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時 擁有她的一整天(1 / 1)

“阿寧,生日時的願望都會被滿足嗎?”

走在回家的路上,傅雁寧突然發問。

“當然!”陸微回答完忽覺不妥,趕緊把條件補充完整:“所有合理的願望”

傅雁寧神色愉悅:

“今天你名正言順地屬於我,時間緊迫,我要把能跟你一起去做得事情都做一遍。”

陸微眉心突突直跳,

“傅轍哥哥,我當時好像不是這麼答應的。”

她仔細回憶,“當時,我隻答應陪你一起過生日的那一天,也可以是指普通朋友那種陪伴或者導遊那樣陪玩。”

“不是完全屬於你的。”

她邊說邊裝作漫不經心地偷瞧了一眼他。

他驀地沮喪,

“隻能是普通朋友或是導遊嗎?”

陸微看著漂亮的眼眸中光芒肉眼可見的黯淡下來,實在不忍心,

好聲好氣地哄道:“或者比普通朋友再多一點點?”

“再多一點點,具體是怎麼樣?”

傅雁寧湊近的氣息輕微、滾燙。

兩人已走到公寓大堂,

“像這樣可以嗎?”

她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下一秒,雙腳離地旋轉了好幾圈。

陸微被轉得頭暈目眩,緊緊攀住他後背,小聲求他放自己下來。

“像這樣呢?”

再下一秒,她被傅雁寧穩穩當當托抱起來,手臂不由自主勾住他脖頸。

人被托抱著進了電梯,他仰頭看來時神色和語氣均是淡然,幽沉的瞳孔中卻欲望深沉。

“那這樣呢?”

他輕輕開口問,卻是一動未動。

“怎麼樣?”

陸微垂首看他忘了呼吸,心跳不可抑製地加快。

密閉的轎廂隻剩鼓噪不安。

他微闔著眼仰起頭,輕柔地含吮上她的唇珠,如一個朝聖者虔誠地將聖水沾上花瓣,又像蝴蝶流連著讓人上了癮的甜蜜。

她就這樣坐在他胳膊上,下意識扶著那肌肉線條清晰完美的手臂,被一刻未停地抱吻著進了家門。

屋內那片猝然的黑暗讓人不約而同滯了一息,

隨即,理智成灰。

陸微伸手幫他脫去冰涼的外衣,自己的外套也順理成章地墜地,沒人顧得上玄關的一片狼籍。

微冷的指尖滑入撫上賁張的肩背,將他摸得氣息一頓,深深吻進她的脖頸。

陸微穿了套精致的正裝,小西裝裡麵是黑色的正裝款肩帶裙,

肩帶設計地友好,輕輕一抹便自肩膀滑下。

他屏息,掌心貼著時是那樣灼燒得滾燙,心臟砰然欲出。

傅雁寧埋首,輕輕咬著耳尖漫然詢問,

“這樣行嗎?”

臉頰赤紅著,自被吮上的唇間嗚咽出聲。

“這樣呢?” 還是萬般溫柔又步步緊逼。

指腹的力道驀地有些發沉,聲音也一樣。

懷中人被激得折腰,唇間不由自主滑出輕輕的一聲“嗯”。

這一聲把什麼東西徹底點燃,將腦中繃緊的弦齊齊燒斷。

他不再客氣地詢問了。

隻是默默地將人揉進懷中,一遍遍吻上她的眼睫、臉頰、唇間……

兩股不同流向的潮水裹挾、推湧、撞擊、搏動,最終彙於一處,被封入體內形成熾熱而轟然共振又席卷一切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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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實在太短。

她一夜都未能安枕,筋疲力竭睜眼時已日上三竿。

側頭看去,一旁的壽星早已起身,托著電腦用google地圖規劃路線,他有些愁眉不展地發現時間不多了。

“Happy birthday.”

陸微小聲將這句當作早安。

“謝謝寶貝”,他俯身,在陸微唇珠上啄吻了一下。

見他擰眉對著電腦,陸微乖巧地說:

“傅轍哥哥,今天不用去我想去的那些地方,隻要陪你呆著就好。”

少女掩嘴又小小地打了個嗬欠,合腰一摟縮進他懷中抓住機會闔一會兒眼。

他溫柔如水的眸光投去,心坍塌一片。

思慮再三,兩人決定用步覽的方式度過這一天。

哪怕就那樣沿著泰晤士河一座橋一座橋地走,也有許多風景可看。

兩人逛完威斯敏斯特教堂和國會大廈,傅雁寧帶著陸微遠遠駐足在他曾經念過書的地方。

陸微一定要他在學校門前擺一個與年少時相同的姿勢,回家將舊照與如今的照片對比一下。

傅雁寧思索了一下,還是麵無表情的樣子,雙手插兜散漫地站著。

從小到大他的習慣都沒什麼改變,人生中最大的變化,就是又遇見了她。

坐在倫敦塔外的長椅上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塔橋開合,倒是看到了黏在一起曬太陽的兩隻流浪貓。

