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公主(1 / 1)

剩下的兩個女人決定加入林葉青他們。見此,應寒杉,姒銀竹他們四個人也就直接走出了小屋。

外麵的森林依然是一片寂靜,沿著屋外向東南方向,是一條一米寬的流淌著的小溪。

許易按捺不住向小溪看了一眼,溪水清澈見底,依稀可見裡麵有許多泛著銀光透明質的細長的魚。

每條大概有15厘米長,3厘米寬,透明的身體清晰得可以看見裡麵的白骨和紛繁交錯的血管。

再乍一看,每條魚長著四隻眼睛,沒有眼白,烏漆麻黑的對稱分布在兩側,而森寒尖銳的牙齒,讓這些魚看起來根本不屬於正常世界生物的範疇。

一條遊在溪流近側的銀魚,許易湊近了看,一根人的手指卡在銀魚的牙齒中。

許易被嚇個半死,“那那那,那條魚上頜第二磨牙處有一根指骨。”

作為一名勉強合格的醫學生,許易無疑保留了一丁丁點他解剖學的專業素養,這也確實毫無保留地,體現在了這位被嚇破了膽的醫學生的語言表達上。

雖然醫學生平時的確經常與支離破碎的大體老師打交道,但到底遠不如眼前的場景讓人體會深刻。

以至於直接在這位“未來醫學界扛把子的人物”身上留下了終生難以磨滅的陰影。

“醫學生啊?朋友,看來你學的不錯嘛”姒銀竹衝他笑道。

“不是上頜第二磨牙,魚類的牙齒分為咽喉齒和口腔齒,這種尖銳鋒利,略帶鉤的是咽喉齒。”

許易毫無遺漏地感受到了來自身邊這位知識淵博大學霸應寒杉的嘲諷,露出了略顯局促和尷尬的目光。

但其實我們的應寒杉學霸隻是用一種溫柔冷靜的語氣,解釋知識給喜歡隨意誇人的姒銀竹聽,而已啦。完全沒有表現出對許易同學的半點嘲諷。

“在我們來的路上,除了這些銀魚,看不到任何其他的生物,但是這根指骨形態規則,橫截麵呈圓形,直徑較大,很明顯不可能是動物的骨頭,隻能是人的指骨。”應寒杉稍稍湊近觀察那條銀魚,並得出了相對不靠譜的許易同學而完全有說服力的答案。

“正常情況下,我們是在向東南方向走,樹木應該愈加繁茂才對,可是你們看這一路的赤鬆,之前還是遮天蔽日的高大繁盛,現在反而越來越稀疏。”姒銀竹邊說邊用手摸了一下旁邊的赤鬆。

“樹乾高直,呈赤褐色,樹枝橫生,層狀分布,有較多的繁枝冗節,大概率是雲杉,原產於歐洲的北部和中部,我記得之前在西歐的時候經常看到這種樹。”

“那個好像是藍莓。”許易指著一旁的深藍紫色圓形漿果。

眾人的目光看向許易手指的方向,幾簇偏矮的灌木叢,上麵果然掛滿了這種漿果。

“藍莓喜涼,尤其是矮叢藍莓,抗寒性很好,西歐和北歐的氣候非常適合藍莓的赤鬆的生長,這裡應該歐洲的森林。”姒銀竹緩緩道來,“我高中選科選的地理,應該不會錯。”

他們繼續往前走,道路逐漸變得崎嶇,儼然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山路。

應寒杉看了一下手機,依然沒有信號,他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晚上7點,他們已經走了兩個小時。

霧氣變得越來越濃重,前方大約幾百米的距離,一座中世紀風格的古堡在他們麵前隱約顯現。

古堡就坐立在山頂上,向下傲視著周圍的黑色森林和溪流。

他們繼續古堡走去,往近了看,黑灰色的瓦礫構成了城牆,有著古時羅馬時代的建築風格。

上方是四棱錐狀的紅色堡頂,看起來莊嚴又肅穆。遠遠望去並沒有看到有士兵在此巡邏。

“要去看看嗎?”許易看向旁邊的應寒杉和姒銀竹。

“安全起見。留一部分人在此等候,我和姒銀竹過去。許易,你和這位姑娘留在這,不要亂跑。”應寒杉說道。

“哦哦,好的。”許易很奇怪,明明他看著比自己一樣大,整個人也很溫和,看上去就像古時溫潤如玉的公子哥,但自己為什麼心裡隱隱約約有些害怕呢?

