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不以為然,畫麵中的兩人也誰都沒有把這次的對話當真,但光幕外,知道後麵劇情的大宸人民卻都忍不住有種一語成讖的感覺,又在心裡歎了一遍六皇子的結局。
後麵的發展一如大家所了解的那樣。
二皇子暴戾,被毒害在寢宮,三皇子本想毒死六皇子,誰知起事前卻被蕭臨淵秘密調換了毒酒的位置,沒害死六皇子,反而害得自己被毒死。
六皇子本是不得已參與這次眾皇子的反叛,誰知打到最後,卻是他才是最終的勝利者。
蕭臨淵不知從哪兒找到的玉璽,將之放在冷宮,刻意留下線索引他前往,將玉璽留給他。
而後蕭懷繼位,蕭臨淵徹底消失在民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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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
已經登基為帝的蕭懷詢問手下人,後者躬身回複道:“屬下秘密多方打探,未能尋到十一殿下蹤跡。”
蕭懷麵上的期待轉為失落,歎了口氣,“唉,算了,看來他不想讓我們任何人找到。那便罷了,不找了。”
他本想派人去找蕭臨淵問問當初玉璽是怎麼回事兒,如果蕭臨淵想恢複自己的皇子身份,那他就幫蕭臨淵重上皇室玉碟,封其為王,快活一世。
但現在看來,他十一弟怕是有意避著這些探子,不想讓人找到他。
既如此,便不強求了吧。
或許和他一樣,比起富足的日子,蕭臨淵更向往無拘無束的自由生活。
畫麵再一轉,是一個年輕人拎著盒東西進宮,看到蕭懷亦絲毫不懼他的身份,直接大踏步走進殿來,一邊高興的喊道:“皇兄,臣弟近來在宮外尋得一味新茶,味道不錯,就給你送來了。”
此時,身輕人的身旁也適時的出現幾個介紹他身份的大字,‘九皇子蕭錦。’
聯係到息帝中毒之事,光幕外的人看著畫麵裡九皇子手中的東西隱隱感覺不妙,這茶莫不是有問題?
隻是視頻中的二人感受不到他人的想法,依舊照著固定劇情走著。
蕭懷從禦案後站起來,走到一邊的茶桌旁,抬手招呼站著的蕭錦過來。
“坐。”
“今天又給我送什麼新鮮玩意兒了?”
蕭錦得意的一笑,將手中的一盒茶葉丟給一旁的大監,語氣自然的吩咐道:“勞煩大監親自將茶泡來,好給皇兄嘗一嘗。”
然後又扭頭對蕭懷道:“皇兄你就等著吧,這茶臣弟保證你沒喝過。”
“哦?當真?那待會兒皇兄可要好好品品。”
在蕭懷的點頭允許下,大監很快就領命去泡茶了。
在等茶泡好的時間,兄弟二人又閒聊了一陣兒,大多是圍繞著母後的身體和一些朝堂的趣事,蕭錦一邊說,一邊吃自己帶來的糕點。
見蕭懷端坐著,沒得吃,還好心的將糕點分一塊兒過去。
“皇兄嘗嘗?”
蕭懷沒接,隻是淡淡的撇了他手裡散發著
棗泥香的紅色糕點一眼,輕輕搖頭,表示拒絕。
“不了,你吃吧。”
他當然不是擔心蕭錦在糕點裡下毒什麼的,隻是……
蕭錦這時也才想起來什麼,說道:“差點忘了,皇兄不喜食甜。”
於是順其自然的將糕點又收了回來。
是的,他們兄弟二人在口味上沒有什麼特彆大的不同,唯有一點:
那就是蕭錦嗜甜如命,尤其喜歡吃甜食;而蕭懷則不然,他從不喜歡吃過分甜的食物。
能被蕭錦帶在身上吃的糕點,必定是十分符合他自己的口味的,換言之,就勢必不合蕭懷的口味。
所以這才是蕭懷不吃的原因。
大監很快將茶泡好,按照慣例,由試毒的人先喝,然後等了一會兒才將茶端上來。
等了這麼久,蕭錦早就等的不耐煩了,見他磨磨蹭蹭的過來,抱怨,“大監泡個茶也太慢了,是還拿去試毒了?”
被說中,大監心裡並不心虛,因為這是必備的流程,但麵上還是裝著抱歉的模樣,躬身點頭致歉。
“王爺對不住,古來規矩如此,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彆跟老奴一般見識了。”
“嘁——”蕭錦歪著身子坐,不屑的拿眼神瞥大監,清楚的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但心口的氣還是難平。
“你都這麼說了,本王還真能跟你一般見識?”