冬日暖陽下,一隻胖乎乎的大橘正在幫另一隻小狸花舔毛,場景無比美好。

“真甜蜜!”陸微感歎。

“如果我是貓,我也會幫你舔毛的。”

傅雁寧握著她的手掌收了收。

“傅轍哥哥,為什麼你說這話我明明應該感動,卻反而覺得惡心呢?”

陸微笑著說完,敏捷地躲開他揉亂她頭發的動作。

她蹲下給貓咪拍照,突然驚呼一聲,指著貓咪的鼻子:“傅,傅轍哥哥你看!”

傅雁寧湊過去瞧。

那隻小一點的貓咪除了身上有幾塊掉了的皮毛外,鼻子也像是被什麼東西剮去了一大半,隻留下兩個突兀的鼻孔,甚是駭人。

陸微淚眼汪汪開口說道:

“傅轍哥哥,這隻小母貓好可憐,它遍體鱗傷,想來是受了很多苦。而旁邊的大橘卻一點也不嫌棄她,相濡以沫,連貓的愛情都這般美好。”

“你怎麼知道一定是母的,這麼愛打架,也許這是一對公貓,隻是在互相舔舐抓虱子。”

傅雁寧嚴謹地指出漏洞。

“你是跟浪漫絕緣嗎?”陸微的杏花眸子頗為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傅雁寧摟過她,刮了她鼻子一下,“你還不如一隻小狸花,你看她遍體鱗傷的,連鼻子都沒有,還不是像女王一樣理所當然地接受伴侶的疼愛。”

陸微的心遲遲落不下,鼻頭驀地酸楚,掛上一抹笑輕輕開口,“剛剛還說人家是隻公貓,現在又變成女王了。”

她轉頭望向泰晤士河,被風吹起的海藻般的卷發閃爍著迷人的光澤。陽光透過樹葉形成了斑駁的光影,落灑在她小巧的瓊鼻上,清澈流波的眼瞳中。

傅雁寧忍不住拿出手機給她拍了一張。

她聽見快門聲回過頭,“傅轍哥哥?”

“怎麼了?”傅雁寧低頭將照片加進相冊。

“我左臉拍出來可醜了!照片給我看一下!”

她理直氣壯伸手,太醜的話她要立刻刪掉,不能讓這種黑曆史活在傅轍哥哥的手機相冊裡。

傅雁寧乖乖打開相冊遞上。

陸微滿意地發現,傅轍哥哥把她拍得非常好看!

構圖和光影都很完美,繪畫和攝影果然是相通的。

她開懷地抬頭,發現傅雁寧正笑眯眯注視著她,有些不自在地垂首將一縷頭發綰至耳後,手指無意識劃到了前一張。

赫然發現一張醜到慘絕人寰的偷拍照,自己正瞪著眼喝牛奶,嘴上還有一圈奶胡子。

陸微愕然地往前再滑一張——

自己五官扭曲擰著眉對著電腦不知在發愁些什麼,

再往前,四仰八叉躺在草坪上、

下一張,張著血盆大口吃漢堡、

再下一張,自己轉頭正跟人說話……Shannon摟著她肩45度死亡角度仰拍。

陸微瀕臨崩潰,沒有勇氣再看,索性點退出看他的相冊全覽。

偷拍、偷拍還是偷拍!一整個相冊,幾百張!

“傅轍哥哥,這些都是什麼啊?”

她一張臉紅得像熟透的柿子。

他的相冊分類清晰乾淨的過分,隻有兩個自建相冊,一個叫考古,一個叫阿寧。

“Shannon發給我的,我保存了一些好看的,想你的時候就看一看。”

“你稱這些叫做‘好看的’??”

陸微難以置信地開口。

傅雁寧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在我心裡你什麼樣子都好看。”

這句甜言蜜語沒用!

陸微充耳不聞,低頭指尖飛點,她要將傅轍哥哥這個相冊裡自己所有的黑曆史悉數刪掉!

