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骨肉10(1 / 1)

“娘娘你是沒看見那人摔下去的傻樣,跟倒栽蔥似的,差點沒把腦袋磕破。”星辰宮裡,應缺的小廝繪聲繪色講述著剛剛馮禦史的慘狀,將貴妃逗得眉開眼笑。

“我家幺兒長大了,知道護著姐姐了。”貴妃心滿意足地說。

“乾的不錯,喜歡什麼自己挑。”皇帝也心情舒暢,他早看那家夥不順眼了,整天就知道沒事寫奏折參這參那,屁事沒乾,參的也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謝謝姐姐姐夫,我就是覺得那家夥不是好東西,跟那話本裡的馮生一樣,道貌岸然,姐夫你沒事多查查他,肯定有貓膩。”

應缺賣完了乖,要到了好處,轉身就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應缺的馬車走出了旗開得勝,凱旋而歸的架勢。

剛到家,就見朝惜君遠遠朝他走來。

“青青,今天怎麼起這麼早?”應缺邊走邊說。

他是為了專門堵人演戲,才特地起這麼早,朝惜君又不需要。

“也沒什麼,就是醒了。”朝惜君如今待應缺說話比從前自然許多。

他說朝寒沅受了影響,可他自己又何嘗沒有因為應缺的態度而潛移默化有了改變。

至少如今若是應缺再將他強行擄上馬車,他再不會像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般全程緊繃,提心吊膽。

這種變化很可怕,全程清醒,眼睜睜看著自己不受控製地一點一點沉浸,淪陷,好像在慢性死亡。

明明親眼目睹,卻又無能為力。

朝惜君微微一笑,“少爺怎麼今日這般早便出門?”

以他近日對應缺的了解,此人不到日上三竿都不願意起床。

“早起去看戲,現在看完了,回去睡回籠覺。”應缺笑盈盈牽著他,“你也一起啊。”

朝惜君被牽著那隻手的指尖微微動了動,最終並未拒絕。

心中卻忍不住想,就連一起睡這種事都能逐漸習慣到習以為常,還有什麼是不能被改變的。

沒過半天,朝惜君就知道應缺今早乾了什麼。

不止他知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應缺今早到宮門口把馮禦史氣病了,馮禦史當場從馬上摔下來,據說現在都昏迷未醒。

聽到這個消息時朝惜君一愣,再聽完小廝繪聲繪色表演完當時應缺的表演,朝惜君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能把以毒攻毒做到傷敵一千自損十都可能不到的程度,大約也隻有應缺這種名聲本就不好,且一點也不在乎的人能夠做到了。

名聲對有些人來說和命一樣重要,可對本來就聲名狼藉的人來說,隻不過微不足道。

應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向人請教風月事,彆人敢嗎?

可憐馮禦史在得知話本的消息後,大約是因為不想表現得太將它放在心上,反而顯得自己對號入座,心虛,這才想要假裝若無其事地去上朝。

應缺卻不給他假裝無事發生機會。

真狠啊。()

不過,他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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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那寫馮生的話本可與你有關?”朝惜君不再拐彎抹角,小心試探,反而直接開門見山詢問。

他覺得應缺應該會回答。

果不其然,應缺絲毫回避的意思都沒有,大大方方承認,“是我特地找了一群話本先生寫的,你也聽過了?怎麼樣?好不好看?”

朝惜君微微一笑,“從前聽彆人說少爺不學無術,現在才覺少爺是大智若愚,不過是區區書本學識,哪裡有少爺聰慧,不學也罷。”

應缺笑眼含羞,“青青,你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沒想到這個世界青青這麼會說話。

應缺:“他好甜啊。”星星眼。

999:“……”宿主真的沒看出來,朝惜君有刻意吹捧的成分嗎?

雖然說話確實很甜就是了。

“那你喜歡嗎?”應缺熱情詢問。

朝惜君唇邊笑意微僵。

他有時是真不明白,這位應少爺到底是真想和他玩做兄弟的遊戲,沒有其他意思,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又或者是有其他意思而不自知。

試探過幾l次,但此人不是真傻就是裝傻。

像這樣隨時來一句背刺已經是常態,他也快要習以為常了。

“少爺率真可愛,朝某自是沒有不喜歡的。”

“比你娘子還要喜歡?”應缺直白詢問。

朝惜君:“……”他該說是還是不是?

說不是,會不會得罪此人?

說是,會不會顯得太假了?