大監將茶放在兩人麵前的案上,裝作心虛的抱著托盤退站到蕭懷斜後方,仍是膽怯的樣子,但他知道蕭懷不會讓蕭錦拿自己怎麼樣。
就算是依著蕭懷的性情也不會讓自己再被刁難下去。
果不其然,下一刻蕭懷出聲打斷了蕭錦的做怪。
“好了,不是來找皇兄品茶的嗎,你再說些旁的去浪費時間,皇兄可就又有事要忙,沒時間跟你喝茶了。”
“彆呀!”
蕭錦激動道,迫不及待催蕭懷試試自己尋得的新茶,“皇兄快試試臣弟新尋的茶葉怎麼樣,聽說在民間很是難得呢,一年也就能產三十斤茶葉。”
蕭懷被引起了興趣,端起自己麵前的茶水細細打量茶湯色澤,開口詢問,“是嗎?這茶可有名字?”
其實他也是疑惑,如果這茶當真這樣珍貴,他身為皇帝不該沒喝過才是。
“有啊,叫雪無痕。”
“雪無痕?”這名字好聽也不那麼好聽,倒似有幾分的怪,蕭懷思索著,低頭飲了口茶,後評價道:“還不錯。”
是他也沒嘗過的味道,但味道比起宮裡那些好茶來說,隻能算是味道不差,這還是為了不駁自家弟弟麵子的份上才這樣說的。
但想起這茶的珍貴,他又補充了一句。
“這茶葉價值不斐吧,下次彆再破費了。”
蕭錦最煩他囉嗦和說掃興的話,看在他是自己皇兄的份上有好東西才想起來送給他,可不是想換來一頓說教的。
於是他趕忙打斷蕭懷,“行了行了,臣弟知道最近
國庫吃緊,方方麵麵都要用錢,不應該在這種小事上浪費財力,下次臣弟不送這麼貴的就是了。”
蕭懷看出他不想聽自己說這些,於是也就閉嘴不再提。
等到兩人喝完茶,蕭錦告辭,蕭懷剛從椅子上站起來,猝不及防就從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
這可驚呆了殿內的所有人,其中也包括蕭懷自己。
他的臉上亦是難以置信和茫然的。
緊接著,他就眼前一黑,耳邊聽到的最後的聲音,就是大監著急忙慌的讓人喊太醫的話,他憑著最後的清醒吐出幾字。
“不……不要走露消息!”
接著,就徹底的暈過去了。
“陛……陛下所中之毒實屬罕見,且中毒時間頗深,毒素早已深入臟腑,怕是……怕是……”
黃色的帷帳外,年老的醫正哆哆嗦嗦著不敢說出下麵的話。
寢殿內的宮人早已跪了滿滿一地,都顫抖著,害怕不已。
之前看到蕭懷暈倒的人都在這裡,均被大監提早控製起來,因為連他也知道,皇帝中毒吐血之事太大,消息必須封鎖,否則必使前朝動蕩。
室內安靜了好一會兒,青年沙啞又略顯虛弱的聲音透過紗幔。
“陳醫正直說吧,孤還有多久可活?孤答應你,必不會治罪你和你的家人。”
一般知道了這種事情不被當場滅口都算運氣好的了,老太醫聞言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哽咽的說出,“陛下……陛下,若好好調養身體,凡事勿攏,或有五年之久,若、若……”
蕭懷無情的打破他第一種結論,歎了口氣,直接問他第二個可能。
“你知道,孤身在這個位置,身上的擔子便一日都不可能放下。直接說吧,孤還有多久?”
“若臣以藥為陛下補養身體,再加之…用一些猛藥的情況下,陛下或、或可……可撐三年矣!”
說罷,本就跪倒在地的老醫正將頭埋的更低了,壓根不敢抬頭看上首的帝王臉色,室內更無一人敢發出聲音。
躺在床上的蕭懷雙目出神,表情有些愣愣的。
一片安靜之中,他注視著頭頂的帷帳久久沒有出聲。
片刻後,他翻身慢慢坐起,本就豎著耳朵聽動靜的大監聽到了床上的細微聲音,正猶豫要不要上前伺候,就聽頭頂傳來威嚴的男聲。
“今日在場伺候的宮人即刻起不得離開紫雲殿,輪值暫停,出入所需皆由專人遞送,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孤身體有恙之事,包括太後。否則,誅殺九族!”