滑到最上方,手指猝然頓住。

她看見了相冊最早的那片角落,日期就在自己剛與他重逢之後的不久。

她頻道的視頻,智慧教室的截圖,考試時認真答卷的自己——

一段段一張張,都是他一直愛著自己的痕跡。

再抬頭時,

眼眶差點盛不住那些滾燙又沉重的淚。

太陽漸漸西沉,陸微有些沮喪地意識到,這一天快要結束了。

傍晚的最後一站,他們逛到了海德公園。

那裡冬季樂園是倫敦人的聖誕保留節目,摩天輪、室外溜冰場、美食攤位、旋轉木馬、還有形形色色的集市和表演,令人眼花繚亂。

陸微對每樣都感興趣,拉著他看個不停。

“阿寧,一會兒我們再來玩好嗎?快四點了,馬上就是中國的第二天了。”

傅雁寧有些著急地拉著她離開。

“傅轍哥哥,我又不是灰姑娘,四點的鐘聲敲響就會變身。

你彆擔心我就在這一直陪著你。”

聽到這句傅雁寧身體不由頓住,心臟緊了緊。

“阿寧,先陪我去找兩個重要的朋友。”

傅雁寧對著熙熙攘攘的樂園目不斜視,拉著陸微往湖邊無人處跑去。

“傅轍哥哥,你到底在找什麼?”陸微疑惑不解地被他拖著,氣喘得緊。

“找到了,在那邊!”傅雁寧指著兩隻紅嘴紅掌,表情萌萌的野雁,“是它們!”

兩隻小家夥陡然發現兩個氣喘籲籲衝過來的人,嚇得趕緊埋頭往草坪上跑去。

傅雁寧拿出一片麵包逗著,將兩隻野雁漸漸引到自己身邊。

“這是我前兩天剛剛認養的野雁,這隻叫Zizzi,這隻叫Nikky,它中文名字叫阿寧。”傅雁寧鄭重其事地介紹道。

“為什麼隻有這一隻有中文名字,還是我的名字?”陸微嗔著輕推他一下。

“因為那天我特彆特彆想你!”

傅雁寧伸手攬過她,低頭看著她笑道。

“這次回家的第一天,我到海德公園晨跑,結束後沿著湖邊散步時發現了這兩隻野雁。它們羽毛很光潔、神情淡然,是這座公園裡最漂亮的一對野雁。”

傅雁寧撫摸著她的頭發,柔聲說。

陸微手臂將他合腰摟著,下巴靜靜靠在他胸前,抬眼看著他,像一個孩子等待著睡前故事,

她輕輕開口問道:“後來呢”。

“我見它們在草中埋頭覓食,一無所獲,便灑了一些麵包屑在地上。它們沒有橫衝直撞,隻是謹慎且十分優雅地踱來,在一群聒噪不堪、紛飛不定的海鷗、鴿子中,宛若清流。”

“你看,”

傅雁寧指著那隻小一點的野雁,“脖子細細的那隻就是阿寧,特彆像你,膽子很小!我一靠近,它便忙不迭地躲到Zizzi身後。

你再看Zizzi,它也長得很漂亮,它們一起在水中遊泳時,有一隻不長眼的男小三衝到阿寧身邊騷擾,Zizzi立刻就俯衝過去,特彆勇敢,是不是非常像我?”

陸微哭笑不得,這家夥,代入野雁的角色代入得太深了。

“那天陽光很好,我想起了跟你的很多事,心緒煩亂,便坐在這裡看它們,看了足足三個小時。

它們從始至終都在一起,沒有一刻分開過。”

傅雁寧轉頭認真地注視著她。

陸微看呆,怎麼會有這般迷人的、不含雜念的眼眸。

“阿寧,在沙漠中,你跟我說,你曾經祈求上蒼能許我與你生生世世,但是乳母在玉鎖上刻錯了好幾個字,所以上蒼看不懂一定不作數。

當時我沒想到,後來過了很久才意識到,你說的不對!”

眼見陸微眸子裡攏起一層厚厚的水霧,他驀地鼻尖酸楚湧上,仰頭緩了緩。

“如果是那樣,世間該多不公平,上蒼難道隻會保佑那些能讀書認字的人嗎?

所以,老天爺肯定已經收到你與我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心願,絕對不允許你撤回了!”

暮色餘暉間,他看著陸微眼眶中蓄滿淚水,於是捧起那張每天看著還是會朝思暮想的臉,繾綣地吻落在她唇上。

深深交吻了一會,他將頭靜靜抵在陸微鬢間,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像是下定了決心:

“從今以後,不許再說你不配、你不好,不許再提這一世要放我走。

我愛你,愛陸禹寧,也愛陸微,不光這一世,生生世世我都隻想與你一人朝暮共往、白首相隨。

寶貝,嫁給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