不確定正門裡麵會不會站著一群士兵,應寒杉和姒銀竹還是決定從城牆上翻過去。

應寒杉表麵看上去像個文藝書生,但其實翻牆的時候一點也不含糊。

他雙手輕輕陷進城牆中間的一個稍微凹陷的磚瓦間,長腿一蹬,直接就坐在了城牆上。

他向裡麵望了一眼,仍然是極致的安靜,沒有看到來回巡邏的士兵。

應寒杉回頭,向姒銀竹伸出了手。

姒銀竹愣了一下,隨後兩腳發力,輕輕鬆鬆翻過城牆,上來後他看著應寒杉略帶笑意的雙眸,也伸出自己的手,輕輕握了一下,“謝謝。”

應寒杉被姒銀竹的操作給逗笑了,他有些無奈,一時心血來潮想要摸摸那微卷的長發。

但現在的情況顯然不太合適呢!有點遺憾。

銀竹好像忘記鬆手了,要不要提醒一下他呢?

還是算了吧,應寒杉直接拉著姒銀竹的手跳了下來。

城堡內部裝飾華麗,整體效果顯得金碧輝煌,裡麵擺放著許多有著原始時期的元素的物品。

他們走進其中一間房屋,牆壁的正中央掛著一顆碩大的牛頭,兩隻眼睛直挺挺地看著他們,周圍則是幾副硬挺的鹿角。

姒銀竹繼續發揮了自己“不摸一下可能會當場去世”的“優良習慣”,摸了一下那顆牛頭,然後對著應寒杉說道,“是真的。”

除此以為,房間裡麵還放著一張大約有5米長的黃檀木的餐桌和幾個凳子,桌上擺著三副銀器的餐具。

他們接連轉了好幾個房間,都沒發現有什麼異樣。直到連廊儘頭最裡麵的那個房間,原本應該擺放牛頭的位置如今卻被一麵鏡子所代替,跟正常的鏡子不一樣,這麵鏡子卻照不出人影。

“我們…”

“噓!有聲音,”應寒杉拉著姒銀竹的衣袖,把人拽了過來,迅速躲在了衣櫃裡麵。

透過櫃門的縫隙,一個身著深藍色絲綢絨麵長裙的女人,裙尾用鍍金銀線和彩色絲線繡著茛苕紋樣,黑色天鵝絨的披風在地毯上拖過2米的後擺。

她的頭上帶著一頂配有球體和琺琅十字架的王冠,同時又飾有珍珠和寶石。

女人走到鏡子麵前,用右手在鏡子前麵順時針劃了三圈,又逆時針劃了兩圈,隻見鏡子裡瞬間出現了一個通體發黑無規則的影子,“你好,我美麗的王後。請問有什麼吩咐嗎?”

“白雪公主現在在哪,死透了嗎?”

隻見鏡子裡麵浮現出一片濃密的黑森林,一位皮膚白皙勝雪,身穿淺藍色長裙的女孩正在溪邊玩耍,身邊圍著幾隻毛絨絨的鬆鼠。

“獵人在哪,怎麼還沒有取了白雪公主的性命?”王後氣急敗壞,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最後跺腳離開。

應寒杉和姒銀竹見此偷偷從櫃子裡麵出來,兩人對視了一眼,看來是白雪公主這個童話,現在故事應該進行到獵人去去白雪公主的心臟了。

原著裡好心的獵人不忍白雪公主就此死去,便用鹿心代替交給了王後。

但現在那個NPC說,故事已經全盤崩壞,獵人還會如此善良嗎?

