

方葉心直白地望了回去,安撫地拍拍旁邊麵露擔憂的鐘杳,自顧自地繼續:

“喬燈誌。我可以直白地告訴你,兩件事。第一,雖然你剛才一直在說你的事和我們無關,但我一點都不信。要真是這樣,你白天不會看到我就跑,剛才話裡話外,也不會一直提示我們搬走。

“第二,我已經看過你的房間,對某些事,也有自己的判斷。我知道你做了一些我無法理解的事,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解釋……

“畢竟,就像你說的,能聽到你解釋的,隻有我了,對嗎?”

她認真地看著頂著自己殼子的喬燈誌:“隻要你敢講,我就敢聽。如果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或許還能幫你,就是這麼簡單。”

當然,信不信,又是否願意幫,這就是她的事了。

“……”

房間內再次陷入沉默。鐘杳與林蒼蒼對視一眼,雖都有些茫然,但默契地沒有開口。

方葉心也不急,就這麼安靜等著。

莫名地,她有一種自信。覺得麵前的人,肯定不會再保持沉默。

或許對自己話術的自信,又或許隻是因為,她很早以前就已知道,明明想說,卻無人聽見,又或是明明說了,卻無人理解,這本身是多折磨人的一件事。

表達的欲|望不會死去。它隻會一點點堆積,變成黏在心裡底部的沉澱物,黏糊糊的刮不掉;又或是聚成滿溢的水,一旦找到一個出口,就會不受控製地傾瀉而出。

方葉心不知道喬燈誌到底是哪種。她隻是安靜地等待著。

又不知過多久,方聽對麵的喬燈誌深深吸了口氣:

“你想知道什麼?”

“很多。”方葉心輕輕笑了下,試探地先挑了個最不敏感的話|題,“先談談最要緊的吧。這個混亂的機製到底是怎麼回事?會持續多久?同樣的記憶混亂,隻會出現在除你以外的人身上嗎?”

“不是。”這一回,喬燈誌答得倒是很快,“具體我不確定,但根據我的經驗,被換進體質較差一方的人,更容易出現這種狀況。我自己其實也是有過的。”

“至於持續時間……換回去後就自動解除了。換回去的方法也很簡單,過段時間就自己解除了,快的話三個小時,慢的話一個晚上。”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誠意,他這會兒不僅願意回答,回答得還特彆細。

方葉心咂摸著他的回答,若有所思地點頭。

“那觸發交換的機製呢?”她進一步問到,“隻是皮膚觸碰?”

後麵半句是她猜的。畢竟她那碰過對方皮膚的指節到現在還在冒綠須須,方葉心實在很難不往這方麵想。

喬燈誌當即給出否定回答:“一般不是這樣的。一般要觸發交換,至少得維持體表接觸十分鐘以上,或者其他……”

他說到這兒,自己也有些困惑,看了方葉心一眼:“隻碰了一下就觸發交換的,你是頭一個。”

“真榮幸。”方葉心極不走心地說了句,觀察著他的神色,終於拋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那個問題,“昨天晚上,那個出現在樓道裡的,是你嗎?”

“你為什麼會在哪兒?”

她說著,審視地眯了眯眼睛。

她本以為,對方大概率會又扯身體互換什麼的——而不論這是不是真話,起碼都是一個獲得情報的機會。

不想喬燈誌聞言,卻再次默然。

又過良久,用力抿了抿唇。

“因為我做了一個夢。”方葉心聽見他道,“夢裡,我好像殺了人。”

“殺了誰?”方葉心問道。

對方深深看她一眼,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