有人忍不住喉頭發出吞咽,那是因為嚇的。
說真的,蕭懷登基不到三個月,平素亦從未大聲對下人講話,更遑論這種誅九族的命令了!
隻能說,不愧是帝王!
這一刻,所有人心膽俱顫,心裡更是發誓哪怕是做夢都不能吐露今日這事半字。
“望丘。”
聽到上首的聲音,大監趕忙恭聲應道,“老奴在。”
“你過來。”
望丘是一直跟隨在蕭懷身邊的老奴了,自幼看著他長大,對他,蕭懷自然是信任的。
聞言,大監趕忙膝行到帝王床榻旁,微微附耳靠近蕭懷,距離剛好確保自己可以聽清但他人又聽不到蕭懷的命令。
蕭懷輕聲在他耳邊吩咐:“去查查九王爺自孤登基後送來的東西可有異樣,另外,這些東西的出處、中途可有經誰人之手,也查清楚。”
“查到後直接稟報孤,不可透露於他人。”
大監點頭,正要退下,又聽耳邊在安靜半響後,蕭懷的聲音再度傳來,這次隻有簡短的一句話,“秘密派暗衛去找十一弟,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儘快把人找到!”
!
這話中的意思不得不讓大監一驚,沒忍住抬起頭,竟直直對上床榻上帝王的眼睛。
隔著朦朧的紗,青年帝王眼中的冰冷和嚴肅令人心中一跳,好像壓著一冰沉重的冰山,又如大雪傾覆。
時間的緊迫讓蕭懷不得不從此刻開始,趕快行動起來。
他眼裡的焦急、脆弱、沉重被很好的讓人看在眼裡,令人不忍和心生同情。
情景變換,突然出現的雍容華貴的婦人直接闖入眾人眼中。
還是那間熟悉的寢殿,隻是這次率先出場的女人是個陌生麵孔,且臉上隱隱含有怒氣。
光幕外的人原來還在好奇這人是誰,如此囂張,隻女人好像因怒而走的格外的快,不一會兒就已經走進內室,站在了蕭懷的麵前。
“母後,您來有何事?”
後者對其的稱呼,讓眾人恍然大悟。
原來這人竟是南宮太後——南宮靖柔啊。
南宮太後沒第一時間開口發難,而是細細打量麵前穿著單衣,一派悠閒的拿了本書在看的兒子,打量完後,她心裡的怒火俞加高漲。
“陛下,您稱病已有三日沒上朝了!外麵的列位臣公都還等著呢!”
持書在手的蕭懷在向她行完禮後,就又坐下來,聲音不緊不慢,“孤知道了,母後來此可還有彆的事?”
“陛下!”
南宮太後徹底怒了,“你怎麼回事?!我看你並未有半點生病的樣子,為何不上朝?”
“你過去從未如此怠惰,這才剛登基三個月,你就尋理由罷朝?陛下可否解釋一下,到底是因何故如此?”
哪怕看到蕭懷裝病不上朝,南宮太後雖氣,但第一想法仍是懷疑和覺得奇怪,無他,對自己兒子的了解罷了。
一個人不可能突然無故性情大變,蕭懷自己也知道,所以這隻是他抹黑自己的開始。
他淡淡的暼自己母後一眼,“兒臣累了,就想休息幾日而已,這也不可嗎?”
南宮太後如何能想到會是這麼個理由,“陛下登基不久,就算是想休息也不該是這個時候,這事要是傳出去豈非惹人非議?”
蕭懷放下書,語氣平淡,“沒有孤的命令,滿宮誰人敢往外傳?”
南宮太後被他這無所謂的態度再度氣到了,“陛下需知你那二皇兄是如何倒的!一次也罷,但往後若再隨心而為,時時如此,陛下就不擔心重蹈先帝覆轍嗎?!”
這話其實在外人聽來是有些過份的,但蕭懷臉上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未變過,哪怕是麵對自己母後的怒火,他亦淡然。
“母後,兒臣不過是三日未上朝,離二皇兄還遠著呢。”
但他也沒有再激怒自己母後的想法,深知第一次做戲而已,不可太過,見好就收,於是又趕在對方開口的前一秒,聲音平靜的應道,“明日兒臣會按時上朝,與眾位臣公議事,母後若無其他事就可以回去了。”
】!