想到這裡,應寒杉和姒銀竹兩人連忙從城堡中離開,去找許易他們。

“怎麼樣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發現?”

“先離開,去找白雪公主,晚點再跟你們解釋。”姒銀竹說道,“剛剛魔鏡裡麵顯示的那個地方,雲杉格外茂密,甚至還有鬆鼠,充滿生機,跟我們一路走來的風景截然不同,應該是在西北方向,快走,希望還來得及。”

他們還算幸運,可能是方向正確,走了半個小時,一路上的風景逐漸變得鬱鬱蔥蔥。

等到他們看到那個安然無恙,一臉天真無邪的白雪公主時,終於鬆了一口氣。

許易主動前去,戰戰兢兢羞紅了臉,問道,“你好,你是白雪公主嗎?”

白雪公主看了許易一眼,便直接拗開了臉,也不答話,依然在一旁和鬆鼠玩。

許易問了好幾聲,都沒有反應。他自閉了,一向“敢於天公試比高”的許易同學遭受了嚴重的打擊。

正當我們一向自詡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姒銀竹同學準備發揮自己的魅力來讓白雪公主張口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穿著拖鞋在木質地板上摩擦的腳步聲。

聲音越來越大,人影也越來越近,一個差不多有著兩米高的獵人扛著一把長長的火槍,向他們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誰是白雪公主?”他粗冽沙啞的聲音傳來,對著站在一起的姒銀竹和真正的公主殿下喊道。

姒銀竹的臉一下就黑了,足以和煤球相媲美。

“哈哈哈哈哈哈哈”許易發出了無情的嘲笑,然後成功收獲了姒銀竹看死人一樣的目光,他緊接著就發揮了自己能屈能伸的優點,用手在嘴邊比劃了一個關拉鏈的動作,乖乖閉嘴。

姒銀竹轉過頭,可許易還是覺得有一道目光緊緊的盯著自己,他抬頭望了一圈,好像沒什麼異常,難道是自己感覺錯了?

而造成許易同學無妄之災的獵人,眨巴著一雙巨大的沒有黑眼珠的眼睛,“不說話,那便都殺了吧。”

姒銀竹一把拉住白雪公主的手,迅速跑向東南方向。

他本來還在想,如果獵人跟故事裡麵一樣,他們還能僥幸逃脫,可是現在的情況看來獵人確實已經變異了。

看到獵物跑了,獵人邁著悠閒的步伐,望向這群拚命掙紮的小羊羔,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他們跑到一個狹小的山洞裡麵,用前麵的灌木叢將山洞暫時掩了起來。

應寒杉跑的過程中,發覺獵人的眼睛好像不是很靈敏,他的眼球異常渾濁,又因為個子太高,雲杉零碎的枝杈總是會擋在他的麵前。獵人每次都迎頭而上,一路走來,他臉部平白多出來很多劃痕。

他當初看向白雪公主和姒銀竹的時候,雖然姒銀竹確實長的閉月羞花,頭發長度又很讓人誤會,但跟白雪公主站一起,論誰也不會將他們混為一談。

但是獵人的目光好像始終不能聚焦在一處,他的瞳孔一直上下左右來回移動,始終不能準確落到他們身上。

獵人慢悠悠地走到洞口前的雲杉旁,但因其身量太高,行動不便,動起來多少有點困難。

下一秒,獵人突然就被綁在樹乾上的鋼絲繩絆倒,“啊——,”他暴怒,抬手將線撕的粉碎。

在他彎腰的那一瞬間,應寒杉拿出藏於袖口的匕首,徑直向獵人的眼睛刺去,匕首鋒利,應寒杉出手迅速狠厲,頃刻之間,獵人的兩個碩大的眼球像扁了的氣球,滲出兩道鮮血。

他一把掐過應寒杉的脖子,“該死,我要殺了你,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