“少爺獨一無二,無需與彆人相比,在朝某心中,自是與眾不同。”

應缺:“青青誇我與眾不同,獨一無二。”

999:與眾不同的有病,獨一無二的發瘋,也沒錯啊。

應缺:“懂了,娘子是可以隨時換的,唯有我這獨一無二才無可替代。”

999:“……我覺得人家應該沒這個意思。”

笑死,應缺會在乎是什麼意思嗎,他隻認定自己的意思。

回到酒館的朝寒沅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肯定有人在罵她。

“朝娘子,聽說你前些日子被請去那小國舅府上,怎麼又回來了?可是沒伺候好那位爺?”有人意味深長地上下掃視著朝寒沅,一雙眼睛似乎就要將人扒光。

“嘖嘖,這可真遺憾,要是朝娘子抓緊機會,今後的榮華富貴享用不儘,哪裡還需要在這小酒館裡吃苦受冷風。”

酒館重新開張這段時間,像這樣來看好戲的人朝寒沅每天麵對不知道多少,從一開始的動怒到如今的心如止水,也不過短短幾l天。

“我吃不吃苦就不用你操心了,小心著你□□那二兩肉吧,彆哪天一不小心被我切成香腸,剁碎喂狗,那就太冤枉了。”

“最近老有人在我麵前狗叫,我尋思著怎麼也得好好招待,不能讓它們空著嘴回去。”

圍觀眾人心

() 中咋舌,暗道這幾l日不見,朝娘子這張嘴跟進化了似的,更勝以往。

那人惱羞成怒,氣得麵紅耳赤,“不守婦道!不知羞恥!()”

朝寒沅斜眼掃他下身一眼:我守不守婦道就不用你操心了,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己將來需不需要守吧。⑴[(()”

那人麻溜跑了,似乎擔心再多待一會兒,朝寒沅當真能讓他從男變得男不男女不女。

“朝娘子,你都回來了,怎麼沒見著你家相公?”還是有人對八卦好奇,想要打探一下傳聞中的夫妻共事一夫是不是真的。

朝寒沅心中一沉,麵上卻仍淡淡笑道:“我家相公和應公子一見如故,義結金蘭,如今不過是應公子邀我相公在府上多住些時日罷了。”

話音未落,不遠處便傳來馬車行走在路上的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馬車上的一道呼喚:“小沅。”

朝寒沅抬頭,便見朝惜君坐著馬車過來,心中一驚,連忙快步上前,然而再仔細看,便又看見個朝惜君一同坐在車裡的應缺,對方還笑盈盈一點也不見外地朝她打招呼,“嫂子,幾l日不見,你怎得越發憔悴了?”

“都說了家裡吃喝不愁,用不著這麼辛苦來賣酒,你非不聽。”

“青青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家就是你們家,你卻要和我分得這麼清,真是太見外了。”

應缺扶著朝惜君下了馬車,招呼身後的下人,“把東西搬進去,動作麻利點,小心不要碰到這家裡的東西。”

指揮完,轉頭又對朝惜君道:“走吧青青,去瞧瞧我的新家。”

說罷大步走了進去,那自然而然,理所應當的模樣,絲毫沒有客人的客氣姿態,反而全然一副主人回家的既視感。

朝寒沅目瞪口呆,這家夥來真的?真把這兒當自己家了?

朝惜君時隔許久再回家,來不及有什麼複雜的情緒,便轉頭對那些客人笑道:“今日有客上門,就不做生意了,各位改日再來吧。”

說罷,便讓朝寒沅關門。

後者聽話地照做,徒留一群看熱鬨的人們被關在門外。

眾人靜默片刻後開始議論紛紛。

真的假的?這兩人真不僅完好無損地回來了,連那位傳說中的紈絝,看上去和他們的關係非但沒有冷落,反而似乎還很好的樣子。

且這幾l人態度自若,並沒有半點羞憤扭捏,看上去確實沒有那麼複雜汙穢關係的樣子,真是一見如故的好兄弟?他們怎麼不信的?

有人信了,有人半信半疑,有人嗤之以鼻。

“真的假的?怎麼之前聽說的不是這樣?不是說還有官員上朝批評了這事?不是真的那能放到朝堂上說嗎?”

“你都是多少年的老黃曆了,我都聽說是那官員本身就不正經,所以看誰都不正經,總愛捕風捉影製造一些謠言。”

“你說的人是不是那馮生的原型?不是說故事都是虛構的嗎?”

“故事是虛構的,人不是啊,這你都不懂嗎?不能放明麵上說,隻能私下裡傳播,聽說已經有上麵的官開始調查了。”

“我就說那話本裡的馮生不是個好人,既然如此,原型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過話本還是很不錯的,我剛買到了繪版,嘿嘿……”

“青青,我來了那嫂子住哪兒?我和你住的話,不會覺得擠吧?”

剛到家,屁股都沒坐下,應缺就迫不及待確定自己的定位。

好嘛,一來就要把朝寒沅趕走,自己霸占朝惜君。

朝寒沅:“……”她再覺得這人其實也還不錯她就是豬。

“家裡有一間客房,小沅就先住那兒吧。”朝惜君說話了,朝寒沅還能說什麼,當然乖乖收拾房間去了。

但她拒絕為應缺收拾,對他帶來的東西都視而不見。

應缺看向朝惜君的目光盈盈如水,自帶笑意。

雖然朝惜君看不到,但不妨礙他自我陶醉。

“青青真好,我一說話,就讓他娘子給我騰位置。”

“得兄弟如此,夫複何求。”

“這大概就是感天動地兄弟情吧。”

999:再說一百遍,兄弟情不是這麼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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